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合約夫夫(6)
他在牴觸,也在跟自己做抗爭,理智覺得接受了,心下卻在畏懼着,害怕自己被信息素所掌控。
宗闕垂眸看着他,濃郁的信息素直入鼻腔,青年本身是端方的,即使是信息素也透着溫和清新的味道,隱隱回甘。
這是他的omega,這是他愛的人。
扣着腰身的手緩緩收緊了些,宗闕沉了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輕輕釦住了他的後腦。
懷裏的顫抖着,似乎因爲這樣的舉動想要擡頭,卻被那手扣着埋在了那寬大的懷裏:“別怕。”
杜嶽擁在他的懷裏,隱約覺得那聲音比往日要沉一些,卻是陷入在這樣的難受中,手緊緊抱住了面前男人的腰背:“抑,抑制劑……”
“現在用抑制劑對身體有損傷,很快就過去了。”宗闕的手落在了他的頸側,輕輕撫慰着那處的腺體。
杜嶽渾身顫抖,眼眶中都帶了酸澀,喉嚨中發出了讓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嗚咽聲。
他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這個夜很漫長,漫長到讓人心悸,宗闕抱着懷裏不斷顫抖的人,直到他慢慢的停下了顫抖,呼吸漸順,力道漸失時才輕輕鬆開。
那幾乎用盡全力的人靠在他的肩頭,眼尾還有些抹不幹的溼痕,眉宇微蹙,已經睏倦至極。
但他身上的信息素不再翻涌,第一次假性發情已經過去了。
宗闕垂眸,手指輕擦過了他眼角的淚痕,將已經熟睡的人放在牀上,拉上了被子。
青年呼吸平順,宗闕垂眸看了半晌,打開了房間內的換風系統,關上臺燈掩上了門。
因爲之前的暴力開門,門鎖直接壞掉,關門時有些大的聲音響起,宗闕看了兩眼,伸手將那扭曲的門鎖掰回了原來的位置,勉強掩上了門下樓。
整個別墅都在換氣,浴室的燈卻亮了很久,直到兩個小時後,男人才一身冷氣從裏面出來,髮梢上偶爾滴落的水幾乎凝結成冰。
【宿主,要忍住,忍到發情期就好了。】1314加油打氣。
宗闕擦乾了頭上的水,給身體注入鎮定劑後上了牀。
深夜陷入了寂靜,唯有室內的空氣在不斷更換着。
……
漆黑的室內不見什麼光影,深深陷入被子中的人輕輕動了動手指,睜開了有些疲乏的眼睛。
他下意識從牀上翻身坐起,起身時卻是身上微酸,渾身都帶着疲乏的感覺。
思緒隨着那雙眸的清醒而漸漸迴轉,信息素,假性發情,從牀上掉下去,門被破開……
一系列的事情從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了他緊緊擁在那個人的懷裏。
杜嶽揉着腺體的手一頓,雖然當時意識不清醒,但是觸感明晰,對方並未冒犯,但那隻手落在肩頸上的觸感似乎還在,他的身上也因爲那樣的擁抱,隱隱環繞着對方身上的信息素。
後來的事慢慢的有些模糊不清了,杜嶽垂眸打量着自己,他的衣服未動,對方更是未在此處停留。
假性發情比想象中還要可怕,還要令人失控,但他到底熬過去了。
杜嶽看了一下時間,打開了封閉起來的窗戶,讓光透了進來,也讓神經略微鬆緩,只是下牀的時候身上還帶了許多的不適。
假性發情之後會有兩三天的虛弱期,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夠恢復體力。
杜嶽沒有勉強自己,起身去洗過澡,換了衣服後打開了房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門鎖卻叮鈴哐啷的掉落在了地上。
杜嶽沉默了一下
,看着有些變形的門確定了一下材質,這樣的材質以他之前的力量,即使用全身的力道去撞,也未必能讓門鎖脫開。
但這門昨天就一聲巨響,連門都變形了。
3s級的alpha果然可怕,在屏幕上看到alpha斬殺蟲族只會覺得慘烈,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體會那種遠超常人的力量。
看來之前養成的鎖門習慣需要改改了。
杜嶽撿起了地上的門鎖時看到了等候在外的家政機器人。
機器人生的圓頭圓腦的,探測到他時眼睛亮了起來,朝他伸出了機械手:“主人,我來修門。”
“麻煩了。”杜嶽將門鎖遞了過去道。
“不客氣。”小機器人接過門鎖,機械眼上下掃描着,做出了判定,“需要更換,立刻安排……”
機器人忙忙碌碌,杜嶽則笑了一下下了樓。
別墅之內窗明几淨,可見樹蔭,杜嶽打量四下無人,輕輕鬆了口氣走向了廚房,卻驀然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的目光轉向,在看到那從書房裏走出來的男人時對上了那漆黑深邃的目光,腳步微停,手指略微收緊。
只是自己回想好像沒什麼,但昨夜緊緊相擁之人出現在面前,杜嶽下意識的心頭微跳,脣輕啓道:“您今日沒有出去?”
