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合約夫夫(12)
當然,在清掃收尾之後很多人的假期還在繼續,宗闕的申請提交了上去,也很快得到了通過的批覆。
“宗少將這還在新婚階段呢,突然結束假期,分居兩地也不好受。”
“這次回去應該會能帶上軍屬隨行吧。”
“還真是事情一結束就着急往家趕。”杜騁行走在宗闕身後半步道,“伴侶的魅力就是大,你做好讓他做隨行軍屬的準備了嗎?”
宗闕停下步伐看了他一眼道:“你需要幫忙帶什麼?”
“也沒什麼,一些喫食,我分成了兩份,你記得給小琦也送上一份。”杜騁說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沒太將那些喫食放在心上,直到看到了對方送來的包裝袋。
真空包裝,其中充斥着各種各樣的食物,外表看起來很不錯,但是這是蟲族的肉。
“你確定幺弟會喫?”宗闕問道。
“你只要不告訴他是什麼,他能夠烹飪的非常美味。”杜騁說道,“這可是我挑的上好的竅肉,蟲族身上就那一塊肉最嫩,富含各種營養,很適合懷孕期間喫。”
宗闕將他手中拎起的那一袋放了進去,合上了箱子道:“全送給幺弟。”
“你不給小嶽留一點兒?”杜騁問道。
“不留。”宗闕踏上了星艦道。
“我這一片好意。”杜騁嘆了一口氣道,“長官一路平安。”
星艦的艙門合上,直接進入了太空之中。
……
怎麼辦?
杜嶽從那天早上起來時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那一晚他就是喝酒上了點兒頭,纔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清醒以後往事不堪回首。
腦子清醒了,勇氣也漏光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敢做這種事,還被宗先生髮現了。
想想之前那道被隨手推開變形的門,想想那暗無天日的發情期。
杜嶽捂住了臉,整個人都有些無心工作。
通訊上有新的消息跳出:[出發了。
消息是宗先生髮的,杜嶽下意識背後一緊,一時說不清是心熱還是緊張,整個人的心理更是在豁出去和還能挽救一下之間反覆橫跳。
他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了消息:[路上注意安全。
宗闕:[嗯。
對話到此結束,杜嶽再次看着光屏上的文字,只是入眼,卻發現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怎麼辦?這也不是吵架!
反覆思索,最後他發現跑是跑不了的,而且他也沒想跑,與其這樣苦惱,還不如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不能弄死他。
想通了這一點,杜嶽的工作順利了很多。
站在一旁將自己當背景板的保鏢看着少將夫人一會兒嘆口氣,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捂臉,一會兒振奮工作,一會兒又彷彿要慷慨就義的神色,覺得愛情可真是神奇。
……
星艦在太空中行駛,經過了兩個小的空間跳躍點,人站在跟前看起來十分龐大的私人星艦在經過一顆顆小行星時,卻看起來格外的渺小,前路更是漫漫無際。
遍佈星辰的黑暗中光點亮了一下,直擊過來,操作員下意識配合星艦的自動導航避讓,可那光炮還是擦着艦身而過,爆破聲瞬間讓整個星艦都震顫了起來。
操作檯上的警告聲響了起來。
[敵襲,敵襲!
[左翼損毀,空氣製造裝置被破壞!
星艦仍在航行,卻有無數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光炮隨之襲來。
“少將,是星盜
!”操作員在看到進入操作室的人說道,“他們怎麼敢襲擊軍方的人?!”
“讓開。”宗闕看着看着屏幕中十分密集的光點說道。
“是!”操作員起身,宗闕則坐在了操作檯前。
【宿主,雙方火力相差太大了!】1314說道。
……
“a-213號星艦發出求援信號!”
“求援信號消失!最後信號發出地點是熱雲星域,具體座標5434842698495843。”
信號確定,熱雲星域調查其上乘客信息,所有人眉頭都蹙了起來:“是第四軍團宗闕少將?!”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襲擊軍方?!”
