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富有又貧窮的藝術家
舍友關係毫無進展，學還是一樣要上，第一週都是公開大課，給時間新生決定選修。建築系全是必修，李知樂省掉了搶課的步驟也省掉了和同系學生討論交流什麼老師比較容易混分的樂趣，開學好幾天，只有他們系的還停留在一個羣裏互相認頭像的階段。
學校發郵件說建築系學生的工作室已經分配好了，教學樓也允許新生進入選座位放東西。爲此李知樂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總算讓他弄明白宿舍的牀位是怎樣分的。
六點天還矇矇亮，李知樂哈欠連天，他的作息算不上健康但也絕對不差，一般都是十二點過一些睡，早上七八點之間起。神奇的地方在於，他是整個寢室最早睡的，以及最晚起的。
三個室友，基本見不着。楚飛，雖說金融系很自由，但他也太自由了，就這麼些天連個照面都沒打上，李知樂甚至對人回沒回宿舍表示懷疑；紀勝，當代卷王，宿舍裏見不着他，學校論壇上圖書館偶遇高冷帥哥的帖子十幾二十個，偷拍圖的標配是學霸和手邊讓人望而生畏的天書；溫聽雨和紀勝一樣卷，美術系也分配畫室，李知樂睡前能聽到他揹着畫板進宿舍，早上起來一看，人和畫板都消失了，就這樣陽間人李知樂愣是沒找到多少時間和舍友們相處。
靠着鬧鐘提前一個多小時睜眼，李知樂頂着炸毛的頭髮坐起來，腦袋還沒醒人就在牀上發呆。
呆了會兒，覺得不對勁，對面下鋪的楚飛和上鋪的溫聽雨兩雙眼睛都在看他，於是張了張嘴：“。。。早。”
李知樂自己頭頂也傳來動靜，紀勝順着梯子爬下來了。棉質睡衣和睡覺不可避免連翹的頭髮讓不好接近的冷漠氣質稍稍褪去，他那雙淺色的眼珠轉過來一點起牀該有的迷糊都沒：“早上好。”然後徑直走出臥室去洗漱。
就是說六點這個時間，作爲大學生應該把牀鋪都收拾好然後穿戴整齊要出門嗎。
等李知樂躋垃着拖鞋下牀，臥室就和他前幾天看到的一樣，除了他的牀被子團在一起，剩下的都乾淨整潔和沒人睡過似的，三個室友一點私人物品都不往上放，要不是牀單被套的顏色不一樣，還以爲在軍訓呢。
不過外面人都還在，紀勝和溫聽雨在收拾今天要帶出去的東西，前者只拿了些紙和筆，後者東西就多了，那個顏料箱和主人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鮮明又絢爛，饒是沒有半點美術細菌的李知樂也在星網上衝浪的時候掃到過上面的logo，被顏料的價格震驚感慨畫畫真費錢。
楚飛就沒東西要理了，他往腦袋上扣了頂鴨舌帽，雙手插兜瀟灑的很：“起這麼早？”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嗯。。。去工作室。”李知樂答。
這人笑的還是那麼熱絡，臨出門一樣拍拍他的肩，態度裏沒有一絲尷尬：“走了哈。”
李知樂要搬去工作室的東西老早都整理好了拿上箱子就能走，即便起得晚些，也比紀勝和溫聽雨動作快，回想了下學校的分佈，美術樓和建築樓挺近的和去圖書館的路也有一段不短的同路，他抱着箱子在書桌旁邊站定：“一起走？”
溫聽雨頭都沒擡，繼續往顏料箱裏塞要用的顏料罐。
紀勝背上他的包，似乎很難理解爲什麼有人能在反覆被拒絕之後繼續鍥而不捨，學霸好奇帶點探究的目光像在看什麼未解之謎：“和沒有必要的人建立聯繫，十分浪費時間，你認同嗎，李知樂。”
“我。。。我不太認同。”塞滿工具和材料的紙皮箱很大，捧在懷裏只露出了李知樂的眼睛，他很努力的用眼神傳達自己的觀點。
“既然觀點不一致，就更沒有交流的意義了”紀勝平靜的對上他的眼睛，“兩條不平行的線相交只有一個點，也只有一次。”
