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蘇蕉被震得半天說不出話。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宴憐表情忽然一正,一副很認真的樣子:“開玩笑的——聽說顧老師受了傷,我也是來探望的。”
蘇蕉半個字也不信。
誰家來探望病人,連朵花都不帶的啊。
偏偏宴憐還挺自在,進了病房之後四處打量半天,絲毫沒覺得自己是不受歡迎的那個。
宴憐:“看來顧老師的傷還需要靜養,太過傷神不利於傷口恢復,我們就不過多叨擾了。”
說着就拉着蘇蕉要走。
顧西楚表情淡淡:“倒也沒這樣嚴重,既然來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喝杯茶。”
“還是不了吧,顧老師。”宴憐說:“我們可不是您這樣的可以悠閒自在喝茶的成功人士,我和蕉蕉還有作業要寫。”
他轉頭看蘇蕉,“是吧蕉蕉?”
蘇蕉感覺宴憐攥着自己的手收得緊緊的,幾乎要勒斷他的力道,看起來宴憐的心情並沒有他表現的那樣舒坦自在。
蘇蕉只想趕緊解決掉這個尷尬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胡亂的點頭:“嗯嗯,是該回去寫作業了。”
“那顧老師……好好養傷。”蘇蕉說:“我們下次再來看您。”
……
蘇蕉幾乎是被半拉半拽出的病房。
一出病房門,蘇蕉就把自己的手從宴憐手裏抽出來,他手腕白,此時紅了一大圈:“你發什麼瘋?”
宴憐看蘇蕉手腕紅了,也愣了一下,把蘇蕉的手拉過來:“疼?”
蘇蕉:“疼死了!你能不能輕點?”
宴憐低聲道歉:“對不起。”
蘇蕉原來還想再罵幾句,但是看對方這樣子,又語塞了。
宴憐的手覆在上面,給他揉,他手指修長,力道適中,痛感很快就消退了。
蘇蕉看宴憐。
幾天不見,少年似乎又竄了個子,之前比他高一個頭,現在哪怕低頭,也比他高上老多。
蘇蕉正思索身高問題的時候,忽然聽到宴憐說。
“你都沒來看過我。”
蘇蕉回過神:“什麼?”
“我之前在醫院。”宴憐低垂着眼睛,揉着蘇蕉的手腕,“你一次也沒來看我。”
蘇蕉:“……”
“你去看柳涵一,去看顧西楚,你誰都可以去關心。”宴憐說:“就是不關心我。”
蘇蕉:“你怎麼不想想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賬事,我爲什麼要關心你。”
宴憐:“但是柳涵一也欺負過你,顧西楚也偷偷寄奇怪的畫給你——別說你不知道,你都清楚對不對?”
蘇蕉:“……”
宴憐:“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東西,爲什麼你可以去醫院看他們,卻不願意去看看我?”
宴憐:“不公平。”
他嘴上說着抱怨的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
只是眼睫垂着,好像真的有在傷心。
蘇蕉:“……”
蘇蕉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問題,乾脆沉默。
“不過,其實我也能釋然。”宴憐擡起頭,“至少在這麼多人裏,蕉蕉一定最恨我。”
蘇蕉:“你不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他笑了笑,“或許是這樣吧。”
他垂眸望着他,茶褐色的眼瞳讓他看起來很無害。
蘇蕉看着宴憐,他覺得宴憐的氣質很複雜,有時候會恍惚讓他看到兔子神——就是這一點點相似的氣質,就讓他不太能說出狠話。
他甚至想問,你現在到底是誰呢?
你是宴憐,還是墮落的天災,亦或是兔子神
但最後,蘇蕉把手抽回來,轉過身:“該回去上課了。”
宴憐看着蘇蕉離開,微微側目,望向了一邊的電子廣告牌。
廣告牌上是最近火的年輕女明星,有着可愛的微笑脣。
但是在宴憐的凝視下,那廣告牌閃爍了幾下,滋啦一聲黑屏了——
一整條街道的廣告牌,攝像頭等電子設備,都黑了下來。
“滴滴滴——”
“紅綠燈怎麼停了?”