宗闕看着面前目光微微閃爍輕移的人道:“這幾天是休假期。”
“哦,您確實應該休息一段時間。”杜嶽下意識開口道,卻覺得呼吸好像又有些微熱。
兩次假性發情不應該間隔這麼短纔對。
“身體還好嗎?”宗闕問道。
“啊?”杜嶽回神,確定着他的問題道,“還好,昨晚謝謝您了。”
雖然他還是很難受,但是alpha的信息素的確有安撫的作用。
只是那緊緊相擁的手臂,輕輕摸在腺體處的觸感,還有耳邊沉聲的輕語……
那些好像都與面前的人無關,卻又緊緊關聯着。
“不客氣,假性發情之後最好休息兩天再去工作。”宗闕看着站在原地頗爲躊躇的人道。
“好。”杜嶽應道,他知道自己昨天的假性發情多少跟最近的忙碌有關。
“昨晚弄壞了你的門鎖,抱歉。”宗闕說道。
“沒關係,是我之前習慣鎖門,以後會慢慢改掉。”杜嶽有些不好意思道。
在家裏鎖門總覺得像是在防着人,但其實不是,只是原本的家太大,而當他鎖上門時,那片空間就讓他完全安心了下來,不會被任何人隨意推門打擾。
但在這個家裏不同,即使是昨晚意識模糊,他也記得對方是先敲了門。
“嗯,你昨晚體力耗費很大,先喫點兒東西。”宗闕說道。
“好,您有事的話可以先忙,不用管我。”杜嶽看着書房裏打開的光屏說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轉身進了書房帶上了門。
杜嶽輕輕鬆了一口氣,摸了一下額頭,發現掌心比額頭熱的多時緩下心神走向了廚房。
他身體無力,自有家政機器人代爲做飯,可進了餐廳時,已有機器人端上了瓷罐,蓋子打開,其中有熱氣騰騰的香氣瀰漫了出來。
是湯品藥膳,而且已經燉了很久。
“主人請用。”小機器人說道。
“謝謝。”杜嶽拿起了勺子問道,“是宗先生設定的嗎?”
“是的。”小機器人說道。
“謝謝。”杜嶽輕輕摩挲着碗沿道,對方應該在忙,約摸是聽見了他的聲音纔出來看看他的情況。
“需要我代爲轉達嗎?”小機器人問道。
“不用了。”杜嶽下意識說道。
“好的。”小機
器人離開了。
杜嶽喝着那有些淡的藥膳,那暖意順着喉嚨滑下,卻給心口帶去了極爲暖融的感覺。
雖然說是互不干涉,但是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飯後杜嶽上了樓,向公司發去了暫且休息的消息。
昨日還說是可以一直工作,結果當晚就出了意外,但這段最難熬的時間過去,一切都會步入正軌。
杜嶽處理了一些事情,在自己稍微覺得有些累時停了下來,點開音響放了一首輕音樂,燒水泡茶,坐在了陽臺上看着周圍的風景。
音樂未被完全封鎖,隱隱泄露了一絲,飄進了書房,宗闕的手指停了一下,聽着有些舒緩的琴音,進入了下一項工作。
樓上樓下,雖是安靜,卻讓這座看起來空曠的別墅有了人氣。
……
第四軍團的錄用決定定時下達,申請者有人歡喜有人憂。
蘇雲宴看着自己的通過決定,合上了智腦,進入第四軍團,離自己的目標也就更近了一些。
雖然有杜嶽的關係好像也能見到,但努力這麼多年,自然是想憑自己的實力接近自己的目標。
“哎,通過了沒?”旁邊的人頂了頂他的手臂問道。
蘇雲宴側眸看了過去,那一身制服的青年正朝他示意着問道。
“你呢?”蘇雲宴問道。
“我當然是通過了,要不然以後怎麼罩着你?”青年脣邊的笑意咧開,帶了幾分痞氣的摟上了他的肩膀,示意着他看向班級的另外一角,“反正他肯定是沒通過。”
蘇雲宴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瞟過了那處臉色十分難看的青年。
宗奕,宗闕的弟弟,聯盟軍事學院的制度可以跟軍裝比肩,看起來十分修身,但凡穿上,看起來都是板正條順的。
宗奕的樣貌與宗闕有三分相似,但即使穿着制服,他的身上也有一種很浮的氣息,硬生生將這樣的像壓到了一分,如果不說,實在很難想象他們是兄弟。
此刻他的神情難看,在一衆人或是輕鬆,或是掩飾不住滿意的神情中格外的突兀。