無可辯駁的公理，紀勝用來形容他和所有人之間的關係，李知樂找不到什麼更厲害的話，只能閉緊嘴巴。
他們的談話沒能影響溫聽雨，他走出去帶上了門。
紀勝很有禮貌的朝李知樂點了點頭，宿舍門再一次被拉開又合攏。
“唉。”不知道第幾回嘆氣之後，旁邊座位的女生終於忍不住看了過來。
“不是吧，和我坐一塊這麼不高興啊。”女孩兒叫佳寶，綁了個乾淨的馬尾，臉圓圓的，五官也圓圓的很可愛，“長那麼帥脾氣那麼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說着要把自己的東西拿走，重新在工作室找個位置。
建築系十個人一個工作室，也是一個小班，如果有小組作業也以小班爲單位完成，兩個小班一位教授。
李知樂和佳寶都是早起來挑位置的，他們的工作室在走廊盡頭，正對窗的有兩個座位挨在一起，本來放下東西大家以後就是鄰桌了，佳寶還挺高興旁邊坐個帥哥。
可這看着挺陽光的小夥子擺好東西坐位置上就是個三連嘆，再高的興質都給他嘆沒了。
李知樂回過神，對上女孩子崛起嘴巴生氣的可愛臉龐連連擺手：“我沒，不是針對你。。。對不起嘛。。。”
語氣是越說越弱，佳寶看他整張臉都快紅了，也噗嗤笑了出來：“不是不喜歡我就好啦。”
都是活潑外向的性格，大家年紀相仿還是異性，戀愛解禁的大學，心裏多少有點蠢蠢欲動，他們倆整理完就坐下聊天，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的來，男生女生彼此有好感的苗頭就想要單獨相處的空間。
“你也沒喫早飯吧，食堂去不去，給我一個原諒你對我嘆氣的機會。”佳寶黑亮亮的眼睛一轉，笑起來生動極了。
建築樓往食堂可以走大路，當然也有遠一些的小路，繞過美術樓還能看看學校的綠化帶和人工湖。
女孩子個子小小的一個，腦袋頂也只到李知樂肩膀，偶爾吹過風，馬尾就越過安全的社交距離拂在衣料上，沒有觸感卻能捕捉到細微的聲響。
李知樂總算體會到大學裏認識新朋友的快樂了，他們一個專業，共同話題不少，又都十分健談，說說教授的傳聞聊聊對課題的想法，很快熟悉起來。
氣氛正好的時候，美術樓的後門被打開，一個從頭到腳全是深色的身影奔了出來，他有些着急，沒注意到後面有人，邁開腿就跑，看方向也是往食堂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回李知樂看清楚了，跑動揚起頭髮露出那人好看的臉，可不就是溫聽雨。
“啊，我們也要抓緊了，食堂快關了。”被同學趕着喫飯的樣子提醒，佳寶也和李知樂加快了步伐。
可進到食堂，依然沒看到溫聽雨，明明就是前後腳。
女孩子看着寥寥無幾的菜品也沒有不高興，拿了碗粥回頭發現李知樂在東張西望，於是跟着四處看看沒瞧出來什麼特別的：“怎麼了？”
“好像看見認識的人？”李知樂也不確定了，他不挑食選了能喫飽的端着餐盤去結賬。
終端響了聲就付好了錢，找位置坐下就聽佳寶笑了聲：“你猜剛剛跑我們前面的男生來幹嘛的。”
“我還以爲他也來喫早飯的呢，原來是在食堂打工。”女孩子指了指食堂的窗口，“我看到啦，他在擺消毒完的餐盤。”
“也不知道學校還有沒有這樣的兼職了，發家致富新道路！”
她躍躍欲試，李知樂越想越不對勁，溫聽雨一張畫就能賣那麼多錢，也不是剛出名，十幾二十來副作品怎麼說也不至於要來食堂打工。
仔細想想，除了繪畫的材料，溫聽雨的衣着打扮都透露着一股子清貧的味道，每天卷生卷死的日程也看不出什麼不良嗜好。
那他的錢呢？
【本章閱讀完畢，更多請搜索大衆文學;閱讀更多精彩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