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可不可以愛我？
“爲什麼他可以，我就不可以。”雪公子眼角通紅，隱有偏執之色。
“大師兄！你冷靜點！”辛晴拼命想掙脫他的手。
雪公子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出奇的大。像是即將溺水的人，拼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晴兒，告訴我，爲什麼？”
“我究竟輸在哪？”
“我富可敵國，權勢滔天，多少女人做夢都想接近我，爲什麼，唯獨打動不了你的心？”
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悄然沒入大紅色的喜服中。
“大師兄，愛情不是這些身外之物可以衡量的。”辛晴停止掙扎，害怕再激怒他，轉而試圖去安撫。
“你很好，你不用跟任何人比，更沒有輸給任何人，只是我們之間沒有緣分。我只有一顆心，先給了凌雲璟，便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
“你是說先來後到？”雪公子笑得很不屑，“愛情裏哪有先來後到？若是有的話，我母親又爲何會嫁給我爹？對他矢志不渝？”
辛晴凝眉，“那是因爲她最初遇到的人並非良人……”
“那凌雲璟呢？你就這麼篤定他是你的良人嗎？”雪公子咄咄逼人地反問。
“你們那個時代的人，不是自詡愛情是一對一的嗎？你能保證凌雲璟他一輩子不納妾嗎？他知道你的底細嗎？若是他知道你是異世來的，他能接受嗎？會不會把你當妖怪，會不會像往常那樣愛你，這些，你都想過嗎？”
辛晴頓時噎住。
是啊，這些事情，都是未來不定時的炸彈。
若是凌雲璟登基稱帝了，難道就不擴充後宮麼？
萬一有一天她異世界的身份暴露出去，會不會被人架上柴堆一把火燒了？
若那時凌雲璟已經是皇帝，他是選擇自己的王座，還是和全天下抗衡，護着她？
辛晴心微微一沉，垂下了眸子。
“晴兒，別難過，只要你嫁給我，這一切你都無需憂慮。”雪公子神色懇切，直勾勾的看着她，改爲握住她的肩膀。
“我不會納妾，我同我母親一樣，信奉一夫一妻制。我知道你所有的底細，我理解你所有的與衆不同。他愛你的是你的乖順美好，只有我，愛你所有的格格不入。”
“不。”辛晴猛然擡頭，眼神裏一片清明，“我拒絕。”
“或許你說的那些在未來某一天會發生，會成爲我和凌雲璟感情終結的導火索。但是起碼，此時此刻我是愛他的，在沒有發生那些事之前，我願意相信他，願意一心一意的愛他！”
“人不能因噎廢食，我不能因爲莫須有的未來，而否定了過去和現在我們之間的愛！”
“你就這麼愛他！寧可冒着將來會成爲下堂婦的風險，也不肯考慮我一絲一毫？”雪公子紅通通的眼眸浸潤了水光，眼神很是哀傷。
“晴兒，你爲何要一次次傷害一個真心愛你的人？”
“不，大師兄，其實你並不愛我。”辛晴無比清醒的搖了搖頭。
方纔愣神的那一剎那，她瞬間想通了很多事。
“先前我一直不明白，爲何你會對我情根深種。直到方纔，你說你愛我所有的格格不入。我才明白過來。”辛晴笑笑。
“那些格格不入，不正是和你母親相同的地方麼？那並不是愛，而只是一種心理彌補。大師兄，你一直在無意識的尋找梅前輩的替代品，來彌補你幼時喪母的傷痛。”
“你只是把對你母親的依戀，轉嫁到了我的身上而已。我猜，可能是因爲我和她是同一個地方來的人，本質上有些相似，所以才讓你對我生出那種錯覺。”
雪公子神色一頓。
“不光是你，還有你的兩位父親，你們都在因爲梅前輩的離開而不斷的陷入循環往復的執念中，拼命地尋找那一份她曾經帶給你們的快樂和的溫暖。”
“不！不是這樣！我是真的喜歡你！”雪公子緊緊握住她的肩膀，試圖辯解。
“我承認！一開始我見你與衆不同，於是生出探究之心，後來更是爲了跟凌師弟別苗頭，因爲我妒忌他！我妒忌他武藝高強，來去自如，既有你的牽掛，也有師父的袒護！他輕輕鬆鬆就能贏的所有人的喜歡！而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雪公子憤慨的說完，聲音突然落寞下來。
“自從母親走後，再也沒有發自內心的愛我、關心我。這麼多年，只有你一個，會以平常心對待我，不因爲我的身份和地位去巴結我，討好我。縱然是拒絕了我的示好，你也只是拒絕了你的同門師兄，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晉王世子，亦或是少莊主。”
“晴兒，我愛你，因爲你的眼神清澈無邪，你的心乾淨剔透不染雜質，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全身心放鬆，不用戒備，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裏的女人，你讓我如何能放手？”
“可是大師兄，我早就說過了，我對你只有同門之誼，並無男女之情。強扭的瓜不甜，你縱然通過手段留住我，這世上也不過多一對怨偶罷了。你當真要如此嗎？”
辛晴眼裏含淚，故意示弱，以求動之以情，讓雪公子趕緊放手。
看到她的眼淚，雪公子有些怔忪，眼裏的猩紅漸漸消退，擡手就要給她擦淚，卻被辛晴避過頭躲過。
雪公子看着自己懸在半空的手，良久後，低低的自嘲一笑。
氣氛已經僵到了極點。
幸好，門外傳來的動靜，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雪兒，時辰到了。”門被推開，晉王領着大巫一衆人等走了進來。
“那個臭丫頭，到底同意了沒有？”晉王鐵沉着臉瞪向辛晴。
他心情十分不好，不僅因爲滿船的婢女竟沒有一個心思純正，可以替代那個臭丫頭的，更是因爲他那個臭丫頭根本不足以配他西門琅的兒子！
眼見自己的父親鐵青着臉，像是要喫人似的瞪着辛晴，雪公子垂下眼皮，淡淡說道，
“晴兒她已經同意了。但是，今晚也算是我們二人的洞房花燭夜，父親，我希望能和晴兒二人單獨在一起，不受打擾。畢竟，此番種蠱是第一次，誰也不知成效如何……兒子不想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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