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從她們喜歡的類型到價位的參考，江眠都覺得香水和口紅都是再好不過的禮物。
“請問，可以推薦一隻味道淡一點的香水嗎？”江眠不太懂這些香水，只覺得瓶子怪好看的。
許是看她一副學生樣子，也買不起，櫃姐都忙着照顧其他的客人，都不怎麼理她。倒是一個微胖但皮膚很好的姐姐從洗手間回來，一看到她，便微笑着過來服務。
她很專業，推薦的每一個她都是想買的！
“你只要這一個嗎？”店員從底櫃裏拿出一瓶新的，又問了一次。
江眠點點頭，笑的時候，嘴角上揚，蘋果肌嘭嘭的，少女感十足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想捏捏。
女店員被她生澀的青春樣子逗笑了，纔要帶着她結賬，要用她的手機號註冊一個會員。
她正念到手機的第五個數字，一隻大手霸道地捂住她的嘴，下一刻，她被按到一個懷裏。
任誰在外面被這樣強行按住，第一反應一定是會掙扎的，可是江眠發現自己根本不能鬆動她分毫。倒是身體又被帶着拖拽兩步，她看見那人的大手又伸去了不遠處的男子那裏，直接把人手機拿了過來。
“你幹嘛？”那人看着有三十多歲，渾身打扮都是精心的。倒是沒有想到這樣注意的人，一開口就要破口大罵似的大嗓門，實在有點不符合形象。
江眠才被放開，她回頭也沒有看見臉，擡頭才發現是那一如既往好看的下頜線，是那沉靜時如霜一般的烏黑眸子。連江眠這個情商低的都發現他眸子裏有火，快要發作，一時就顧不得爲什麼他要捂住自己嘴巴了，而是想要去安撫餘舟重，希望等會兒不要發脾氣。
“餘舟重……”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無奈得很，她一臉不知情的樣子不知道看起來有多癡傻，倒惹得他一股火憋在心裏，發不出來。
“你記她手機號幹嘛？”
他個子比人高不少，把手機屏幕對着他，那人想把手機搶回來，卻被餘舟重往天上一拋，換了隻手，又接了過去。
“我記個手機號而已，關你什麼事啊？”見被兩個學生樣的孩子揭穿，又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一時惱怒，想直接把手機搶過來。
江眠懂了餘舟重的意思，這個人在趁着自己註冊會員報手機號的時候，順手要記下，根本不知道他以後要做什麼。看着倒是個體面人，沒想到這麼噁心。可是，再怎麼樣也只能說是騷—擾未遂，她吃了虧，可並不佔理，畢竟他還沒有對自己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江眠怕餘舟重衝動，雙手趕緊捏住了她的手臂。她的手心溫軟，貼得餘舟重極不自在，卻又不想甩掉。
他抿着嘴拍拍她的頭，張手把她擋在了後面，然後，猛地搡了那男子一把，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人年紀也不是白長的，一倒地就大聲叫着打人了。而這本就是高級商場，保安聽到聲音一下就過來不說，連一樓巡視的商場經理也來了。
人們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江眠好急，又不敢再插手他的事，只想着如果等下有什麼，她就自己來扛就好了。再怎麼樣自己還是受害者，又是個未成年，應該能放她一馬吧。
誰知道餘舟重開始翻他的手機，這一翻不打緊，男人一下就從地上跳起來，不顧一切地要攻擊他。可餘舟重是誰呀，打幾個體育生都不在話下，何況這個男人呢？
“我們沒時間耗着，你們看看這個手機裏的照片和視頻。偷拍女性裙—底，猥褻女—性，他如果還能沒事，我可得投訴商場了。”
餘舟重只是沒來過香水櫃臺，櫃姐只是覺得他這個樣貌的，很眼熟。而對於經理而言，他已經是商場很熟的大客戶了，一定不能得罪，連忙答應下來。
“快走吧，他們在偷偷拍你呢！”江眠扯扯他的衣角，見能走，也不想再耽誤他什麼。
餘舟重很快撥開了人羣，走在前面，當然，還空出了一隻手，輕輕掐住了江眠的後脖頸。
“鬆手鬆手！”
人少的地方，江眠開始掙扎。他這個姿勢，一路上大人們還對她們指指點點，她都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
“江眠，我發現你這個人根本就是沒有良心的。我剛剛又救了你，怎麼一句謝謝不說，還這麼橫？”餘舟重環抱雙臂，把她懟在人少的懸空樓梯轉角。
“謝謝你啊。”江眠爲難地說着。
不是她不知道感謝，怎麼說呢，她就是對着他那張不太友善的臉，她說不太出口……
“我因爲你快虛脫了，你不好好反省，還這麼開心地到處逛。江眠，你當我回去不跟你算賬的？”
他好凶，一字一句嚇得她脖子直縮。
“不是我害你拉肚子的……再說了，你不也……”好好地跑出來逛商場了嗎？她辯解，可他根本不認。