“呃……”蘇蕉也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回頭,望向宴憐。
少年穿着校服,朝他露出了一個無害的微笑,“啊,好像電閘那邊出問題了呢——你沒手機吧,打不到車可不太好,我們一起回去吧。”
看蘇蕉站在原地沒動,宴憐歪歪頭,“你確定……”
他茶褐色的眼瞳忽然染上深紅,整個人變得極其詭祕,明明是那樣安靜的站在街道上,但所有的車水馬龍在頃刻安靜,襯得他彷彿站在滔滔血海中。
那血海翻起驚濤駭浪,而在血海盡頭,是無數冰冷的,如同絲線般的數據流,它們如絲網般滲透在高樓大廈裏,而每一個電子設備都是一個發亮的節點,如同一張恐怖的大網,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而宴憐在對他微笑:“不跟我走嗎?”
……
蘇蕉和宴憐上了車後。
蘇蕉:“剛剛,怎麼回事?”
宴憐:“有個討厭的東西在窺伺你。”
“不過現在得到了一點教訓,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
顧西楚住院後,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的風平浪靜的日子。
一開始蘇蕉還挺害怕宴憐說的那個「窺伺」的東西,他大概能猜出來,應該是個甦醒的天災——或者,再精準點,應該是機械天災沒錯了。
於是這個月,蘇遲眠發現自己天天想摸手機的弟弟突然安分了很多,手機的事兒提也不提,也沒逃課去學校附近的手機店轉悠了,甚至連學校的電腦課都不太願意上的樣子。
……
但是一直沒有出什麼亂子。
中間宴憐因爲家裏的事情,被叫走了,聽起來是要醫院給他複診,測試一下精神狀況什麼的,總之又是半個月沒什麼音信。
沒有宴憐在旁邊,系統就回來了。
系統回來,就基本說明,附近是沒有天災在影響的。
蘇蕉的膽子就又慢慢大起來了。
人畢竟是離不開電子設備的,他倒也不是非得要網上衝浪,但他鹹魚上還掛着遊輪呢!
上次逃課去網吧是爲了氣蘇遲眠,這次網上衝浪就真的是做正經事了。
掛鹹魚的那艘鑽石號遊艇出了不少段子,來問的問題長得跟網上的沙雕段子一樣,真沒幾個正經買家。
蘇焦一想也是,能買的起遊艇的正經買家也不會在鹹魚衝浪。
最後想了想,乾脆聯繫了之前幾家捐過車的慈善機構,等那邊出電子合同,再把遊艇捐出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蘇焦感覺到了細微的不對勁。
一開始他以爲是電腦出問題了。
首先是屏幕不太正常的閃爍,鼠標挪不動了,再來就是花屏——
隨後是整個網吧的燈光閃爍。
蘇蕉猛然站起來,“系統?!”
一直在和他說話的系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蹤跡。
燈光全熄,世界一片昏暗。
蘇蕉後退一步,卻彷彿踩進了什麼旋渦,他本能的想要呼喚「名」,然而聲音卻像被堵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隨後整個失去了意識。
滴……
耳邊傳來了彷彿機械秒錶滴答走的聲音。
“這是……”
“純種人類嗎……”
“他身上沒有機械設備!!居然真的存在……”
……
蘇蕉聽見了模糊,遙遠的對話,他們使用的是一種完全陌生的,但又可以完全聽懂的語言。
“它怎麼了?”
“是生病了嗎?爲什麼還不醒呢?”
