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成親

作者:九流書生
果然第二天一早,季觀棋打開房門就看到空空的院子,三頭蛟倒是掛在了樹上,聽到聲音後看向季觀棋,它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眼神看上去有些怪異。

  “稽星洲呢?”季觀棋問道。

  “他啊,不知道啊。”三頭蛟輕輕嘖了一聲,道:“明天就要成親了,你緊張嗎?”

  “不緊張。”季觀棋說道:“不過……”

  他看了眼買來的東西,頗爲頭疼道:“有這麼多東西需要弄嗎?”

  “這算多嗎?”三頭蛟盤在樹幹上,它輕輕甩了甩尾巴,道:“這些算什麼,我跟你說,成親可是人生大事,規矩十分繁重,算了,這些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季觀棋心裏想着一個假成親而已,真要弄這麼多東西嗎,但是一想還得用這個騙取陰陽槐上鉤,便覺得還是穩妥一些爲好,畢竟這種機會可只有一次。

  路小池的腳腕經過一夜之後已經好了不少,只是走路還有些一瘸一拐,他看了眼季觀棋,耳朵略有點紅,道:“季公子,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什麼,你回去休息就行了。”季觀棋回頭看了眼路小池,脣角帶笑道:“你的腳腕還得好好養着,外面風大,回屋子裏吧。”

  路小池點了點頭,但很快就又從屋子裏拿出了一條披風給季觀棋,道:“季公子,小心着涼。”

  季觀棋並沒有拒絕路小池的好意,裹着披風之後的確是暖和了不少,這披風只是一條最爲普通的,和那件光彩照人的白鶴羽披風自然是不能比,但是季觀棋顯然更喜歡這一件。

  一旁的三頭蛟見路小池回屋子裏之後,便乾脆湊到了季觀棋的身邊,它壓低了聲音道:“你小子,沒看出來腳踏兩條船啊?”

  “?”季觀棋愣了一下。

  “昨夜的事兒,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沒想到你和烏行白竟然是這種關係,不過你到底喜歡誰?”三頭蛟一直被困在福地洞天的祕境裏,這好不容易出來了,對八卦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十分熱衷,立刻感興趣道:“要說這路小池,的確是比烏行白溫柔懂事多了,但這人論長相,修爲,天賦,沒有一點能比得上烏行白,你不會……兩個都喜歡吧?”

  “你在胡說什麼?”季觀棋有些無奈道:“我和烏行白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你沒喜歡過他?”三頭蛟問道。

  “沒有。”季觀棋堅定道。

  “真的沒有?”三頭蛟冷笑道:“你覺得我好矇騙嗎?你真的沒喜歡過他?”

  “我從未對自己的師尊動過心。”季觀棋頓了頓,道:“我只對一個人動心過,但是可惜,我和他還是走不到一起去。”

  “誰啊?”三頭蛟立刻來了興趣,它高高揚起頭顱,盯着季觀棋看,只見對方脣角微揚,道:“李行舟。”

  可惜了,烏行白和李行舟是一個人,這可讓季觀棋當時整個人受了不小的打擊。

  正當這時,稽星洲和江相南也回來了,他們又去鎮子上買了一堆東西,然後便開始佈置,既然要引誘陰陽槐,這自然不能糊弄了事,江相南說道:“該擺的東西都會擺的,只是較爲簡陋,該走的流程也都會去做,只是最後稟告天地會去掉,你們自己多注意點。”

  “陰陽槐一般什麼時候出現?”季觀棋低聲問道。

  “洞房花燭夜。”江相南目光不經意地掃視了一眼,而後低聲道:“你們倒也不必真的洞房花燭夜,不過據我所知,這陰陽槐一般先弄新娘,再弄新郎,所以你可能要裝扮成新娘了。”

  “……”季觀棋扯動了一下脣角,道:“兩件新郎服,你忘記了嗎?”

  “沒事,今日我們特地去村子裏借了一對新婚婚袍。”江相南拍了拍季觀棋的肩膀,神色稍有點不自然,他微微皺眉道:“總不能讓路小池做新娘吧,這陰陽槐可是先對新娘下手,他修爲又低,到時候太危險了。”

  季觀棋:……

  他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我知道了。”

  正如稽星洲他們說的那樣,成親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忙活了一整天才將整個院子裝扮好,幾個人都累得夠嗆,特別是季觀棋,他在看到那套婚服的時候,更覺得頭疼,主要是這成親……

  他倒也不是在意這些虛禮,只是想起昨夜烏行白站在院子裏的樣子,他下意識心頭微微一酸,如果烏行白不是李行舟,如果他真的遇到了一個叫做李行舟的人,也許他也會和對方成親了,結爲道侶,然後共同浪跡天涯。

  可惜這一切都是季觀棋的一廂情願,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有預謀的欺騙。

  等到了晚上,稽星洲他們兩個累得直接拖着步子回去休息了,季觀棋一人坐在院子裏,看着樹上的大紅色綢緞,院子裏也擺放了很多,甚至還有香案和婚書,聽說只要不在婚書上摁下手印就不算稟告天地,這也就不算是禮成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下,擡起手摸了模棋盤,有些無聊地回望了一下院子大門的地方。

  烏行白應該走的,他不應該來這裏。

  更何況……他現在根本沒法用靈力,他來這裏幹什麼呢?

