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作者:青竹筆
蘇蕉一腳踩空,整個人墜了下去。

  羊角機械人緩緩的站起來。

  他藍色的眼睛閃爍了幾下——蘇蕉這才發現,他的眼球也是仿羊的,瞳孔是漆黑的方形橫條。

  只是平常的時候,他的眼睛是亮着藍光的,瞳孔掩藏在光芒下,看不真切。

  似乎剛剛那一下給他的打擊並不小,過了一會,他才緩緩的回答範斯了的問題。

  “我在……監管「倖存者」。”他一板一眼的回答說。

  範斯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回頭看蘇蕉,“我記得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厲。

  蘇蕉知道失控者們不會傷害自己,現在也不怎麼怕他了,“我睡不着,出來轉轉不行嗎?”

  “你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範斯了說:“熬夜是對身體不適的行爲。”

  範斯了又把視線放在了羊角機械人身上:“爲什麼會停電?”

  蘇蕉的手指微微攥緊。

  對方似乎不知道是他拉斷的電閘……但按照「失控者」鏈接光腦的運作原理,這似乎不應該。

  那些監視他的「眼睛」,應該都看到了他進入了中控中心,拉斷電閘的是他也毋容置疑。

  按照他理解的「失控者」,應該類似一個超級大腦,可以有着和光腦一樣的信息處理頻率纔對。那麼按照他所想,這份監控資料應該會同步傳送到光腦,被所有失控者接收到……

  但是……沒有。

  範斯了並不知道,他需要詢問羊角機械人情況。

  難道是因爲剛剛他拉斷了電閘?那些「眼睛」沒有第一時間把監控資料上傳……等等,上傳?

  蘇蕉腦海中靈光一閃。

  就,如果按照現代世界的標準,把「失控者」類比成手機,或者電腦的話,如果電腦想要讀取,或者處理信息,必須向互聯網發送請求,也就是「搜索」纔可以。

  雖然說失控者一開始產生的原因,是被過量信息破壞掉了思考能力,無法控制行爲,但是像範斯了,還有羊角機械人這種「失控者」,他們已經進化出了智慧……大概是智慧吧,既然是擁有智慧的電腦,那麼就不會容許互聯網上亂七八糟的信息胡亂破壞自己的windows系統……啊不,不是windows系統,總是不管是什麼……總之就是,雖然有可以有近乎處理信息的能力,但不會胡亂接收一些無用信息來佔空間。

  所以想要獲得信息也是需要「請求」的,可能這種「請求」非常快速,幾乎把光腦當成自己的數據庫那樣快速,但是也是需要發送的。

  而同樣,那些眼睛監視者,可能也需要將看到的東西上傳,也許並不是實時上傳……

  其實蘇蕉的猜測雖然略有偏頗,但也八九不離十。

  出錯的不過是,那些眼睛監控器,卻的的確確是實時上傳的,並且可以被範斯了隨時讀取。

  但問題是,蘇蕉在中控區斷掉的,不僅僅是電,還有網。

  所以大眼們只能把讀取的畫面儲存起來——問題是,機械天災時代,與光腦銜接在一起的設備從來不會思考斷網的問題,是以大眼們並沒有安裝儲存卡之類的東西。

  因此一旦斷網,之前監控的內容一旦無法上傳,就乾脆直接消失了。

  蘇蕉望着羊角機械人,他以爲對方會實話實說。

  誰知對方緩慢的看了他一眼。

  蘇蕉下意識有點緊張——他立刻把這種緊張拋開,想,有什麼好緊張的,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怎樣。

  當然……不被發現,最好。

  蘇蕉瞪着羊角機械人。

  羊角機械人緩慢的移開了目光,就在蘇蕉心提到了嗓子眼,以爲對方要把他出賣掉的時候,他緩緩開口說:“不知道……”