“宗少將一看就是嚴格按照規章辦事的人。”蘇雲宴說道。
能取得那樣的軍功,被將士尊敬信任的人,又怎麼可能徇私。
“你呢,通過了沒?”葉司嶼問道。
“沒有。”蘇雲宴說道。
“你這麼優秀的他們不選,還想選……”葉司嶼的話被身旁的人捂住了。
蘇雲宴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道:“閉嘴。”
他只是不想在這種時候因爲某些事惹麻煩上身而已。
“我可是爲你鳴不平。”葉司嶼說道,“你這加入不了第四軍團,我這以後可就不能罩着你了。”
“嗯,謝謝你的好意。”蘇雲宴說道。
課堂結束,蘇雲宴起身出門的時候被旁邊伸出的手攔住了路,他側眸看了過去,正是宗奕:“有事?”
“聽說你沒被第四軍團錄用,不過是一個beta,取得再好的成績又有什麼用。”宗奕嗤了一聲道。
“你得瑟什麼,你不是也沒被錄用嗎?”葉司嶼在旁嘶了一聲開口道,“我記得宗少爺之前說什麼來着,大哥在第四軍團,肯定板上釘釘的進去,以後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來着。”
“你!”宗奕臉上霎時乍晴乍白的,反口譏諷道,“我是進不去,但你進去了又能有什麼好果子喫,天天跟一個beta混在一起,還說看好他,他不照樣沒進去。”
“那是……”他們沒眼光,葉司嶼暗罵了一聲,打算開口,卻被蘇雲宴拉了一下。
“走了,站在這裏堵門口。”蘇雲宴說道。
“不是,他那麼說你你不生氣啊?”葉司
嶼跟了上去問道。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跟他吵贏了又什麼好處?還是說你要跟他打一架,導致自己資格被刷掉?”蘇雲宴問道。
軍方是禁止內部打架的,軍事學院也是,一旦打架,動了手,雙方或輕或重都會記處分,最好一開始就不要有爭端是最好的。
“你關心我啊,少見啊。”葉司嶼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了,不過你這未來怎麼辦吶?”
“放心吧。”蘇雲宴說道。
……
“憑什麼,那麼多人都能進第四軍團,就我進不去!你不是說我都過了第一輪嗎?!”宗家的宅邸裏傳出了質問的聲音。
婦人看着滿地的狼藉,輕聲安撫道:“你父親說他會看顧家裏,誰知道他一點兒舊情都不念,沒事,沒有第四軍團還有其他軍團,你只要進去了,未來肯定比他要強。”
“其他軍團?我大話都放出去了,你讓我現在怎麼收場?宗少將的弟弟連第四軍團都進不去?”宗奕憤怒道,“還什麼舊情,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也沒把爸放在眼裏吧!還什麼他上了戰場必死無疑,現在你看他正眼瞧咱們一下嗎?那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
“這話不要亂說。”婦人連忙阻止道,“我讓你父親再走動走動,你到底跟他沾着親,沒道理自家人不讓進去,反而把別人放進去了。”
“那你倒是快說,之前幹什麼去了?”宗奕掙開了她的手道。
通知繼續送達,被錄取的人陸續報道時,那艘漆黑的飛行器落在了杜家的莊園外。
艙門打開,已經有人在外迎接,宗闕下去,轉身朝身後的人伸出了手。
杜嶽將手搭了上去,面對着傭人們打量的目光落地,被身旁的人輕輕扶着肩膀進了莊園。
婚禮已經結束,但在新婚之後的第三天還是要回來拜訪,俗稱回門。
這種事杜嶽以前覺得自己會陪着自己未來的伴侶去做,沒想到需要陪着的是他。
兩人雙雙進了家門,杜家的人已經在等着,只是在杜嶽靠近問好時,他原本看起來十分和善的父兄紛紛神色微妙。
“岳父,舅兄,”宗闕開口道。
“爸,大哥。”杜嶽隨之開口。
杜父回神,輕咳了一聲,看着面前的二人笑道:“回來就好,去喫飯吧。”
他轉身吩咐傭人,杜騁卻朝兩個人擠眉弄眼了一下笑道:“感情不錯嘛。”
