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對我動手?
“三頭蛟收服的時候,可還算是順利?”季觀棋沒有直接問有沒有邪氣入侵。
“不算很順利。”稽星洲回憶起那時候,而後笑着道:“不過多虧了你的話,否則,還真有可能着了道。”
這就是沒有被邪氣入侵了,季觀棋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觀棋兄還沒見過三頭蛟吧?”稽星洲起身道:“感興趣嗎?”
季觀棋看對方盛情難卻,只得順着他的話笑着道:“很感興趣。”
“那就走。”稽星洲說道:“這可算是我手上最厲害的一頭靈獸了,不過青鸞可不能進去,鳥和蛇爲天敵,我擔心它們會打起來。”
季觀棋瞧了眼青鸞,青鸞則是哼哼唧唧地在季觀棋手心裏踩了幾下後,振翅飛走了。
其實上輩子季觀棋見過三頭蛟,也是在祕境裏,還差點死在了這頭三頭蛟的手上,當初他憑着重傷逃走的,即便如此依舊被對方的毒牙在肩背上撕扯出了一道長長的傷痕,若非他速度快,就直接被開膛破肚了。
如今再看到三頭蛟,這隻靈獸沒有上輩子記憶,自然不知道季觀棋是誰。
“你是誰?”
“那小子的朋友唄。”
“煩死了。”
三個頭顱正如季觀棋所說的那樣,各說自話,都不太服對方。
“觀棋兄,這便是三頭蛟了。”稽星洲走過去的時候,給三頭蛟帶了喫的,這頭兇獸喫起東西倒是不血腥,因爲它是直接連着盆子一起吞嚥下去的,若非其他僕人走得快,只怕也成了它腹中餐。
“不夠。”其中一顆頭顱嚷嚷着道:“你們萬獸宗沒肉吃了?就給這麼點?”
稽星洲顯然已經習慣了,對着季觀棋有些抱歉地拱了拱手。
“咦。”其中一顆頭顱似乎是才注意到了季觀棋,它忽然嗅了嗅,然後朝着季觀棋遊了過來,季觀棋和旁邊的稽星洲都緊張了起來,剛要出手阻止,只見那頭三頭蛟停在了季觀棋的面前,它輕輕歪了歪腦袋,然後繞着季觀棋遊了一圈,有些詫異道:“洗髓丹的氣息?”
“前輩。”季觀棋恭敬道,算起來這三頭蛟都不知道多大了,尊爲前輩倒也未嘗不可。
三頭蛟顯然很受用這種態度,高高揚起了頭顱,而後眯着眼睛瞅了半天,道:“我就說嘛,洗髓丹肯定是被你們誰拿走了,沒想到在你小子身上。”
一旁的稽星洲聞言,目光從季觀棋身上掠過,但又立刻收回,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顯然是不打算將這個事情挑破的。
三頭蛟卻不管這些,它努力蹭了蹭季觀棋,弄得他都後退了好幾步,不得不拿劍柄撐着地,道:“前輩?”
“小子。”它扭過頭對着稽星洲道:“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問這個小子。”
稽星洲臉色微變,它沒想到三頭蛟忽然提出這麼個要求,季觀棋同樣也有些茫然,但猜想應該是關於洗髓丹的,便道:“稽兄,我沒事的。”
聽到季觀棋這麼說,加上三頭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稽星洲這才退出去,臨走前囑咐道:“若是有事立刻告訴我。”
季觀棋點了點頭,三頭蛟見狀嗤笑了一聲。
待稽星洲離開後,這密室裏便只剩下三頭蛟一個了,它舒舒服服地盤着沒有吭聲,眼前的季觀棋想了一下,率先開口道:“前輩,洗髓丹的確在我這裏,但是已經被我吃了。”
“我知道。”三頭蛟瞧着季觀棋,它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季觀棋思索了一下,自己在祕境裏除了萬靈草和洗髓丹,其他的一概沒碰,萬靈草雖然稀罕,但是三頭蛟是活了這麼多年的靈獸,而且一直都在祕境裏,對這個肯定沒多少興趣,唯一能引起對方興趣的也就是洗髓丹了,如今看上去彷彿也不太對。
“本座要問你。”三頭蛟看季觀棋對它十分恭敬,立刻拿捏起來了,道:“你,是怎麼逆天改命的?”