  “在想什麼?”稽星洲不知道何時出來的,季觀棋挑起眉梢看了眼他,道:“喝酒嗎?”

  稽星洲看着季觀棋放在桌子上的酒,笑着道:“自然。”

  他們兩個面對面坐着的,稽星洲說道:“其實昨夜,我也沒睡,聽到院子裏的聲音了,只是實在是不太好出來,所以這纔沒有吭聲。”

  “猜到了。”季觀棋忍不住笑了一聲,其實在聽到三頭蛟說那些話的時候,季觀棋差不多就猜到了這回事,他笑着道:“你不讓我來,讓他前來處理這些事情,可是他現在的確很難使用靈力了。”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你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呢?”稽星洲說道:“恨他的話,就應該盼着他死,別說是幫他了,不雪上加霜就已經算是你有良心了,可你偏偏還是幫他一把,這一趟渾水,本來與你無關的,你還是要走一趟;可是如果說你愛他,愛一個人,怎麼捨得直接給他一劍?你那一劍,算是要了他半條命……”

  “你覺得呢?”季觀棋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將問題丟給了稽星洲,只見對方挑起眉梢,停頓了半天后才道:“我覺得啊……你恨得不徹底,愛的也不徹底,反正這種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勉強不來。”

  稽星洲看着又開始飄落的雪花,他伸手接了一片,道:“有時候我覺得他有些可憐,但看他做的事情又覺得有些可恨,甚至稱得上荒唐,但是我再看看你,更覺得你無辜受到牽連,仔細看起來,還是你比較倒黴。”

  季觀棋忍不住笑了。

  最後稽星洲先回去休息,季觀棋靠在院子裏等了很久,他抱着劍,目光落在樹枝丫上的大紅綢緞上,明明只是假成親,但總是覺得心裏不安,總覺得是要發生些什麼。

  “但願是我想多了。”季觀棋低聲喃喃。

  ……

  季觀棋醒來的時候,那件喜袍就已經放在桌子上了,他捏了捏因爲宿醉而有些微微泛疼地眉心,目光落在了這件喜袍上,衣服倒是十分精緻,看得出來是很用心做的,季觀棋估摸着應該是鎮子上很不錯的人家做出來的衣服。

  “這件衣服……”季觀棋又看了眼鳳冠,有些無奈道:“真的要這麼仔細嗎?”

  他也就在心裏想想,最後還是試穿了這件衣服,原本他以爲這件衣服應當不合身的,卻沒想到這衣服卻比他想的更加合身,季觀棋愣怔了一下,他輕輕拉扯了一下上面的流蘇,最後將目光投向了鳳冠。

  “咔吱”一聲,木門被推開了,江相南走進來就看到穿好衣服的季觀棋,他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後難得笑了一下,道:“倒是適合你。”

  季觀棋的身形雖然消瘦,但是比起女子而言,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這件衣服着實是出乎意料。

  “別看了,先打扮吧,這鳳冠倒是好看,有幾分襯你。”江相南將東西拿起來隨意掂量了一下,他道:“到時候你戴上這個,然後蓋一個紅蓋頭,省得被看出來了。”

  “好。”季觀棋無奈答應。

  正如江相南所說,這鳳冠並不繁雜,樣式甚至稱得上簡單,但是很適合季觀棋,特別是上面的金玉交纏,季觀棋彷彿是戴了鳳冠樣式的束冠,將頭髮高高束起,看上去氣宇軒昂,面若冠玉。

  這件所謂的新娘款式的衣袍也不完全是新娘款,穿在季觀棋的身上,除了有些華麗,其實更顯其溫潤灑脫的氣質。

  “好看。”江相南這樣的悶葫蘆看了都忍不住道:“真好看。”

  稽星洲來的時候,也忍不住讚歎道:“觀棋,等這件事情結束後,這件衣服你一定要放在家裏面收藏好,這可太適合你了。”