  蘇蕉望着窗外。

  他看到了浩浩星河,鋪在黑天鵝絨似的夜空上,而一顆巨大的星球彷彿墜落似的,懸掛在天上。

  蘇蕉甚至能看到那顆星球的紋理。

  那是一顆有點偏紅色的星球,鐵鏽一樣的顏色,讓它彷彿染着薄薄的血,又似乎帶着皸裂的乾涸紋路。

  而範斯了這些天,經常不在。

  蘇蕉經常去中控區亂轉,他再去卻不是拉電閘的了,而是去看地圖。

  似乎是人類的攻勢越發的不要命起來了。

  蘇蕉這個純種人類的出現,又被搶奪,似乎激起了他們沉睡在血脈裏的血性。

  但是「失控者」太強了。

  象徵失控者的紅方面積,這些日子越來越大,人類似乎在攻擊,卻也一直在凋亡。

  蘇蕉彷彿在觀看着一個文明最後的掙扎。

  他們身在凜冬,妄圖着一線希望,卻朝深淵越墮越深。

  無聲無息的寒意籠罩了蘇蕉。

  蘇蕉知道,如果放任下去,結局會是什麼。

  與此同時……他忽然明白了。

  爲什麼,這些失控者們會叫他「倖存者」。

  因爲長此以往,總有一日,人類的版圖會在地圖上徹底消失。

  這個世界上將會充斥着鋼鐵與機械的怪物。

  而他會是被機械天災留下的,最後的人類。

  最後的「倖存者」。

  這個「名」,本身就充斥着對人類的深深嘲諷與惡意。

  自從上次那件事發生以後,後面再來照顧蘇蕉的,便是另一個機械人了。

  看起來似乎是個女性,皮膚是有光澤的銀白色,喜歡穿毛茸茸的獸人衣服,眼睛也是冰藍色的,有着可愛的粉白色貓耳朵,說話喜歡在後面加個喵結尾。

  不過有點太高了,一米的樣子。

  “該喫飯了喵——”

  蘇蕉還挺不適應的,但是對方一點都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

  他盯着對方的眼睛出神,有些猶豫的想,這些失控者有沒有性別之分啊……

  她忽然靠近他,像撒嬌一樣:“爲什麼這樣看我呀喵——”

  她藍色的眼睛也是有些類貓瞳,依偎在蘇蕉身上,毫不避嫌:“你這樣看我,我會心動的喵——”

  蘇蕉的臉蹭一下紅了,他立刻站起來,離她好幾米遠,“……”

  他從來沒和女孩子那麼貼近過,這讓他非常緊張……就算對方廣義上已經無法定義男女了,但是他還是很緊張。

  “你不喜歡人家靠你那麼近喵?”她歪歪腦袋,耳朵透着光,有些半透明的感覺,“嚇到你了喵?”

  蘇蕉磕磕巴巴:“沒有……我不習慣,嗯,女孩子靠太近。”

  “女孩子?”

  她眨眼,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詞,過一會捂嘴笑了。

  她的手……不,應該說是毛茸茸的白爪子,蘇蕉不太確定那是手套還是仿生爪子,總之看起來還挺大的。

  蘇蕉正盯着她的爪子發呆,對方忽然撲了過來——她的動作很敏捷,就像一隻真正的貓。

  蘇蕉被她整個撲在了地上,頭差點磕到——不過地面上有鋪着銀白色厚實地毯,而且對方非常貼心的把厚實的爪子墊在了蘇蕉腦袋後面,沒讓蘇蕉磕到。

  對方的身體並不是堅固的機械,而是軟綿綿的,那些堅硬的鋼鐵骨頭藏在柔軟的皮囊下面,她的臉孔是非常漂亮精緻的美人臉蛋,眼睛是藍色的貓瞳,膚白脣紅,按人類的標準來看,是個非常漂亮的美人。

  這美人對他笑得像個偷腥的貓:“是女孩子的話——就會這樣臉紅嗎?”