季觀棋本來微笑着的臉驟然僵硬,他脣角下壓,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入口處。
“別看了,沒有人敢偷聽本座說話。”三頭蛟居高臨下地看着季觀棋,道:“你身上的天譴很重,真是奇怪啊,好奇怪啊。”
它再次繞着季觀棋遊了好幾圈,道:“告訴我吧,我能給你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好東西。”
季觀棋依舊沒有吭聲。
“好吧,你的防備心可真重。”三頭蛟見季觀棋總是不鬆口,只能丟下了一個更加具體的消息,道:“你是不是死過後,又重生了?別用這個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感覺。”
“你重生過?”季觀棋懷疑地問道。
“沒有,但是那老傢伙總是玩一些逆天改命的東西,想要獲得壽與天齊的無上命格,可惜了,凡是妄圖逆天奪命者,最後都會遭遇天譴。”三頭蛟笑了起來,三顆腦袋都瞧着季觀棋,道:“告訴我們吧,你是怎麼重生的?”
季觀棋無奈道:“真的沒有,前輩說笑了。”
他又不是三歲孩童,如何會承認重生這種事情,無論三頭蛟說什麼他都死不承認,到最後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說道:“大概是洗髓丹讓我逆天改命了吧。”
不過這種說辭,三頭蛟必然是不相信的,有些惱怒地拍了拍旁邊的石壁,弄得不少柱子傾塌,季觀棋險些被砸到了,往後退了一步,料想此地是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他跟這頭三頭蛟大概率八字不合,上輩子反衝,這輩子還是這樣,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身後其中一個腦袋發出了聲音道:“反正重生的也不止你一個,你不跟我說,這些寶貝就是別人的嘍!”
季觀棋本來快要走出去的身影頓時停住,他回頭看向了三頭蛟,問道:“還有誰?”
這一次,他動用了乾坤袋裏的閉音符,將四周的聲音都給屏蔽了,外面的人根本聽不到裏面說些什麼,季觀棋看着三頭蛟,道:“前輩,做個交易吧。”
等他從密室出來的時候,稽星洲在外面都等得有些着急了,不過倒也沒催促,瞧見季觀棋之後第一時間查看了一下對方身上有沒有受傷,確定無礙才鬆了口氣,道:“幸好無事,不然等會你哪隻鳥要把我的府邸給掀了。”
季觀棋無奈笑道:“給稽兄添麻煩了,我這就去安撫青鸞。”
可能是因爲印記消除了,這幾天青鸞格外黏着他,寸步都不想離開。
稽星洲沒有詢問季觀棋爲何要用符咒,不過是屏蔽了聲音,大概是聊了些事情而已,只是他也是個很懂分寸的人,既然對方不想說,他自然不會問。
晚上季觀棋帶着青鸞靠在池塘邊,腦子裏還在回想着白日那三頭蛟說的話,這三頭蛟的確是頂級靈獸,口吐人言,且非常狡猾,若非季觀棋花了不少代價,對方也不肯說實話。
“別的不知道,但是當日進入福地洞天的就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三頭蛟三個頭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笑了起來道:“自然是烏行白那小子。”
“不過他與你不同,你是上輩子魂飛魄散啦,本不該重生,這叫逆天奪命。”三頭蛟說道:“你會遭天譴的,小子,你好自爲之吧,天道是個小氣鬼,他不會放過你的。”
……
“重生。”季觀棋將手裏的魚食都撒到了青鸞的碗裏,青鸞吃了一口,氣得啄了一下季觀棋,這才讓他回過神來,連忙道:“哎哎!別喫。”
他連忙將魚食丟到了池塘裏,然後看看青鸞,這隻鳥甩了甩腦袋,用季觀棋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前喙,看得季觀棋哭笑不得,但是自己有錯在先,也就隨它去了。
被青鸞這麼一大段,他嘆了口氣,他本來也不相信三頭蛟的話,但是對方在他離開前還發了毒誓,修真界裏誰敢隨便發誓,季觀棋也不得不相信了,而且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他重生過來,上輩子魂飛魄散了,的的確確是有幾分本事。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烏行白竟然是重生的。
“既然他是重生的。”季觀棋回想起烏行白的種種行事作風,的確是和上輩子有些不一樣,但他不理解的是上輩子他死前對方還一副要不弄死他決不罷休的樣子,這重生一次就變了?