“那你要我怎麼辦啊？”她委屈地要死，想着再也不給人喫東西了，吃了出問題他還要找自己算賬。
可這個問題把他給問住了。
他是很不高興，可他沒想過要她怎麼做纔好。
他就是過來試新季的衣服，看見了她，然後，不經過任何思考的，他就這樣站在她面前了。
他肚子疼，他不開心，接不到一句問候的時候他也很生氣。可他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你現在問他什麼打算，他是真的沒有想過。
“我也得拉一次肚子嗎？”她愁眉不展，嘴脣濡濡溼溼，看着有點可憐。
他沒有出聲反對，她便喪氣地帶着他去了。
進了一家冰室店，不到三十分鐘，她真的又進商場找衛生間了。
芒果加冰，屢試不爽。
她的腸胃，就是對這個敏感得很。
但她好在，只痛一次，去了趟衛生間就好了。
她苦着臉出來，心想這個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還真要她一報還一報，一點也不攔着她喫她一定會拉肚子的東西。
是多大的愁，多大的恨，才能這麼狠心。
她扶着腰，還得再去專櫃買那瓶香水。
頭暈得很，卻看見餘舟重還在吸菸區吸菸。
她實在是不知道他是因爲自己要吸菸還是等着逮她。
再晚了還被迫跟他在一起的話，說不定明天江上就會多一具女浮屍的。
她害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拔腿就跑，哪裏人多往哪裏鑽。
等了半天，她又摸回香水專櫃。商場的速度無疑是快的，再怎麼樣，總要維護好品牌形象。看熱鬧的人一散去，不知情的消費者就又都圍了上來。
“您好，我要剛剛看好的香水。”確定了他沒跟着自己，她才又進了店。卻看見餘舟重從裏間出來，那眼神裏，多的是嫌棄。
她嚇得後退，卻不敢再跑。
他走到她面前，把手上的禮盒伸到她面前。
她不明所以，又後退兩步。
“你拿了我們就扯平了。”他耐着性子，卻煩躁不已。
她定睛看了下，這一個長條盒裏起碼放了七瓶正裝的香水，他錢多的沒處花嗎？空氣清新劑也沒他這個買法。
無功不受祿，可不是什麼扯平不扯平的說法。
她不接，硬着頭皮拿了桌上的香水去櫃檯結賬。
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了，店員卻從遠處走回來，手上提着剛剛餘舟重拿着的禮盒。
“小妹妹，你男朋友都氣得丟垃圾桶了，你快拿着吧。”
“不，我們不是……”她慌忙解釋。
“男生總是拉不下臉道歉的，下次再不要跟他硬碰硬了。”
禮盒被塞到了她的手上，她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有些女店員還一直在看她，彷彿是在羨慕她有這樣捨得花錢的男友。
呸呸呸，什麼男朋友？
誰被他喜歡，才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可是，他確實又幫了她。雖然她今天沒有穿裙子，還沒有被這個男人騷擾，可是他擋在了她的前面，阻斷了所有未知的危險。
他平日裏，他從前再怎麼樣壞又如何呢？當下他幫了自己，她確實應該好好跟人說呀。
罪犯出獄尚且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她又憑什麼一直在心裏把餘舟重當作是很惡劣的人呢？
她追了上去，大着膽子。
“餘舟重，餘舟重！”
趕鴨子似的往前衝，餘舟重應該是老遠就聽到了，但是依舊沒有回頭，不過步子慢了一些。
“餘舟重謝謝你幫我。”江眠追到她旁邊，湊着看他那張臭臉，有點不管不顧地熱情，對他笑着。
他不理她，自己還往車庫走。江眠一連又說了好幾聲謝謝，聲音都好聲好氣的，但不太有用。最後只能陪着笑臉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送我別的喫的都可以好不好？”
“不好！”他虎了臉，看來是真生氣了。
“……”江眠欲哭無淚，這加起來大幾千不止，於他而言是手一揮的事情，於她而言就是讀書幾年都不好攢這麼多錢了。
“對了。”他停下來，嚴肅臉。“你在外校你認不認識我？”
江眠立刻搖頭，也不知道爲什麼是這個第一反應。
“撒謊！”他屈着手指又敲了她的頭。“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我告訴你，剛剛的你就當封口費，以後可不要在蕪鎮一中亂講話！”
“我肯定不說啊，可是，可是如果有別人知道，那怎麼辦，那也不是我說的呀！”話一下就被套了出來，說完了江眠看他直勾勾的眼神，自己也後悔。
“那我管不着，要是有人知道，就一定是你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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