他二弟的身上除了他自己的信息素,還有宗闕的,渾身皆有,腺體處最重,十分的霸道的宣示着存在感和佔有慾。
看來他這個線是牽的真好。
杜嶽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嗯。”宗闕應了一聲,帶着身旁的人進了餐廳。
杜家的飯菜做的十分豐盛,飯後簡單敘話,杜父有事出去了,杜嶽有些東西想帶去家裏,去了自己的房間,杜騁則跟宗闕坐在一起說着話。
“聽說你們新婚第一天都出去工作了,我還擔心你們感情不好。”杜騁說道,“不愧是長官,這仗打得好,感情上也順風順水的。”
“這件事情多謝你。”宗闕說道。
“一家人不用客氣。”杜騁笑道,“不過真應該讓那些人看看,宗少將哪裏是一臺不懂感情的戰爭機器,明明很有感情的。”
宗闕看着他問道:“你的婚事定下了嗎?”
“我不着急,我這樁婚事是跟葉家定的,就等他家那位小omega長起來。”杜騁說道,“少說還有七八年。”
家族聯姻,指腹爲婚這種事在大家族不少,尤其是雙方資質和門戶都很匹配的情況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見過了?”宗闕問道。
“
沒有,家族聯姻也得等快成年的時候才能見,不過適配已經做好了。”杜騁說道,“您怎麼關心起我這個了?”
“拉亞星域換防需要你親自去辦。”宗闕看着他道。
“是。”杜騁站直身體敬禮道,“我今晚出發。”
“嗯。”宗闕應道。
……
“二哥。”
杜嶽在上樓的時候看到了正站在拐角處等着他的杜琦。
他馬上就快成年了,非必要不能受其他信息素的影響,也被家裏保護的更加嚴實。
很多omega都很乖,但身處在這個位置上,能站在同樣的立場交流時才發現,omega對很多事情也是好奇的,也對外面的新鮮事物存在着渴望。
“小琦,我要收拾點兒東西,你要過來嗎?”杜嶽問道。
“嗯。”杜琦乖巧點頭,笑着跟上了他的身影。
傭人被留在了外面,杜嶽給落座在沙發上的人端了一杯鮮榨果汁。
“謝謝二哥。”杜琦伸手接過,目光落在了他的頸後一瞬,然後收回了目光,面頰上已染上了薄薄的紅暈。
杜嶽起身,找着自己需要的東西問道:“你最近相親順利嗎?”
“還好……”杜琦輕輕嘆了口氣道。
杜嶽轉眸看向他道:“有什麼爲難的地方要及時說出來,婚姻這種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一生很長,即使無愛,也要看好人品,能相處的下去纔算不辜負自己。
他自己沾了些幸運的成分,也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去找一個好拿捏的alpha,omega的假性發情比他想象中更讓人失控,如果只是談條件,他在發情期間根本沒有反抗能力,尤其是在合法夫夫的情況下,任何不願意都會被輕而易舉的壓制。
幸好他遇上的是宗闕,正是體會了,才知道一定要萬分慎重。
“我覺得他們有點兒兇……”杜琦端着杯子送到了脣邊,又放了下去問道,“二哥,你跟哥夫是怎麼相處的?”
杜嶽打開箱子的手一滯,他們的相處樓上樓下,完全就是同居關係,實在不像傳統意義上的ao。
“可能你喜歡性格更溫柔一點兒的。”杜嶽說道。
“唔,二哥你被哥夫種下標記的時候會怕嗎?”杜琦仰頭問道。
杜嶽後背一僵,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去觸碰頸後。
以往宗闕給他的標記都在手腕上,可是今天回家,父兄都是alpha,根據信息素一眼就能夠看出他們的感情狀態,如果只是在手腕,那實在太明顯了,他才提議在腺體處。
只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男人的吻落在頸後時,他的渾身都有些發毛。
“不怕。”杜嶽輕輕沉下一口氣說道,“你害怕?”
