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場天災
“哥哥。”他喃喃說:“是不是醜陋的東西總會帶來討厭的壞運氣。”
宴無咎挑眉看他,“你想怎樣?”
宴憐的表情突然變了,語氣尖銳,他緊緊扣着手指,極爲神經質,“我要把那個蘇蕉找出來!!是他!就是那個醜八怪!讓我做這種可怕的噩夢!!”
宴無咎察覺弟弟又發病了,他按了按弟弟的太陽穴:“我讓蘇家去找他,顧泗的事兒,我們得去趟會所。”
錦瑟會所,本來是少爺們喫喝玩樂,豪車一片的好地方。
但是今天這裏咆哮的卻不是豪車,而是救護車。
顧家四少爺顧泗心臟驟停,離奇猝死,被送去醫院後直接進了太平間。
顧家媽媽涕泗橫流,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的兒子就離奇死亡,正在這裏大吵大鬧,要會所給個說法。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蕉正在拿着自己的破蘋果7,蹲在錦瑟會所……的豪華廁所裏。
沒辦法,呆在那個破出租屋,他的神力每五分鐘就要被扣1點。
神力值是很重要的東西,天災世界裏,他的神力值多寡決定了他可以救下的生命。
他到這裏後,神力值總算沒再掉了,開始緩緩上漲……但大概是廁所太過寒酸,神力值每1h才漲1點。
身爲以前的豪門少爺,錦瑟會所他以前是來過的,這裏有着聲色犬馬的奢靡和富貴氣,他溜進來之後,因爲害怕被人認出來,用了在系統商店買的新身份。
他原來的身份證是那張滿是燒傷的臉,但新身份是他現在的臉,唯一值得吐槽的是,他拿到身份證,系統給他改的名字是蘇嬌。
蘇蕉:“?”
系統十分鎮定:“本來想打蘇驕的,手抖打錯了。”
而那個死去的顧家少爺顧泗,他也認識。
顧泗和那些欺負他的人一個樣,總愛對他冷嘲熱諷,但似乎又對他的手有所偏愛,後面對他也好了些。
不過這些好,在看到他臉的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蘇蕉無所謂他怎麼樣。
認識的人突然死了,還是會讓人稍稍悵然。
不過也跟他關係不大,蘇蕉樂觀的想,努力點,一天零1h,他的神力值就能回0了!
……
1h後,蘇蕉綠着臉出了廁所。
雖然不是不行,但隔壁大哥大概是喫多了白蘿蔔,又或者是拉了肚子。
真是太臭了。
就在這時,系統忽然道。
「滴——發現潛在供奉者!」
蘇蕉:“潛在供奉者……?”
所謂供奉者,就是神的信徒,供奉者不可以違背神,傷害神,並且要主動爲神提供神需要的一切。
而神需要走天災來臨時,遵守神的職能,保護他,拯救他。
而潛在供奉者,就是被神所拯救過,但還沒有選擇成爲供奉者的倖存者。
這裏……
居然會有天災世界的倖存者?
就在此時,蘇蕉的破舊蘋果7響了。
來電顯示是母親。
“管家沒在你給的地址找到你人,你上哪去了?”
鄭鳳的聲音依然帶着點刻薄的尖酸氣。
鄭鳳總是這樣,對他說話帶着點頤氣指使,但對另一位小少爺蘇丙雪,就是伏小做低,關切異常。
這些年的失望堆積在一起,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蘇蕉剛想說自己不在家,然而嘴巴一開口——
“我上哪,關你什麼事兒?”