  “我收藏這個幹什麼?再說……你不是說這件衣服是在鎮子裏借的嗎,這麼好的衣服,人家定然也很珍惜。”季觀棋說道。

  稽星洲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這句話。

  本來季觀棋是準備見一下路小池的,但是因爲稽星洲說按照規矩,新婚夫妻當天在成親之前是不能見面的,季觀棋只能作罷。

  等到下午的時候,他已經穿着衣服坐在了椅子上,外面響起了鑼鼓聲,季觀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他蓋着紅蓋頭什麼都不清楚,直到房門被打開了,江相南過來扶着他,低聲道:“開始了。”

  “哪來的鑼鼓聲,還有別人嗎?”季觀棋也壓低了聲音,道:“等會可能打起來,別牽連進來無辜的人。”

  “不是人……”江相南無奈道:“是稽星洲的那羣靈獸,反正先聚集到一起了,也不知道稽星洲許諾了它們什麼好處,反正事兒結束之後,只怕他要跑路了。”

  季觀棋:……

  他想起稽星洲那羣讓人頭疼的靈獸,頓時覺得稽星洲這次犧牲估計也不小。

  被扶着走出門之後,季觀棋只能看到自己腳下,他隱隱能看到一點影子輪廓,但是並不清晰。

  然而,不等他多看,手就被另一人握住了,季觀棋心中微微一凜,直覺這人大概就是路小池,他們走過了火盆,踏過木頭,而後走到了堂前,稽星洲的聲音傳來,道:“吉時已到,跪!”

  季觀棋和“路小池”一同跪下,而後聽着稽星洲說道:“一拜天地!”

  他們兩人都低下頭,恭敬磕頭。

  “二拜高堂!”稽星洲的聲音微微高了一點。

  季觀棋下意識想要看向稽星洲那邊,卻被人輕輕扯了一下衣服,他看向身邊的“路小池”,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遮住了視線,且正處黃昏,根本看不清什麼,只能繼續低頭跪下磕頭。

  “夫妻對拜!”稽星洲嘆了口氣。

  兩人面對面拜的時候,季觀棋心中那種很不自然的感覺到達了巔峯,他微微皺眉,外面吉時已到的聲音再次響起,季觀棋聽着催促聲,他微微躬身,“路小池”也微微躬身。

  “送入洞房!禮成!”稽星洲說道。

  季觀棋被人扶着送到了屋子裏,他看着身邊的人,想要掀開蓋頭,卻聽到稽星洲低聲道:“等到了屋子裏再說,現在……現在再等等吧。”

  季觀棋只能強壓下心中的那點不自然,跟着走進了屋子裏,坐在了牀上。

  他能看到對面的“路小池”也坐着,身形挺拔,屋子裏的燭火更加明亮一下,他這纔看清楚眼前人的大概的身形,瞳孔驟然緊縮。

  路小池的身形是少年人的樣子,比起季觀棋而言尚且顯得稚氣,而眼前這人身姿挺拔,端坐在椅子上的姿態無比眼熟,季觀棋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掀開了蓋頭,目光正視着準備來掀蓋頭的烏行白。

  對方稍稍挑眉,而後無奈笑了聲,道:“這個得我來掀開的。”

  “烏——行——白!”季觀棋咬牙切齒道:“你怎麼會在這裏?路小池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烏行白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無奈,他攤開手,道:“我當然在這裏,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不準和別人成親。”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烏行白的眼神沉了沉,透着一絲季觀棋從未見過的陰冷寒意。

  又或者說,這纔是真正烏行白的性格。

  “你……”季觀棋想起來今晚是要做什麼,他臉色頓時大變,道:“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我今夜有事要辦!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烏行白!”

  “你今夜,不,你哪裏都不要去了。”烏行白平靜道:“就在這裏。”

  季觀棋終於發現到底哪裏不對勁了,這裏根本不是清泉派,這裏是鎮南殿!

  “你用了陣法符咒!”季觀棋的臉色已經難看極了,他剛要起身,就感覺四肢被鎖住,只能坐在牀上,烏行白起身走到了季觀棋的面前,他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季觀棋的下巴,強迫對方擡起頭看他,而後道:“是,我用了陣法符咒,你不用擔心其他幾人,也不用擔心陰陽槐的問題,觀棋,我真的很高興你能爲我着想,但是……爲了這件事情假成親,大可不必。”

  “我們已經真的成親了。”烏行白脣角微微揚起,道:“稟告天地,成爲了道侶。”

  “你什麼意思?我沒有跟你簽訂婚書。”季觀棋的臉色微變,他剛要上前,就被拽了回去,只能道:“沒有簽訂婚書,不能算作禮成。”