  蘇蕉:“……”

  “那我是嬌弱的女孩子-喵。”她撩撥似的,腦袋蹭蹭蘇蕉的臉蛋,用嬌柔的語氣說:“你要寵我喵-要給我取名字喵——”

  蘇蕉試圖用力從這位嬌弱的女孩子身體下面掙扎出來,毫不猶豫的失敗了——這位自稱「嬌弱」的「女孩子」顯然一點也不嬌弱,相反,力氣還大的非常恐怖,骨頭就像鋼鐵一樣……啊不,不是就像,應該說,本來就是。

  蘇蕉臉都漲紅了,不是羞的,是被壓的:“你……起來。”

  好重!!救命,他要死了!!

  對方也意識到蘇蕉這個碳基骨骼撐不起她硅基的體重,稍稍起來一些,但並沒有完全起來,給蘇蕉留了喘息的餘地後,又用撒嬌的口氣說:“我想要名字-像「範斯了」那樣好聽的名字,給人家一個名字好不好呀喵?”

  蘇蕉:“。”

  蘇蕉:“你起來……”

  “你不給人家就不起來喵——”

  她又盯着他,另一隻爪子蹭蹭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呢……布靈布靈的,好好看……”

  蘇蕉:“……”

  ……

  “呀,人家叫範喵喵嗎,嗚嗚,和先生有一個字重了,不好喵——”

  “雪雪?聽着好虛弱哦,不喜歡不喜歡喵。”

  “喵喵?你可以這樣叫我,但是別人這樣叫我,我會不高興的喔喵。”

  “呃……”……

  蘇蕉虛弱的喝着胡蘿蔔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個實打實的取名廢,給對方取了好幾個名字都不滿意,這位貓少女顯然沒範斯了那麼好打發。

  最後,在幾乎把蘇蕉榨乾後,她終於得到了一個滿意的名字。

  “白慕靈-喵,好聽,喜歡呢!”

  蘇蕉見她終於滿意,頓了頓,裝作不經意似的問了一句:“之前那個看管我的……羊,去哪裏了?”

  “他呀,被關起來受罰喵。”白慕靈很歡快的說,“好慘呢好慘呢喵。”

  蘇蕉:“我能去看他嗎?”

  “唔……”

  白慕靈看起來不太情願的樣子:“可是你還沒有喫完飯喵——”

  蘇蕉:“我喫完了。”

  ……

  白慕靈就帶着他去看了羊角機械人。

  蘇蕉不太懂失控者怎麼受罰,只是見到他被關到了一個休眠倉裏,沉睡的樣子。

  白慕靈打開了休眠倉。

  一股寒氣撲滾而出,蘇蕉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裏面的機械人沒有穿衣服,身體表面覆蓋了一層冷冷的寒氣。

  這寒氣蔓延開來,蘇蕉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似乎來到了冰原,渾身的體溫都下降了。

  而在這極寒的氣流中,對方睜開了冰藍色的眼睛,與他對視。

  蘇蕉對白慕靈說:“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有話想要和他說。”

  白慕靈不太情願的樣子:“「先生」要我一直跟在你身邊喵。”

  蘇蕉不太高興:“我又跑不出去。”

  白慕靈:“……”

  白慕靈:“可是這個機械人很危險,先生說他有想要傷害你的前科喵。”

  羊角機械人沉默的注視着這一切。

  蘇蕉:“他之前不是想傷害我,我可以佐證。”

  白慕靈猶豫了,她的爪子有些煩躁的伸出又縮回,蘇蕉瞥見那爪子足足有五釐米之長,而且鋒利的反光,隨後在縮回的時候深深陷入柔軟的白毛裏。

  蘇蕉:“。”

  蘇蕉現在可以確信對方剛剛撲自己,真的只是鬧着玩了。

  蘇蕉說:“真的不行嗎?”