“指令發往第四軍團!”
消息發出的很快,第四軍團收到消息的速度也很快。
“什麼?!熱雲星域?!”第四軍團長直接站了起來,神色沉的壓人。
“熱雲星域同樣有蟲族分佈,屬於第九軍團的駐紮地,那裏跟首都星之間有一個空間跳轉點。”一位將軍說道,“會不會是蟲族?”
“那也不會根本來不及發出信號就沒了蹤影。”
“私人星艦的堅固程度不比軍艦,其上配備的武器也不足。”另外一位將領說道。
“軍團長,現在當務之急是詢問一下第九軍團的支援搜尋情況!”杜騁說道。
“情況怎麼樣?”第四軍團長詢問着信號接收員道。
“報告軍團長,第九軍團去的時候只發現了星艦的殘骸,沒有找到黑匣子,但找到了不屬於a-213星艦的其他星艦遺留痕跡。”信號接收員看着信息彙報道,“初步確定不是蟲族,可能是星盜。”
“什麼?!”第四軍團長的臉色更難看,“立刻向元帥發送申請,第四軍團請求進入熱雲星域,追捕星盜痕跡。”
敢動第四軍團的人,必須要付出代價。
“是!”一聲斬釘截鐵的聲音後,信號當即發了出去。
各處指令紛飛,簡直堪比戰時,將士在戰場上拼上生命也要維護聯盟的安全,這樣的將領卻被星盜阻截,任誰都不能輕易放過,這不僅僅是對軍方的挑釁,更是對整個聯盟的挑釁。
兩大軍團齊動,消息本是祕密,卻直接登上了星網的首頁。
“宗少將的星艦被星盜襲擊失蹤了?!”
“他們怎麼敢的!”
“必須全力搜捕,我不相信就這麼失蹤了。”
“蟲族還沒有打完,內部就出了亂子!”
“要是不追查個水落石出,軍方所有將士的心都會涼的。”
軍方的消息在熱度不斷沸騰時直接空降下來,兩大軍團齊動,明令星盜交人!否則即使搜尋熱雲星域的每個角落,都要將人找出來。
軍方態度強硬,自有無數人跟隨,要求交人。
“二哥你放心,肯定不會出事的。”杜琦擔憂的聲音從通訊那邊傳了出來,“哥夫可是3s級的alpha,沒有星艦也能夠在太空中活很久的……”
可光屏這邊的人卻並未答他,只是靜坐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空。
“二哥,兩大軍團都出手了,還有聯盟命令要求交人,肯定不會出問題的。”杜琦給他看着消息,“我現在過去找你好不好?”
“不用,我現在能爲他做點兒什麼?”杜嶽開口詢問道。
他的聲音很空,直到此時此刻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條消息的真實性,而面對這樣的事情,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些無能爲力,他好像什麼都做不到,不能去找他,也派不出有用的人手,只能待在家裏聽着這樣的噩耗。
杜琦有些遲疑:“我也不知道,但宗先生肯定不希望你傷心的,二哥你要照顧
好自己,我去找你。”
“不要來……”杜嶽垂眸,想要從地上爬起,卻跌坐了下去,“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有什麼消息告訴我。”
“好。”杜琦眼睛裏也有些溼潤。
通訊掛斷,杜嶽起不來,索性打開智腦看着星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試圖從其中刷新出已經找到的消息。
他擔心他在跟蟲族作戰時遇險,但事實證明他的能力和經驗足以處理好遇到的各種局面。
他從戰場上活着下來了,遇到蟲族都未給他造成損傷,卻碰到了人類。
眼淚一滴滴的落下,在地面上擴散着,杜嶽手指握的很緊,他努力深呼吸着,纔不至於讓自己暈厥過去。
人,是人,拉亞星域和首都星之間有不少的軍團,爲什麼會那麼巧就碰上了星盜?