“我有點兒怕。”杜琦摩挲着手指小聲道,“據說假性發情會很可怕。”
杜嶽喉結輕輕吞嚥了一下,發現omega的話題真是跟他息息相關,他一時有些無心收拾,轉身看着有些忐忑的幺弟,走過去按了一下他的頭,落座旁邊道:“有alpha安撫,其實也不難度過,不用太怕。”
那種難受並不是疼,只是身體難耐,內心深處滿滿的都是渴望,時時刻刻的衝擊着理智,對他而言很可怕,但對原本就是omega的他們而言,只要不是太牴觸,就會很容易度過。
“真的嗎?”杜琦看向了他,動了動鼻頭道,“二哥你的信息素波動很大,好像剛剛經歷過第一次假性發情。”
杜嶽:“……”
這都能聞出來?!
“就是前兩天。”杜嶽有些硬着頭皮道,沒有親身經歷,安撫的話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
“哦……”杜琦的眸
有些微微發亮,其中透着好奇,臉頰上卻帶着紅暈,“真的不難受嗎?那哥夫有沒有欺負你?”
杜嶽有些無奈應道:“沒有欺負。”
對方只是抱着他,抱的有些緊,但不疼,那個時候沒有讓他感覺到半分抗拒,只有安心。
“可是其他omega都說假性發情期間alpha也是會失控欺負人的,雖然不會成結,但據說會脫掉衣服……”杜琦的聲音有些小,臉頰通紅卻還在詢問,“真的不會那麼欺負嗎?會不會根本就抵抗不了?”
“失控?”杜嶽輕怔,看向了他問道。
“嗯,omega即使假性發情,對alpha的影響也會很大的,甚至一部分alpha會受此影響進入易感期。”杜琦說道。
“這些資料裏沒有。”杜嶽發現自己對alpha好像是缺乏瞭解的。
“這種事怎麼能寫在資料上。”杜琦小聲說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杜嶽看向了他問道。
“當然是omega之間探討的,我還是認識不少已婚的omega的。”杜琦說道,“但他們都說會被欺負的很慘,我有點兒害怕。”
“別怕,父兄會幫你看好人的,你只管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就好。”杜嶽安撫道。
信息素吸引,又處於失控的情況下,以alpha對omega天生的喜愛,怎麼會忍得住不愛撫。
“那二哥你是不是很喜歡哥夫啊?”杜琦問道。
杜嶽心口微滯,手指微縮,輕笑應道:“嗯。”
他不是喜歡,因爲他只是瞭解了對方的品性,卻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對方作爲alpha的特質。
他的假性發情很難受,對方呢?他是不是同樣很難受?alpha的易感期是什麼,他一概不知,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侶,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雙方。
飛行器行進,宗闕看着坐在身旁陷入思緒的青年開口詢問道:“今天在家裏遇到什麼事了?”
杜嶽聞聲擡頭,看向男人平靜深邃的眸時驀然轉了眸道:“沒什麼。”
總覺得很難將這個人跟易感期聯繫起來,他那天的擁抱到底是不是失控也未可知,他們的適配不知道結果,說不定很低所以對方纔沒有……可是他對對方的信息素反應卻很大,說不定是不受適配影響的,那那種可以控制住的行爲是不是說明對方並不喜歡他。
對方看起來對omega好像也沒有什麼興趣,很多事情還是要了解以後再說。
宗闕沉吟,看着青年泛着微粉的頸側和躁動的手指,不再問了。
……
ao的適配度越高,精神撫慰越好。
alpha在omega進入發情期時容易進入易感期,永久標記後,長久分離也會造成易感期。
omega假性發情期間,alpha對其進行撫慰必須使用鎮定劑……
一條又一條,在有些安靜的夜裏杜嶽看的十分認真,alpha的很多生理特徵並不是什麼祕密,只要想看就能夠看到,只是軍方的會有一些特殊,他們會針對omega的信息素做專門的抗性訓練。
所以對方纔會對他的信息素沒什麼反應嗎?又或者對omega也沒有什麼興趣的原因也在這裏。
他輕輕轉着手上的戒指,突然覺得有點兒遺憾。
他的手指停下,看着手上在燈光下閃爍着光芒的戒指,想起了那天對方沒戴戒指給出的解釋。
細細品味,其實當時是有些遺憾的,但對方給出瞭解釋,又覺得好像對方也是在意的,又會覺得有點兒高興。
會因爲對方的親吻而覺得在意,會因爲對方的懷抱而覺得安心,會在意對方的感受。
他對這個人的在意好像早已超過了所謂的朋友。
杜嶽的目光凝住,心中有一種悶悶的卻又好像夾雜着雀躍的感覺在瀰漫着,讓人說不出,抓不住,時不時的總是想着對方。
是信息素的影響,這是因爲……喜歡。
他喜歡對方嗎?可對方又喜歡他嗎?
