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場天災
蘇蕉被宴憐帶到了南山別墅安置下來。
宴家富貴滔天,哪怕a市寸土寸金,南山的獨一棟別墅,也是宴家的房產。
原來宴憐剛剛回國,是與哥哥一起住a市中心的宴家大宅的。
宴憐身體不好,宴無咎又偏愛弟弟至極,事事都以弟弟爲先。
可是有了蘇蕉後,宴憐便丟了哥哥,和蘇蕉一起住在空置的南山別墅裏。
幾乎a市所有人都知道,剛剛回國的宴家小少爺宴憐,小小年紀就有了嬌藏的心頭好。
然而蘇蕉卻並不覺得很好。
因爲系統察覺宴憐在調查蘇蕉。
雖然身體不好,但宴憐心思卻及其縝密複雜,蘇蕉想到宴憐會調查他,但沒想到這麼快。
系統給蘇蕉講述蘇嬌馬甲的故事。
“你姓蘇名嬌,現在是從山裏出來的打工仔,學歷目前只有初中,北漂來這裏打工賺錢,當然,幹啥啥不行……我用了一點小小的障眼法,這些東西都可以矇混過去。”
“只有一個無法處理的小bug。”系統說:“你今天從你的出租屋出來的影像被他查到了,他知道你之前住的地方,房東上留的你的身份備案我可以用障眼法矇混過去,但你住在那的事實,暫時無法造假……”
這個問題看似不太重要,但蘇蕉很快想到了關鍵的地方。
‘蘇蕉’的母親知道‘蘇蕉’住在那。
也就是說,如果宴憐注意到這個地方,很可能順着葉子揪出蘿蔔,發現他是蘇蕉本蕉。
而且房間裏還擱着他蘇蕉的身份證……
蘇蕉和系統說話的時候,宴憐並不在。
不在的原因說來簡單,他去上學了。
雖然外面都沸沸揚揚傳着說宴憐金屋藏嬌,但蘇蕉覺得並沒有這麼誇張,宴憐該上學還是會去,高中課業緊張,和他見面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宴憐因爲某些原因,體弱多病,很小的時候就住在了國外,一邊治病一邊學習。
宴家很是憐愛這個小少爺,什麼頂級的資源都給他,再加上宴憐天生聰明,很快跳級學完了所有該學的,
蘇蕉聽說他對臨牀醫術有着天資卓絕的造詣,在國外也是受人追捧的專家。
不過,滿打滿算,宴憐其實也不過18歲,無論多麼驚才絕豔,也需要爲了家族融入a市的社交圈,所以還是需要去a市的貴族學校學習。
那個學校還是蘇蕉之前上過的學校,名字叫青藤高中,a市名流的孩子基本都在那裏上學。
蘇蕉原來也是在那裏上學的,不過被蘇家掃地出門後,他就沒去過了。
蘇蕉和系統聊完,覺得他租的那個屋子確實危險了些,裏面還有他身爲蘇蕉的身份證,要是被宴憐查到,就很難解釋了。
不過宴憐好像也沒必要死咬着「蘇蕉」不放吧。
蘇蕉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和宴憐的交集。
之前,因爲那張醜陋的臉,還有自卑懦弱的性格,他是被人取笑的對象。
書被人丟到垃圾桶,座位被澆水,桌洞裏放老鼠,林林總總。
沒有書,老師叫他念書的時候,他只能背——他不是背不出來,可是他很恐懼被人注視,所以即使過目不忘,他也背的磕磕巴巴,顛三倒四,惹人嘲笑。
女孩子會因爲他桌洞裏冒出的老鼠尖叫,偷偷說他是老鼠精,對他避之不及。
當他被人建立起醜陋,惹人厭棄的形象後,那些人還會不遺餘力的爲他貼上更噁心的標籤——比如,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他們會在晚上,模仿他的筆記寫情書放在他的抽屜裏,第二天從他的抽屜裏“不小心”發現——
“哇,蘇蕉暗戀謝茹茹誒!謝茹茹,蘇蕉暗戀你誒,你有什麼想法嗎?哈哈哈哈——”
這種惡意的玩笑總愛在他的桌洞裏上演,各種有關他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的詭異謠言漫天飛,在這些謠言裏他暗戀過的人恨不得塞滿從a市到西藏長度的火車。
……當然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了,他也沒必要去上學了。
只是謠言裏,可能也有宴憐。
那些被他“喜歡”過的人,總愛用又嫌棄,又莫名優越的眼神看他,嘴上說着噁心,又愛瞟着他,在眼底寫上輕蔑和傲慢。
青藤高中是a市權貴的社交縮影,很多人知道的事兒,宴憐自然不會不知道。
可能宴憐也聽過類似的謠言,所以纔會在回國宴會上突然對他發難。
不過他都已經被他當衆摘了口罩羞辱,還被蘇家掃地出門。
如果沒有神明系統降臨,什麼都不懂的他,就會悽慘的凍死在那個雪夜了。
蘇蕉想。
即使這樣……
高高在上的宴憐少爺。
還不要放過蘇蕉嗎?
