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場天災
10取10,20取100,30取1000。
其實蘇蕉也不是故意想刺激宴憐,只是……
蘇蕉感受着因爲燒傷,而隱隱作痛的手。
這30的供奉值,對他真的很重要。
宴無咎喉結滾動,但他理智猶存,很快想起了這是弟弟的金絲雀。
他冷笑一聲:“不知廉恥。”
他這樣說着,卻沒有把蘇蕉推開。
蘇蕉領了那1000神力值,鬆了口氣。
沒有讓宴無咎成爲供奉者倒也沒什麼,反正來回不過10神力值上限,宴憐的供奉值被拉到30纔是最重要的。
宴憐的聲音幽幽從宴無咎身後響起,“好熱鬧啊。”
宴無咎的身體僵住了。
已經聽到提示的蘇蕉把口罩拉上,後退兩步。
卻冷不丁對上了一邊柳涵一瘋狂到幾乎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宴無咎神色只是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復了鎮定。
他淡淡說:“母親過世了……阿憐,我來接你回宴家老宅。”
宴憐想說什麼。
宴無咎:“你要爲一個玩意兒,和哥哥生氣嗎?”
宴憐:“……”
宴憐的目光輕輕掃過蘇蕉。
蘇蕉已經拿到了一千神力值上限,所以對上宴憐森冷的視線,他居然也沒覺得有什麼。
他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宴憐笑起來:“當然,當然不會。”
“我不會生氣的。”宴憐看着蘇蕉,一字一句說:“哥哥最重要。”
宴憐的眼神着實可怕,蘇蕉漸漸感覺有點支撐不住。
宴憐摘了手套,牽住了蘇蕉的右手,“嬌嬌跟我一起回老宅,好嗎?”
蘇蕉的右手燙傷嚴重,被他牽住了手指,儘管很輕,還是拉扯到了傷口,口罩下的表情耐不住扭曲了一下。
他剛想說手疼。
忽然想到宴憐是供奉者。
如果宴憐問起他是怎麼受傷的,要怎麼回答?
……系統說潛在供奉者都是進入過天災世界被他拯救過的人,那……隕石天災裏,有宴憐嗎?
那個世界的災民,都看到他右手受傷了,宴憐也看到了嗎?
如果宴憐知道他是天災神明,會發生什麼?
宴家財大勢大,宴家兄弟又是這樣一個無所顧忌的性子。
他在現實世界被蘇家拋棄,無所歸依,神力在現實世界不堪一用。
雖然他和宴憐結下了不可傷害的契約,但宴無咎可沒有,其他宴家人……也沒有。
到時候會不會被關起來,或者被研究……?
或者,萬一他們覺得,殺死他,他們就不會牽扯進天災世界裏呢?
蘇蕉背脊發寒。
他在現實世界,太過弱小,也太容易被人掌控。
彼世神明的身份不會是金手指,有些時候,也會變成催命符。
蘇蕉按下衝動,他低聲回答了他的問題:“……好呀。”
宴無咎冷眼看着他,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蘇蕉剛剛鬆口氣,就感覺宴憐握住了他的手。
蘇蕉疼的嘶了一聲,想甩開他卻被攥得更緊——
太緊了,蘇蕉愕然的發現自己居然沒辦法動彈。
“噓,乖一點。”宴憐溫溫柔柔說着。
他的手指摩挲着他掌心嶙峋的傷口。
宴憐的聲音帶着詭譎的疑惑。
“嬌嬌的手,受傷了?”
蘇蕉心頭一涼。
他早就發現了……?
心慌的蘇蕉沒有發現,宴憐的手蹭過他的癟下去的校服口袋,眯起了眼。
等到宴憐把那戴着口罩的貌美少年帶走。
地上的柳涵一才艱難的爬起來,他感覺肋骨都要碎了。
可是他幾乎失去對疼痛的感知,他滿腦子都是少年勾指摘下口罩時的驚色。
少年微微抿起的,薔薇含雪的脣,杏眸微藏的琥珀光,披着一身校服,偏偏有清麗又似帶妖邪的氣質。
他想到了什麼,猛然爬起來,顧不得自己隱隱作痛的腰腹和肋骨,推開了蘇蕉上過的廁所隔間。
他來的時候聽見蘇蕉扔了什麼的聲音——
他在垃圾桶裏,看到了一部破舊的手機。
柳涵一的臉僵住了,垃圾桶裏……是蘇蕉的手機。
那個少年爲什麼會有蘇蕉的手機?
