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冷宮皇子的隱身幕僚42

作者:席曲因
一夜安然無恙。

  翌日一大早,就有人來問凌肆那些地牢裏的人如何處置。

  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用他套這些人的話,就知道了那些分開關押的官兵的位置。不過以凌肆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那些人面前。

  “帶我去看看。”說着他還帶上了溫向沂,獎勵他昨夜表現良好,可以去看看那些人,畢竟山匪還要靠那些人拿捏溫向沂。

  兩處地牢在東西兩個方位,相隔半個寨子之遠。凌肆觀察四周,暗中記下寨中路線。一刻鐘過後,一行人到了關押官兵的地方。

  看守牢房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看到寨主模樣的凌肆,只是掀了一下眼皮,眼中暗含不屑和鄙夷。跟在凌肆身後的一個瘦子深覺老大被冒犯,指着他呵斥:“你沒看到老大來了,連問好都不會!還不趕緊打開牢房門!”

  中年男人揮了一下手中的砍刀,險險擦着瘦子的手指過去,那人嚇得臉色發白,得來一句不輕不重的道歉。

  瘦子還想發作,被凌肆踹了一腳:“別廢話。”

  瘦子立馬變了臉色,諂媚請凌肆進去。

  溫向沂由幾人陪着,進牢房中探望。藉着兩側昏暗的光,凌肆和溫向沂發現那些官兵神情頹靡,有幾個精神頭好一點的,也只是用憤恨的目光盯着他們。

  “看到了嗎,不聽話就是這種下場。”凌肆側身對溫向沂道。

  溫向沂眨了眨眼,怒氣衝衝問他:“你們是不是沒有給他們喫飯!?”

  凌肆還沒應聲,他身後的一衆人就哈哈大笑起來,“俘虜就該有俘虜的自覺,自然是給什麼喫什麼,昨夜啃下的骨頭還剩一些吧......”

  “就是......”

  凌肆一把將溫向沂扯進懷裏,手掌攬住他的腰,“我說了,只要你聽話,不就是頓飯嗎?”

  溫向沂身體僵住,後背的溫度如有實質,聲音都開始結巴:“你,你說真的?倘若他們當中有人出了事,我第一時間弄死你!”

  這點威脅在山匪眼中就是灑灑水這麼簡單,溫向沂說完後,他們紛紛起鬨,發出奇怪的聲音,隱晦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

  溫向沂內心暗罵,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是任由寨主模樣的凌肆摟着,眼中滿是屈辱和無助。

  戲演夠了,凌肆也快被自己噁心完了。

  “好了,就聽你們夫人所言,別讓他們餓死了,朝廷的官兵,本寨主還有其他用處呢。”

  其餘山匪也沒有多想,瞭然笑笑。

  一到屋裏,溫向沂恨不得離凌肆十萬八千里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飲了下去。

  “你演的也太噁心了。”

  “沒辦法,誰不愛看強迫的戲碼?他們不也看得津津有味。”凌肆在他對面坐下,自顧自斟茶,“何況,你演的也不賴。”

  溫向沂沉吟片刻,問他:“現在消息送不出去,我們也不能離開,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凌肆淺啜一口茶,望着杯裏的浮渣,道:“山匪,自然要劫財,馬上就有消息了。”

  “你還有人?”溫向沂第一反應是凌肆要外攻內合。

  凌肆放下茶杯,說了兩個字:“封地。”

  京城。

  粉桃瞧着今日不冷不熱,詢問姜南溪是否要出去走走。

  姜南溪和雁歸對視一眼,問道:“方纔你給陛下送糕點的時候,在御花園可有看見其他人?”

  雁歸擡眸,頓了一下,搖頭:“並未。”

  姜南溪頷首,收回視線,剛伸出手,粉桃和另一個新來一月的宮女酥兒立馬扶着。粉桃緊抓姜南溪手不放,都給她捂出汗來了。

  粉桃訕訕,讓自家小主搭在自己手臂上。

  一衆人朝着御花園去了。

  夏日炎炎,宮裏給各宮娘娘都分配了冰塊,姜南溪有了身孕,怕冷又怕熱,所有東西都是緊着她用,估計賢妃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這不,剛好在橋上遇上了,雙方誰也不讓。

  “淳妃妹妹不巧了,今日也出來散心?”