“我查了資料,資料上說,純種人類會生病,會疲憊,有生老病死,是很可憐脆弱的存在。”
……
蘇蕉緩緩睜開了眼睛。
“啊!!”他被眼前靠近的「人」嚇了一大跳——如果他真的能稱之爲「人」的話。
那是一半臉是機械構成,一半臉是血肉構成的,有着人類外形的存在。
“他”大概類人類裏的男性,穿着衣服,但是背後卻舒展着非常靈活的,彷彿蜘蛛腿似的八個機械臂。
但他兩隻手卻又是血肉構成的,正在給他拉身上的被子——但蘇蕉看到了他半鏤空的指甲,那裏是透明的,指甲底下是交錯的電線與……血管。
這大概是一個極其富於扭曲美感的存在,充滿了機械感的美麗,又有種血肉殘缺的詭譎。
蘇蕉看得頭皮發麻。
“你醒啦。”
他張開了嘴巴,眼睛流露出了熱情而驚喜的光。
一枝機械蜘蛛腿摸了摸他的臉,“天哪,你的眼睛真是太美麗了!這是琥珀色……好美麗的琥珀……這是天然的眼睛嗎……”
那細細的蜘蛛腿直直的朝着他的眼睛戳過來。
蘇蕉嚇了一跳,本能的抓住了那條可怕的蜘蛛腿,觸感冰冷又極富韌性,竟然像活的,蘇蕉握了一下又一個激靈,猛的鬆開了。
然而蜘蛛腿的主人,眼瞳卻露出了狂熱的光:“再摸一下……請再觸摸一下!”
他根本沒有辦法形容,被蘇蕉觸摸的一霎,那種柔軟,溫熱,富有生機的感覺,就好像雕刻在基因裏早已死去的東西,又再次復生了。
他控制不住似的,兩隻手抓着被子爬上了蘇蕉的牀,背後的八條機械腿鏗鏘落在牀邊,形成了堅韌的籠。
少年被他整個困在了身下,雪白的脖頸露出來,伸手想要推開他,但是因爲沒有多少力氣,這個動作並不能成功。
蘇蕉:“你……起開!!”
維斯特並不能聽懂蘇蕉在說什麼,但是他簡直爲少年這滿臉通紅,眼睛瞪大的模樣入迷了。
這吹彈可破的皮膚,這微帶水光的大眼睛,這濃密烏鴉羽似的睫毛,紅潤堪比草莓色的脣。
真是……太美麗了!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人掀翻了。
維斯特整個摔在了地上,蘇蕉聽見亂七八糟的聲音嘩啦啦的響起來,似乎他摔出去後,砸碎了不少的東西。
蘇蕉起來就看到了另一個人,這是另一個機械人,只是這個人擁有傲人的胸脯,臉部輪廓也更加柔和,她的一隻手臂是人類的手臂,另一隻手臂的位置,卻是一隻有着鋒利羽毛的金屬翅膀,在白熾燈的反射下,露着森然恐怖的光。
她一雙鷹隼似的眼瞳盯着他。
蘇蕉被她眼神盯着,疑心她下一秒就要用那恐怖的翅膀給他一下,老實說怪害怕的,畢竟他現在可不是神明的無敵狀態,他被直接從現實世界平移過來了……
他腳趾蜷縮一下,想往後縮縮。
於是妮婭就看到這個少年用怯怯的眼神看着她。
他沒有尖銳冰冷的機械爪子,也沒有多餘的機械肢,只是看一眼她就知道,他渾身上下都是軟的,腳趾和手指都是軟軟的,還有點泛着粉,骨頭的話,也是隻能支撐着血肉的白骨,而不是可以添加各種電線和人造血管的特殊金屬骨。
耳朵也小小的,軟軟的,眼睛的顏色也很漂亮,像黑市拍賣的自然寶石,純粹的,不添任何加工的,自然的美麗。
大概是她的猙獰的翅膀嚇到了他。
少年很不安的往後縮縮。
他確實應該害怕,看他的骨骼和肌肉……
妮婭想,畢竟她的翅膀即使不用力,光是高達30斤的重量,都有可能壓得他起不來。
像一隻剛出窩的雛鳥,可愛的簡直要人命。
——原來人類一開始這樣可愛。
她朝他走了一步。
蘇蕉緊張的要死,他閉上了眼睛,就在他以爲自己可能要橫死的時候。
他感覺腦袋被輕輕的拍了拍。
很輕。
蘇蕉睜開眼睛,看到了腦袋上那沉重的金屬翅膀——但是,所有尖銳鋒利的羽毛都收斂了起來,對方用翅膀尖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腦袋,甚至輕的沒有壓到他的頭皮,只是感覺摸了摸他的頭髮。
“別怕。”她說着一種陌生的語言,“不要害怕。”
蘇蕉抿着脣,默默又往牀的角落縮了縮。
看來剛剛維斯特的行爲真的嚇到他了。
妮婭轉頭狠狠瞪了一眼維斯特:“你嚇到他了!”
