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禁止套娃！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緊隨其後的第二個反應，則是給白滄海來上一巴掌，讓這傢伙好好清醒清醒，娘蛋的我的雞湯是這個意思嗎？
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喂！
沉吟了幾息時間，風夏才又語重心長地勸道：“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前輩您無需多勸，晚輩去意已決。”
白滄海彷彿已經完全從剛纔的失意中恢復了過來，一雙眸子裏充滿了讓人心驚的鬥志，他猛地一個深呼吸，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天下之大，寶物之多，猶如天上繁星般數不勝數，即便沒有了神棄古地，也依舊存在着其他的機緣。”
“繼續留在千秋谷，只會限制住這一切。”他目光堅毅地低語道。
“大、大師兄！”
“白師兄，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師兄，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吧！”
眼見着白滄海絲毫沒有悔意，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一衆千秋谷弟子終於慌了神。
他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位對宗門忠心耿耿，對同門平易近人，一心想着要復興千秋谷的大師兄……竟會突然間選擇了脫離宗門？
“怎……怎麼會這樣……”
“明明找到了神棄古地，又擊退了百幽宗妖女，爲什麼到了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先前站出來保護白滄海的那個漂亮少年，一臉如遭雷擊的茫然神情，口中不住地發出語無倫次的呢喃。
宗門不是學堂學府。
白滄海說起來是脫離宗門，但要換個極端點的說法，這幾乎等於是叛出宗門！
若是按照門規來處置，白滄海脫離宗門之前，必須要廢掉一身修爲，將得自宗門的一切還給宗門，經由長老們確認，最後纔可以離開千秋谷。
“你們不用勸我了，我意已決，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果。”
我覺得不是。
——強勢圍觀中的風夏此時很想插上一句話。
只是所有的話到嘴邊，他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說到底，搬運一下心靈雞湯荼毒人心也就罷了，俺兒眼下這件事情上面，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立場去勸解白滄海。
就好比勸人男女朋友分手的，事後十個裏面最起碼有九個半，會被那兩人夾着男女混合雙噴……
“要是支持這傢伙的決定吧，千秋谷的矛頭肯定會對準我，畢竟是喝了我的雞湯纔出事的，要說和我沒有關係的話，那恐怕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
“可要是反對他的決定的話，等於我剛纔說的又成了屁話，一番話白扯不說，萬一白滄海突然之間想不開，學習那顏無憂也玩起了蹦極……”
怕是到了最後，千秋谷的仇恨還是會集中在他風夏的身上。
支持？反對？
風夏迅速在心底衡量了一番得失，最後只能遺憾地發現，似乎不管他作出哪種選擇，最後都會穩穩拉到千秋谷的仇恨！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無解。”
思索到這裏，風夏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抹讚許，沉聲笑道：“剛好我纔出關不久，需要尋個地方落腳，擇日不如撞日，便隨你們去千秋谷落腳吧。”
白滄海的眼神微微一動，很快就想明白了什麼。
千秋谷的所有人齊齊看了過來，驚訝、呆滯、不敢置信的視線，猶如實質一般落在了風夏身上。
“前輩……您的意思莫非是……”
“我會去千秋谷暫住一段時間，拜訪一下這個時代的道友們，至於什麼時候離開，那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風夏高深莫測地一笑，想要像電影裏的高手一樣，悠悠然地一甩衣袖，緊接着他纔想起來，自個兒穿的好像是短袖，壓根就沒有衣袖可甩。
風夏只好悻悻地作罷。
短短几息之間，白滄海終於從震驚中回神，他愣愣地張了張嘴，縱然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最終，他只得再次向風夏一拜到底。
