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校園(11)
夜色漸漸重了,總裁辦公室卻沒有開燈。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看着樓下車水馬龍。
窗外華燈打在他臉上,讓本就刀鑿斧刻般的五官更多了一分強勢。
準備彙報工作的幾位祕書等在門外,誰也不敢敲門,也不敢發出聲音,只用眼神示意讓其他人敲門。
雖然會有些小問題,但是公司業績比上季度高了很多,也競標了很多有長期價值的項目。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本來就是工作狂的少總比之前的工作密度還大,累的他們都掉了一大把頭髮。少總的頭髮倒是沒掉,但氣壓是一天比一天低。
兩個小時前接到電話a城競標出問題了要他過去,三言兩語居然把總部負責這個項目的主管給罵哭了。
要知道那個主管可是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大叔…前兩年母親病重都沒流一滴淚的真漢子。
公司的事太多,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
日以繼夜的工作,兩天加起來沒睡到三個小時,就是爲了晚上能回家陪一陪小瑾。
結果a城的競標出了問題,他必須趕過去主持大局——
連回家和小瑾喫頓晚飯的時間都沒有。
男人的眼裏全是紅血絲,修長的手指焦躁的敲着桌子。
終於,他忍耐不住的拿出了手機——
“喂?哥哥。”
聽見少年聲音的一瞬間,他內心的焦躁和不安就都被撫平了。
就好像雨燕有了歸巢。
“小瑾,在做什麼呀?”男人自然地就放輕放緩了語調,輕輕哄着。
“哥哥,剛洗完澡,今天有點累,打算睡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段瑜隱約覺得少年的聲音不似以往清越,而是含着些春雨般的媚意。
段瑜的聲音沉了沉:“小瑾白天做了什麼嗎?”
少年聲音帶着些疑惑:“白天在上課呀。”
段瑜追問道:“和同學相處的怎麼樣?”
“我有在乖乖學習,哥哥你教的解題方法太好用啦,今天的課堂測驗除了謝逸就只有我做出來了呢。”
謝逸?
小瑾之前鬧着要去二班好像就是爲了這個人。
段瑜煩躁的站了起來,鬆了鬆領結,強行壓下心中的焦躁:“小瑾…現在和謝逸相處的怎麼樣?”
“他好像不太喜歡我,雖然是同桌,但是不會說話。”少年頓了頓,“這不會影響到我們家吧?”
聽到“同桌”而皺起的眉頭在聽見“我們家”之後舒展開來。
是了,小瑾是他的弟弟,他們是血緣最親密的人。
男人的聲音恢復溫柔:“沒事的,你不用擔心這個。你和他做同桌會不舒服嗎?要不要哥哥給班主任打電話,讓小瑾還像以前一樣一個人坐一桌?這樣午睡也舒坦些。”
“不用不用,我又坐回去,班主任肯定會瞪我的。”
男人聽見他這麼乖的回答,低低的笑了起來,經過電磁的加工,比平時還要低沉一些。
段瑾覺得耳朵又燒了起來。
他把手機換了一個耳朵接聽:“哥哥什麼時候回家?”
“我這幾天要出差,快的話三天就能回去了,小瑾是想哥哥了嗎?”
段瑾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東方式的含蓄,哪怕是對家人,說些想啊愛啊的,也會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換了個說辭:“數學老師又講了好多新知識呢…”
男人低沉酥麻的笑聲又從聽筒中傳來,“小沒良心的,把哥哥當講題工具人了呀,也不關心哥哥工作累不累,真是小壞蛋。”
聽見少年急急的否認,男人笑的更開心了,又逗了幾句段瑾,哄着少年說了“想哥哥”,還得寸進尺的要少年說“想要哥哥早點回家”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看看錶,已經到了去機場的時間。段瑜整理了下領帶,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看見下屬們站在門口,一臉呆愣的看着他,也心情很好的沒和他們計較。快速又有序的給他們安排好工作後,就乘電梯下樓了。
“真的假的啊…大少爺怎麼會露出這樣…”一箇中年男祕的臉扭曲了一瞬,沒敢說出那個詞。
新來的女祕書心直口快:“春心蕩漾的表情。”
祕書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臉嚴肅:“大少爺的私事少議論,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而後又放鬆的吐了口氣,也沒有之前站的那麼板正,“總算不用壓力大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雖然昨天睡的早,但段瑾被喊醒的時候還是昏昏沉沉的。
去學校的路上,儘管車很平穩,他還是覺得腦袋好重。
司機從後視鏡看他一臉困頓的樣子,心疼道:“小少爺睡一會吧,到學校了我喊你。學習很重要,但別把自己搞的太累呀……”段瑾覺得應該回應一下司機伯伯的關心,但他實在太暈了,還沒等司機伯伯把話說話,就睡了過去。
睡也沒睡好,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車一停,還沒等司機叫他起來,就睜開了眼。
司機幫他把車門打開,看見段瑾還是雙眼迷濛,沒有精神的樣子,心裏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小少爺,要不今天請假休息一天?你身體可累不得。”
段瑾聲音有些啞:“伯伯,我就是昨天沒睡好,請假一天會落下很多進度呢。”
他剛把腳伸出去,還沒碰到地,就被攔住。早就等在車旁邊的程淵伸手想把他抱起來。
段瑾推開他的手,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還記得自己要扮演欺負他的惡毒炮灰。
“昨天不是說了嗎,不許你自作主張,還是你打算跪下被我當馬騎着進教室?”