杜嶽回神,撥打着杜騁的通訊,那邊卻沒有接通,他隨手抹去了阻礙視線的眼淚,從地上起來,撥打着杜父的通訊,這次很快接通了:“爸,宗闕的事不會那麼巧合,一定是有人泄密。”
作爲將領,他的行程是相當隱祕的,即使離開軍團,身邊也會帶上副官和不少隨從,3s級的alpha,如果沒有周密的部署,不可能讓他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
杜父聞言神色有些嚴肅:“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轉達軍方,你在家裏不要亂跑,安心等消息。”
“還出了其他什麼事嗎?”杜嶽看着他問道。
“最近要亂了。”杜父嘆了一口氣卻沒有明說,“你切記安心在家裏待着,不要亂插手一些東西,3s級的alpha跟蟲族拼殺多少次都沒有事,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我明白。”杜嶽攥緊了手指。
通訊掛斷,他有些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父親沒有明說,但這件事很有可能不僅僅牽扯到軍方,還有政方。
多個家族,九大軍團,他們杜家除了大哥,還有不少親屬分佈在其他各大軍團,職位或高或低,最高者爲上將,雖然距離軍團長仍然有一步之遙,但是未來幾乎盯準了那個位置。
而在杜家更上一代是有過元帥的,各支連起,再加上康家,葉家以及宗家的聯姻,足以保證家族蒸蒸日上,屹立不倒。
前輩優秀,後輩也不弱,他大哥,宗闕,還有康喆,只需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將來絕對會成爲支撐家族的頂尖力量,代代不息。
但站的太高,也會讓人眼紅,這一次出其不意,動盪的不僅僅是軍方。
杜嶽垂眸思索着,他沒有參政,但只需要盤點一下就能夠看出來,幾家的聯合,其他家族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這並不是一個和平的時代,只是首都星的平靜和繁華讓人有了歲月靜好的錯覺。
如果他當初從政,會不會不像現在這麼無力,只能等待。
通訊上信息跳動,杜嶽擡頭點開,卻是一條匿名的通訊:[想知道宗闕的最新消息,自己一個人來衛星2號,不要告訴任何人。
……
巨大的軍艦從太空中飛過,尋覓着那處破碎的殘骸。
“報告,已破譯星盜的內部系統,正在確認分佈地點。”操作員說道。
“加快推進速度!”杜騁下令。
“是!”
軍艦動力更足,直接朝着宇宙深處而去。
……
杜嶽看着那條消息,發送了一條消息過去:[他還活着?
匿名:[也許是屍體,你應該不想讓他的骨骸灑在太空中吧,或者被蟲族啃噬吧?
杜嶽呼吸顫抖,閉了一下眼睛,取過了另外一臺智腦發送消息:[有人想讓我出去,地點衛星2號,使用的是匿名消息,您嘗試一下看能不能進行反追蹤。
這或許是家族之間的動盪,但其中也夾雜着仇視着宗闕的人,否則不至於找到他這裏,他們環環相扣,無非是想讓人難受。
但做的越多,破綻也越大。
父親:[瞭解。
……
“確定星盜地點!”操作員語氣遲疑了一下,“其中發出了軍方的信號波動。”
“難道是第九軍團?!”杜騁蹙眉道,“破譯。”
屏幕之上數據流動,操作員愣了一下道:“……是宗少將的專屬信號!”
杜騁略有錯愕,隨即失笑道:“我就知道他沒事!”
第九軍團本身就駐紮在熱雲星域,速度要比第四軍團進行空間跳躍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只是雙方破譯的速度幾乎一致,趕往星盜總部的速度也是一樣的。
大小的軍艦匯聚,軍方的信號卻從星盜的窩點發了出來,信號接收,站在星盜操作檯前的男人也呈現在了總指揮室的屏幕上。
他一如既往的沉穩平靜,雖然衣服上略有破損,目光仍然鋒銳如刀:“報告,星盜總部已攻佔,前來接收。”
總指揮室中第四軍團長輕輕鬆了口氣笑道:“做的好!”
