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聚衆鬥毆
舍友都不回來的寢室裏，李知樂過了幾天的算得上舒心的日子，學校的課程也給了休息時間，處理體育部交接事宜之餘，聽到最多的兩個字就是“楚飛”。
尤其是連學校都拿了一塊大屏來宣傳，李知樂和塗書往物理系考場去的時候，那張漂亮精緻的臉就在眼前一閃一閃。
“真是看着都煩。”塗書愁眉苦臉的，幾乎是想得到敏敏明天買完EP會給他帶來新一輪的“折磨”，“我的部員在那個考場，班長我走了啊。”
他指了指另一個教室，和李知樂分開。
距離考試結束大概還半個小時，李知樂在羣聊裏發消息提醒大家到校門口集合一會兒租計程飛行器走。
他個子高長得帥，之前老往物理系竄，走過窗口看部員的時候好幾個認識的學生朝李知樂擠眼睛。
紀勝也看到他了，不過紀勝不朝他擠眼睛。
冷淡俊美的年輕男人哪怕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也姿態優雅端正，紀勝手裏拿着筆，銀白色的金屬外殼看起來頗有分量。
旁人奮筆疾書抓耳撓腮，他修長的指動了動，筆就從中指和無名指之間換到了虎口。
只是漫不經心的擡眸，淡色瞳孔捕捉到李知樂身影，兩人視線交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李知樂往視覺的死角藏了藏，別過臉撐着欄杆看風景。
身後考場的門沒兩分鐘就打開了，不太意外。
“看起來休息的不錯。”冷質的聲線響起，紀勝站在李知樂身後，行走坐臥，這人都有自己一套標準好看的不行。
“還沒恭喜你。”都不用李知樂說，紀勝就猜出來他到這裏的緣由了。
“嗯…”李知樂剛張嘴，秋末的風凜冽，卷着紀勝身上特有的味道，帶起一股子寒意，也打斷了他的話頭，“…謝——！”
陰影從身後壓下，李知樂長得高，紀勝更高，被包裹在一絲不苟衣着下的身體只有切實的靠近，纔會發現他的肩很寬，哪怕是李知樂這樣結實健康的男性也能夠完全的籠罩。
呼吸加熱了兩人之間的空氣，李知樂的後背並沒有貼上紀勝的胸膛，卻能用脖頸的皮膚感受到他的嘆息。
“樂樂。”距離被紀勝把控在足夠曖昧又不足以讓李知樂逃離的範圍，“我探索過很多的問題。”
有答案的，沒有答案的。
“可從來沒有過得到了答案卻無法寸進的。”紀勝有很多種的方式強迫李知樂正視和直面他的感情，又每一次都在目光觸及時敗下陣來。
大掌輕輕的落在李知樂的頭上，帶着安撫的意味：“別害怕，逃避也沒關係，什麼都不用做，我總會找到辦法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髮絲穿過指縫，軟軟的癢癢的，紀勝的聲音藏了些細微的笑意：“我可是…”
“紀神！”考試結束的鈴聲刺耳，而比這更響亮的，是體育部那個剛考完試男生的嗓門，“提前半個小時交卷！太強了！我剛看見我們部長，咦怎麼不見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喫個飯，放鬆一下！”
紀勝的動作頓了頓，收回自己的手緩緩退開，露出被他擋住的李知樂。
那個男生就幾步就跑到李知樂面前：“你在啊部長！是跟紀神說聚餐的事嗎，紀神答應沒！”
然後暫停興奮觀察了一下：“呃…部長你很熱嗎？”
“沒有！”李知樂兀的意識到自己紅了臉，他明明什麼都沒有想，身體就自然的升騰起了熱度。
“我不去。”紀勝出聲阻止了男生的繼續探究，但那張無可挑剔的俊美臉蛋上卻是清晰的笑意。
走廊上離開考場的物理系學生被那一嗓子“紀神”喊住的不少，個個伸長脖子往這兒看，接着就把眼珠子要瞪脫框，他們好像沒有情緒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人的鎮系之寶笑起來彷彿換了個人格。
紀勝從周圍人的反應裏得出了自己被情緒支配了的結論，可愉悅是從內心發出的，他只能清了清嗓子作爲掩飾：“你們玩吧。”
“少喝一點，有事撥我的通訊，去接你。”垂首歪肩的姿態熟練又理所當然，紀勝重新站直，離開前是輕飄飄的一句，“下一次吧，下一次你們部長要介紹我的時候，我會來的。”