  他露出了黯淡的表情,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好不開心。”

  白慕靈:“……”

  “好……好吧喵。”

  雪白的大貓妥協了。

  白慕靈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羊角機械人,咧咧嘴,露出尖銳鋒利的牙齒:“先生命令,禁制做越距行爲喵。”

  羊角機械人很平靜的說:“我知道。”

  白慕靈這才走開。

  就在蘇蕉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白慕靈忽然又折回來了:“只許10分鐘喔喵。”

  蘇蕉:“……”

  等確信對方走遠,不會再突然回來之後,蘇蕉望着眼前浸在冰冷氣息的羊角機械人,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對方也一直沒說話,那雙奇詭的眼瞳注視着他。

  過會,蘇蕉才猶豫開口:“之前……爲什麼幫我隱瞞?”

  “因爲你想我這樣做。”

  他的口吻很溫和,“我猜。”

  蘇蕉:“我以爲你會服從他。”

  “一般而言,的確如此。”羊角機械人語氣平緩,“失控者的第一位「領袖」,自稱「先生」,第一位從完全失控者進化出完整數據模型,擁有「思考」能力的存在,並且引導着「失控者」建立數據模型,擁有思考能力,並且控制自己行爲的存在。”

  “沒有理由,不服從他。”

  蘇蕉:“數據模型?”

  羊角機械人:“你可以理解爲操縱身體的完整思考系統。”

  蘇蕉:“喔。”所以他之前猜的沒錯,類似windows系統一類的東西吧。

  蘇蕉:“那你……爲什麼要幫我?”

  “因爲,我也很想擁有名字。”羊角機械人沒有什麼隱瞞慾望,他說出了自己的訴求,甚至有點強調:“很想要。”

  蘇蕉:“……”

  蘇蕉:“這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羊角機械人:“有。”

  “你是「倖存者」。”

  蘇蕉:“我不懂。”

  “呃……”羊角機械人沉默,他似乎在組織語言,過會,他說:“你知道,失控者的成因吧。”

  蘇蕉遲疑的說:“我記得,你們原來都是人類?”

  “是的。”羊角機械人慢慢說:“我們原來都是人類,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是了。”

  “「先生」的出現,賦予了我們思考與存在的能力。”羊角機械人說:“但是,我們時長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或者說,我們時長會思考,我們所想的一切,是我們在思考,還是,單純是光腦的程序在數據模型中運作。”

  蘇蕉:“我不懂。”

  但他模模糊糊,似乎也懂了。

  這大概是個哲學問題,譬如我是誰,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要做什麼,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我們需要肯定。”羊角機械人用那雙眼睛望着他,裏面的藍色光芒快褪去了——

  蘇蕉與那雙羊的眼瞳對視——蘇蕉之前從來沒見過羊,所以他是在對方身上,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睛,瞳孔是一個小小的長方形,沒有聚焦的一點,因此顯得詭祕。

  “「先生」賦予我們思考與控制自我的能力。”

  “而你,可以賦予我們「認同」。”羊角機械人緩慢的說:“你是真正的人類,而這樣的你,認同我們的存在,把我們看做人如其名的人,並且賦予我們「名字」時,我們就會擁有意義。”

  蘇蕉:“……”

  蘇蕉:“聽起來……有點荒謬。”

  他忍不住說:“這個世界上不是還有人類嗎?”

  “現存在的「人類」,也許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羊角機械人冷漠的說:“而且,他們也並不認同我們是「人」,他們認爲我們是瘋狂的,充滿毀滅欲的「失控者」——而事實上,在他們面前,我們的確如此。”

  他望着蘇蕉,眼瞳光芒閃爍:“但你是「倖存者」。”

  他用一種很溫柔緩慢的語調說:“是唯一被我們……認同的人類。”

  他站起來,緩緩朝他走過來,他的肌膚上還冒着寒氣,冰冷至極。

  “我想要被賦予意義。”他半跪下來,用那雙眼睛凝視着他,“我不想是千篇一律的忒修斯之船,麻木的被替換掉所有的機械零件甚至被更改掉數據模型,我需要被認同意義,作爲停泊的錨點。”