卻也有人神色微變,目光與屏幕上男人的目光錯開了來。
第四軍團長詢問着情況,無數軍艦紛紛靠近窩點,士兵紛紛執槍進入,所到之處卻是遍地或暈厥,或受傷的人。
還活着的被抓捕起來,死亡者直接被擡了出去,基地極大,恍若迷宮,士兵們在其中穿梭,從中央下達的指令不斷浮現在他們的智腦上,指引着方向。
整座基地攻佔,不少軍官和士兵都停在了基地的總操作檯外,槍口朝下,看着門從其中打開,那個所有人都以爲會粉身碎骨的男人從其中邁了出來,縱使略有些許破損,卻無半分狼狽,依然巍峨屹立的讓人心折。
“少將!”所有人敬禮道。
無論經歷多少次生死,這個人在的地方,就是莫名的讓人心安。
“這次突襲不是意外,是人爲,查。”宗闕轉身走出了此處。
“是!”
不管是從操作檯走出的人還是前來救援的人紛紛跟上。
基地清空,這裏的數據也被全部帶走破譯。
“少將,父親那裏收到了杜嶽發過來的消息,說有人給他發信。”杜騁跟隨在宗闕身後說道。
“反追到了嗎?”宗闕詢問道。
“對方用的是軍事學院學到的加密手法,直接破譯了。”杜騁說道。
“按規矩辦。”宗闕說道。
“明白。”杜騁說道。
“我回去一趟,你來收尾,幫我向軍團長彙報情況。”宗闕踏上星艦時說道。
杜騁停下了步伐:“不是……”
“這是命令。”踏上軍艦的人說道。
“是!”杜騁下意識領命,看着關上的艙門有些悔不當初,他當初到底爲什麼要牽這個線?以至於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回家找他弟弟,這個大舅哥當了還不如不當!
不過總算是沒事,小嶽也能放心了。
星艦啓航,再次行駛向了首都星。
星網上這一次消息更新的速度很快,軍方消息直接送達。
宗闕反破星盜窩點,全滅!
“反破?厲害!”
“據說當時圍剿宗少將星艦的有十六艘,個個武器配備齊全,而宗少將的私人星艦並沒有配備多麼強的火力,十六打一都打不過,嘖嘖嘖……”
“3s級的alpha真的好強。”
“你說你們惹他幹什麼?宗少將可是能開天啓號機甲的強人,怎麼想不開呢?”
“幸好沒出事,我懸着的心終於能放下了。”
“蟲族沒有實際感覺,現在才知道宗少將單兵作戰能力有多麼強悍。”
“應該還帶了不少親隨。”
“星盜起碼幾千人。”
星網上熱議着這件事,表面看起來一片太平,可不管是軍方還是聯盟,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杜嶽那裏一條條收着消息,卻只有最初發出的那一條讓他反覆看着。
宗闕:[平安無事,明早能到家。
他的手指落在了通訊上,卻是顫抖着無法按下去。
那邊又發過來了一條消息:[睡了嗎?
