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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寸頭的語氣很誠懇,甚至遏制鬱寒的手臂都在逐漸放鬆,示弱得很明顯。
但是站在林塵身後的人和鬱寒卻分明看到混混們逐漸緊繃的身體,很顯然,等林塵放下威脅,這些人就會一擁而上,用打倒鬱寒的方式再將林等人按倒。
鬱寒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混混們的動作,焦急地想要說話,但是因爲剛剛被死死扼住喉嚨,一時之間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而不斷咳嗽。
“不放算了。”誰知林塵話鋒一轉,手腕一動,刀片穩穩往裏嵌入,速度快得板寸頭反應不過來。
時間彷彿一瞬間拉慢。
就在這不到半秒的時間裏,板寸頭甚至感受到了那嵌在肉裏的刀片正在緩緩橫割,喉嚨開始嚐到從喉管破裂後淌進的血腥味。
“不不不!給你給你!”板寸頭驚恐大叫,脖子絲毫一動不敢動,僵硬得像塊木頭。
比起殺人,板寸頭終究更加怕死。
在林塵停手的一瞬間,他甚至沒有想過像對付鬱寒一樣抓住時機反手製住林塵,而是僵硬在原地,等待着鬱寒扶起秦訊,往鬱寒身邊走過去。
板寸頭的手臂鬆了。
鬱寒束縛盡去的第一時間就是側臉避開林塵的眼睛。
那雙眼睛,比天上的冷月更冷,比寒潭更涼,比冰晶更剔透,比神明更無塵。
太特麼A了,膝蓋受不住。
鬱寒走到秦訊身邊,攙起一直在喃喃自語的秦訊,才發現那張臉上滿是淚痕,仔細看去,那不斷呢喃的幾個字是:“對不起。”
都是造的什麼孽。
鬱寒不由鬱郁想到:兄弟四個,一個在白蓮花女人的坑底反覆跌倒站起,就是踏不出那個坑;一個被狼崽子叼進窩裏伺候得不知東南西北,還以爲天大地大任我行;一個心理變態,成天想着嚯嚯自家窩邊草,不定時想被窩邊草抽抽;還有一個更厲害,平時看不出好歹,比所有人正常,一遇到關於女友的事情,就變成了任打任罵愛哭包。
還挺重。鬱寒氣喘吁吁地將人拖到鬱寒身後,瞥了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蘇音一眼,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打救護車電話。
酒吧那彷彿被按了暫停鍵的空氣突然流通起來,自鬱寒開始說地址後,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人們失去的良心彷彿在一瞬間飛了回來,有醫學專業的人上前查看蘇音傷勢。
板寸頭被林塵壓到角落,不耽誤大家各行其是。
“人也放了,警也報了,你的刀能離遠一點嗎?”板寸頭苦笑,他還是不敢動脖子,生怕輕輕一個用力,自己的脖子與自己身處異地。
林塵沒說話,手也沒動。
一直到鬱寒向他打了個離開的手勢,酒吧外面警報和救護車的聲音傳來,林塵才一個手刀,劈暈了板寸頭。
走的時候,幾個小混混也不敢攔,就看着林塵與警察交錯而過。
那雙拿刀子割人喉嚨都不帶眨眼的眼睛,委實把這羣用酒瓶砸人不眨眼的混混們鎮住了,厚酒瓶子砸人,哪比得上慢動作利刀子割喉可怕。
因爲秦訊意識不清醒,鬱寒不得不與林塵分開,先把秦訊送回家,安撫了好一會兒,等到對方神志清醒纔回家。
鬱寒受的傷也不少,但都是皮外傷,重擊導致的淤青居多,主要是沒什麼力氣,在秦訊家呆了一會兒之後,力氣恢復不少,連醫院都懶得去,直接回家。
正看見林塵抱着貓擼毛,閒適的姿態與背上還帶着腳印的鬱寒形成鮮明對比。
“手怎麼回事?被板寸頭傷了?”鬱寒一眼看到了林塵手上纏着的繃帶,而且面積不小,立即想到是在他離開之後被板寸頭暗算了。
看見那些繃帶,鬱寒又想起林塵剛剛在酒吧裏拿刀抵着別人脖頸的畫面,那隨意的姿態,一點都看不出這是個被家裏寵得連碗都不會洗的小少爺。
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鬱寒只覺得那些繃帶很是刺眼,覺得它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手上,這讓他心裏很堵。
“貓撓的。”
“我就知道!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啊?啊,被貓撓的啊……”鬱寒滿腔林塵爲他受傷的感動和自責碎了個稀巴爛。
“都……都有點散開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鬱寒乾巴巴道。
林塵身子一側,避開鬱寒伸過來的手,皺着鼻子道:“去洗澡,臭死了。”
的確,鬱寒在酒吧呆了一晚上,後來又與板寸頭打了一架,出了一身汗,把秦訊送到家裏之後,還不小心被秦訊蹭了眼淚和鼻涕。
想到這裏,鬱寒都有點嫌棄自己,一溜煙兒鑽進了浴室。
片刻後,又一溜煙兒跑出來,從臥室拿了浴袍後迅速竄進了浴室。
渾身都洗了一遍,確定身上除了沐浴露的味道沒有一絲絲汗味酒味香水味之後,鬱寒才披着浴袍出來。
被熱水蒸過之後,鬱寒身上被打出來的淤青越發明顯,尤其是脖子上的一圈紅痕,在白皙的脖頸上,看着尤爲可怖。
林塵的眼睛在那圈紅痕上停留片刻,眸色微深,片刻後,移開了目光。
鬱寒從冰箱裏拿了冰袋,轉身鑽進臥室。
林塵接着擼毛。
不一會兒,臥室裏出來一個人,穿着浴袍,手上拿着冰袋。
“有些地方不太好敷?你能幫我一下嗎?”