他壓低了聲音，但站的近的還是聽到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所以物理系的那個男生直到喫完飯唱完歌都不消停，大考之後都玩嗨了，反正也是成年人，在學長的指導下小酌了幾箱啤酒。
不過大家的酒量就各不相同了，女生們都比較剋制喝的少，男生就不一樣了，怎麼能說自己不行！
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互相架着走，看的學長一臉嫌棄。
“還黑桃A呢。”學長嘖嘖了兩聲，十分瞧不起這些學弟。
李知樂沒喝，全程白開水，一個人扛兩個，其中就有那個物理系的男生。
“部長……”他嘰裏咕嚕講了一串，李知樂只聽清了前兩個字，但另一邊的男生似乎聽懂了。
他倆像是用加密語言聊起來了，酒氣往鼻子裏竄，兩邊的耳朵是非人類語言，李知樂腦袋上青筋直跳，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忍一忍忍一忍。”學長也扛了兩個，“租的飛行器就在前面，把他們丟上去。”
計程飛行器停在分割酒吧街那條路上，還能自己走的歪歪斜斜排着隊往上，學長把手裏的兩個學弟送上去，伸手來接李知樂架着的。
時間已經很晚了，酒吧街西街昏暗的燈搖搖晃晃，李知樂往那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只依稀在泄露的音樂聲裏聽到拳拳到肉的砰砰聲。
“是不是有人在打架？”他皺着眉，腳底下的步子也不自覺的挪了兩步。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好奇心少一點。”學長接過一個男生，也拉住了李知樂，神色嚴肅，“別去那邊。”
原本還聽不太真切，也許是真的打的太狠了，低聲的咒罵和痛苦的粗喘在夜色裏越來越清晰，幾個人影一邊格擋一邊被從黑暗裏攆了出來。
很明顯的兩個陣營，打人的一個和捱打的好幾個，藉着夜色的遮掩，都看不清臉，拳頭、巴掌還有鐵棍。
唯一帶着鴨舌帽的那個矮身躲過橫掃過來的鐵棍，一腳把衝他揮拳頭踹向了撲過來的另一個。
兩個體格健壯的大漢重心不穩疊在一起撞向營業中的酒吧大門，一聲巨響在空蕩的街道上反覆迴盪，門框都顫出了殘影，可除了店名的霓虹閃了閃半點沒有影響裏面的人。
“臥槽！”
突如其來驚嚇似乎把被酒精麻痹的舌頭神經短暫的醫治好了，靠在李知樂肩上的物理系男生突然彈了起來，閉着眼睛直挺挺的大聲嚷嚷。
“紀神他媽的在追你啊部長！”
緊接着又斷電般的倒下。
“砰！”
又是一聲，鐵棍敲在胳膊上，餘震都清晰可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磁性的悶哼聲低低的抓人耳朵，李知樂不可置信的猛然回頭。
還是幾個人圍攻一個，可局勢似乎是倒轉了，鴨舌帽不知怎的捱了一棍子，左手根本動不了，狼狽的閃躲着。
“你他媽狂什麼？！”
火氣被打出來了，原先捱打的那撥人抓到了機會，嘴上罵罵咧咧，伸着蒲扇大的巴掌去夠鴨舌帽。
疼痛還是影響了他的發揮，鬢髮滴下了汗珠，反射着一點月光，鴨舌帽右手肘擊擋住了一邊的人，也免不了讓左手再受傷。
“唔……”
這次就沒法把聲音壓在喉嚨裏了，他似乎咬住了嘴脣，可急促的氣音還是從鼻腔裏跑了出來。
倒底只有一個人，那些個壯漢四面八方圍着他，逼這鴨舌帽回到連入口都看不清楚的巷子裏。
“李知樂你幹什麼？！”
物理系的部員被李知樂直接推到了學長懷裏，他拔腿往西街跑。
“學長！報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回來！李知——操！”
酒吧街西街就像是怪獸張開的嘴，黑洞洞的一下把李知樂吞沒了。
店面正對道路上的那點光照不亮擠了數個成年男性而格外狹窄的巷子。
空間變小了，能躲的地方就更少了。
楚飛的髮絲有些狼狽的從鴨舌帽下掉出來又被汗水粘在臉側，他呼吸不太順暢因爲還帶着口罩。
太黑了，看不清。
鐵棍揮動有白色的鋒芒，又帶起破空的聲音，他的瞳孔猛然縮緊險之又險的偏頭避過。
金屬磕在粗糙的牆面上拖拽着滑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動靜。
“呃——！”
“除了棍子還有拳頭呢。”壯漢一拳搗在楚飛的肚子上，鐵棍引走了他的注意力，楚飛沒注意到還有人一起在攻擊。