這次杜嶽發出了消息:[沒有。
通訊當即撥了過來,杜嶽呼吸顫抖着點下,在看到光屏上浮現的人時咬住了牙關,眉頭蹙起,卻怎麼都忍不住眸中的酸澀:“宗闕……”
“抱歉。”宗闕看着強忍着呼吸眼眶極紅的人說道,“讓你擔心了。”
“這不是你的錯……”杜嶽有些貪戀的看着他道,“你平安無事就好了。”
“我很快回去,別哭了。”宗闕說道。
“你有沒有哪裏受傷?”杜嶽詢問道。
“沒有。”宗闕說道,“他們的作戰經驗不足,不足以讓人受傷。”
“宗闕。”杜嶽有成千上萬的話想跟他說,可到嘴邊只叫了他的名字。
“什麼?”宗闕問道。
“你快點回來。”杜嶽看着光屏道。
“好。”宗闕看了一下航線規劃道,“馬上要進入空間跳轉了,你先睡一覺。”
“好,您也好好休息。”杜嶽看着他穿的襯衫道。
這個人一向在外齊整,可現在卻脫了外套,明顯是上面有不想被他看到的痕跡。
反破聽起來容易,可太空作戰危險重重,一個不留意就是生死擦肩,他的累是他難以想象的。
“嗯。”宗闕應道。
“不用太着急,要注意安全。”杜嶽說道。
“好。”宗闕看着滿目關切的青年道。
通訊掛斷,星艦進入了最後一次空間跳轉,對外信號中斷,宗闕起身進了其上配備的浴室。
杜嶽坐在沙發上輕輕摩挲着智腦,眼中酸澀,脣邊笑意浮現時眼淚落了下來,他真的沒事,真的沒事。
夜色漸深,躺在牀上的人翻來覆去的卻是睡不着,總是不斷摸索着智腦去看時間,可每每看時纔不過過了幾分鐘。
腦海中思緒很活躍,心口的情緒澎湃到讓人根本無法安靜下來,即使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睏的很,可就是無法入睡。
反覆翻轉了很久,杜嶽終是無奈的起身,出了臥室的門坐在了沙發上不斷看着時間。
窄小舒適的地方到底帶來了些許的安全感,讓他的神經能鬆上一些,又或者是這個位置能夠一眼看到進入家門的人,讓人覺得心安,那倚在抱枕上的人反覆看着時間,終於在某一次闔眼時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天光朦朧,家門從外面打開,讓躺在沙發上的人輕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睛。
宗闕進門時便看見了倚在沙發上的人,他放緩動作帶上了門,在滑過來的小機器人想要說話時伸手製止。
小機器人安靜下來游到了一邊,宗闕則換上鞋走到了沙發旁,室內亮着暖燈,卻因爲外面朦朧的天色看起來有些暗沉,倚在沙發上的人睡的並不安穩,甚至他原來只是坐着,即使是睡着了,手指也不安的抓緊了旁邊的枕頭。
從光屏上就能夠看出他眼底有着不輕的陰影,明顯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
宗闕彎腰,小心伸過他的後背處扣住,另外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腿彎,可想要抱起來時那原本就睡的不沉的人驀然驚醒,瞪大着眼睛看
向了他,呼吸直接屏住。
“怎麼睡在這裏?”宗闕將他抱了起來問道。
“我睡不着。”杜嶽看着突然出現的人下意識回答道,目光竟是片刻不能移,“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宗闕抱着他進了臥室,將人放在牀上,卻被懷裏的人抱住了脖頸不願意躺下,“我不想睡。”
“你這幾天休息的都不太好。”宗闕看着他道。
“可是我……”杜嶽看着他道,“我很怕一閉上眼睛您就消失不見了。”
“不會。”宗闕說道,“我在這裏陪你。”
“我不信。”杜嶽緊緊抱着他的脖頸道。
他根本無從控制自己的感情,沒見到的時候還能控制一二,見到時那種澎湃的感情好像衝擊的心都要承載不下了。
宗闕看着面前極爲依戀的青年,低頭吻上了他的脣。
杜嶽有些猝不及防,卻在被吻住時收緊了手臂,深吻隨之即來,好像在掠奪着體內爲數不多的空氣,讓人臉紅心跳,讓人窒息,卻又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這個人回來了。
信息素安撫,宗闕低頭,牙齒刺入了懷中人頸後的腺體,標記再次加深,他起身看着躺在牀上眸光瀲灩的青年,輕輕摸了摸他的頰,卻被那手握住,對方緋紅的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眸中是完全的依戀。
輕吻落下,不那麼濃烈,卻很纏綿,輕柔的撫慰着兩顆思念的心。
“昨晚喫東西了嗎?”宗闕與他分開時問道。
“還沒。”杜嶽握着他的手,思緒略有反應,“您喫東西了嗎?”