杜嶽扶住了額頭,覺得心裏有點兒悶,對方看起來不像是會動情的模樣。
況且他自己也沒辦法辨別對對方有多少喜歡,萬一是因爲假性發情的影響,過了這段時間這種感覺又消弭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
杜嶽的手指輕輕收緊,呼吸屏住,落在頸側的吻離開,他輕輕攏着衣領,聽到了身後的問詢:“很難受?”
“不是,有點兒不太適應。”杜嶽繫着領口的扣子道。
宗闕站在他的身後,看着青年瀰漫上紅暈的臉頰和繫着領釦微微顫抖的手眸色微深:“腺體處的標記確實刺激很大。”
“但只留在手腕上多少還是會讓人懷疑。”杜嶽將領帶推了上去,在肩頭的手擡起時輕輕鬆了口氣。
其實不是難受,而是舒服,生理是一種很奇怪且難以理解的東西,明明腺體處的肌膚和其他地方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可對方的吻落在那裏就是很舒服,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舒服。
而落在這裏的信息素撫慰,感覺比抑制劑的效果還要強。
他外出可能會碰到的alpha不少,而他們沒有住在一起,信息素每每只落在手腕上,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親密接觸。
“可以在別的地方。”宗闕說道。
杜嶽本打算轉身拿外套,卻在這一句話出口時對上了對方的視線,只是沒有從其中察覺絲毫的情緒變化,他的視線別開,穿着外套道:“什麼?”
“你快遲到了。”宗闕看着他說道。
杜嶽擡手看了一下時間道:“那我先出門了。”
“路上小心。”宗闕說道。
“好。”杜嶽匆匆走向了飛行器,在起飛的時候看向了那站在門口的男人,收回目光時指節輕輕碰到了脣。
他總覺得對方剛纔的目光是落在他的脣上的,可是不管是親吻頸後還是手腕,都只是標記,接吻這種事,他能接受得了嗎?
他從未想過跟對方親吻的感覺,總覺得有點兒危險和荒誕,他對對方的喜歡,也不是沒有可能是葉公好龍式的。
就像是星際流傳的網戀,網上愛到可以不顧一切,見面後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喜歡上了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他或許也是如此,而對方對他並沒有什麼感覺。
……
杜嶽上班,宗闕則收到了軍團長的傳喚,那一身威嚴的軍團長自他來了以後就不斷在打量着他。
“你跟你的omega感情不好嗎?”他終是沉了一口氣問道。
“很好。”宗闕答道。
“那是你最近經濟上有困難?”軍團長繼續問道。
“沒有。”宗闕回答道。
“那你爲什麼要讓你的omega出去工作?”軍團長肅着臉問道,“你還讓公關幫你壓下去,這件事壓不下去,omega天生柔弱,他們應該是被精心呵護的,安安心心的度日,做點兒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每天爲生活奔波。”
“他喜歡工作。”宗闕說道。
“放屁,誰會喜歡工作?”軍團長看着面前的人道,“你不算。”
“他是由beta轉化的omega,比起被關起來,他更向往自由。”宗闕平靜道。
“我能理解他嚮往自由,但是你也知道omega有多麼特殊。”軍團長說道,“作爲omega一旦失控,會對其他人造成十分嚴重的影響,不論是你
還是他,都應該對此有一個清晰的認知,而且就算是有保鏢,omega行走各方,見不少的alpha,他總有落單的時候吧,也會有你照顧不到的時候吧,萬一出了什麼變故,是會讓處在前線的戰士分心的。”
“我給他隨身配備了beta保鏢,飛行器可以阻斷一切信息素。”宗闕的聲音仍然很平靜,“隨身的隔離艙已經提交了資料,很快就能製出來,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給他自由。”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作爲軍人,即使犧牲自己也不能給聯盟的人民造成的損傷,這是使命和責任。
omega也在一直順應着這樣的規定,規定不可破,但可以改變omega的處境。
“隔離艙?”軍團長的聲音平靜了下來。
“是。”宗闕說道,“可以讓omega隨身佩戴,特殊情況緊急制動,隔絕一切信息素。”
軍團長向實驗室發去了指令,很快拿到了報告,他一張一張翻看着,然後看向了面前的人道:“你就不想讓你的omega待在獨屬於你的地方?”
