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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彧心裏罵了一聲。
看博朗的反應,波爾法這麼出乎意料的舉動並不在意料之外,相反,作爲暴力活動的受益方,她樂此不疲。
她或許就是想看看,看看這樣的小女孩能不能博取他的同情心。
那黑頭髮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來到江彧身邊。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整個人都很素淨,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垂着腦袋。身子動也不動,也不敢跟自己主動搭話。
想不明白,這樣的孩子,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江彧喫力地揉了揉太陽穴。
因爲,順着裙襬看下去,女孩的小腿上全是淤青和鞭打的痕跡。
她拼命想把自己的傷口藏起來,偶爾拽一拽裙角,偶爾縮起兩邊的肩膀。可無濟於事,她的裙子看上去小了不止一號,根本掩飾不住過度瘦弱的四肢。
“你叫什麼名字。”江彧裝作不在意,自顧自呷了口酒,“家裏人呢?”
“李元夕,我叫李元夕……叔叔,我沒有家人。”
“你在這裏工作?”
“不是。”李元夕搖搖頭,下意識咬緊了嘴脣,“我是世界樹俱樂部的人。”
“……世界樹俱樂部?”江彧忽然聯想到前一天新聞裏的報道。報道中喬迎生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也是一個脅迫女性進行服務的違法俱樂部,“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媽媽是在俱樂部裏生下我的,所以,他們說,我生來就應該爲他們服務。”女孩扭頭看着他,討好地笑了。深黑的眼睛就像磨損的玻璃球,一點光澤都沒有,“叔叔,我不要你的錢,我自己有在賺。等我賺到了,就能離開俱樂部了。”
手裏的高腳杯頓在了半空。
江彧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也只是猶豫了那麼一刻。
一乾而盡。
“祝你順利。”
“謝謝。”
這時,波爾法結束了和博朗的閒談,她端了兩杯威士忌,邁着標準的模特步。而後躬身遞給了江彧,面孔在髮絲的陰影裏透露着報復得逞的愉悅。
另一杯或許是贈給裘世煥的,因爲她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遞給其他人一個眼色。
看到波爾法手上的酒,李元夕先是渾身一僵,立刻低下頭去。
江彧看了看酒,看了看不請自來的女士,沒有作聲。
“這杯不收您錢。”波爾法抿脣一笑,“小老闆請客——他還託我給您帶一句。”女人附耳說道,“想要問出點什麼。自己總得掉層皮,才能讓人深信不疑。”
江彧看着博朗胸有成竹的笑容,就知道手裏這杯他是萬萬沒法拒絕了,只得仰起脖子領受。
接着,酒桌上又玩了骰子還有各種各樣的紙牌遊戲。江彧一開始還有興致跟着,可玩到第三局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腦袋有點發暈,推了後面的牌局,一個人趴在桌上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他就燥出了一身熱汗。
這時,旁邊本就狹窄的沙發縫隙裏擠進來一個人,那人直接從下邊架起他的胳膊。
溫熱的手指細膩地撫過臉頰。
“江老闆,您喝醉了,在這趴着多不好啊,容易生病。我這就帶您去上邊的房間休息……”
江彧連一點反抗意識都沒有,顫悠悠地起身跟着。但下一秒,只聽那嫵媚的女聲忽然一陣驚叫,隨着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啪嗒亂響,挽着他胳膊的那隻細手也鬆開了。
緊接着,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探了過來,穩穩扶住了他。
“他醉了,又不是不會走路。哪裏用得着阿姨您費心啊?”
第8章
他猜得沒錯。
酒水裏肯定摻了藥。
不過,讓江彧驚奇的是,波爾法居然和博朗聯合起來做這種不乾不淨的勾當。
他現在血液沸騰,腎上腺素急劇飆升;脖子裏的汗珠離奇地往外狂冒;兩條腿不知道打哪兒開始發軟,喉嚨也燒騰得厲害。
具有性亢進作用的藥物,光是市面上合法流通的那些,江彧也聽說過不下一百多種。
而在極短時間內發作,且身體反應巨大的藥物——
估計是某種違禁品。
不知道那小子從哪裏搞來的。
快拐到樓梯口時,裘世煥從他胳膊上撒開了手,只允許他跟着自己。
太子爺,我哪兒來的力氣啊。
江彧沒辦法,苦笑一下。背靠着牆,一邊瞧着走廊裏的壁畫,一邊劇烈喘息。
他難受得手指頭都快扣到牆壁裏去了,卻只能乾等着裘世煥打開房門。
“這種人手裏的酒,你還真敢接?大叔,你是不是真的活膩了啊。”
裘世煥把門推開,言語裏盡是嘲諷。
“我要是不接,博朗這傢伙後來也會想辦法灌我的。”江彧弓着腰,生怕被對方看出什麼端倪來,“他這人一向多事。我是睡眠不足,又不是底下那根東西慾求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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