蘇蕉起來,決定回出租屋,把能證明蘇蕉身份的東西藏起來。
南山別墅很大,自從宴憐決定在這裏住下之後,傭人和保鏢也就多了起來,蘇蕉身邊更是有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standby管家,隨時聽候蘇蕉差遣。
剛開始的時候,蘇蕉心裏不自在的很,但他因爲對這種事情表現驚訝,會因爲降低b格導致神力值會被扣,所以一直都表現的漫不經心渾不在意的。
跟在他身邊的管家接了個電話,剛想說什麼,蘇蕉心中想着回去藏身份證的事,打斷了他,藉口讓管家去給他準備下午茶。
管家頓了頓,點頭同意。
蘇蕉支開管家後,花了十幾分鍾,穿過沾染着露水的玫瑰花園和玻璃花房,溜到了下山的大門前。
鐵藝大門緊閉着,門口兩個保鏢看見他,恭順的低頭。
這些保鏢都是宴憐的人,名義上是保護他的。
也許是他獨絕的美貌,宴憐對他可謂是千依百順,如同豢養一隻柔弱嬌美的金絲雀。
保鏢:“小少爺,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蘇蕉揚眉:“我要去買東西。”
保鏢望着眼前極其豔麗的少年,幾乎花了眼,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爲難的搖搖頭,“我們需要宴少爺的指示……”
蘇蕉心裏想,他這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不過是想出去買個東西,爲什麼要聽宴憐的指示?
蘇蕉忍氣吞聲慣了,他想,譴責保鏢也沒有什麼用處,要不,忍……
就在蘇蕉想忍忍再想辦法的時候——
“爲什麼要他指示?”
蘇蕉語調冰冷,琥珀色眼瞳蘊着星光:“你們既然是保護我的人,那不該聽我的嗎?”
“你們根本不聽我說話,還要保護我?”蘇蕉冷笑,“那你們想要傷害我,我也沒辦法拒絕是嗎?”
保鏢慌忙說:“當然不是,我們只是……”
“你們只是只聽宴憐的話罷了。”蘇蕉:“那也行,要麼把門打開,把車開出來,要麼滾蛋。”
少年的話刻薄而冰冷:“我可不需要一羣有主的狗保護我。”
蘇蕉話一說出來——奇怪,這次他沒有覺得愧疚了,反而有種發泄的爽快。
至於爲什麼會這樣,蘇蕉心中隱隱明白。
這些人是宴憐僱傭的,名義上是保鏢,實際上是看守他的人罷了。
蘇蕉很清楚自己對於宴憐的定義。
他對宴憐而言,不過是個漂亮花瓶,因爲過於美麗,所以想要攥到手中。
那是一個任性傲慢的少爺,因爲體弱所以受到過更多的嬌寵,他和學校裏的那些以欺凌他人爲樂的少爺,本質並無不同。
宴憐無法忍受被拒絕,喜歡的就要拿到手中,又因爲擁有權利,所以能肆無忌憚的將他圈養。
他沒必要去共情宴憐囚困他的走狗會不會失業。
他需要共情的,只有被限制了自由的自己。
保鏢們面面相覷,有人想給宴憐打電話,但是打不通。
蘇蕉知道青藤高中爲了保證升學率,在這個時間段是不允許使用手機的,全校都有屏蔽信號。
蘇蕉在南山別墅受到的寵愛有目共睹,一直脾氣驕縱的宴憐簡直像是被下了蠱,對蘇蕉可謂是百依百順。
天真美麗的少年,彷彿從來沒有被世俗的黑暗沾染,被可怕的現實割傷,眼裏都是理所當然的驕縱意氣。
如果蘇蕉給宴憐撒個嬌讓他們滾,那他們可能真的會收拾包袱滾。
很快,保鏢便把車開了過來,蘇蕉上了車。
下一刻,蘇蕉聽到了系統提示。
“恭喜殿下獲得「天生驕縱」成就,神力值上限+2!”
而在蘇蕉上車不久,在下山的車道上,一輛aventadorsvj沿着上山的路疾馳如電,與蘇蕉擦身而過,發動機發出野蠻的轟哮,破碎的陽光掠過流麗的車身,反射出刺目的流光。
蘇蕉似乎與車裏的人掠眼而過。
車裏的宴無咎微微側眼,驀的看到了那張極其美麗的臉,如同流光掠影,卻足夠讓人想起一場大雪與隱世的神明。
宴無咎幾乎本能的踩下剎車,抗震能力極強的車身圓滑穩住,在速度穩到20時用力打死方向盤,180度調轉車頭,aventadorsvj車輪發出刺耳尖銳的咆哮,猛然朝着蘇蕉的車追了上去!!
蘇蕉有點暈車,正用腦袋倚着窗戶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一聲刺耳的,發動機咆哮的聲音,再回過神來時候,開車的司機猛然踩下了剎車。
即便賓利的緩衝足夠舒適,蘇蕉還繫了安全帶,但依然不可避免的,在即將把腦袋磕到了前面座椅上時,又被安全帶險險的拉扯回來。
他嘶了一聲,擡頭往外看。
他看到了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豪車,冷冷的橫在他們前面,無情的擋住了他們下山的去路。
司機看清車的一瞬間,臉色微微一變:“……?”
車門自動打開,昂貴的皮鞋穩穩的踩在路面上,男人下了車。
沒多久,蘇蕉的車窗被敲了幾下,蘇蕉還沒反應過來,身側的車門就被人粗暴的拉開了。
陰影從車外覆蓋進來。
蘇蕉望過去,對上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和一雙很深很冷的墨茶色眼瞳。
他髮質很黑很硬,肩寬腰窄腿長,筆挺的西裝隱約勾勒出爆發力十足的肌肉。
蘇蕉覺得對方一隻手能捏死他十個。
而且蘇蕉發現自己並非不認識這個人……
他是宴憐的哥哥,宴無咎。
無法遏制的,蘇蕉想起了宴會上,他緊皺的眉頭,和嫌惡的目光。
他說——
哪裏來的醜東西。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及時響起。
「第二位潛在供奉者宴無咎請殿下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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