作者有話要說:鬱寒(扭扭捏捏):那啥,我需要一點愛的幫助。
林塵(微笑):愛的幫助沒有,愛的傷害要不要?
第38章傷痕
鬱寒拿着冰袋,眼神有些許閃避。
他身上最嚴重的傷痕在後背,確實不太好敷,但是既然能打,四肢當然沒有那麼僵硬,反手一遞就能把冰袋擱上去。
怕林塵問他爲什麼不自己動手,或者以前遇到這種傷都是怎麼處理的,鬱寒補充道:“手裏沒什麼力氣,有點難處理。”
林塵擡眼,面前的青年剛剛沐浴過,身上泛着一股清淡的沐浴香味,不難聞,皮膚在脖子那一條紅痕的映襯下十分白皙,透着淡淡的粉,束腰的浴袍勾勒出細瘦的腰身,眉目俊美,桃花眼自帶風流,容貌出衆得不可思議。
然而此刻,那風流的側臉微微泛紅,耳根紅似血,褐色的眸子微垂,看向他處,竟是有些羞澀。
很早以前,林塵就知道,鬱寒有一副好皮囊。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副皮囊在羞澀的時候,竟比肆意囂張之時更加惑人。
林塵久久不答,鬱寒忐忑的心一點點下落,藏着一點期待期待的眸子逐漸黯淡下來,他穩了穩心神,儘量不露出失望地說:“如果你很忙的話,就算了。”
林塵依舊沒有說話,鬱寒捏着冰袋,感覺那冰冷一直沁到心底,讓他手腳都有些麻木。
剛剛在酒吧裏,林塵之所以下手得毫不猶豫,是因爲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究竟怎麼樣吧。鬱寒忍不住想。
突然,手中的冰涼感消失了。
鬱寒詫異擡頭,卻見林塵慢吞吞道:“找個位置躺着。”
“那去我房裏,沙發讓給貓吧……”鬱寒心裏的那股冰涼瞬間被高溫蒸發成水汽,瞬間飛揚起來。
林塵“嗯”了一聲,把手裏正在擼的貓放在沙發上,鬱寒連忙在前面引路,好像林塵不認路似的。
鬱寒的臥室很簡單,一張牀,一臺電腦桌加一個電競椅,除了桌椅等基本擺設之外,最令人矚目的是林塵兩倍大的衣櫃,和長長的白色桌上令女人嫉妒的各種昂貴護膚品。
鬱寒看到林塵的目光落在那些護膚品上就覺得不妙,他的一世英明!!!
林塵的腳步在鬱寒堪稱豪華的護膚品桌子旁頓住腳,他其實不認識這些護膚品,好奇地拿起一個金黃色的瓶子,問鬱寒:“這是什麼?”
“……阻止皮膚曬傷的藥。”鬱寒瞥了林塵一眼,確定他不認識這些護膚品,悄悄鬆了一口氣,看着林塵手裏的防曬霜,淡定解釋道。
“這個呢?”林塵拿起一個花紋鮮豔的袋子,上面畫着一個化濃妝的女人。
“……像人皮一樣的小玩具,可以貼在臉上玩。”鬱寒覺得自己這麼解釋,也沒什麼問題。
“哦?那還挺有意思的,我可以看看嗎?”林塵只在電視上看過這種人皮道具,沒想到鬱寒還有這愛好,“那這人皮是這個樣子嗎?”林塵指着包裝上濃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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