少年的聲音清冽而冷,如同凌凌的山泉,極致的傲慢:“鄭女士,我希望你明白,你現在已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宴憐腳步一頓,慢慢往後退,側眼望着盥洗室門口。
跟着他的保鏢們面面相覷,也緩緩往後退了一些。
少年穿着的衣服有點發皺,褲腿微微卷起,露出了一點細膩的腳踝。
光滑的鏡子裏,映出少年絲質襯衫露出的一點雪白皮膚,隱約可見精緻的鎖骨。
宴憐手指不正常的抽搐了一下,茶褐色的眼睛染上了滲人的涼意。
蘇蕉……嗎。
那邊似乎也一下被他給鎮住了,半天沒能說話。
蘇蕉也沒想到自己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說完就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圓了。
但他很快想起來自己之前領悟的被動技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過會那邊似乎是氣到了,破口大罵:“你有膽啊蘇蕉!!你也不想想是誰把你拉扯大的,你就這樣跟我說話?!翅膀硬了——”
鄭鳳罵完才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對着嘟嘟響的手機,她胸脯起伏,氣得不輕。
她下意識的看向另一邊,坐在真皮沙發的一個男人,意識到什麼,露出了歉疚討好的笑:“這……好像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他了。”
“沒關係的,蘇夫人。”
那男人西裝革履,很有禮貌的站起來,“不過還是希望您儘快找到令公子,宴小少爺脾氣不好,如果遲遲見不到人,倒黴的還是蘇家。”
“好的,好的……”鄭鳳不斷點頭,“他脾氣軟的很,我勸幾句,肯定就回來了。”
而另一邊,蘇蕉掛了電話,回過頭,就對上了宴憐。
宴家少爺穿得很是休閒,白毛衣,黑長褲,很新潮的運動鞋,套着一雙白手套。
蘇蕉看見宴憐就雞皮疙瘩,扭頭就想跑。
那雙茶褐色的眼睛幽幽的望着他,等他跑了半晌,薄脣輕啓。
“逮住他。”
蘇蕉以爲自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一下就被渾身肌肉的保鏢控制住,頭被狠狠摁在了地上,磕得生疼。
他聽到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眼前是一雙看着就很貴的休閒鞋。
宴憐:“蘇……蕉?”
蘇蕉瘋狂搖頭:“唔……”
他現在還無法忘記,就是這個人,這個瘋子。
宴憐說好奇想要看他的臉,他拒絕後就強行摘了他的口罩,之後又像瘋子一樣被嚇到尖叫,沒多久蘇蕉就被掃地出門了。
可是蘇蕉知道,這個人並不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尖叫的時候,眼睛也是冷冷的,像是在演繹一場戲。
最後所有人過來圍觀的時候,他低頭,用只能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愉悅的跟他說。
——“我討厭被醜東西拒絕。”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很多人圍觀了,大家紛紛指指點點,好奇這裏發生了什麼。
宴憐冷冷的笑,他蹲下來,看蘇蕉的眼神如同看地上的可以被隨時碾死的螻蟻。
“是你吧。”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輕輕觸上蘇蕉的臉,慢慢勾起口罩的棉線。
蘇蕉瘋狂掙扎起來,他拼命搖頭,多年而來的嫌惡,讓他害怕口罩被揭開,害怕自己暴露人前——
宴憐享受他的恐懼,其實他不是要揭開蘇蕉的口罩——他討厭醜陋的東西,更討厭蘇蕉的臉。
但他很喜歡這種慢慢把獵物推入深淵的感覺。
就像被解剖的小白鼠,一點點的抽搐,無能爲力的掙扎,這會讓他有握住玩弄珍貴生命的快感。
但是蘇蕉掙扎的太劇烈,口罩的棉線被扯斷了——
宴憐隨意低頭,瞳孔驀得一縮。
那一霎間,他聽到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是多麼美麗的一張臉。
肌膚如同隆冬烏枝上層疊的積雪,因爲剛剛磕到,雪白額上一片靡豔的紅,如同大雪中綻放的一縷梅花色。
大概是因爲憤怒和疼痛,他杏仁似的眼尾逶迤着一點紅,像是要哭了,卻又讓人覺得極美,極其惹人憐愛。
稠麗,靡豔,讓人想要按在懷裏疼愛。
少年似乎沒有察覺那些目光,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扎開身上的保鏢,猛然一巴掌扇在了宴憐臉上!!
他右耳上的白石耳釘錚錚發亮。
“你他嗎的。”
“滾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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