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把孩子打掉 作者:未知 魯恪聽說是許家來人,還以爲是許知意的邀約,心中忐忑的到達後,看清屋子裏面的狀況,頓時明白過來此番所爲何事。 他先笑着同許逸申問好,隨即纔看向許知意,揚了揚眉,口吻一如既往的親暱,完全聽不出任何的生疏,若不是許知意記憶深刻,二人之間那些不愉快,彷彿並未發生過一般。 他不解又寵溺的道:“怎麼了嬌嬌,急急忙忙找人請我過來是爲什麼啊?” 魯恪的表情太過自然,態度太過隨和,和平常無異,令人看不出不同。 許知意不知他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情,有短暫的愣怔。 直到看見魯恪朝她眨眨眼睛,纔回過神來,解釋說道:“是有些事情,但不是關於我的,而是和我的妹妹兮菀有關,我爹爹邀請你過來,是爲了商議你與兮菀的婚事。” “婚事?”魯恪微微驚訝,臉上細微的表情,恰到好處,既不誇張,又不做作。 他失笑的聳聳肩,掛着無辜茫然的苦笑道:“什麼婚事?我怎麼不知曉?” 許兮菀從魯恪進門後,視線就死死的黏在他身上。 她對這個男人有着近乎於執着的着迷,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的撩撥她的心絃。 之前他說過只要她懷了身孕,就會娶她過門,她從未懷疑過,這句話是個謊言。 所以就算此刻得到他這樣的回答,許兮菀也沒有往旁處想,反而羞澀的提醒他道:“魯郎,現在不必瞞着爹爹了,你我二人早已情投意合,你之前說過,若是我有了身子便娶我過門,我今日才得知,原來我已有身孕兩個月了,魯郎啊,我們有孩子了,是你的孩子啊,我很高興,你呢?” 魯恪先是輕咳了聲,而後臉色變得古怪又尷尬。 許逸申蹙眉,說道:“魯公子,男子漢大丈夫,做過的事情要有勇氣承認纔是。” “許大人說的是。”魯恪並不反駁,只見他嘴角勾了勾後,雙手抱拳朝着許兮菀鞠了一躬。 這麼一來,不僅許兮菀沒明白,在場的許知意等二人,全都一頭霧水。 許逸申臉色沉了沉,不好的預感漸漸浮現在心中。 他壓低了聲音問道:“魯公子這是何意?” “二姑娘懷有身孕,我自然高興,恭喜二姑娘,只是你方纔說,孩子是你與我的,這魯某怕是不能苟同。”魯恪面上的笑意漸漸失去,口吻變得相當正經。 許兮菀的笑容僵在嘴角,她像是被驚到了,先是不解,而後隱約帶着生氣。 她激動的身子稍稍向前,攥着被角說道:“魯郎,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這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孩子是誰的,二姑娘心中最清楚不是?”魯恪輕笑了聲,轉而氣定神閒的看向許逸申,說道:“許大人,魯某並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只是我做過的事情,負責可以,我沒做過的事情,爲什麼要負責?” “你什麼意思?”許逸申的手輕輕發抖,指着他道:“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你的?” “自然不是!”魯恪斬釘截鐵的說道:“魯某承認,確實與二姑娘之間有過些許關係,但也僅僅止於普通朋友的關係,絕不是二姑娘口中所說的肌膚之親。實不相瞞,” 他頓了頓,似乎有難言之隱,看看許知意,嘆息着又將視線落到許逸申身上:“先前二姑娘對魯某有些心思,魯某是知道的,只是魯某心中另有所愛,千真萬確對二姑娘沒有那份情意,魯某早就與二姑娘說的很清楚了,至於之後,與她的接觸少之又少,私下未曾見過面。” “許大人,試問兩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肌膚之親呢?” “不!”許兮菀聽明白了,情緒激動的坐起身。 她動作迅猛,掀開被子快步走下牀,來到魯恪跟前,因爲虛弱,幾乎要貼在他身上。 魯恪說時遲那時快的退後兩步,只用右手輕輕托住她,言辭之間無比的客氣生疏道:“二姑娘還請小心,男女有別,請您自重。” “魯郎!”許兮菀難以置信,巴巴的看着他,說話時身子都在顫:“魯郎,你爲什麼會說這種話?你在逗我玩是嗎?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跟爹爹說實話,你別怕,孩子明明就是你的啊,你爲什麼要說這些話!你爲什麼就是不承認!” “二姑娘,我念你是個姑娘家,給足了你面子,你不要欺人太甚!”魯恪冷聲呵斥道,順便將她推開。 許兮菀站立不穩,踉蹌着朝後退,許知意見狀,不由自主的扶了她一把。 她卻不領情,奮力甩開許知意的手,再度衝上前去,她抓着魯恪的衣領,帶着哭腔質問道:“魯郎!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骨肉啊!虎毒尚不食子,你爲什麼不認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二姑娘你可有心?”魯恪臉上一副受傷的樣子,擰着眉痛心疾首的問道:“就因爲我拒絕了你的示愛,你就如此癡魔?孩子若是我的,我怎麼會不認?我們堂堂魯家,別說養一個孩子,就是養十個孩子養十個你,都是綽綽有餘的,可關鍵孩子真不是我的!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將這件事扣在我頭上呢?” 他繼續沉痛的道:“若是別的事,我認便認了,但是親生骨肉這種事,真沒辦法認下來。對不起二姑娘,事到如今,你不妨同許大人直說了吧,孩子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他既然說了要娶你,那你應該去找他,還是說那個人不娶你,你便想胡亂攀咬,讓我做這個冤大頭?” 魯恪冷哼了聲:“我們魯家歷來待人親厚,家訓也是與人爲善,但絕不代表我們就願意喫下啞巴虧,任由旁人欺負。” “撒謊!你在撒謊!魯郎,你爲什麼要騙我!明明就是你的孩子!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這麼說的!爲什麼?爲什麼你突然變成了這樣,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說你喜歡女兒呢!你還說你希望我生個女兒呢!” 魯恪索性失去耐心,嗤笑道:“二姑娘可真是會編故事!就連我都要差點信了呢!” 許兮菀現在就是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她只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着他的話,瘋狂的搖頭否認。