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選擇
精明瞭一輩子的他，終究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在老賈看來，這名劍修奴隸得罪第九軍根本不是事，只要能爲客人找到合適的貨品，他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哪有去考慮以後的事。
但是洛普的話卻給他澆了一盆冷水，莫凡之特殊，可能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與通天錢莊扯上關係。
一旦莫凡真的和第九軍發生衝突，總部追查下來，他老賈也脫不了干係。
雖然洛普沒有明說，卻也給了老賈足夠多的提示，他思前想後，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擡起頭剛想說話，卻被走過來的莫凡打斷。
“這是怎麼了？洛先生何故發這麼大脾氣？”
洛普怒氣未消，冷哼一聲，卻是把身上氣息收斂起來：“你讓他自己說！”
莫凡剛纔專注於爲倆姐弟療傷，並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還以爲他們是爲了房間裏的意外而爭吵，勸解道：“這不都過去了嘛，他們人也沒出什麼事，就當一切都沒發生吧。”
“對了，老賈，我有個不情之請。”莫凡頓了頓，把心中想法說了出來：“這兩個人我都看上了，一併賣給我吧。放心，價格你定，絕不會讓你虧本的。”
“別，千萬別……”
好不容易從重壓之下喘過氣來的老賈，頓時嚇得跳了起來，忙不迭地說：“莫凡，這人我不賣了，剛纔我仔細想了想，這劍修性格太剛烈，不適合你。這樣吧，你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給你找一個品質不差於這個的奴隸出來！”
“而且，而且……我可以不收你任何費用，權當是我老賈送你的見面禮了，你看怎麼樣？”
爲了不讓莫凡捲入風波當中，老賈可謂是煞費苦心，連下多個承諾，一改先前商人性格。
莫凡臉色瞬間變了，沉聲問道：“你在耍我？！”
“哦，不，不敢。”老賈擺着手，內心叫苦不迭，“實話和你說吧，這個奴隸招惹了非常可怕的敵人，所以不對你出售，是爲了你好。”
聽完他的解釋，莫凡的角色才稍微好看一些：“可怕的敵人？是讓他們變爲奴隸的人嗎？”
“沒錯，正是他們……”
“哦，那個有龍陽之好的人，那又如何？”
“噗……”老賈差點沒讓口水噎住，所以講了半天，莫凡光記住了人家性取向有問題？
“這不是重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第九軍，礦軍中排名前三的一支軍隊。”
莫凡點點頭：“有所耳聞，聽說他們手底下有三十幾座礦脈，應該特別有錢吧？”
老賈：“......”
洛普扶額苦笑：“莫凡，第九軍並非尋常礦軍能夠比擬，而且他們行事瘋狂，能不招惹他們，就儘量離遠點。”
“人不是他們賣的嗎？難不成還會後悔？”
“那不會，我老賈是什麼人，經我手買下來的奴隸，從來沒有一個被追回去的……”老賈剛有些洋洋得意，卻被洛普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那不就行了，既然他們當初沒有選擇殺掉她，就說明人家根本不在乎。”莫凡漫不經心地說着，“既然人家都不在乎，我們那麼緊張做什麼？”
“沒錯！”老賈眼神裏滿是欣賞，附和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莫凡這般年輕，便有這等氣度，着實讓人佩服。”
“洛大人，你再瞪我，我也是這麼說的。你是不相信莫凡，還是不相信通天錢莊呢？”
“老賈，你……”
洛普擡起手，作勢便要拍下去，老賈見狀不妙，立即閃得遠遠的。
不過他的話倒是讓洛普有些觸動，確實，雖然第九軍威名在外，但跟通天錢莊比起來，不過是帆船和巨擎之間的差距。只要莫凡順利通過評級，第九軍再兇，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莫凡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暗語，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說再多也無用，決定權還是在他們兩姐弟手裏。”
他轉身看向廢墟，經過他悉心治療，兩姐弟的情況已經得到好轉，雖然身上髒兮兮的，卻也能看出他們氣色不錯。
莫凡向他們走去，蹲下身體，對着他們咧嘴一笑：“你們好，初次見面，我叫莫凡。”
他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饒是歷經磨難的他們也很難升起戒備心。
由於坐在地上，兩人不便行禮，均是對着他微微頷首，以表示感激。
女人開口說話，因爲長期缺水，聲音有些嘶啞：“大人，我叫文心。他是我弟弟，名爲文傑。”
“哦，文心、文傑，很好聽的名字。”
莫凡由衷地讚道，其實他也知道這個名字並不完整，還缺少了最重要的姓氏，不過他們不願講，他也就沒有追問。