維斯特用後面的八個機械肢撐着自己起來,辯駁說:“我沒做什麼……我只是在和他打招呼。”
“打招呼?”妮婭冷笑:“怎麼沒見你對我這樣打招呼?”
妮婭隨後一副瞭然的口氣:“哦,你知道,如果你這樣和我打招呼,我會用我的翅膀把你修理到報廢。”
維斯特:“……”
蘇蕉默默在角落裏觀察着他們的交流行爲,腦海裏一團亂。
所以,他這是被擄進了天災世界嗎?
好像也不完全是?
或者,就跟血腥天災一樣,這裏其實是天災的記憶嗎?那麼……
蘇蕉觀察着周圍。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交錯着各種混亂的電線,以及破碎的機械零件,有巨大的,可以看到昏暗天空的大窗戶,從窗戶目測這裏似乎很高,窗戶外面偶爾會看到奇怪的飛行器。
從目前僅有的信息來看,蘇蕉無法分辨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還是隻是天災的記憶。
如果是天災的記憶,那麼這個世界的歷史就是模糊的,無法追溯的。
看樣子,應該是機械天災的主場了……
就在此時,蘇蕉聽到了咕嚕一聲……
那兩個奇怪的半機械人一下把視線集中在了他身上。
蘇蕉簡直羞恥的想死,抱着腿低頭不說話,心裏把機械天災罵了千千萬萬遍。
——如果那真是機械天災的話。
蘇蕉想,還不如血腥天災呢!好歹在血腥天災的空想世界裏,他是神明的軀體,不餓不累不困,雖然沒什麼神力,但擺爛也沒關係。
現在可好,直接把他強行從現實世界拽過來了!
這邊的人要是都喝石油,那可就太搞笑了兄弟!
那個男性機械人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猶豫着對女性機械人問道:“他的肚子裏應該沒有播放設備,怎麼發出聲音的啊?”
妮婭忍無可忍:“閉嘴,文盲。”
維斯特:“……”
……
這邊的人補充能量的方式,雖然不是喝石油,但對蘇蕉來說也並不友好……
他們是充電的。
片刻後。
斥責維斯特是文盲的妮婭拿着充電線猶豫的打量着蘇蕉,用商量的語氣問維斯特:“他應該是需要補充能量,但這個應該插/在哪呢?”
維斯特伸出機械肢,把蘇蕉的衣服撩開:“你看他肚子上那個是不是插/孔?”
聽懂他們談話的蘇蕉猛得把自己的衣服扯下來,“不是!”
蘇蕉一出口就是標準漢語。
他們當然聽不懂。
用非常茫然的視線望着他。
但妮婭看出了他的抗拒,於是用肯定的語氣再次斥責維斯特:“蠢貨,不是插、在那的。”
於是他們的視線一同落在了蘇蕉的屁股上。
蘇蕉:“……”
……
“啊,原來古代的人類居然不要充電的嗎?”
妮婭用驚奇的語氣翻閱着一本漂浮在空中的模擬電紙書,“古代人類喜歡食用煮熟的大米,或者一些麪食,青菜,蛋類,肉……”
蘇蕉把自己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扯回來,剛剛他被這兩個機械人粗暴的按在牀上,差點失貞給一根充電線,那個男性機械人還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勸他說不充電可能會停機……
但好在妮婭看他掙扎的非常劇烈,制止了維斯特的行爲,並且開始查閱資料了。
沒多久,他們兩個出去了。
天色越來越沉,就在蘇蕉覺得自己大概會餓死的時候,他們終於回來了。
他們給蘇蕉帶來了綠色的營養汁。
“這是從自然人那邊換來的食物。”妮婭跟蘇蕉說。
她察覺到蘇蕉能聽懂她說話,“你應該可以食用。”
蘇蕉歪了歪頭。
自然人?