“營養劑。”宗闕說道。
“還是喫點兒早飯再休息比較好。”杜嶽起身,雙手摸上了他的臉頰道,“您看起來比之前瘦了些。”
“沒有,你的錯覺。”宗闕說道。
“就當是錯覺吧,先喫點兒東西,您也好好休息會兒。”杜嶽抱着他的脖頸說道。
“好。”宗闕應道,抱着懷裏的人起身。
“我可以自己走。”杜嶽說道。
“你的鞋子在沙發邊上。”宗闕抱着他走到沙發邊上,扶着人穿上了鞋子,也被他拉上了手臂。
“我不想跟您分開。”杜嶽看着他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握住了他的手。
早餐無需他們操心,只是做的份量不多,杜嶽落座時道:“我給調成了一個人的。”
“這樣正好,我喫過營養劑,睡前喫太多不好。”宗闕說道。
“也是。”杜嶽笑了一下,將食物分成了兩份。
簡單喫過,肚子不再空空如也,宗闕精神還好,身旁的青年卻因爲有些鬆懈,略微有些打盹。
“困了?”宗闕伸手攬住了他問道。
“嗯,omega的體力真的好弱。”杜嶽打了個哈欠,靠在他的懷裏摟上了他的脖頸。
他不想再去掩飾什麼感情了,他就是喜歡他喜歡的心都要裝不下了,就是想要這樣的親近,這是他的alpha,也是他一生的伴侶,誰也不知道人生的盡頭在何處,有生之年,他只想好好愛他。
“一起睡一會兒,你需要調一下生物鐘。”宗闕抱着他起身道。
“嗯。”杜嶽抱着他的脖頸,在進門時道,“漱口。”
宗闕停下了腳步道:“不用。”
“我覺得要。”杜嶽看着他道,“我想起牀的時候您還在身邊。”
他知道宗先生是有潔癖的,其實他自己多少也有些講究,尤其是戀愛以後,只希望每一次接觸都是美好的。
宗闕看着懷裏有所期許的人,轉身進了洗手間。
漱口,然後脣角被親了一下。
宗闕看着比從前膽大了
不少的人,按了一下他的頭道:“這個時候別惹我。”
“您這個時候會動我嗎?”杜嶽看着他微深的眸,心裏極熱,卻透着些許有恃無恐。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只怕是難以承受的,而他料定了這個人現在不會動他。
宗闕垂眸看着他道:“我手上有瞬間激發體力的藥劑。”
杜嶽神色一滯:“不會有損傷嗎?”
“不會。”宗闕說道。
“您……您自己還沒有休息好。”杜嶽心口有些慌,可暖流卻一陣又一陣的涌動着,迫切又緊張。
“沒關係。”宗闕說道。
1314已經準備了恢復藥劑和補腎藥劑,全給樂樂使用,區區發情期的時間算什麼,系統纔是最吊的!