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孩子就是你的!你爲什麼不敢說!”她一遍一遍的重複着,從最初還算保持冷靜理智,到後來像是失心瘋一樣的大喊大叫,她氣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着,惡狠狠的瞪着魯恪:“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纖瘦的女子,快要掛在他身上,她張大了嘴巴,彷彿隨時都會咬他一口。 “胡鬧!”許逸申看不下去,親自走上前,將許兮菀扒拉下來。 許兮菀完全陷入了瘋狂,手舞足蹈,張牙舞爪的胡亂撲騰。 “爹爹!”她抱着頭尖叫着:“他撒謊!就是他!就是他!” 魯恪絲毫不顧及此刻許兮菀遊蕩在崩潰邊緣的情緒,繼續咄咄逼人的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魯恪沒有做過的事情,無論你如何冤枉我,都不會改變事實,就算你到衙門去告,我也還會說,我與二姑娘只是普通朋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肚子裏孩子是誰的,該找誰找誰去,別想賴上我!” “啊!” 許兮菀是痛苦的抓着頭髮,雙眼發紅,睚眥欲裂,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後,再度暈過去。 這叫什麼事? 許逸申情緒複雜到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許知意忙叫人接住許兮菀,然後派人去請大夫,場面頓時混亂不已。 大夫去而復返,因着房間裏多出個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不免多看了眼。 雖心中猜測,嘴上卻什麼都不敢說。 這次許兮菀是因爲情緒過度,氣急攻心而暈過去的。 大夫小心翼翼的再度離開,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許兮菀昏迷不醒,許逸申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他看着幹杵着的魯恪,滿是愁緒。 如今兩個人各執一詞,究竟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並且方纔從許兮菀的行爲舉止來看,不像是裝的。 事實興許就是她與魯恪有了肌膚之親,懷上魯恪的孩子。 可是許逸申沒想明白的是,像魯家這樣的大家族,十分重視子嗣。 如果真的是魯恪的孩子,他沒理由不承認啊? 正如他自己所說,魯家家底厚,養十個孩子都綽綽有餘。 再說魯恪與許知意的關係匪淺,二人情誼深厚,若當真是他的孩子,簡直就是親上加親,他更沒有理由不承認了,他願意與許知意結交,肯定不會看不上許家。 思來想去,許逸申心中堅定不移的念頭,慢慢動搖了。 他有千言萬語要說,等一行人離開房間後,特意叫住了魯恪。 “魯公子,請留步。”他還帶着標準的客套的笑,只是眼底是寒涼的。 到底是混跡官場度年的老狐狸,真要盯起人來,頗有幾分壓迫感。 就連一向覺得他畏畏縮縮的許知意,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畢竟很難在他身上看到如此強勢的氣質。 魯恪還未完全從激動的情緒中走出來,抿着脣朝他頷首。 許逸申斟酌着開口:“魯公子,如今沒有旁人,你不妨同老夫說個實話,你與兮兒……” “哼!”魯恪重重發出聲響:“許大人,我還能騙你不成?事情究竟如何,你不如去問你的女兒,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反正這個孩子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要的,也別想賴在我頭上。我這是看在嬌嬌的份上,纔不同您發火,但您也要適可而止。”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走出大老遠才道:“嬌嬌,我走了,改日再見。” 許逸申平時是儒雅的講究人,這回怎麼都壓不住情緒,憤憤的罵了句髒話。 他問許知意:“嬌嬌,這事你怎麼看?” 許知意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中一定有人說謊了。” “你覺得誰說謊了?”許逸申繼續問。 許知意揉了揉眉心,疲憊的道:“我真的不知道,但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許逸申氣呼呼的道:“哪有黃花大閨女還沒成親就先生個孩子出來的?這孩子要不得,必須得打掉!” “可是看她的樣子,怕是不會同意。”許知意指的是許兮菀,她那副瘋癲癡魔的樣子,顯然是把肚子裏面多出來的那塊肉當寶貝疙瘩了,她指望着那塊肉,能夠把她送進魯家的門,能夠讓她得到魯恪全心全意的愛。 事實上卻是,一個男人若是愛你,愛屋及烏會愛你的孩子,若是不愛你,你就算鬼門關前走一遭生下來他的孩子,他看見也只會覺得煩躁厭惡,而不會想起你究竟爲了這個孩子,曾經冒了多大的險。 他愛你,所有關於你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上天的饋贈。 他不愛你,所有關於你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上天的磨難。 許知意還在胡思亂想,許逸申就自顧自的霸道說道:“她不同意有什麼用?什麼時候輪得到她同意與否?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有她說話的份兒嗎?我若是由着她這麼下去,那才叫胡來!” 許逸申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絕對不能!” 許逸申打發走許知意,就吩咐邢大嬸去約大夫過來。 看魯恪的態度,是死活不想認了。 這件事不能鬧大,本就女子喫虧,鬧大的話,許兮菀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不僅對這件事保密,還要將這件事悄無聲息的處理妥當。 “開吧。”許逸申深吸口氣說道:“坐胎藥,一定要處理的乾乾淨淨纔好。” 大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坐胎藥對女子身子損傷很大,若是這孩子能夠找到人負責,也未嘗不是好事啊,老爺,此藥是不得已情況下才爲之的。” 許逸申何嘗不知,他痛苦的搓了搓臉:“開吧,別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