  賢妃身後跟着兩個宮女和幾個小太監,氣勢很足。

  姜南溪不欲與她多言:“那確實不巧了。”

  賢妃捂着微微顯懷的肚子,神情倨傲:“淳妃也真當是伶牙俐齒,當得起這個封號,本宮至少也算得上宮裏老人,行個禮不過分吧?”

  “你我皆爲一宮主位,何來行禮一說,向賢妃行禮......”姜南溪上下打量她,微微一笑,“平白低了身位。”

  粉桃眼神示意雁歸:這就是你說的沒人?

  雁歸木着臉:確實沒有。

  賢妃身邊兩個宮女看着也是神情倨傲,絲毫不將他們娘娘放在眼裏,特別是左邊那個,擺着一張殭屍臉,比雁歸還要冷,不過這種冷不同於雁歸,是一種陰冷,再具體一點,像死人身上的冷氣。

  粉桃一見她就發憷,從來不與她打交道,每次都擋着姜南溪,怕惹上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賢妃氣急,仗着人多,使喚身後兩個小太監,“給她一點教訓!”

  粉桃和酥兒第一時間擋在姜南溪面前,粉桃推搡開那個小太監,大聲呵斥:“我們娘娘還懷着龍胎,你們便這般囂張,置皇上於何地,置天家於何地!賢妃娘娘是因爲有王相做靠山,所以才這般無禮,藐視錦繡宮!?”

  那些小太監也不是不懂局勢,錦繡宮娘娘受寵宮裏有目共睹,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得罪聖寵的主,面露猶豫,站在原地。

  賢妃身後那個大宮女也拉了她一把,勸道:“娘娘,不可任性。”

  賢妃話說出口的時候就後悔了,但拉不下那個面子,結果她宮裏伺候的太監被一個小小的宮女震懾,不聽自己話了,理智瞬間衝昏頭腦。

  一瞬間,前些日子裏在冷宮受的委屈,父親險些被拉下馬的驚懼,傾盡倒泄出來。

  她撩起袖子,佈滿紅血絲的眼底藏着深刻的怨毒,“那本宮親自來教訓,淳妃作爲一宮主位,不知本分,侮辱朝廷命官,該罰!就算皇上問起話來,本宮也有充足的理由!”

  姜南溪捕捉到賢妃眼底的情緒,神色也冷了下來,粉桃體格小,禁不住她一巴掌,姜南溪伸出手,抓住了賢妃的手腕。

  酥兒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收回袖子,她忘記了,淳妃一家好歹是武將出身。

  雁歸也上前一步,護在姜南溪身後,似乎賢妃有什麼動靜就會立刻上前。

  “賢妃娘娘好大的口氣,王相雖爲百官之首,還能比得過聖上。”姜南溪握着賢妃的手一寸寸收緊,居高臨下看着她痛苦扭曲的神情,“何況,王相剛和胡人勾結,這官位如何恢復的,有待商榷吧?”

  酥兒有些疑惑,娘娘爲何要一直激怒賢妃,明明之前一直都是不爭不搶的性格,每次都等皇上來做主,今日倒好像和賢妃對上了。

  賢妃漂亮嫵媚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身後的大宮女也想過來救她,作勢要去拉姜南溪的手。

  變故只在一瞬間,賢妃和淳妃雙雙落水,一衆人慌成一團,雁歸和賢妃身邊的大宮女一先一後下去救人。酥兒也緊隨其後。

  即便是夏天,河水也是冰涼的,姜南溪掙扎着露出水面,頭髮卻被人揪住,她心沉了下來,賢妃這是想讓她死。

  可惜,她弄錯人了,這一次,她別想翻身!

  雁歸一掌打落賢妃糾纏的雙手,將姜南溪託舉出水面,隨後就看到酥兒,兩人對視一眼,雁歸將人交給她。

  賢妃也是倒黴,跟來的小太監只有一個會水,其餘人都趕緊去找附近的太監。

  “賢妃娘娘落水了!”

  “賢妃娘娘落水了!”

  這邊的爭執很快驚動了皇后宮裏的皇帝,一聽兩位懷有身孕的妃子都落水,摔碎了茶盞。皇后眉頭緊皺,一旁的五皇子秦俞安聽到姜南溪落水,也跟着面色一變。皇帝掃過來的時候面上露出合時宜的擔憂。

  他問道:“父皇,您要去看看嗎?”

