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我命令你給我好起來! 作者:未知 “好了好了,這不是任何人的錯。”顧白這樣安慰着丁媽媽,即使是這樣,林偉相信就在不久之後,顧白就會像是丁媽媽一樣,那麼愚蠢的開始責備自己的。 意氣用事和自我責備,顧白多麼喜歡幹這兩件事情。 很快,醫生走了出來,丁媽媽迫不急待的衝了上去,卻還是那樣一張哭喪着的崩潰着的臉,充滿了淚水的痕跡。 “誰是顧白。”那醫生卻說:“病人想要見顧白最後一面。” 於是,顧白一個人進去了,丁一山甚至都不想要見到她的母親,他對任何人都沒有眷戀了,卻還對顧白有一些較爲深刻的執念。 顧白進去的時候,還是那一副肥胖着的身軀,儘管丁一山一直和二十五兄一樣努力的減肥,但是和顯然他的成效只在早期達到了一些要求,隨着他心態的改變,減肥的效果也迅速的失靈了。 只不過此時此刻,丁一山的上身一絲不掛,赤裸着,像是他剛剛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時的樣子。 “顧……白……” 那些給他洗胃的儀器已經被移到一邊去了,他的臉色比他的白肚皮的顏色還要過分,使勁渾身力氣說道:“我想要見顧白,我只要見到……顧白……” “我在這裏。”顧白湊了上去,不知道爲什,突然很想哭。 自從上一次和丁一山分別之後,事實上他是怨恨過他的,甚至在得知他自殺進入醫院之前,他都還是在怨恨着他。 他在他的心上花費了太多的力氣了,可是最終他卻還是背叛了他,不肯按照他給他設定的路線一步步變得更好,好好的變得更加優秀和快樂的活下去。 最後……還是一定要把事情搞到這麼糟糕的局面嗎? 然而此時此刻,顧白看着這樣的一張臉,心情哀慟,突然間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怪他了。 其實丁一山說的對,自己根本就不懂得他的感受。 爲了丁一山的這樣的想法,顧白曾經變成過他的樣子,企圖通過那樣的角色扮演可以稍稍感受一下身爲丁一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痛苦。 然而……他不僅沒能夠讓丁一山覺得只要換一個性格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會很完美,自己也完全沒有因此而體會到丁一山的痛苦。 因爲在顧白的心裏,有一點很明確的就是,自己不是丁一山,而且自己馬上就會變回顧白。 所以,自己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懂得過丁一山的感受,即使到現在了,顧白也依舊不是特別明白他到底爲什麼還是要走這麼極端的道路。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丁一山彷彿費了很大的心力纔看清楚顧白,確認那些醫生把顧白叫了進來,擔心自己會不會說不了幾句話就要死了,於是丁一山才趕緊說出自己最想要說的話。 說完之後,他停息了好久,顧白一直都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眼淚卻已經無聲的流了下來。 丁一山感覺到一些溼潤淌在了自己的臉上,不管怎麼樣,他都覺得很開心,因爲顧白在爲自己傷心,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溫暖。 “你能原諒我嗎?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 丁一山一邊說着,一邊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胸腔,又移到自己的胃部,那兒正在作祟着,疼痛的感覺好像正在急着剝離自己的身體。 “你別說這些了,你要好好的,趕快好起來……” 不管怎麼樣,丁一山是醒了,但是顧白卻覺得,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他快不行了,他要死了。 顧白不知道的是,丁一山的這種預感比他更加的強烈,不對,對丁一山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種預感,而是一種自己知道的事實。 面對死亡,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恐懼,只是有一點兒遺憾的事情,自己做的太少了,爲自己的父母、爲自己的朋友,還有爲自己來說,都做的太少了。 還有一些事情,自己卻做的太多了,比如折磨自己的父母,折磨自己的朋友,以及這麼這個可憐的自己。 “哎!不管怎麼樣,我可算是解脫了。”丁一山突然用一種極其感傷的語氣說道。 顧白有些驚慌,他說這話的時候是那麼的放鬆,彷彿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而且已經完全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慌亂中,顧白狠狠的拍了拍丁一山的臉頰:“你在幹什麼?你振作起來!你才十六歲,還有兩年才成年,你的人生還很長呢!你趕緊給我好起來!我命令你給我好起來!” 顧白越說越着急,越說越沒有底氣,他看見丁一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這一切來得這麼快嗎?來得這麼的不可思議嗎?顧白不想要這一切發生! 可能是顧白的情緒太激動感染了躺在牀上的那個激動的人,也可能是顧白的那巴掌扇醒了他,總之丁一山又重新振作了一些,然後極力集中精神的看着顧白,告訴他說:“你願意原諒我嗎?我就想知道這一件事情。” 顧白有些哽咽的淚光滿滿的看着他,他知道丁一山現在有多迫切的從自己的口中得到那個答案,而且他也確信丁一山是真的在懺悔,他後悔最終他背叛了一個真心想要幫助自己的人,而走向了一個魔鬼。 顧白很想要回答他,但是又害怕丁一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會安然的離去。 丁一山着急的很,以爲激動器官裏的疼痛再一次的猛烈的襲擊了過來,讓他的整個人都在顫抖,神經緊張的看着顧白,但是眼神卻慢慢的開始渙散了。 “丁一山!”顧白拼命的呼喊着他,他要走了,又一個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離開了。 “我根本就沒有怪過你,何來的原諒?你不需要被原諒,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做!”顧白哭喊着說道。 丁一山的感官體系好像延遲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好像聽明白了顧白剛纔所說的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