  蘇蕉於是懂了。

  這大概就是……類似windows1代2代3代更新……就算更新到windows100代,跟一代面目全非了,它還是windows,而不是ios。

  雖然這個想法和眼前失控者所求的東西完全背道而馳。

  蘇蕉知道他希望自己把他作爲「人類」來認同。

  但是蘇蕉覺得自己……真的做不到。

  因爲,雖然本質上而言,他們說着自己想要得到他認同的話。

  但做的卻都是罔顧他意願的行爲,無論是強行把他帶入基地,還是把他浸泡在藥水裏,還是完全監控他的行爲,還是當着他的面隨意說着侵略人類的話。

  他們只是禁止任何人傷害他。

  也僅僅如此。

  他們擁有麻木的慾望,卻丟失了人類的心臟。

  本質上。

  他們就是天災。

  蘇蕉低垂着眼睫,望着他蒼白的臉,輕柔的說:“我可以給你名字……但是,你要用什麼回報我呢?”

  羊角機械人:“你想要什麼?”

  “我想知道,這個基地總控中心在哪裏。”

  蘇蕉望着羊角機械人,“你會告訴我的,對嗎?”

  羊角機械人沉默了一下,說:“基地很大,總控中心與中控中心差不多,你找不到位置的。”

  “你只要告訴我在哪裏就好了。”

  蘇蕉說:“你要是告訴我的話,從此,你就叫……”

  蘇蕉:“……”

  羊角機械人盯着他。

  蘇蕉:“埃爾。”

  一個純純的取名廢,真是太難了。

  “好。”

  蘇蕉拿到了總控中心的位置。

  其實埃爾只是稍微給他看了一下地圖,但以蘇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還是一下就記住了。

  “這是一個離地下室很近的地方。”埃爾輕聲說:“我並不希望你靠那裏太近。”

  蘇蕉:“那裏是有什麼我不可以知道的祕密嗎?”

  埃爾:“我只是希望你能遠離不幸。”

  蘇蕉:“。”瞧這話說得,有水平。

  ……

  行動的日子並沒有被蘇蕉放到很久以後。

  範斯了依然匆匆的出門了,他最近總是出門——然後不久,蘇蕉就能看見那片紅色再次擴大了版圖,藍色的部分苟延殘喘,幾乎奄奄一息。

  所以也沒時間給蘇蕉慢慢籌劃。

  這一天,他假裝睡的很早,白慕靈就去外面了。

  白慕靈一開始要守着他睡覺,他就鬧,說自己非常討厭被人看着睡,要白慕靈去外面。

  後來他睡覺的時候,白慕靈就都去外面看着了。

  但蘇蕉的房間還有一個內部電梯,可以通往下面,蘇蕉的房間在三樓。

  蘇蕉就起來,輕輕的下了電梯,先去了中控中心,把電閘拉了——雖然蘇蕉沒大搞懂大眼監視器的原理,但他大概明白,只要斷了電閘,那些監控器就不會把拍到他的過程上傳。

  上次範斯了回來用了大概十分鐘。

  五分鐘之內,蘇蕉趕到了總控中心。

  總控中心可比中控中心大多了,而且有很多不知名金屬做成的電管,鏈接着各種儀器——這些電管有些細細密密,有些粗大如同大樹的根莖。而且因爲特殊的材質,居然還在隱約鼓動發光……看着有點像一種血管。

  這些電管給他十分不適的感覺。

  蘇蕉壓下不適,費了會功夫才找到中心電閘,他顧不得去思考這些東西是什麼,在警告聲中把中心電閘狠狠拉了下來。

  一剎間,世界黢黑一片。

  蘇蕉轉身就跑。

  他能看清夜路——當然,那些失控者也可以。

  然而就在他剛要跑出總控中心的一瞬間,地面坍塌了。

  或者不叫坍塌……應該說……

  消失了。

  蘇蕉一腳踩空,整個人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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