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醒
周清和不相信什么巧合,他有理由相信這個老王肯定是红党。
队员被捕,派人来打探医院情况,装扮成医生,這是很合适的方式。
毕竟還有個口罩遮半脸,能挡一挡样貌。
虽然這对他无用。
既然是打探情况,那周清和相信這個‘老王’医生,此刻应该就在四楼的病房外转悠,于是迈步走了過去。
他准备帮帮手。
人是他救活的,如果红党不救人,那接下来這個枪伤患者的下场估计不太好。
送进特务处,受刑是难免的事。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某一次救治中,看情况给他個痛快。
医生么,能救人,自然也能杀人。
哪個医生手上沒几條人命?
手是肯定下的去的。
不過现在,想来不需要了。
周清和上了四楼,和守楼梯的便衣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也不影响他继续看报纸,随后眼神在四楼扫了扫,不多久就看见了這個‘老王’从卫生间的门口出来,侧身往他這边走来。
周清和顺着楼梯往下走去,稍快两步,直接走到了一楼大厅。
他脑子裡快速思索,如果红党想要救人,此次打探的目的是什么?
特务处对医院的防守情况是必然。
這一点可以通過观察大致拿到。
接下来...应该還有病患的身体状况,這一点尤为重要。
能不能說话,能不能移动,這都是判断能不能救,会不会受审的重点。
要不然一移动就大出血,就是救了又有什么用?
最好的时机肯定是在能移动,而又不会被刑讯的时候。
他们见不到病历本,這個准确的时机点,他们拿不到。
周清和知道怎么帮忙了。
他顺着楼梯往上一瞧,‘老王’的皮鞋距他也就一层楼梯的距离。
当下,他往前台走去。
“小小。”
“呀,周医生。”
前台的吴小小站了起来,“有什么事要我做?”
“沒事就不能来找你聊天了么?”
周清和单手撑在前台上,用余光打量着‘老王’的行踪。
出院门要从前台经過,他正朝這边過来。
“当然...可以。”吴小小脸上绽放出颇感意外的笑容。
“喔,小小...”旁边的女护士库库库的笑出声,一副有暧昧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周清和估算着距离差不多了,便說道:“說正事,四楼特务处那個枪伤的,估计两天后就能动弹了......”
周清和說着话,眼神观测到老王的脚步是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后便走的慢了一些,但還是在走。
便继续說道:“到时候我估计這人就要送走受审,那就能轻松了,送完以后我們那天晚上一起吃個饭,我請客,小庆,你也来。”
小庆就是那個库库库笑的女护士,而老王则顺势走出了门口。
“行啊。”吴小小欢快的点点头。
“我也去啊,会不会不方便啊,小小,你說呢?”小庆护士挤眉弄眼调戏吴小小。
吴小小嗔怒的拍了下小庆护士的肩膀,嘴上說道:“别乱說,周医生应该是要和那個病人一起走了吧,很正常的請我們吃顿饭,对吧?”
“对的,到时候我也会請主任一起去,那就约好了,到时候我选好地点告诉你们。”
周清和說完微笑点头,转身看了眼门口,向二楼楼梯走去。
该传递的讯息都传递了,接下来就看事态的发展如何。
南京是国都,能在這裡潜伏的红党,应该能从他的话裡判断出很多讯息。
上了二楼楼梯,他又走到窗边像院外的庭院看了一眼,发现這個老王并沒有直接离开,而是扶着腰一副散步休息的姿态,在小范围走动。
当下他也不再关注,上楼开始查房。
大街上,从医院回来的老王走进‘奇缘书店’,对着柜台上的小厮点了下头,随后装模作样的看了会书,在小厮的点头之后,重新出门入了巷子裡的民居。
“怎么去了這么久?”
情报小组的组长兼书店掌柜何守义把老王迎进院内,边拍着衣服边自然的向外张望了一眼,随后关上了院门。
“进去說。”两人匆匆进门。
直到两人双脚踏入内屋大门,屋两旁各一位戒备的汉子才放下了手中的枪。
老王看了两人一眼,轻呼出一口气:“打探清楚了。”說罢便走到木椅上坐下,喝下一大碗茶。
化解了憋了一天的渴,這才說道:“汉升肯定還活着,而且恢复的還不错。
不過我們得抓紧,我偷听到医生谈话,汉升应该就這两天恢复意识,一但恢复意识,敌人很可能把他直接送进特务处。”
“两天?准确么?”何守义追问。
老王点点头:“十有八九,我听到的是两天后送走。”
何守义刚坐下的屁股重新抬起,皱着眉背着手在屋内小步腾挪,一会后,开口道:“這事情只可早不可晚,我們不能冒他被带进特务处的风险,两天后必须动手!”
“守备力量怎么样?”他重新坐下发问。
老王又喝了口茶水,微皱着眉說:“院外前门两個,后门两個,裡面大厅坐着一個,每层楼梯口藏着一個,病房外坐着两個,裡面不知道,我不敢久留,路過的时候门是关着的。”
“那就是8個了。”何守义默默心算喃喃了句,涣散的眼神很快重新聚焦。說道:“裡面保守有一個,最坏的情况也不超過两個,多了也沒什么意义,那总共就是十個。”
“我猜也是,這样早晚两轮换就是二十人,這個配置不少了。”老王重重点头。
何守义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十人,不好对付啊......”
他们這條线总共五個人,汉升出了事,其他的人马上撤离,暂避到了他這裡。
也就是說他這组能动手的人就只有四個。
四個对十個,在南京城裡怎么都不可能是特务处的对手。
何况那還是個重伤患者。
這时,老王开口說道:“也不是不能少,不過這個时机可能要冒点风险。”
何守义眼睛一亮:“哦?你說。”
老王把自己的观察說出:“我這么晚回来就是在看他们怎么吃饭。
他们是在医院一楼的食堂用餐,一到饭点,前后院的两人组会分两波吃饭,每次去一個,吃饭時間大概在15分钟到20分钟之间,随后轮换。
而楼上守楼梯的三個和大厅那一個,除了大厅的先不动,其余楼梯口的三個都会第一批去吃。”
“這是個好消息。”何守义眼中有光,马上问道:“那病房门口的那几個呢?”
老王說道:“我就看到過一次,是一個人,接着另一個人轮换,第一個人会拎着個袋子回去,具体裡面有几份盒饭,我倒是不清楚。”
“应该就一個。”何守义作出判断:“如果病房裡有两個,他们完全可以也离开一個...不過這只是猜测,保险点,裡面還是按两個算。
這样人就少了,如果我們在饭点进行偷袭,那就是還要对付五個人。”
五個人,比十個是少多了。
“四個。”老王补充道:“前后院我們不可能同时行动,选定路线,解决掉其中一個就行。”
毕竟不能开枪,开枪就是作死,一但枪响,吃饭的全得跑出来,他们组都得死那。
“嗯嗯。”何守义点头,又松一口气,四個对四個,相比四对十的成功概率,那是提升了太多。
掌握情报,行动就方便多了,于是他很快做了决定,一锤定音。
“就挑饭点,后天傍晚行动。”
傍晚刚好是下班的点,路上人多,真出了意外,也方便逃脱。
“可汉升的身体不一定扛得住。”老王记得那個医生說的是两天后转运,提前那就意味着风险。
“不会。”
何守义摇摇头:“既然特务处的人准备把汉升带回特务处,那肯定不是让他养病,而是受审。
我判断,汉升的病情已经稳定。
甚至,已经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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