第215章 姑娘有喜了 作者:未知 許兮菀一直都畏懼許逸申,感情並沒有多麼親暱,對他更多的是敬重,只因打小起,許逸申就不怎麼待見她,她一年到頭見到許逸申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見到,許逸申也總是寵溺着許知意,未曾將目光分給她片刻。 那時候他是真的偏愛許知意。 即便到了後來,許知意變得癡傻,令他一次次丟臉後,他纔對許知意疏遠,開始重視她。 所謂的重視,就是比之前多見了幾次面,多說了幾句話,然而談話內容除了圍繞着功課就是訓誡,和他對許知意完全不同。 他會誇許知意可愛,誇她穿的衣服好看,哪怕許知意只是做了件很小的事,在他看來都非常了不起。 許兮菀與他之間,始終是有隔閡的。 許知意可以對着許逸申撒嬌撒潑,她不能,她不曾擁有偏愛,所以無法像許知意那麼肆無忌憚。 許兮菀回過神,面對着許逸申,頓時緊張起來。 她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好,許逸申表情都是淡淡的,她主動提起話題,問起來:“爹爹,我聽說孃親去了外院,這天寒地凍的,外院連個火盆都沒有,孃親去那邊可怎麼度日?” “你若是擔心,不如就搬去和她一起住。”許逸申冷冷的道,見許兮菀噤聲後,忍不住冷哼道:“爲父做什麼決定,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質疑?” 許兮菀本就害怕許逸申,被這番話嚇得忙低下頭,囁嚅着道:“不,爹爹,兮兒沒有質疑你,兮兒只是不知道孃親犯了什麼錯,現在府上的下人都對此議論紛紛,兮兒心中也生疑,實在不解纔想着來問問爹爹。” “她自然是犯了錯,我纔會做這種決定,不然好端端的我會把她趕出去嗎?”許逸申說道:“你以後沒我的批准也不準去見她,上樑不正,免得她教壞了你!對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我聽說你隔三差五就往外面跑,這麼冷的天,往年你不都是整個冬天待在府上的嗎?如今倒好,外面有什麼東西勾着你的魂嗎?” 許兮菀打了個哆嗦,眼睛緊緊的盯着許逸申。 她不知道他只是胡亂猜測,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緊張的咬到了舌頭,嘖聲說道:“沒,外面有家茶館的茶不錯……既然爹爹開口,那女兒以後少出門就是了。” “嗯,身爲官家小姐就該有官家小姐的樣子,你孃親平時教你的那些行事,實爲不妥,你當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許逸申提到趙嬌娥,拳頭捏的死死的,雖然他自己並不覺得情緒波動,但站在對面的許兮菀明顯看到他氣的耳朵都發紅。 她小心翼翼的連忙應下,不敢表現出半分違逆。大概是嚇得,或許是昨晚混沌做了一宿的夢,晨起她便覺得頭昏眼花,此刻連連低頭行禮,只覺得胸中的那股噁心感又犯了。 許兮菀察覺不妥,迅速道別,誰知還是在轉身之際,頭暈的厲害,眼前發黑,竟直直的要倒下去。 青橋在她身旁,臉色劇變大叫着扶住她。 “姑娘!姑娘!” 許逸申皺眉,畢竟事發突然,許兮菀又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厭惡痛恨趙嬌娥是真,對許兮菀還是有幾分情義的。 “怎麼回事?忽然間爲何暈倒了?快去請大夫來看看!” 許兮菀大早起暈倒的消息瞞不住。 許府就這麼大,況且許知意現在管家,有什麼事兒第一時間都有人會跟她彙報。 “怪不得剛纔隔壁鬧鬧哄哄的,原來是暈倒了。大夫去了?”許知意站起身,將沒來得及剝的瓜子扔回去,叫上青果說道:“那我這個做姐姐的,理應過去慰問慰問。” 許兮菀暈倒,青橋守在屋子裏,沒有人在外面,她們便直接進入到房間。 許逸申也在,看見她過來,繃緊的臉色頓時柔和許多,只是表情複雜,像是高興又愧疚,他親自迎她,道:“嬌嬌。” 許知意問好:“爹爹。” 她沒有忽視他眼底藏着的情緒,越發堅定猜測,是陸廷野做了些什麼,不然無法解釋許逸申最近的反常。 許逸申點點頭,現在看到許知意,就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就想到因爲他而離世的楚寧,他不敢再與她對視,迅速的轉過頭去。 