柳涵一控制不住的想起少年與蘇蕉極其相似的身形。
難道,他就是……蘇蕉……?
不,不可能,不過短短几天……他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還有……
少年受傷的右手,垂眸時與神明一般無二的瞼中痣……
柳涵一幾乎站不穩,踉蹌了一步,身體倚靠在牆上,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奇怪的童聲告訴他,作爲天災玩家,隕石天災只是開始,以後,還會經歷更多的天災世界……
誰家凡夫俗子,能在那樣恐怖的天災下逃生?
只有天災神明,能救贖衆生。
如果,蘇蕉……蘇蕉就是那位天災神明……
想到那個可能,劉涵一控制不住戰慄起來,他無可遏制的回想自己對蘇蕉做過的一切。
他曾經撕掉蘇蕉的課本,和顧泗一起嘲諷他的醜陋,肆無忌憚的往他的桌子裏塞情書,編排他喜歡宴憐,以至於……
以至於傳到宴憐耳朵裏。
那個變態至極的宴憐……
柳涵一想到天災世界裏宴憐對他們做的一切,只覺牙齒打顫——那是個變態,那是個實打實的變態!!
他一直以爲宴憐是柔弱的少爺脾氣,開開玩笑不會怎樣。
最後蘇蕉卻被宴家整的無家可歸。
誰曾想宴憐爲此設了一場大宴,演了一場鬧劇,而蘇蕉得了一桌死局。
而曾被這樣的蘇蕉,這樣被他踐踏到體無完膚的蘇蕉。
如今卻是唯一能救贖他的天災神明。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笑話??
不,他必須想辦法……
他眼珠佈滿血絲,近乎瘋狂的想,如果——如果少年是神明,神明是蘇蕉。
他是怎麼瞞過宴憐的?他知道宴憐在搜捕他嗎?
他爲什麼不報復宴憐?
如果,如果蘇蕉蓄意接近宴憐是想報復他,那他知道宴憐是什麼樣的人嗎?
那樣的變態,那樣無情的,把人命當成玩具的變態,如果知道蘇蕉的身份,如果知道自己被蘇蕉戲耍……
柳涵一神經質的咬着自己的拇指。
如果被發現,那蘇蕉會怎樣……蘇蕉會死嗎?
不,不,蘇蕉不能死,無論他是不是神,他都不能死!!!
他是神,就應該被他供奉起來,如果不是神……他就應該給他柳涵一一個補償他的機會,沒錯,是這樣……
是這樣……
可是蘇蕉爲什麼要親近宴無咎呢?
柳涵一的手指幾乎被他咬到血肉模糊,可是他彷彿全無所覺。
蘇蕉,他剛剛那樣親近宴無咎,那他知道是宴無咎找人讓他被蘇家趕出去的元兇嗎?
……
他打開了破舊的手機,果不其然,手機卡不見了,裏面的東西都已經被格式化掉了。
但這難不到柳涵一,他找到了電腦室,復原了手機裏的文件。
沒有錯。
扣扣賬號,微信賬號,都是蘇蕉的。
柳涵一在得到肯定答案後,把手機的芯片拆了,打開了打火機。
他看着手機芯片在火裏變形,再把手機扔回了蘇蕉上過的那個廁所的垃圾桶。
整個過程,十分鐘不到。
等柳涵一做完這一切後,又黑掉了學校廁所附近的攝像頭。
柳涵一在黑客方面,一向有着超乎尋常的天賦。
他剛剛黑完攝像頭,就看到有一羣人進了廁所,沒一會兒,他們拿着蘇蕉壞掉的手機出來了。
領頭的,柳涵一認識,是宴憐的御用走狗,夏錦。
蘇蕉並不知道背後的暗流洶涌。
他跟着宴憐去了宴家的老宅。
宴無咎開車,他和宴憐坐在後面。
中間宴憐沒有和他說話,只是低頭玩手機,不知道在弄什麼。
宴無咎也專心開車,一路沒怎麼說話。
過會,蘇蕉聽見宴憐笑了,悶悶的,有點愉悅的笑。
莫名卻讓蘇蕉脊骨發涼。
宴家老宅坐落於a市中心,迴廊曲折,是高樓大院,裝修古樸且有韻味。
裏面卻是完全現代化且自動的設施。
只是牆門上都貼了慘白的紙,還有花圈,空氣中漂浮着一股紙被燒焦的氣味。
蘇蕉剛剛聽到,宴憐和宴無咎的母親去世了。
有關他們的母親,蘇蕉也聽說過一些傳聞,說她很早之前遭遇了一場恐怖的雪災,逃難的時候頭撞到了樹上,從此就成了植物人,再也沒有醒來過。
宴家富貴,宴母一直是在家被人照顧。
十幾年過去,如今終於解脫。
其實,算得上是喜喪。
宴憐和宴無咎一回來就去被引着去看了母親。
而蘇蕉被安排到了一個有着大落地窗和小露天的屋子。
引導他的standby管家很是溫和有禮,沒有戴有色眼鏡看他。
地板是不知道什麼做的皮革,進門需要換鞋子,牀頭櫃上還擺着一籃水果,各種氛圍燈把氣氛打造的溫馨舒適。
蘇蕉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把窗簾拉上,他的手還很疼,現在系統回來了,他要去系統商店看看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買……
然而還沒等他打開商店,就有人進來了。
“嬌嬌?”