  皇帝面色黑沉如水,甩袖離開:“聽聽你說的什麼話!?”

  皇后和秦俞安飛快跟上。

  賢妃和她的宮女都被救上來了,可惜的是,後者早已沒了氣息,前者一上岸就落了紅,太醫一診脈,面色慘敗,哆哆嗦嗦和皇帝稟報:“陛下息怒,賢妃娘娘已有滑胎的前兆。”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保住嗎?”

  太醫俯下身子:“臣一定拼盡全力保下!”

  皇帝又去問另一旁的淳妃的情況,姜南溪面色蒼白,臉上都是汗珠,腹痛難忍,幾個宮女都守在她身邊,一旁的皇后也面露不忍,詢問太醫:“有什麼法子能夠減輕淳妃的疼痛嗎?”

  “回皇后娘娘,淳妃娘娘這一胎保不住,必須拿了,否則這樣下去,淳妃娘娘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皇帝進屋剛好聽到太醫的話,面色已是寒沉如冰,吩咐太醫:“給淳妃用最好的藥!”

  “一定一定。”

  帝后坐在外間,聽着裏屋痛苦隱忍的哭泣,心裏不是滋味。

  秦俞安已然是慌了神,姜南溪出事了,他沒有保護好她,師傅唯一交給他的事他沒有做好。

  宮女端着一盆一盆紅色的水出來,秦俞安心臟砰砰直跳,直到看見酥兒,擦身而過的時候往他手裏塞了一張紙條。秦俞安去暗處打開,上面寫着:姜南溪一事有蹊蹺。

  賢妃這麼多年依舊死性不改,這一次,恐怕真是她的死期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秦俞安不能完全免責,只希望在他的推波助瀾下,姜南溪能夠滿意賢妃的結局。

  幾個時辰後。

  姜南溪完全昏了過去,嘴裏唸叨着她的孩子。皇帝坐在牀榻一邊,握着她的手。

  粉桃在一旁默默落淚,望着姜南溪蒼白起皮的脣,默默兌了鹽水塗抹在上邊。

  姜南溪剛恢復神志,就看到一旁眼睛紅腫的粉桃,虛弱笑了一下,“怎麼了粉桃?”

  粉桃鼻子一酸,以爲她在故作堅強,不忍心將事實告訴姜南溪:“主,風沙太大了,幸好您昨夜沒看到。”

  姜南溪怔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什麼,垂下眼睫,頃刻,淚流滿面。

  “粉桃,你去將我準備的衣服拿來,我再縫縫。”

  雁歸像柱子一樣杵在一旁,聞言摁住她的肩,鮮少露出點笑容,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僵硬:“主,您想喫什麼,奴婢讓小廚房給您做?”

  “我的孩子呢?”姜南溪眼眶溼紅,抓住雁歸的手臂。

  “您別太傷心,當心傷了身子。”

  姜南溪死死掐着她的雙臂,“我問你我的孩子呢?”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進入殿中,皇帝坐在牀沿,握住她的手:“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南溪。”

  姜南溪將虛無的目光轉向他,無聲落淚,帝王指尖微抖,那抹晶瑩從指尖溜走,他握緊拳頭,置於膝蓋上,問她昨日事件的細節。

  姜南溪抽出手,靠在牀邊,不再看他,“賢妃當時要求臣妾行禮,臣妾與她位分相當,她就拿王丞相來壓臣妾,藐視天家,後面甚至出手掌摑,讓其身後的大宮女推搡臣妾。臣妾當時是不是不應該反抗?陛下,是不是捱了那一巴掌臣妾的孩子就會沒事?”

  皇帝沉默片刻,發現她的神情不似作僞,嘆氣一聲,安撫她:“賢妃的孩子也沒了。”

  “至於你所說之事,朕定會查明。”

  姜南溪背過身,不再說話,一夜的時間,該盤問的早就問完了,她只需要等。

  皇帝坐了一會兒,見姜南溪仍舊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吩咐身邊的太監送些補藥和賞賜來錦繡宮。

  一屋子的人紛紛跪下謝禮,只有姜南溪,身着白色裏衣躺在牀上,一言不發,皇帝明白真正寒了她的心,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要求她什麼禮數,能夠將身子養回來纔是要緊的事。

  姜家老小還在北地駐守,他們的女兒卻在宮中險些喪命,這些事情無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不能寒了他們的心,還要穩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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