程淵喉結上下動了動,如果不是段家司機在場,他會告訴小少爺,他很樂意被他當馬騎……
他可以馱着小少爺,讓小少爺又彈又翹的小屁股坐在他背上,細直的雙腿夾着他的腰。小少爺讓他去哪裏,他就帶着小少爺去哪裏。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關心段瑾的身體。
小少爺聲音有點啞,而且悶悶的。
程淵半跪下來,仔細看了會少年。
臉上的紅印已經消掉了,恢復了白皙幼嫩的樣子。但雙眼無神,鼻尖也紅紅的。
程淵探了探段瑾的額頭:“段少,你是不是生病了?”
程淵的聲音又低沉又溫柔,段瑾一聽見,就想起想起他昨天強硬的抱着自己,一邊親他的耳朵,一邊貼着他耳朵低聲說話的樣子,後腦又泛起一陣酥麻。
瞪了程淵一眼,這個人總哄着他對他做奇怪的事,讓他身體有奇怪的感覺。但程淵又確實是在被自己欺負,他也挑不出錯。
段瑾鬱悶的問系統:【我不喜歡欺負人。】
系統哄道:【秋遊之後就差不
多走完劇情了,完成一個任務後有假期,你可以在主神空間好好休息一下。而且沒有你的話,程淵天天都會捱打,你也算庇護了他,而且程淵會因爲這些磨礪,變得優秀出色的。】
心裏的愧疚消散了一些,但段瑾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變優秀就一定要經受這些磨難。而且程淵本身也不是因爲被欺負而優秀的,是他本來就有潛力。
他看向程淵,只見他呆怔的看着自己,一眨不眨,心中的愧疚又涌了出來。
剛剛罵的是不是太過分了,好像打擊到了程淵的自尊心。
今天自己的脾氣怎麼這麼大,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兇人……
他握住程淵的小拇指,晃了晃。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走嗎。”
程淵迅速把段瑾的手包在手心,小拇指沒抽出來,還讓段瑾握着。
“嗯。”
段瑾和程淵手牽着手走着,一路上同學投過來的目光讓他覺得沒比昨天被抱着進教室要好多少。
特別是他比程淵矮一個頭,程淵不蹲下或者半跪下的時候,他得仰頭才能直視,越發覺得自己像被長輩牽着過馬路的小朋友……
而且程淵的手又大又熱,把他整個手都包在手心裏,他都擔心自己手心熱的出汗。
黏糊糊的,不舒服,還會全蹭到程淵小拇指上。
但是程淵沒有放開的意思,他也還在爲剛剛的口不擇言而自責,實在無法再頤氣指使讓程淵鬆開。
好不容易到了班門口,段瑾看見班主任站裏面,小聲和程淵商量:“今天就不用送進教室了吧,班主任在裏面呢。”
程淵聽見他這麼乖的和自己說話,本來就好像淌着蜜的心更是軟的化成一灘水,哪有不應。
他把書包給小少爺背好,摸了摸他的臉:“身體不舒服就請假,別硬撐着,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就來了。”
段瑾下車後被徐徐秋風一吹,加上走路活動了身體,已經不像剛醒的時候那麼昏沉。
他心下嘆了口氣,主角攻人是真好,不僅不和他計較,還主動關心同學的健康。
“我知道的,你也快去上課吧。”
程淵站在二班旁邊的拐角處,目露癡迷地看着段瑾走進教室,和班主任說了幾句話,坐在椅子上,拿出作業給課代表……
到第二道上課鈴響起,他纔不舍的去了自己教室。
早自習過去,段瑾感覺頭又開始暈了。
他悶悶的趴在桌子上,覺得地在晃來晃去,同學的喧鬧聲離他很遠。
涼涼的東西覆在他額頭上,很舒服,他眯起眼睛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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