宴憐柔和的聲音響起來:“在這嗎?”
蘇蕉:“……”
他擡眼就看到了宴憐。
宴憐已經換上了柔軟的居家服,露出白皙流利的鎖骨,居然還踩着個毛絨絨的兔子拖鞋。
“嬌嬌的手受傷了。”
他拿着醫藥箱,身影裹在柔和的燈光中,顯得極其無害,“我來給你包紮一下。”
蘇蕉停下自己想買藥的手,他沒有拒絕宴憐。
宴憐給他塗藥包紮,手法很是精細溫柔。
但從消毒到塗藥膏,蘇蕉還是隱隱作痛。
蘇蕉皺着眉頭,忍不住說:“你輕點,疼。”
昏暗曖昧的燈火裏,少年薄脣微抿,眼裏斂光,皺眉不舒服的時候,抱怨聲很軟,帶着點小貓撒嬌的味兒。
宴憐茶褐色的眼睛微深,他喉結滾動一下,動作更輕了,很快處理好了。
他握住了蘇蕉的手腕
少年手腕細瘦,一把握住,彷彿透過柔軟的皮肉血脈,握住了瘦白的腕骨。
宴憐眯起眼睛,舌尖舔舔虎牙,笑着說:“嬌嬌的手真小。”
他親暱的接近他,空氣的溫度緩緩上升。
蘇蕉想後拽回自己的手,誰知用力過猛,對方順勢而倒,反而把他壓在了牀上。
氛圍光在此刻曖昧,勾出兩人紛繁的光影。
宴憐輕輕啄吻吻他的手腕,嗓音微啞:“嬌嬌……”
瞧着宴憐逐漸變深的眼睛,蘇蕉開始慌了。
他吻的漸漸往下,語氣也漸漸輕柔危險起來:“我不喜歡你靠近哥哥……”
他咬住了蘇蕉的手腕,虎牙深陷——
“噝……”
蘇蕉撲騰起來,又被按住。
“嬌嬌……”宴憐貼着他白嫩的耳朵,脣吻過他微微發光的白石耳釘,滾燙的呼吸讓蘇蕉的耳朵泛起了珊瑚般的硃紅:“我也想你親我一下。”
蘇蕉臉色漲紅,他是想到在宴憐面前招惹宴無咎,宴憐得找他算帳,沒想到報應來這麼猝不及防!
宴憐望着身下的美人,滿眼愛憐。
他想到了夢裏那位神明。
衆生在祈求神明救贖的時候。
只有他在想蘇嬌。
他以前想活,是因爲活下來很難,他不喜歡被打敗。
他現在想活,是因爲蘇嬌很美,他想他未來生命的每一刻,都能見到這樣的美麗。
但是……
就在蘇蕉想直接拒絕的時候——
宴憐貼着他,語氣曖昧又如夢囈。
“親愛的……”
他手指摩挲着他微粉的脣,茶褐色的眼睛半眯,帶着瀲灩水光,“我在夢裏見過神明……”
蘇蕉的身體僵硬。
他靠近他,眼瞳深邃,語氣幽幽。
“——他美貌不及你。”
他又笑了,柔柔的:“所以,可以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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