大夫診脈時,房間裏面很是安靜,突然,他發出道驚疑的聲音,許逸申回過神,問道:“如何?兮菀怎麼了?” 大夫的表情有幾分尷尬。 他搖搖頭,自顧自的說着不應該之類的話,然後又重新按上她的手腕,說道:“老夫再診斷一次,興許是錯了?” 許逸申蹙眉:“大夫您儘管說,我…我有心理準備。” 您是有心理準備,關鍵他沒有啊! 大夫心裏嘀咕着,手都是發抖的,可是即便又診斷了次,結果並沒有任何改變。 不是他出了錯,而是對方真的有了身孕。 大夫有些失神的起身,朝許逸申行禮時,人是漫不經心的,許逸申叫住他,他訕訕的輕咳了聲,說道:“大人。” 許逸申冷着臉色:“兮菀到底如何了?大夫,你不妨直說,我們都這麼久的交情了,不必藏着掖着。” 大夫嘆息着說道:“小女有了身孕,已經兩個月了。” 許逸申驚訝無比,他當然不肯相信,許兮菀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她嫁不到好人家就算了,許家的臉面呢,他的臉面呢? 他最近這十來年已經夠丟人了,不想許知意剛給他長了臉,又讓許兮菀全部給丟光。 許逸申拉住大夫的手:“你沒有診錯?” 大夫搖頭:“沒有,老夫在府上做了好些年,又怎麼敢糊弄大人呢!” 許逸申氣的真想狠狠扇許兮菀幾巴掌。 “怎麼會?”他捏着眉心:“兮菀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大夫,這種事情你千萬要保密,千萬千萬不能說出去啊!事關兮菀的終身幸福,事關許家的臉面尊嚴,你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大夫是多精明的人,他知道若是自己管不好嘴巴,就會有人來替他管,他還想活着,再三保證不會亂說後,才慌不擇路的匆匆離開了許府。 “混賬!”許逸申忍不住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怎麼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青橋!” 青橋真希望自己現在就暈過去,她哆嗦着上前,撲通跪在地上,話都說不利索:“老爺…老爺……奴婢在。” 許兮菀現在還昏迷不醒,許逸申沒辦法出氣,自然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她身上,不由分說走過去,一腳踹過去,質問道:“你就是這麼看着姑娘的?姑娘把肚子都搞大了,你竟然幫着一起瞞着?” “冤枉啊!”青橋哭泣着道:“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也不知道姑娘有了身孕啊!求老爺明察,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天天跟在她身邊,她去哪裏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許逸申根本不信她的話:“到現在你還不老實?行!我這就把你賣到花樓裏去!” 許逸申這麼一嚇唬,青橋臉色發白。 她趴在地上求饒不止,一股腦的往外倒豆子般說道:“老爺!奴婢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先前因着大姑娘的原因,姑娘與魯公子結識了,後來有過幾次緣分,姑娘便把魯公子放在了心上。” 許逸申疑惑的道:“你說的魯公子,是哪個?花名在外的魯恪?” 青橋連連點頭,飛快的看了許知意一眼,說道:“就是與大姑娘交好的魯恪公子。” “那你的意思是說,兮菀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魯恪公子的?”許逸申反應過來。 青橋不敢確定,她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不清楚,因爲之前魯恪公子對姑娘並沒有什麼興趣,是姑娘一直對魯恪公子念念不忘,甚至還請大姑娘幫忙呢,這件事大姑娘也知道的,只是後來好像無果,在此之後,姑娘就沒有和魯恪公子再見面過,所以姑娘肚子裏面的孩子,父親是誰,恐怕只有姑娘自己心裏清楚吧。” “你知道她和魯恪的事?”許逸申看向許知意問道。 