空蕩蕩的胃裏什麼都沒有，他媽的好痛，也快沒力氣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個壯漢抓着楚飛的衣領要把他提起來，窒息感讓楚飛的臉漲的通紅，他幾乎是被蹭着牆往上挪。
“哪裏來的小子，藏頭露尾的不敢見人，卻要逞英雄是吧？”捏緊握拳響起的骨骼聲昭示着幾個人的怒意，“讓閻王去給你發英雄獎章吧！”
怎麼躲？躲不掉！
楚飛喘不上氣了，可預想中恍若有千斤重的拳頭沒有落下，制挾他的壯漢突然踉蹌着往前撲倒，也鬆開了楚飛的衣領。
他趁機踹上了這人的膝蓋，骨頭落在水泥地面碎裂還有殺豬般的慘叫，旁邊伸出一隻手不由分說的把楚飛從包圍圈裏拖了出來。
“跑！”
李知樂拽着楚飛照巷口衝，不論是打架還是逃跑，這裏都不是個好地方。
“靠有幫手！”
“抓住他們！”
但哪怕李知樂使出喫奶的勁兒，楚飛的身高和體重都擺在那兒，肚子上捱得一下太重了，疼得他直抖，生理上的反應再努力都沒辦法完全克服。
那幾個人還是追上來了，月光進不來的地方几個人把路堵的嚴嚴實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樂樂…”楚飛捂着腹部後背和李知樂靠在一起，“你來了啊。”
他嗓子啞的不像話，語氣卻輕飄飄的。
“閉嘴吧你。”李知樂看着包圍圈越縮越小，楚飛的顫抖喝汗水的溼意透過布料傳遞。
他不該來的，他想好了再也不來西街的。
李知樂咬緊牙關，楚飛還真是能的很，明天要發歌了今天跑到酒吧街，明明一個能打好幾個又偏偏捱了一棍子。
他太熟悉這人的聲音了，尤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吐息悶哼。
“你會打架嗎？”楚飛抽着氣，居然還有心情問些有的沒的。
“不會。”李知樂硬邦邦的丟出兩個字。
“那完蛋了。”楚飛哈了一聲，急促的喘了兩下，僵在身側的左手緩緩握成拳，人也不打顫站直了，“我保護你出去。”
沒等圍着他們倆的壯漢動手，楚飛先攻了上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胳膊不要了？！”
混戰從骨裂的脆響開始，楚飛像是忽然感覺不到痛了一樣，兇悍的試圖對上所有人。
他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秋末格外蕭瑟的單衣貼在身上，李知樂只能看到光線描着楚飛的身體輪廓，迷人又危險。
“一開始就是爲這小子打架是吧。”
但再好看的身體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作用，楚飛是強弩之末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領頭的壯漢噴出個不屑的鼻音，提着鐵棍又要敲楚飛的手。
“盧卡沒玩到他，老子等會兒當着你面玩兒！”
男人大喝着雙手高舉手裏的傢伙對準纏鬥之中的楚飛，楚飛來不及回頭，也沒辦法避開了。
“砰！”
接着是哐叮哐當金屬棍在地上彈了彈，又滾走的聲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嘴巴不乾不淨，你玩誰呢！”
“他還要彈吉他！你打的他胳膊？！”
楚飛想把李知樂護在身後，可李知樂並不是需要他豁出一隻手來換的瓷娃娃。
那壯漢全身的力氣都壓在鐵棍上了，李知樂一掌拍在他腰上，吃了自己的力道，壯漢幾乎是倒飛了出去。
這一掌像是李知樂反抗、頹喪、沉寂又無可奈何的認命。
他衝到了楚飛的左手邊，擋下了一切不懷好意的攻擊。
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悶悶的，一下又一下。
楚飛捱打，李知樂也捱打，但被打的最慘的還是那幾個想要人多勢衆的壯漢。
最後一個想跑的被楚飛一腳踹倒，月亮從高空開始墜落，銀白色的光灑了下來。
他們能看清彼此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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