  “算的,所謂婚書只是我讓稽星洲用來誆你的,不然你怎麼會老老實實完成這一套的流程。”烏行白看着對方有些泛紅地手腕,眼底掠過了一絲心疼,他道:“你放心,我並沒有爲難他們,陰陽槐的事情我也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季觀棋問道。

  “殺了。”烏行白平靜道:“四象兩儀裏,是我無法使用靈力,而這裏……就算是小天道來了,也得死。”

  這是季觀棋第一次看到烏行白身上的符文,他以爲是自己看錯了,這些符文出現後又緩緩消失了,顯得烏行白整個人無比詭異,季觀棋的眼神再次看向他時帶着忌憚。

  “你累了兩天了,好好休息吧。”烏行白用靈力控制着季觀棋,讓他躺在牀上,而後用手輕輕蓋住了對方的眼睛,強迫對方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後才擡手擦去脣角血痕,低聲道:“我就是想跟你待會兒。”

  這是鎮南殿的密室,四周都是符文,烏行白隨意看了眼,他輕輕扯動了一下脣角,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而此刻,稽星洲他們看着陰陽槐瘋狂衝擊清泉派,卻被烏行白留下的玉佩裏的攻擊直接鎖定,幾乎是瞬間變連根拔起,陰陽槐發出了慘叫聲,被玉佩裏殘留的靈力瞬間絞殺。

  稽星洲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這就是仙尊真正的實力?

  這種玉佩裏儲存的靈力一般可不及當事人的十分之一。

  只是一枚玉佩而已,就絞殺了四象兩儀裏面的陰陽槐。

  “可是觀棋被他帶走了,真的沒事嗎?”江相南問道。

  “應當沒事的。”稽星洲有些無奈道:“我是真的沒想到堂堂鎮南仙尊竟然用萬象鏡迷惑我們所有人,這說出去,誰能相信?”

  “此等行事做派,的確不像是仙尊所爲。”江相南也頓了頓,他低聲道:“但的確是他。”

  沒有人會想到烏行白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但他的確就做了這樣的事情,稽星洲和江相南感覺自己似乎是看到烏行白不爲人知的一面,但他們誰也不敢對外說,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路小池被困在了屋子裏根本出不去,一招畫地爲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季觀棋和烏行白成親,待烏行白帶着季觀棋從陣法離開之後,路小池才從畫地爲牢之中出來,他跪在了地上,恨聲道:“烏行白!你無恥!”

  而這一切對於烏行白而言都無所謂,他只是坐在臺階上,看着牀上昏睡中的季觀棋,整個人看上去無比地平靜。

  等到季觀棋再次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扯動了一下雙手,感覺到自己雙手雙腳都被鏈子鎖住了,只能簡單地起身,轉頭就看到靠在旁邊的烏行白,對方臉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蒼白一些,呼吸也比較滯重。

  季觀棋試圖用靈力掙脫這鎖鏈,但是失敗了,他微微皺眉,這東西似乎是特殊法器,可以困住靈力。

  “烏行白。”季觀棋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烏行白垂眸道:“我們成親了。”

  “假成親。”季觀棋糾正道。

  “不,是真的成親。”烏行白艱難扯動了一下脣角,他道:“成親之後,你的天譴就能轉移到我的身上了,不用這副我快死了的表情,我跟你說過,我死不了的。”

  “……那還真是可惜了。”季觀棋被困住之後,他心中惡意膨脹,看着烏行白麪色蒼白的模樣,嗤笑一聲道:“天譴……我不想要你用這種方式替我承擔,也不需要你這麼做,你放開我。”

  “別動了,這是煉器宗的困靈鎖,被困住的人無法使用靈力。”烏行白似乎是特別疲憊,他坐在這裏一直沒動,只是輕輕側過頭看着季觀棋,道:“這是鎮南殿的密室,除了我,誰也進不來,包括喬天衣。”

  季觀棋冷着臉不吭聲。

  “我的君子劍呢?”季觀棋問道。

  “爲了防止你會自傷,我暫時把它放在別的地方了。”烏行白擡手捂着胸口,他靠着牀邊,垂眸道:“你總是不肯聽我說話,又非要和別人成親,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這樣。”

  “你恨我吧,反正你已經很恨我了,再恨也不過如此。”烏行白接連咳嗽好幾聲,脣角溢血,他擡手擦去脣角血痕,一擡頭就對上了季觀棋漠然的眼神,心中頓時一疼,無奈道:“我不會困住你一輩子的,雖然我很想困住你一輩子,觀棋。”

  這鎮南殿的密室很大,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牆上甚至還有紅色綢緞,整個佈置的的確喜慶,像是個成親的婚房,這也的確算是季觀棋和烏行白的洞房花燭夜了,只是這個是烏行白自己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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