而且烏行白既然是重生的,那也就可以解釋他爲什麼去羅家村的時候都要跟在奚堯身邊,看來還真是上輩子給這人留下了心理陰影了,這輩子要護着自己那病弱的小徒弟。
季觀棋嗤笑了一聲,一手將青鸞提了起來帶回去,道:“管他呢,他重不重生與我有何相干,我殺不了他,報不了仇,躲遠點還不行?”
他說完後又沉默了一下,靠在了牀上,有些不解道:“既然他也是重生的,那他是怎麼有臉問我‘爲何’二字……我看上去就這麼像是會重蹈覆轍之人嗎?還是說,他不知道我也重生了。”
本來掙扎的青鸞縮了縮脖子不動彈了。
“等明日三頭蛟遊行之後,咱們就去向稽兄辭行,去一趟天機門。”季觀棋將烏行白的事情拋之腦後,他想起了另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便是三頭蛟口中的“天譴”,但凡是與“天道”、“天譴”之類的有關的,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容小覷。
若是他記得沒錯,天機門那邊對此一直很有研究,原本是準備離開天蛇城就去天機門一趟,那裏風景秀美,是個好去處,如今倒也算是順路了。
“老天爺讓我重生一場,天道又如何,該爭還得爭一下的。”他低聲喃喃,而後輕笑了一聲,用手撥了撥那隻回來之後就將腦袋塞在羽毛下的鳥,道:“你怎麼了?”
青鸞張開了一邊的翅膀,沒有吭聲,季觀棋見它好像有點自閉了。
“不至於吧,喫個魚食……”季觀棋不說話了,回想起稽星洲那個喫醋跑掉至今未歸的赤煉蛇和到處佔地盤,蠻橫不講理的三頭蛟,他忽然覺得自家的青鸞無非也就是氣性大一點,倒也正常。
晚上一人一獸躺在了牀上睡覺,只是第二天一早便被外面的吵嚷聲驚醒了,外面的萬獸宗弟子十分抱歉道:“季公子,三頭蛟正在發脾氣,可能有些吵鬧,請您多擔待些。”
季觀棋揉了揉眉心,道:“無礙。”
他剛好做的噩夢,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做和烏行白相關的夢的,大概是因爲昨天又看到了烏行白,一整夜噩夢連連,醒來時半天都回不了神,裏衣甚至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夢到那日烏行白的生辰,爲了準備給師尊的生辰禮,他很早便去了後山,用了三四天在抓住了青鸞,爲此還從山崖上險些摔下去,幸而抓住了旁邊的草莖,這才只是劃傷而已。
只是費盡心機送出去的生辰禮也並不得人看重,烏行白不喜歡青鸞,所以總是放任青鸞獨自在殿內,從不與它親近,因此青鸞才愛黏着季觀棋,明明季觀棋不是它的主人,和它的關係卻比烏行白和它更加親近。
他一推開門出去就瞧見這前面像是停了一頂龍椅,看上去金碧輝煌,極爲華貴。
季觀棋:……
“太小了太小了!”三頭蛟依舊十分挑剔道:“知道我是誰嗎?就拿這個糊弄我?”
稽星洲在一旁頭都大了,一邊哄着三頭蛟,一邊給它拿喫的,抽空還得看看季觀棋那邊,有其他弟子路過時竊竊私語道:“幸好赤煉蛇不在,不然這還不得打起來。”
“別說了,有一個大爺在就行了,可別來兩個,誰喫得消。”另一個弟子黑眼圈都直接掛臉上了,看得出來是真的累了。
“觀棋兄,抱歉啊,今日事忙,招待不周了。”稽星洲無奈上前道。
“無礙,只是昨天它不是還好好的嗎?”昨天爲了哄這隻三頭蛟說出一些實話,季觀棋可算是出了不少寶物,多年家當都快給了這三頭蛟,才哄得對方說出來烏行白也是重生的這一祕密,可惜關於天譴一事,即便是三頭蛟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曉逆天改命者都不得好死,比如它之前的主人,也就是那個祕境隕落的仙尊。
據三頭蛟所言,那位仙尊最愛做逆天改命之事,所以種植出了萬靈草,弄出了洗髓丹,還收了三次化龍未成的三頭蛟作爲靈獸,可惜最後還是死於天譴之下,而且根據他自己給自己卜卦,說他死後還有一劫。
想來……是墳給挖了。
遠在玄天宗喝茶的烏行白輕輕咳嗽了一聲,對面的宗主見狀,笑着問道:“我聽聞你近日都在外面尋找觀棋,可有什麼消息了?”