許知意解釋說:“父親,剛青橋說的很清楚,她請我幫忙約見魯恪,但是後來二人是否有聯繫,我並不清楚,她當時說有要事要對魯恪說,我不好多問,又想同她交好,故而才幫忙。”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許知意纔不要趟這趟渾水。 許逸申當然相信許知意,本來就對她偏愛,加之剛得知楚寧去世的真相,他格外愧疚,無論許知意做了什麼,他都願意原諒她,更何況她是那麼的好,好到讓他越發覺得無顏面對。 他表示道:“嬌嬌,爹爹相信你。” 許知意雖然是這麼說,心中是有所猜測的,她覺得有很大可能就是魯恪的,畢竟許兮菀對魯恪有多深情,她是知曉的,她不相信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移情別戀愛上別人。 她沉默不語,許逸申長吁短嘆。 青果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說道:“二姑娘好像醒了!” 許知意哎喲了聲:“還真是。” 許兮菀只記得自己暈倒之前是在書房,眼下看到環境是自己的房間,又看到許逸申與許知意都在,僵着身子道:“爹爹,我…我怎麼暈倒了啊!” “你還好意思問!”許逸申衝過去就是一巴掌:“你還未出閣,你怎麼能懷孩子呢!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許兮菀迷迷糊糊的,被這巴掌抽的腦袋空蕩蕩,她臉上火辣辣的疼,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麼?!我居然有孩子了嗎?我真的有孩子了嗎?阿爹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 她沒有半分愕然害怕,原本蔫蔫的表情,竟然露出幾分欣喜與激動。 她若是痛哭流涕,許逸申還能安慰自己,她年紀小,被壞男人給騙了,這樣他好抓住那個人,狠狠地出一頓惡氣,可是她這副模樣,一看就是自願且知情的,甚至可以說是在期待盼望着這個孩子。 許逸申平時顧及形象,做什麼事之前都會想想是否合乎身份,此刻怒火攻心,直衝腦門,他隨手抓起東西就往她臉上招呼。 許兮菀猝不及防,痛的叫出來,她到處躲閃,求饒道:“爹爹怎麼了!你別打我啊!疼啊!爹爹!我現在懷了身孕,你要是把我孩子打掉了,我就進不了魯家的門了!” 許逸申手一頓:“孩子真是魯恪的?” 許知意也驚了:“你在說什麼?你和魯恪?” 許兮菀見把魯恪搬出來果然好使,莫名想到了自己以後風光幸福的日子,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繼續說道:“沒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魯恪的,他答應我,只要我懷上孩子就娶我進家門,現在我既然懷了孩子,就應該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爹爹,你派人去送信,他肯定會來看我的,你就等着送我出嫁好了!” 許逸申半信半疑:“他若是愛你,中意你,自會早早的將你娶回家,而不是等你懷了身子才提成親一事,你小心被他騙了!” 許知意覺得許逸申說的有道理。 她與魯恪交往的時間久,對他了解不算淺,據她所知,他雖然流連花叢,但絕不是一個不敢負責不肯負責的人,他若是對一個姑娘有想法,絕對會像追求她一樣,下足功夫尊重對方,肯定是要先娶回家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什麼懷了身子再商量成親事宜,怎麼想怎麼覺得不靠譜。 許知意甚至都想問一問,許兮菀認識的那個魯恪,是不是真的魯恪,簡直和她認識的完全不一樣。 許兮菀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撫摸着還沒有隆起來的肚子,催促道:“爹爹你快派人去啊,他不會騙我的,他答應過我的,你相信我!” 畢竟現在許兮菀懷了身孕,若是男方願意負責任,雙方儘快把親事辦了,這也算是一門好親事,畢竟魯家財大氣粗,魯恪風流也不是大毛病,有真才實學,能嫁給他,實屬上等婚。 他壓下肚子裏的火,聽從了許兮菀的話,派人去請魯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