“可是……”杜嶽想要動身,卻已被男人扣住腰身深吻住了。
情深的不止有他,面前的人也是同樣的,他們都在渴望着對方,所以纔會如此的癡纏,迫切。
一吻略微分開,宗闕的臉被面前的人捧住了,對方近在咫尺,呼吸可聞的聲音溫柔細語,帶着極致的親密:“先休息好不好,等休息好了以後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都會配合的。”
面前的人面頰泛紅,眸中卻溢滿了情意。
“什麼都可以?”宗闕問道。
“嗯。”杜嶽輕聲應道,“我就在這裏,不會跑的。”
或許有那種藥,但是藥三分毒,他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在一起,他想跟他親密,但更想讓他好好休息。
“好。”宗闕將他抱了起來,放在了牀上。
杜嶽躺進其中,看向了身旁靠近的人,很是自然的擁進了對方的懷裏,被對方扣住了腰背,鼻尖抵在了胸膛上。
其實只是如此,他也覺得很好很好了,像是在做夢一樣。
屋外的天光緩緩亮了起來,臥室裏卻漆黑一片,兩道呼吸交錯,很是舒緩。
……
“宗闕人呢?”第四軍團長在看到杜騁時問道。
“報告,您給他批了假,他回家去了。”杜騁站的筆挺說道。
“他還真是迫不及待。”第四軍團長沉了一口氣道,“算了,你跟他說,讓他家的omega作爲隨行軍屬定居到拉亞星域來,省的他兩頭跑。”
“報告,估計他這次回去就有這個意思。”杜騁說道。
再怎麼想讓omega來,也得回去親自接纔行,那麼遠的距離,幾次空間跳躍,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行吧,你來彙報這次的戰況。”第四軍團長道。
“是。”杜騁正色道。
這次不僅是軍方的事,還牽扯到了家族,即使宗闕只是聯姻,但既然聯在一起,就是同氣連枝,動了杜家的人,絕對沒有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道理。
別墅裏很是安靜,星網之上也未見什麼端倪,可整個聯盟的氣氛卻似乎有些緊張了起來。
各方的消息在傳輸中,條條關乎此次的事情,四家皆有些忙碌,只是目的不同。
杜葉康三家互通消息,宗家則被排除在外,宗父即便幾經打探,暗自生氣也是於事無補。
……
一個白天過去,天空中的星辰遍佈,躺在牀上的人輕輕動身,下意識摸向了旁邊,卻被握住了手。
黑暗中呼吸微滯,傳來了問話的聲音:“您什麼時候醒的?”
“沒多久。”宗闕握着他的手腕道,“睡了有十幾個小時。”
“感覺晚上又不用睡了。”杜嶽依偎在他的懷裏道。
“去喫點兒東西?”宗闕問道。
“一會兒,我現在不餓。”杜嶽抱着他的腰身道。
“嗯。”宗闕掌心的手被抽出,
他扣上了懷裏人的後頸,低頭吻上了他的脣。
懷裏的omega很是順從,如他所預料的那般予取予求。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杜嶽的肚子不太聽話的叫起來時才停下。
室內的暖光開啓,不太刺眼,卻更是讓牀榻顯得溫暖。
“起嗎?”宗闕問道。
“不想起,就讓它餓一會兒吧。”杜嶽枕在他的懷裏看着他,以往他對他總是有些敬畏的,可是現在這個人只屬於他。
而那些敬畏,不敢觸碰,在此刻也因爲相擁而眠而減弱了許多。
明明人在跟前,心好像還是會思念的。
杜嶽的手摸上了他的臉頰,在那垂下的目光中摸過了他的脣角,指尖劃過了他的鼻峯,然後碰上了那雙讓他對視便背後緊繃的眼睛。
膽大包天,但是這雙眼睛真的長的很好看,漆黑深邃,輪廓很是精緻,經得起細細的打量,只是他這個人太平靜沉穩,纔會讓這雙眼睛使人不敢對視。
似是覺得癢,那雙眸輕輕闔了一下,他的手也被對方握住了,觸碰的地方好像處處都能讓心尖發癢。
對方沒有到達易感期,他卻好像有了。
“您好像從未有過易感期。”杜嶽略有些遺憾。
腦子不清楚的時候,膽子最大。
宗闕眉頭輕動,對上了他的眸道:“有過。”
“嗯?!”杜嶽眼睛瞪大,“什麼時候?!”
不會是在拉亞星域度過的吧?
“一次在你假性發情期間,一次在你的發情期。”宗闕回答道。
“嗯?”杜嶽打量着他道,“可是您沒什麼異常表現?”