“沒有。”烏行白聞言,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茶盞。
“如今邪修越來越多,魔宗也捲土重來,你出門在外,本命武器還是要帶着的,不可託大。”宗主頓了頓,又道:“天道石碑前兩日裂了一道縫隙,我恐修真界有變,你我多年好友……”
烏行白的脣角微微下壓,他打斷了宗主的話,起身道:“本尊還有事要辦。”
“行白。”宗主喊住了烏行白,他道:“好歹是喬遊的師尊,這孩子還是很敬重你的。”
烏行白眼底籠罩着一片陰鬱,但快得如同錯覺,回頭看向宗主是應道:“近日本尊有要事處理,他的功法與你乃是一脈同宗,與本尊並不相符,你若是得空,好好盯着他修行便可,省的總是盯着這天道石碑,三十年不出玄天宗一步。”
“烏行白。”宗主的臉色微變,但烏行白已經直接離開,並未回話。
走出大殿之後,烏行白停下了腳步,四周的弟子上前行禮,他隨意看了眼後,徑自朝着鎮南殿走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明白,但是現在……季觀棋跑了。
不,更明確點說,應該是季觀棋不要他了。
鎮南殿內,他將那柄方天畫戟扔到了中間,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目光落在了這柄跟隨了他多年的武器身上,片刻後他起身走了下去,將武器拿在手裏,就這樣半蹲在殿中,低聲道:“別再通過這東西監視我,否則,本尊毀了它。”
方天畫戟上的符文一閃而過,整個武器都黯淡了不少。
烏行白嗤笑了一聲,這模樣和往日判若兩人,他再次將這東西扔下後起身走往密室,背影雖然依舊挺直,但無端看出了幾分疲憊。
他今天不該對着喬天衣說那話的,可喬天衣不該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底線。
或者說,在試探他是否還有逆反的意思。
三頭蛟的第一次出街遊行異常盛大,蛇只有修煉到了極點,通過了雷劫,纔有可能成爲蛟,而三頭蛟則更加罕見,因此無數天蛇城的人都帶着自家的靈獸出來看熱鬧。
這場面比往常那條赤煉蛇出來更加熱鬧了。
季觀棋跟在人羣裏,看着這頭三頭蛟一副風光無限的樣子,覺得這萬獸宗也是頗有意思,各大宗門本就各有各的特點,玄天宗以修爲最高而出名,這萬獸宗則是御獸,天機門靠着對天道的瞭解,煉器閣則是鍛造兵器絕佳,萬花宗一向避世,擁有全天下最好的靈草……
他有心想要將大好山河全部遊歷一遍,不過只怕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在一羣人之中,他並未注意到正在上面酒樓裏坐着的兩人。
“那是……大師兄嗎?”奚堯盯着下面的隊伍,而後問道:“大師兄怎麼會在這裏?”
“什麼?”喬遊皺起眉頭順着奚堯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季觀棋的確是在旁邊,他頓時瞪大了眼睛,怒道:“他怎麼在這裏?”
奚堯看其他桌子的人已經看向這邊了,便連忙拉扯了一下喬遊的衣服,道:“三師兄。”
喬遊這才坐下,片刻後又道:“我去找他,小師弟,你在這裏等我。”
說完,不等奚堯說話,便已然怒氣衝衝去找季觀棋了,就連奚堯都沒攔住他,奚堯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有點懷疑這次跟着喬游出來到底是對是錯,能攔得住喬遊的,也只有烏行白,但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給烏行白傳音。
然而就在此時,卻收到了蕭堂情的傳音,奚堯頓時挑起眉梢,只覺得這二師兄來的可真及時。
“二師兄,你現在在哪?”奚堯說道:“我和三師弟在天蛇城。”
“你們在天蛇城?”蕭堂情頓了頓,問道:“你們去那裏幹什麼?師尊也在那裏。”
“是嗎?”奚堯略微挑起眉梢,他頓了頓,看着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嘆着氣道:“我沒看到師尊,倒是看到大師兄了,他也在——”
奚堯的話尚未說完,就聽到那邊似乎是什麼東西碎了,而後便聽到蕭堂情急切的聲音,問道:“你說大師兄在哪?”