“前輩之恩，晚輩沒齒難忘，未來若有所託，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去千秋谷暫住拜訪（×）
替他白滄海收拾爛攤子（√）
自動完成了這一等式之後，白滄海只感覺心頭波濤洶涌，那個看起來並不高大的身影，而今在他眼中已變得格外偉岸，像是老父親一樣包容着他的一切。
風夏並不知道自己在白滄海心目中，已經變成了幾個月前的塵海老祖，因爲他剛剛把計劃過了三遍，才堪堪確認找不出大的紕漏來。
替白滄海收拾爛攤子（×）
去千秋谷混喫混喝（√）
既然所有人都認爲他是道臺境王者，而這羣人的實力也確實挺鶸雞的，那他暫時COS一下道臺境王者，去千秋谷拜訪一些時日總可以吧？
“一位七百年前的古老王者登門拜訪，應該可以轉移千秋谷的注意力，不要再糾結我坑掉他們一個弟子的事情……”
在風夏看來，這是最接近兩全其美的結果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風夏的注意力轉回白滄海身上，千思萬緒匯聚成了一句感嘆：請問你爲何能夠這麼秀兒？
如果放到地球上的話，白滄海此時此刻的舉動，不亞於看了公衆號雞湯文之後，賤賣了自己上海的三套房，創業做一個立派的電信微商……
“既然前輩願意拜訪，那我也能放心地離開了。”
白滄海鬼使神差地插了一句話：“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們還得找到被那妖女擄走的靈師妹纔行。”
啓程之前，又有千秋谷的弟子進入神棄古地，確認了入口一帶的花草樹木，確實只是尋常的草木，衆人這纔不死心地踏上了歸途。
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巨大的嗡鳴聲傳遍天地。
漫天道光飛騰不休，那是神光在傾瀉，那是元氣在喧沸，切開了浩渺雲海的神光長橋漸漸地淡去，讓這片古地再度迴歸了漫長的塵封。
它的下一次開啓，又是不知多少年後。
“大夢幾千秋，今夕是何年？”
風夏望了一眼遠方的古地，默默地轉身離去：“塵海前輩，終有一日……我會歸來！”
就在他們離去之後不久，一道模糊得肉眼難見的虛影，在行將消散的長橋上一掠而過，化作一道臉色不太好看的倩影，直奔深淵的彼端而去。
“風夏風夏風夏風夏！”
“初祖大人也真是的，無論開口閉口都是風夏風夏！”
“還說什麼‘風夏那小子兩天就領悟了浮夢三生訣，丫頭你不能比那小子差，所以只用一天半就可以了’！”
“那種東西也是能隨便決定的嗎？明明初祖大人自己也用了七天好吧！”
“還問我爲什麼一直沒有煉成神通，說是那風夏悟出功法的同時，自然而然就煉成了三種神通……啊呀呀呀呀啊啊！！”
如果還有外人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一直以來，顏無憂在世人口中流傳的，更多的是屬於妖女的兇名。
而在這之外，也有不少關於她美貌的傳聞——不得不承認的是，哪怕顏無憂的兇名再盛，顏值即是正義的道理，在異世界也是行得通的。
不甚優雅，卻妖嬈撩心，讓人百癢難耐。
然而此時此刻，頭也不回沖出神棄古地的顏無憂，卻在歇斯底里地高聲大叫，甚至還抓狂地蹂躪着自己的頭髮，將滿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抓得一團糟。
“一天半就領悟功法，三天悟出三種神通，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嘛！”
“但是初祖大人我又不太好反駁，明明就是他對那個風夏魔怔了，一會兒說是壞了他的脫困大計，一會兒又說那傢伙天賦很好，糾結這種人爲什麼不是他徒弟……”
短暫的接觸交流過後，顏無憂已經確定了一件事——
這位在顏氏一脈的傳說中，無比強大，無邊睿智的初代殿主，也許是被鎮壓封印太久的緣故，以至於頭腦似乎有些不太靈光……
你既然覺得他天賦過人，那就收他爲徒啊！
那傢伙不願意那就搶啊！
連搶人都不敢，還談什麼傳道授業！？
都已經傳授了那風夏獨門功法，甚至還指點了他修行，結果到頭來，怎麼又變成了破壞大計的罪魁禍首了？
“真是的……氣死我了。”
滿臉不爽地咕噥着，她終於在長橋即將消失的一剎，跨過了漫漫深淵，踏上了對岸堅實的土地。
唰——
神光徹底消散了。
兩邊的雲海迅速合攏，煙雲繚繞，充塞了每一寸空間，隔絕了所有視線，讓人再也看不到來時的路。
塵封了三千年之久的古老土地，在短暫的開啓了三日後，再一次與世隔絕。
“該回去了。”
默默地調整了心情，顏無憂的身形漸漸變幻，從原本高挑的模樣，迅速變成了一個嬌小可人的女孩。
“白師兄還有其他的師兄師姐，他們找我應該已經着急了吧？”
小女孩露出甜甜的笑意，臉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巧笑嫣然，如同一隻雛鳥一般，讓人忍不住捧在手心裏。
不是千秋谷最乖巧的小師妹靈解語又能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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