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臨別繾綣
少年再次將她攬入懷中,俯下身子,咬住她的下脣,逼她張開嘴,舌頭輕柔地在脣間輾轉流連,又漸漸向上,柔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而後擦過她的鼻樑,眼睛,細細描摹她的面容。
辛晴的淚越發止不住了。
“傻姑娘。”他輕柔地舔去她眼角的淚,笑了一聲。
“哭什麼呢?等着夫君回來娶你便是。”
“我捨不得你……”辛晴哭得鼻音囔囔的,緊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並不是她矯情,而是突然面對別離,巨大的失落感讓她的心中溢滿了又酸又脹的難過不安。
她雖然知道凌雲璟肯定會活着回來,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如何能不生出一種此後相思無處安放的悵然?
“捨不得?”少年輕笑了聲,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臉頰邊的碎髮,“今晚夫君都是你的,好不好?”
辛晴微微一怔,下一刻便被他打橫抱起,輕悄悄地躍上牆頭,再跳到東面的樓頂,最後一個鷂子翻身,從窗戶進了屋裏。
屋子裏沒人,同屋的兩人正在林子裏守着。
“你把我帶來這裏,萬一他們回來,撞見了怎麼辦?”辛晴被少年壓在牀上,有些緊張的四處亂看。
“不會的,今晚就算天上下刀子,他們也不會回來。”少年傾身吻她,伸手挑開她的腰帶。
辛晴突然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想必他並非臨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要帶她來此,所以交代那二人今晚不要回來,徹夜守在林子裏。
辛晴臉頰頓時如火燒,面帶羞赧,然而身體卻遠比心誠實,柔嫩的小手攀上了少年低垂的頸,輕輕滑過他兀突的喉結。
少年頓時呼吸粗重起來,兩手撐在她身側,忘情地親她,從白皙修長的脖頸,到精緻的鎖骨,再一路往下,流連忘返。
空氣一下子熱了起來。
辛晴心中酸脹,然而身體卻像是着了火,燒得她杏眼迷濛,難耐的輕咬住下脣,忍住喉間的嚶嚀。
那點火之人遊移在她每一寸肌膚,不留絲毫餘地,引導她放開女孩最後的羞澀。
辛晴生澀地迴應他,隱隱地期待着什麼,既緊張又悸動。
然而,少年終究還是憐惜她,僅僅只是望梅止渴,並沒有衝破她的底線。
辛晴詫異地睜開眼,小聲呢喃道,“不用管之前的約定了……我、我可以的……”
少年停下動作,俯身親了過來,“傻姑娘,我這一走不知要多久,萬一你懷孕了,該如何是好?未婚先孕,終究被世人不容,我不能讓你身陷那等麻煩之中。”
辛晴臉紅心跳,暈暈乎乎地找不到話反駁,只好乖順地摟住他的脖子,擡起頭挨蹭着他的臉頰,小貓一樣的示好,“凌雲璟,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我愛你。”
少年愣了一瞬,頓時抱緊了她,幾乎將她上半身從牀面擡了起來,勒着她腰身的手臂甚至都在輕輕抖動。
他這樣的激動,這樣的欣喜,這樣的滿足。
縱然屋裏沒有點燈,只有微弱的月光勾勒着少年英挺的輪廓,但辛晴無比肯定,他一定在笑,無聲而愉悅的,驕然而滿足的笑着。
辛晴正胡思亂想間,少年的吻突然來勢洶洶的壓下,扣着她的手腕,將她再次摁倒在牀上。
月光下,少年眼眸如一泓深潭,滿天星斗碎在裏面,濯濯晃人眼。
“睜開眼看着,夫君是如何愛你的。”
炙熱的吻,靈活的手,堅實滾燙的身軀,一併覆落下來。
辛晴驀然嚶嚀,受不住的呻吟出聲……
又是出征前夕,又是如此的月色。
廖崢仰頭看着頭頂一輪殘缺的月,心中悵然。
鬼使神差的,他又來到了林子邊緣。
守夜的二人立刻現身,抱拳道,“將軍。”
廖崢揮了揮手,“你們二人回去吧,今夜,我來值守。”
二人頓時傻了眼。
屋子回不去,林子也呆不了,難辦難辦,該如何是好?
二人苦笑着對視一眼,沒奈何,只好先離開再說。
罷了罷了,哪怕回去睡走廊,也比在這兒礙眼強。
廖崢見二人走遠,轉身信步走到逐月閣門前,卻並沒有敲門。
夜已深,此時院裏的人應該已經睡下。
於是他撩袍,在門前冰冷的石階坐了下來。
他從不喜歡驚動旁人,也並不想驚動任何人。
這麼多年,他也是如此做的。
驚濤駭浪也好,傷春悲秋也罷,既無力改變什麼,那就讓他一個人兵荒馬亂就好,不用再多一個人知道。
他自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直到三年前的那次出征,他覺得沒有勝算,很可能回不來了。
那掩藏在心底此生唯一的祕密,很可能隨他馬革裹屍,掩埋在大漠的漫漫黃沙中。
他當時生出一種絕望的勇氣,想將這麼多年的隱祕感情對她傾吐而出,卻又怕一旦說出,她再也不會再留在這裏。
他矛盾又煎熬,於是借酒澆愁。
或許在他潛意識裏,也想大醉一場,借酒意來成全自己。
於是他如願以償的醉了,酩酊大醉,冒着大雨,踉蹌着跑了出去。
也是這樣的深夜,渾身溼透的他踹開了逐月閣的門,闖了進去。
當時的情節如墜雲霧,事後他已想不起多少了。只知道她的眼淚滾燙灼熱,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顫,頓時清醒。
他這才發覺,自己不是在重溫那些難以啓齒的綺夢,而是真的將她壓在了身下,深深熱吻。
差一點,他差一點成了禽獸,對她用了強!
這樣的他,跟前朝那個昏君有什麼區別?
一股寒氣頓時從他腳底升起,讓他脊背發涼,渾身冰冷,落荒而逃。
這一逃,便是三年。
所以這次,他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
這一夜,他將默默守在院門前,正如很久以前的曾經,還是殿前侍衛的他,默默守在冷宮的院門前一樣。
悄無聲息的,默默守護她的安寧。
那時,清涼殿的月色,也總是清冷的,皎白的,水銀一般流瀉下來。
思及此,他緩緩擡頭望月,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倚了倚。
“吱呀——”
門竟然自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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