“我來自人域，那裏是一個和平安寧的地方。不怕告訴你們，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奴隸這個概念，所以一時半會我也適應不了。”
後來，莫凡乾脆坐在地上，好似與他們促膝長談，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自說自話。
“在我看來啊，人權應該是凌駕於一切的東西，所以我身邊不應該存在奴隸，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文心和文傑看着莫凡絮絮叨叨的有些發愣，他們不知道這人爲什麼要和他們說這麼多，不過這種平等相處的方式，確實讓他們頗爲感動。
“嘿嘿，我是不是說得有點多了。”莫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這麼多，我就是想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是否願意追隨我，成爲我的夥伴、我的朋友？”
說完，莫凡擡起頭，目光直視着他們，眼神裏滿是真誠。
文心和文傑內心很是震動，這個看起來帥得離譜的小男人，竟真的把他們當人，而非商品。而且他的眼神是這般真摯，完全沒有半點弄虛作假的成分。
文心愣了半晌，問道：“您，您不是已經買下我們了嗎？爲什麼還要來問我們呢？”
莫凡淡淡一笑，說道：“我買下的，是你們自由的權利，而並非是你們個人。只要你們不願意，我可以現在就放你們離開，絕不強求。”
這……
此話一出，不只是文心、文傑兩兄弟難以置信，連後邊站着的幾位都驚呼出聲，他們萬沒有想到莫凡竟是這般打算，這在整個礦區山脈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老賈苦笑：“莫凡，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他們簽了奴隸協議，那可是天地協議，豈是說反悔就反悔的？”
莫凡扭過頭，理所當然地說道：“我花了錢，他們的協議自然是屬於我，我想作廢，難道還不允許嗎？”
老賈被噎得啞口無言，這個想法實在太過清奇，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更讓他感覺難受的是，莫凡在這筆生意中可完全沒有花錢，花的都是他老賈的錢。
想到這裏，老賈心痛得欲哭無淚，轉頭向洛普投去求救的眼神。
洛普卻置若罔聞，好像什麼都沒看見，眼神一直停留在莫凡身上，流光異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哎呀，我不管你們了！”老賈一甩手，乾脆閉上眼睛，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其實沒有等文心、文傑給出答覆，老賈大概率覺得他們會選擇離開，畢竟沒有誰真的願意當一名奴隸，能夠攤上這麼一位傻瓜，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怎麼樣？你們信了吧？嘿嘿……”莫凡絲毫不緊張，反而輕鬆地笑着，“只要你們不願意，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自由的了。”
“不過啊，有些話我還是要告訴你們……首先呢，我莫凡雖然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但是我在天賦方面表現得還可以，今年二十六歲，已經是煉化中期了，厲害吧？”
莫凡的自賣自誇讓一衆人哭笑不得，想要說他臉皮厚，卻無從反駁。人家確實也沒有說錯，一個二十六歲的煉化中期，這等天賦說出去，估計會被寶貝供起來。
“對了，還有，我的敵人蠻多的，而且他們都很厲害，如果你們跟了我，指不定就得跟他們鬥一鬥，如果害怕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莫凡並沒有理會其他人在想什麼，只是把自己想說的話通通說出來。
“我的志向比較大，待我羽翼豐滿之時，必率千軍萬馬，殺回人域，腳踏豪紳，拳打邪魔，還天下太平！”
如此豪邁的話從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嘴裏說出來，不論怎麼聽都覺得滑稽。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說的話。
好像只要是他說的話，都一定會完成似的。
“好了，我的話已經說完，現在到你們選擇的時候了。”
莫凡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滿臉期待地等着他們回答。
一陣風吹過，捲起陣陣塵煙，仁濟市場內一片安靜，大家都等待着一個答覆。
“大人，文心願永世追隨，伴您左右！”
劍修文心從震撼中清醒過來，對着莫凡緩緩下跪，雙手合十、墊在額頭之下，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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