“當然……”妮婭的視線又忍不住掃過了蘇蕉裸露在外面的手腕皮膚,白的幾乎發亮,“不是像你這樣的完全自然人……只是比起我們這種完全改造成機械核心的存在了說,他們還保持着屬於自然人的心臟,當然,如果心臟損壞,他們可以選擇死亡或者安裝機械核心,成爲和我們一樣的機械人。”
蘇蕉喝了長得像青菜汁的營養液。
味道是真的非常難喝,但很有飽腹感,蘇蕉的舌頭雖然在抗議,但他的肚子接受良好。
聽了妮婭的話,蘇蕉想,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人的。
妮婭的話很多,她說:“不過那些自然人的壽命都很短暫……往往活不過20歲。而且,因爲輻射問題……有些,或者大部分自然人生下來就是殘缺的。”
蘇蕉微微睜大眼睛。
“不過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妮婭不想讓壞情緒沾上那雙漂亮的眼睛,於是繼續說:“偉大的機械之神給了我們新生,我們可以安裝機械核心,繼續維持生命。殘缺的孩子。也可以從出生開始,就開始習慣他的機械肢。”
她說着,看了一眼自己的金屬翅膀。
蘇蕉隱約明白了什麼。
“但是……”妮婭的視線又忍不住在蘇蕉的臉頰與軀體上流連,止不住的讚歎說,“你這樣完美……簡直是造物主的奇蹟……”
妮婭的誇讚並不影響他捕捉到關鍵詞。
他有着語言學習的天賦,於是重複着那個關鍵詞——
“機械……之神?”
這裏的語言非常拗口,蘇蕉唸的很是艱辛,也不太標準。
但在這個時候,重要的不是音準,而是表達。
“哇,你可真聰明!”妮婭讚歎說,“維斯特!快過來,他開始學習我們的語言了!”
蘇蕉:“……”不,不是的!
蘇蕉於是用疑問的語氣,重複那個單詞:“機械之神?”
隨後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眼神。
背後有八個蜘蛛腿的男人拖着長長的電線過來,蘇蕉看到那個電線是插在他脖子後面的,他本來無精打采的,聽見蘇蕉說話,一下又支棱起來:“!”
機械之神在上,他說這裏的話,聲音可真好聽!
“他看起來想知道機械之神的事情。”妮婭高興的說,“那我就講講。”
“在很久很久以前——追溯到到處都是和你一樣的純種自然人的時代。”妮婭說:“那個時候,人們的科技發展陷入了局限。”
“他們的理論研究達到了一種頂尖,但是因爲某些現實限制,無法再尋求進步了。”
“而那個時候,有一位瘋狂的科學家,即將研究出劃時代的東西,但是他的壽命快到極限了。”妮婭說:“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這位科學家……曾經是一位堅定的無神論者,”妮婭說:“但死亡和衰老讓他變得軟弱,他開始尋求神明的幫助。”
“他相信自己的研究成果都是出於神明的保佑,而神明終將保佑他完成最後的研究突破,他對遇到的每一個人訴說他的理論,宣傳他所信仰的那位「科技之神」——這其實在當時的人看來,是一種極其愚蠢的想法,但是這個人特別堅持,他堅持這個世界上就有這位神明存在,這位神明能使他們獲得健康,永生,他們可以健康的,永遠不會疲憊的,像機器一樣進行他們的研究,直到得到劃時代的突破。”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堅持打動了一些同樣步入了暮年的科學家,他們也開始信仰那位「科技之神」——沒錯,那個時候,他們稱呼他爲「科技之神」。”
於是在那位瘋狂科學家臨到死亡的時候——他得到了神明的啓示。
他像是着了魔一樣,進行了一項機械研究——機械之心。
他聯繫了當時頂尖的醫生,把自己衰老的身體全部換成了機械,隨後安裝了所謂神明啓示的「機械之心」。
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會死。
“但是,奇蹟發生了。”妮婭說:“他沒有死。”
“他成功活下來了。”
妮婭輕聲說:“從他在病房睜開眼的一瞬間。”
“人類與機械一同永生的時代,就此開啓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