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聚會
“雖然大家都帶對象去，但是去了是真的無聊。”去的路上，我懶洋洋地對張明熙說，“你忍心讓我如此無聊嗎老張。”
“擋桃花。”張明熙剎車，看着前方的紅燈，懶洋洋地說，“這是十月同志今天的任務。”
“您的桃花擋不完的相信我，不如隨他去。”
“我相信十月同志不會坐以待斃的。”張明熙懶洋洋地說。
過了一會兒，綠燈了，但由於是高峯期，道路擁堵正常堵車。
張明熙左手搭着方向盤，右手邊撈起一瓶水，食指摩挲着瓶蓋，很快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啊，也不知道要堵多久的車。”我看着前面停滯不前的車流，心裏嘆息。
“好一點的話起碼半個小時。”張明熙懶洋洋地說。
“我們起的太晚了。”
“不，十月同志，起的晚的是你。”張明熙轉頭看着我。
“你醒得早也不叫我。”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叫了你好幾次。”張明熙從抽屜裏掏出一袋麪包給我，“喫點東西墊一墊。”
“你四點鐘叫我，那也太早了。”
“昨天晚上我就跟你說了，開車過去要半個小時，咱們早點出發就不會遇上晚高峯，你還熬夜看小說。”
“你怎麼知道我熬夜看小說……”我感到有些心虛。
“你只有看小說纔會有那種表情。”
“不對啊，這跟我熬夜有什麼關係。現在是傍晚。”
“你熬到三點是想飄啊。”
“你不是一點多就睡了嗎？”我看着張明熙，敢情這傢伙沒睡着啊。
“喫你的麪包吧，白天犯困成那樣。”張明熙伸手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轉頭看着前方。“你看個小說都不老實。”
“對不起嘛老張。”
“今天晚上不許熬夜。”
“好，謹遵老張同志指示。”
這場堵車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小時才結束，期間我幫張明熙接了同學會的幾個來電。
“老張，還堵路上呢。”電話那頭熱鬧非凡。
“嗯，肯定是要遲到了。”
“那我們先聊着了，等你來啊。”
“好。”
“明熙啊，不少人都很期待你來，尤其是個別人嘿嘿你懂得。”
“你們先喫着。”
“我們有伴的都帶伴了，就等你啊。”
“剩下我沒來嗎？”
“那倒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我和張明熙到達的時候，好幾桌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喲，老張到了啊。”
“嘿，熙哥啊。”一羣大老爺們開始歡呼。
“這是我妻子，十月。”張明熙向他的同學們介紹。
“嫂子好—”一羣男人異口同聲地說。我下意識抓緊了張明熙的手，張明熙偏過頭看了我一眼，握牢了我的手。
“啊我知道，我見過，老張照片上的那位。”一個寸頭男人非常興奮。
“誒，什麼照片啊——”一羣人紛紛好奇起來。
我驚了一下，但沒有看向張明熙。張明熙輕輕捏了一下我的手，看着他的同學們只是微笑。
“行了行了，先坐下來早說。”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一把摟過寸頭的肩膀說，“飯點了。”
“啊對對對。”寸頭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說。
張明熙拉着我坐了下來，恰好和寸頭還有西裝男人一桌，我的身邊坐着一位漂亮性感的女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裝作不經意看了一眼旁邊的美人，嗯，真好看。這時，張明熙捏了捏我的指尖。
“哎呀，明熙，這麼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們啊。”西裝男笑着說。
“當然。”張明熙說。
“哎喲，太懷念大學生活了。”寸頭豪邁地喝了一本酒，滿臉興奮，“咱們這麼多人的幸福生活都得仰仗咱們熙哥。”
我看向張明熙，他也很快把目光看向我。
“看來嫂子好像不知道呢。”寸頭嘿嘿一笑，一把撈過旁邊西裝男的肩膀，熱情地說，“嫂子我跟你說。”
“老張首先大學四年非常棒，學習好，還能帶我們一羣人飛，每到臨近考試，老張就是我們的神！”
“咱們學校籃球隊的門面擔當啊，多少每次有老張的比賽，咱們就特有排面。”
“誒，嫂子在呢。”寸頭旁邊的銀髮男人錘了一下寸頭，朝我投以真誠的一笑。
我回給銀髮男人一個笑容，“沒事的，我都想聽。”
銀髮男人似乎看了一眼張明熙，一手扒拉開寸頭湊上去的頭，看着我說：“熙哥在宿舍事兒上纔是最棒的，熙哥那廚藝啊，經常迷的一羣人跑到熙哥宿舍流口水，當年熙哥一做喫的，我跑的最快。”銀髮男人眼神裏有些嘚瑟。但很快被身後的人拍了一腦袋，“老李你就知道喫。”
“嫂子我跟你說。”那是個穿着白襯衫的英俊男人，第一眼看着就養眼，如果不是他手裏的醬肘子太顯眼，我可能會多看幾眼他的顏。“有熙哥這位好學生在，我們翻牆出校那可是從未失利，保安部的大爺們從來沒懷疑過！”
我看了一眼張明熙，他饒有興趣地撐着臉看着白襯衫男人，悠悠地來了一句：“老謝，你的肘子要被小寸吃了。”
“沒事！”白襯衫男人重重地給了寸頭的肩膀一擊，無視寸頭的暗暗咒罵，笑着看向張明熙，“肘子有的是。”
“誒說到宿舍生活，老張在電工方面纔是一把好手啊。”另一桌有人拿着酒杯湊了過來，朝我點點頭，“當年那個被斷電的星期，老張的電工活救活了一羣半夜打遊戲的兄弟們，大神吶這是，後來宿管抓人的時候咱可沒有把老張供出來。”