“天蛇城。”奚堯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味道,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二師兄,怎麼了?”
“你確定是大師兄嗎?”蕭堂情的聲音有些乾澀,仔細聽還能聽到一絲微顫,奚堯停頓了一下後才道:“是大師兄,三師兄已經去找大師兄了,我怕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傳音符斷開了,奚堯瞧着自己的傳音符,他愣怔片刻後笑了一聲,將其輕輕一扔,無火自燃。
他半靠着欄杆,看着下面的季觀棋,目光始終落在季觀棋的身上,似乎是在盯着他看什麼,而後又接連咳嗽了好幾聲,似乎是要連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來了。
同一時刻,玄天宗大殿內,本來正在歇息的宗主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旁邊的天道石碑,上面隱隱浮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紋。
蕭堂情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他想到過季觀棋可能會潛回玄天宗的領地,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也可能會前往更遠更偏僻的萬花宗,畢竟那裏有很多靈草和丹藥,正適合現在的季觀棋。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季觀棋竟然還在天蛇城,他竟然真的在天蛇城。
一想到自己陰差陽錯之下將烏行白騙去了天蛇城,結果居然指對了路,蕭堂情簡直都想嘔血,他立刻起身拿着刀就走,坐在他對面的江相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皺眉道:“你要幹什麼去?”
“江師弟,我還有事,就此別過。”蕭堂情頓了頓,看了眼江相南手腕上纏着的一條奄奄一息的小蛇,道:“此蛇的模樣有些相似赤煉蛇,師弟要多加小心,若真是赤煉蛇,會有劇毒。”
“多謝蕭師兄提醒。”江相南應了一聲,兩人互相拱手別過,蕭堂情片刻不敢停留,直接往天蛇城趕去。
季觀棋看完了遊街,和稽星洲道別後準備前往天機門;喬遊在遊行的隊伍裏尋找着季觀棋;蕭堂情一路往回趕,他們似乎是在看誰會更早地相遇。
然而就在城門口,季觀棋就聽到有人喊道:“打人了!”
他順着聲音看過去,正好和喬遊對視上了,頓覺麻煩要來了,就在季觀棋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和喬遊起衝突的那人腰間懸掛着一枚玉牌,仔細一看,正是天機門的。
居然是天機門的弟子,季觀棋在走和不走之間猶豫了兩秒,最後在喬遊對着那人胸口一擊之時,直接出劍擋住了喬遊,攔在了這人的前面,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喬……喬少宗主。”
“季觀棋!”喬遊怒道:“你不分青紅皁白就對我出手。”
“你再說兩句,鎮南仙尊就該到了,到時候你自己向他解釋爲何當街傷人吧。”做了喬遊這麼多年的大師兄,對於這個不省心的三師弟,季觀棋還是很瞭解的,一句話便讓喬遊偃旗息鼓了。
他嗤笑了一聲,原本喬遊是要找他算賬,被他這麼一氣,頓時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扭頭就消失在了人羣裏,只留下季觀棋和這坐倒在地捂着胸口的天機閣弟子。
“能起來嗎?”季觀棋擡起手問道。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纔想起來將手搭在了季觀棋的手上,借力起身,道:“多謝。”
本來已經快要飛出城門的青鸞又回來了,它先是停留在了季觀棋的身上,而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了這名天機閣弟子,歪了歪腦袋,片刻後直接湊過去在對方的脖頸上啄了兩下,一擡頭正對上對方的視線,整隻鳥立刻收起了翅膀,跳到了季觀棋的身上。
“抱歉道友。”季觀棋也沒料到青鸞會跑到人家身上啄對方,而且還把脖子啄出了一點血,他立刻捉住了青鸞,從乾坤袋中取出傷藥道:“是我沒看好靈獸,着實抱歉。”
“無礙。”這人面相算得上清俊,但也僅此而已,屬於看一眼便不會記得的那種,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指尖的一點血痕,微微笑道:“只是啄了一下,連傷口都算不上,道友不必介懷,倒是我需要感謝道友解圍,只是對方是玄天宗的少宗主,只怕給道友惹麻煩了。”
“無事,我正好也要離開這裏,天高海闊,他找不到我。”季觀棋說道。
“道友準備前去哪裏?也許我們順路呢。”這人問道。
“也許真的順路。”季觀棋也是喜歡交友的人,他笑着道:“我去天機閣。”
“巧了,我也是。”這人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