alpha的佔有慾很強,更是容易因爲omega的離開陷入易感期,排斥一切靠近自己omega的人。
“想。”宗闕沉聲道,“但我想讓他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
不是被迫,沒有勉強,心甘情願的被他親吻,被他標記。
人已經在他的身邊,這些都可以慢慢來,一步一步來。
軍團長有些微怔,隨即看着面前總是一身沉穩的男人笑了出來:“行吧,我知道了,但在隔離艙出來前,你要保護好你的omega,絕對不能出任何錯漏。”
“是。”宗闕應道。
他轉身出了此處,副官在旁彙報道:“少將,聯盟軍事學院出事了。”
“說。”宗闕說道。
“這次篩選的名單中出現了惡性鬥毆的事情。”副官說道。
“誰?”宗闕問道。
“蘇雲宴和宗奕。”副官說道。
……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就算打了你,照樣能夠進第四軍團,你是個什麼東西?!”宗奕被幾個人束縛着,仍然在朝站在一旁的蘇雲宴挑釁着。
他們兩個人身上都帶了傷,只是蘇雲宴臉上的傷看起來更重一些,可以看見不少的血痕。
“怎麼回事?!”指導員蹙眉道。
“他……他騙我!”宗奕咧着還在流血的嘴說道,“他說他沒進第四軍團,結果名單裏有他,一個beta也配進第四軍團,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蹦出來,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垃圾,廢物,只配做beta,我告訴你,就算我今天把你打死了,我哥也得會護着我。”
“你他媽說什麼?!”葉司嶼的拳頭捏的咔噠作響,直接衝了過去,卻被蘇雲宴一把拉住了胳膊,“幹什麼?你還不夠忍讓他,就這麼由着他欺負?”
“不用你出手。”蘇雲宴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正在叫囂的人,嘴角一咧,吐出了一口血沫道,“反正我也不能進去了,乾脆今天打死你好了。”
“那就就來試試,看看咱倆誰先送命!”宗奕哼了一聲,“你要是死了,你那個媽也得死吧……”
“冷靜,你們想被退學嗎?”指導員說道。
其他人拉着兩個人,蘇雲宴卻驀然掙脫了幾人,直接朝着那正在叫囂的人衝了過去,目光狠絕,一拳直砸心窩,宗奕被拉着,幾乎無法還手,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根本不能收勢的拳頭落下來,瞳孔直接收縮,要是被打中了,不死也是重傷。
拳頭卻在砸中前停在了他心窩處的咫尺之間,手臂被伸出來的手緊緊握着,宛如鐵箍一樣,即使青筋畢露,也無法掙動分毫。
宗奕的呼吸一下子放鬆,大口喘着氣,蘇雲宴卻看向了那制止他的人,目光錯愕,手臂被對方鬆開了。
“哥,大哥,他要殺了我!”宗奕也看向了來人,掙扎着說道,卻在對上來人的目光時渾身激靈了一下。
“宗少將。”指導員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敬禮道。
宗闕收回了目光道:“有監控嗎?”
“沒有,見到他們的時候已經在打了。”指導員立正說道,“各自都有說辭。”
“調衛星影像。”宗闕對一旁的副官說道。
“是。”副官開始申請權限。
影像找到的很快,直接以光屏的方式播放了出來,蘇雲宴只是過路,卻被宗奕爲首的一羣人圍住了,雙方的言談看起來並不愉快,可剛開始蘇雲宴沒有動手,直到幾乎被打到要害纔開始了反擊。
指導員眉頭蹙起,蘇雲宴看着那負手立在中心處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人,簡直糟糕到了極致,宗奕看着畫面卻吞嚥了一下口水道:“是他騙我在先,他明明被第四軍團錄用了,偏偏要說沒有,不就是爲了打我的臉嗎?大哥……”
“校規是什麼?”宗闕問道。
“結羣挑釁鬥毆者,十五軍鞭,退學。”指導員說道。
“執行。”宗闕平靜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