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監生
清了清嗓子,齊燁頗爲得意。
作爲穿越者,自己雖然沒辦法三年蒸汽機五年無線電,可至少能改善改善道路交通安全。
“本官叫齊燁,幽王府世子,知道吧。”
“知曉。”喻斌正色的問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學生稱呼大人爲殿下?”
“不用,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齊燁大手一揮,哈哈笑道:“都是爲民服務,哪來的殿下不殿下,稱職務就好,本世子自從擔任了京兆府的官員後呢,可謂夜不能寐,茶飯不思,就想着怎麼才能爲京中的刁民…不是,爲京中的小老百…也不是,爲廣大的人民羣衆服務,懂吧。”
“不懂,學生也不想懂,學生只想知馬牌一事。”
劉旺又怒了:“你他孃的…”
齊燁咳了一聲:“注意素質。”
“是。”
劉旺拱了拱手,心平氣和的說道:“你他孃的莫要給臉不要臉,我家少爺見你便是莫大的福分,你催你娘個蛋催。”
喻斌還是剛剛那般,看都沒看一眼劉旺,拿旺仔當空氣,涵養不可謂不好。
齊燁樂呵呵的說道:“我這麼問你吧,你知不知道光是北市,光是今年,就有多少公子哥騎着馬傷着百姓了。”
喻斌面無表情:“只算春季,八十五起,加夏季,一百二十一起。”
齊燁傻眼了,扭頭看向劉旺,哥倆面面相覷。
其實齊燁就是隨口一說,然後準備以此來闡述一個道理,至於具體數據他根本沒統計過,而且這玩意也沒法統計。
“不是。”齊燁皺眉望着喻斌:“你是不是忽悠本官呢,你怎麼知道是一百二十一起?”
“百姓若被撞傷,必會在北市妙手訪尋郎中治傷,學生與其三位郎中先生學過醫術,頗有交情,詢問過此事。”
說到這,喻斌嘆了口氣:“一百二十一起,只是傷到筋骨需醫治的百姓,真要算起來,遠遠要多,要甚,不知還有多少百姓無錢醫治。”
擡起頭,喻斌看向齊燁,自問自答:“學生明白大人的意思了,通過這馬牌,便可叫京中縱馬之人收斂一二,若是再傷人,便收了馬牌,或是以罪論處。”
“對嘍,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齊燁打了個響指:“你知不知道很多府邸的少爺,公子之類的,剛學了騎馬後會是什麼德性,你一定不知,他們…”
喻斌直接接口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以御馬不過小道耳,騎於馬背恣意過市,城外太遠,城內樓宇又多,唯有北市外,雖是人羣密集卻多是百姓,撞傷了百姓不會將事情鬧大,更不會出了醜傳出去被人笑話。”
“都會搶答了。”
齊燁深深看了眼喻斌,他剛剛只想說這羣剛會騎馬的公子哥們招搖過市越騎越快,沒想到對方還分析的頭頭是道。
喻斌平淡的目光迎上齊燁,隨即站起身,施了一禮。
“既是爲百姓所想,爲百姓所爲,請大人受學生一拜。”
沒等齊燁開口,喻斌已經直起腰了,隨即揹着手:“學生私以爲,應在北市置關。”
“置關?”
“卡關。”
喻斌微微皺眉,面露沉思的表情,隨即揹着手在正堂中開始慢慢踱步了,一邊思考,一邊自顧自的開口。
“應設於夜落之前,城外之地,百姓急於出城,最是匆忙,人也最多,而此時在城外縱馬之人,各家府邸的公子、少爺,爲落門前回京,皆是縱馬狂奔,最易傷到百姓,也應設於日出之前,同理。”
止住腳步,喻斌看向齊燁:“敢問大人,發放馬牌一事由誰統管?”
“這你不用管,本大人…”
“若是朝廷,需政令,京兆府無此權利,大人即便得了府尹首肯,京兆府也只可下告律令,既是律令,我大康官員六品之上不遵不受,大人何解?”
齊燁懵了:“什麼意思?”
喻斌不答反問:“差役言,馬車亦在馬照轄內,既是馬車,多爲衙署、官員府邸、勳貴府邸所用,勳貴一應受宮中內侍省所統,官員一應,受朝廷所統,大人何解?”
“這…”
“大人爲何不限馬而行,這馬牌不應只是授人,更應授馬,如此纔是長久之道,不過只可解其一。”
齊燁雙眼一亮:“就是分駕證和行駛證唄。”
“學生不知大人之意,只知此事應從長計議,車不離馬,有馬方可奔行,馬不離人,有人御馬方可奔行,人不離路,有路方可奔行,車、馬、人,不可混爲一談,再問大人,既是京兆府律令,誰來統管着發放馬牌一事,又如何杜絕濫發、私發、冒發?”
齊燁撓着後腦勺,一時不知該先回答哪個問題了。
劉旺不改狗腿本色,大罵道:“你他孃的是來找茬的?”
“若謀事,需先思弊,若不思弊,事不成,事不成不過是勞心傷神,此爲公事,更是民事。”
喻斌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與百姓相關之公事,大人勞心傷神也就罷了,怕就怕弄巧成拙,耗費民脂民膏。”
劉旺剛要再罵,齊燁擡手阻止了前者,認認真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喻斌。
“於監生。”
齊燁表情莫名的問道:“你剛剛說,做事先得考慮利弊,尤其是弊端,既然你提出了弊端,那麼…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解決弊端?”
喻斌傲然一笑,雙手背在身後,斬釘截鐵:“學生解決不了。”
齊燁:“…”
劉旺瞅了眼齊燁,這次該罵了吧。
誰知喻斌再次施了一禮:“告辭。”
齊燁罵上了:“你特麼一大早給本官添堵來了是不是,什麼玩意就告辭了,你誰家的,你家大人怎麼教育孩子的。”
喻斌止住腳步,轉過身:“大人願請教於學生?”
“還我請教你。”齊燁都被氣樂了:“你懂啊?”
“學生剛剛不懂,現在也不懂,不過早晚會懂了,懂了後,便可迎刃而解。”
“你從小就這麼能吹牛B嗎?”
“大人見笑了,學生從小便是如此,遇到任何事,任何困難,任何麻煩,思慮些時日便能迎刃而解。”
“行,行行行。”
齊燁着實是又好氣又好笑:“來,今天你哪也別去了,就在京兆府待着,你想不出來辦法,就你提的那些問題,你要是想不出來解決辦法也別回家喫飯了,什麼時候想出來,什麼時候再離開,想不出來,一輩子別走了。”
一聽這話,喻斌面色一變:“不可。”
齊燁冷笑道:“怎麼的,不吹牛B了?”
“學生過午不食,若要將這些弊端迎刃而解,需兩個時辰前後,因此會錯過午飯,兩個時辰過後學生便不再進食,對身子不好。”
齊燁:“…”
“不過…”喻斌皺眉思索了一番,望向齊燁:“大人安排飯食吧,學生午時用膳,夏季需四熱二冷,三葷三素,一碗熱湯,瓜果半盤,新筷,新碗,只飲泉水,不飲井水。”
齊燁鼻子都氣歪了:“你把這當…”
“你。”喻斌一指劉旺:“爲學生取文房四寶來。”
劉旺不想取文房四寶,他想取棍子,然後給這小子四個大逼兜子。
齊燁搓了搓牙花子,惡狠狠的叫道:“行,你要是擱這裝大爺耍我,哼哼,有你好果汁喫。”
“學生只吃瓜果,不飲果汁,太過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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