“誒我記得，是小段出來扛的。”那人突然想起什麼，走到西裝男人旁邊和他碰了個杯，“小段辛苦了啊。”
西裝男人有些無可奈何，搖了搖杯子裏的啤酒，然後喝了一大口，朝那人揮了揮拳頭，“我當初開玩笑的，你們還真把我頂上去。”
“這不是我們不能讓老張陷入困境嘛，有老張的好學生榜樣在，咱們兄弟快樂生活嘛。”那人笑嘻嘻地說。
“瞧你們給美的。”我旁邊的漂亮女人開口，聲音如音樂盒旋律般動聽，“你們把明熙當工具人吶。”
“誒，哪有，平常我們都有孝敬熙哥的。”那人笑着說，“我們從校外回來可沒忘給熙哥帶好喫的，反正熙哥也不會這麼早睡。”
“人家熙哥是在工作，你們在玩。”寸頭奪過襯衫男的醬肘子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說，“你們孝敬應該的。”
“原來是這樣子，明熙還挺拼。”漂亮女人說着看向對面的另一個女人，那是一個看起來氣質清冷的女人，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她，一個比我旁邊的女人還要漂亮的女人。
“小溪，難怪你們當年合作的作品都能拿到好名次。”漂亮女人說。
“過獎了琳琳。”清冷美人淡淡地說。
不知怎的，我感覺整桌人安靜了一秒，又恢復了正常。
“十月你好。”漂亮女人突然和我搭話。
“琳琳你好。”我微笑着看着漂亮女人，從正面看她，感覺她更漂亮了。
漂亮女人朝我微微一笑，悄悄地問：“可以問問你，你和明熙認識很久了嗎？”
我點點頭：“嗯，很久。”
漂亮女人朝我眨了眨眼：“我在明熙的照片上見過你。”
聽她一說我纔想起來剛來的時候，寸頭說過的照片的事。“照片？”
漂亮女人朝我一笑，低頭一邊剝蝦一邊輕輕地說：“以前我無意間看見明熙的書裏夾着一張照片，那時候我找他借書，他給錯了，我就看見裏面有一張合影，上面就有你。雖然過了很多年了，但是你變化不大，所以認得出來。”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子。
“你們那時候在一起了嗎？”漂亮女人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細嚼慢嚥。
“沒有。”
“這樣子。”漂亮女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的視線向別處瞥了一眼，又開始給自己剝蝦，“明熙以前很多人追的。”
那確實。我回想起張明熙那極高的人氣，心裏頗有感慨。
“但是都被他拒絕了，雖然他拒絕得很溫柔，但是讓好多人傷心了。”漂亮女人說着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
我默默無言。
“可還是有人不死心的。”漂亮女人把剝好的蝦往我的碗裏放，但很快就收回手，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語氣似乎在自言自語，“真傻，有人剝的。”
我看向自己一直沒看的碗，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蝦，碗的旁邊還有一碗似乎的是剛盛好的魚湯，絲絲熱氣從湯裏冒出。再往旁邊一看—張明熙不見了，往周圍一看，他正被兩人男人撈着肩膀，和一羣人在嘮嗑。
回過頭來，我開始喫碗裏的蝦。
“明熙一直都這麼受歡迎呢。”漂亮女人感慨般地說，“幾乎沒有人不喜歡他。”
“嗯，是啊。”
“明熙上大學前也是這麼受歡迎吧？我聽有和他曾經一所中學的人說過，他人氣很高。到高三這種一頭到晚忙得很的時期也不缺人表白呢。”
“這個我不知道。”我和張明熙的高中生涯在高二這年發生了分離，張明熙因爲種種原因轉學去了全市最嚴格的高中，那個學校連老人機都不許帶，從那時開始我和他的聯繫越來越少，高二下學期時，我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沒有聯繫。
再次見到他時很匆忙，那時我要去找高中同學西西，透過公交車的車窗，我看見了旁邊馬路騎着單車呼嘯而過的張明熙，他穿着我最後一次見他時穿的運動裝，斜背的一個黑色的包。
那天公交車似乎比以往行駛得快很多，我和張明熙的背道而馳的速度彷彿更快了些。
“十月。”
“嗯，不好意思，我發呆了。”我朝漂亮女人回了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漂亮女人微微一笑：“沒事，對了，”她似乎想到什麼似的，悄悄跟我說，“你要小心小溪哦。”
嗯，那位清冷美人？我有些疑惑。
“大家都知道小溪喜歡明熙很久了。”漂亮女人說，“也許到現在她都還喜歡明熙呢。”
我點點頭。
漂亮女人看着我，神色有些凝重：“他們可是大學裏一起參加過很多比賽呢，雖然有時候是老師想要他們合作的，但是也有很多時候是小溪主動的。”漂亮女人頓了頓，聲音裏帶着小心，“不瞞你說，有時候也是明熙主動的。”
我看着漂亮女人，認真的點點頭：“琳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所以你要小心啊。”漂亮女人認真地對我說，又給了我一個笑容，“有事可以找我幫忙。”
“好的，謝謝你，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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