兩次?發情期好像是沒怎麼放過他,可是他假性發情的時候是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
“你想要什麼異常表現?”宗闕問道。
杜嶽臉頰微紅:“也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據說alpha易感期佔有慾會很強。”
“嗯。”宗闕應道。
“可是您並沒有阻止我出去。”杜嶽說道。
“會把你嚇跑。”宗闕說道。
“會很難受嗎?”杜嶽愣了一下,那個時候他自己其實還處於抗拒自己omega性徵的期間,所以對方一定在忍耐。
“有一點。”宗闕看着他眸中的愧疚道。
易感期對他的影響不算大,但的確會因爲生理變化而使情緒有些煩躁,這些可以壓制下來,只是現在不需要。
“我真不是一個合格的omega。”杜嶽摸着他的臉頰道,“您以後要是再經歷易感期,一定要告訴我。”
他的觀察能力屬實不是很強,他的alpha又是慣常剋制的人,一直忍肯定會不太舒服。
“現在就是。”宗闕說道。
“嗯?!”杜嶽擡眸有些驚訝,“現在?”
“嗯。”宗闕應道。
“那您想做點兒什麼?”杜嶽詢問道。
宗闕垂眸看着他關切的目光道:“你之前說什麼都可以。”
杜嶽對上他微深的眸,心跳驀然加速,想要起身的時候卻被扣住腰身抱了過去:“我,我餓了……”
“那先喫飯。”宗闕看着懷裏忐忑不安的人半晌,鬆開他起身道。
杜嶽跟隨他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我沒想反悔。”
他只是又期待又緊張,自己能將自己糾結成一團亂麻。
“我知道。”宗闕繫好了衣釦轉身,把坐在牀上的人抱了起來。
“鞋子。”杜嶽在將要出門時說道。
“你用不到。”宗闕直接抱着他出了房門。
“唔……”杜嶽扶着他的肩膀,看着面前神
色平靜的男人,另外一隻手也抱上了他的脖頸笑道,“好吧。”
易感期……對方很剋制大約也是擔心他產生抗拒心理,想讓這種異常看起來明顯些,就要縱容。
alpha的易感期本來也是需要omega安撫和縱容的。
宗闕落座,卻未將懷裏的人放下,杜嶽坐在他的懷裏有一瞬間的不自在,輕輕挪了一下,在對上對方的目光時親上了對方的臉頰。
他其實一直想這樣做的,在伴侶的面前,有些面子是可以放下來的。
主動撩撥的吻,自然迎來了對方的吻,直到晚飯上桌,這樣的親密才停了下來。
“這樣會不會親破皮了?”杜嶽舒緩着呼吸問道。
“不會,人體的修復能力很強。”宗闕拿起了筷子道。
杜嶽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脣,看向了對方手中的筷子,神色輕動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宗闕垂眸看他,懷裏的人卻從他手中抽出了筷子,眸中溫柔和躍躍欲試的情緒劃過:“要不要我喂您?”
宗闕不語。
杜嶽笑道:“這可是易感期的特殊福利。”
“好。”宗闕應道。
“那,想喫什麼?”杜嶽詢問道。
“都可以。”宗闕說道。
“那我先嚐。”杜嶽夾起了桌上的一道菜送進了口中,嘗過後又夾了些送到了他的脣邊,心跳已加快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在對方易感期撩撥後果會很嚴重,但是就是想這樣做。
他喜歡這個人充斥着佔有慾的模樣。
宗闕看了懷裏的人一眼,咬下了他夾過來的菜:“繼續。”
杜嶽神色微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讓微疼壓下了那種心癢,又餵了一口,看對方垂眸喫下時心上長膽,湊上去親了一下道:“宗先生好乖,給個獎勵。”
獎勵倒是給成功了,只是他的腰身被摟緊,對上對方沉沉的眸色時卻只聽到了對方沉下來的話語:“繼續。”
“你不生氣?”杜嶽渾身緊繃詢問道。
“喫完飯再說。”宗闕說道。
杜嶽渾身發毛:“……”
還不如現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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