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求教
豔陽天好心情,騎着馬兒出去耍,健馬尚未肆意狂奔,兇役麻繩套在身,一路和被牽狗似的牽過來,能不怒嘛。
三十六匹健馬,三十六個公子哥,聚於公堂外,吵鬧不休。
三十六個公子哥,七十多個隨從,聚於京兆府外,面面相覷。
齊燁走出來的時候身穿官袍,七品官袍。
一羣公子哥見了齊燁,吵鬧之聲更加響亮。
京兆府基本上就屬於是京中官場養老院,在這裏混的大部分都是老油條,打聽明白怎麼回事後沒一個出來的,全縮在班房中當烏龜腦袋。
公子哥們見了“官員”,頓時破口大罵。
都是紈絝子弟嘛,罵的那叫一個髒,不但罵,還報身份。
其中一個叫的最兇,長的和核廢水喝多了似的。
“知道小爺誰嗎,小爺吳尚峯,我爹是鴻臚寺少卿,膽敢抓小爺,你們活膩了不成!”
齊燁開口了,風輕雲淡:“我叫齊燁。”
一聲“我叫齊燁”,喧鬧之聲戛然而止。
如同同時約好了似的,所有人齊齊後退一步,連目光都不敢與齊燁對視。
要說以前吧,但凡齊燁敢報出大名,這羣人就得罵罵咧咧的“約架”,圈子裏的規矩,甭管你家大人是誰,咱先幹一頓再說,捱打了不準和長輩們告狀。
可現在吧,齊燁已經開始走高端路線了,因爲他乾的不是這羣公子哥了,而是這羣公子哥的爹爹們了。
大鬧工部全身而退,連禮部郎中都被拿下了,更別說這傢伙的官職和他孃的開玩笑似的,今天觀政郎,明天抱刀司小旗,後天又歸德郎將了,然後歸德郎將沒了,沒等大家樂出聲,這傢伙又成京兆府七品主事了,來回的反覆橫跳,而且還是文武互換。
對付這羣貨色,齊燁簡直不要太有經驗,目光落在了剛剛叫嚷最兇的吳尚峯身上。
“你剛剛說…”齊燁一步一步走向吳尚峯,似笑非笑道:“你爹是誰來着?”
這吳尚峯在低級紈絝圈子中也算是小有名聲,這麼多人看着哪能對齊燁服軟,頓時冷笑連連,朗聲開口。
“我沒爹!”
“你沒…”齊燁愣了一下:“那你總有娘吧。”
吳尚峯滿面得意之色:“我還未出生我娘便和人跑啦。”
“那誰給你養大的。”
“自學成…自己養大自己。”
齊燁都懵了:“那你沒娘,咋喫奶啊。”
“蹭左鄰右舍。”
齊燁:“…”
見到齊燁針對自己,吳尚峯依舊不懼:“世子爺爺,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有什麼本事您儘管對孫子我使出來,莫要連累親族。”
現在的京中甭管什麼圈子,誰不知道齊燁的大名,那真是一抓抓一窩,嵐山侯府就是這麼完蛋的,沒被封,嵐山侯府的牌匾也沒摘下來,就是偌大個府邸和鬼屋似的,一個活人都沒有,全擱京兆府地牢裏撅着呢。
齊燁目光掃過其他人,諸多公子哥連忙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都給本官滾去叫罰款,交過罰款站公示欄外面將最新頒佈的京中治安管理條例統統背下來,以後再騎馬,去皇莊旁邊的御馬培訓中心考取馬照,現在,都給本官滾!”
一羣公子哥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自有苦笑不已的文吏帶着這羣人去叫“罰款”。
齊燁翻了個白眼,有些失望,因爲沒碰到硬茬子。
或許這些公子哥里面有,有真正的硬茬子,真正的世家子,只不過這羣人極爲低調,最忌諱的事就是被“槍打出頭鳥”,懂得隱忍,別人不出頭,他們也不會冒頭。
一路回到正堂,齊燁望向一副爹死娘改嫁模樣的餘大貴,耐心全無。
“明天日落之前,按照我的交代把事辦了,地點就在皇莊旁邊。”
“世子爺,小的…”
“幹了,以後未必死,不幹,我現在就叫你死!”
餘大貴吞嚥了一口口水,再不敢廢話,哭喪着臉施了禮,離開了。
“少爺,小的雖不知您要做什麼,可畢竟是緊要之事。”
劉旺不由開口問道:“對這狗日的也不知曉根底,冒然交予了他,莫要日後出了閃失。”
“不是什麼大事,之後我會讓老段跟進的,放心。”
“哦。”
齊燁呷了口茶,沒等茶杯放下,一個文吏走了進來。
“大人,外面有一個自稱國子監監生的公子,說是對這馬牌一事有所困惑,欲詢問其中詳情,只是其他大人皆稱不甚瞭解,您看…”
“哦?”
齊燁頗爲意外,要知道別的公子哥碰到這種“新鮮事”,大多都是叫罵連連,還真沒有“虛心請教”的,而且對方又自稱是國子監監生,難免讓他心生興趣。
“叫進來,本官親自和他解釋。”
文吏離開了,齊燁樂道:“看見沒,這就叫文化人,遇到事先搞明白怎麼個情況,而不是雞毛都不懂先罵罵咧咧的。”
“少爺,國子監的監生爲何要詢問馬照之事。”
齊燁罵罵咧咧的說道:“我哪知道,一羣傻缺國子監監生讀書讀傻了唄,你瞅瞅他們那個熊樣,那是考進去的嘛,都是花錢找關係進去的,朝堂全是飯桶,他們則是小飯桶,將來長大了入朝爲官就變成大飯桶了,飯桶循環,國子監就是專門培養飯桶的。”
劉旺恍然大悟,這次他是真的懂了。
等了片刻,一個穿着儒袍的少年人被帶了進來,正是喻家大少爺喻斌。
“學生姓喻。”
喻斌走進來後先施了一禮,不卑不亢,禮數週全:“國子監監生,見過大人。”
“於監生啊。”
齊燁上下打量了一番喻斌,一副欣慰長輩的模樣:“儀表人才,不錯不錯,聽我小弟…不是,聽下面的文吏說,於監生是要詢問馬牌的事。”
“是如此,今日出城牽馬至北市,遇京兆府差役阻攔,言說馬牌之事,學生一知半解,前來京兆府詢問,還望大人爲學生答疑解惑。”
“嘖嘖嘖,嘖嘖嘖。”
齊燁望向劉旺:“見到沒,這就是國子監的監生,這纔是真正的讀書人,先問明白怎麼回事,不懂就問,不是上來就日你奶奶幹你大爺,一點素質都沒有,多學着點。”
劉旺連連點頭。
喻斌催問道:“大人還未回答學生的話,馬牌何意。”
劉旺破口大罵:“日你奶奶的你怎麼和我家少爺說話呢,你算個什麼狗東西。”
齊燁:“…”
喻斌看都不看一眼劉旺,只是望着齊燁。
齊燁神情微動,對方應該知道自己是誰,應該出身不凡,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潛在客戶”。
“對了,你剛纔說你姓於是吧,出身哪個府邸。”
“喻家。”
“於家?”
齊燁想了想,沒深問,京中姓於的多了,他光知道個於家大雞窩,而且還是清朝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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