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師尊,求你救他
江相南撇視了他一眼,而後不耐煩道:“你不同意有什麼用?難道你能把他救出來?”
“我……”喬遊頓了頓,他有些不爽地偏開臉,很顯然他不能,他也做不到,之前蕭堂情的事情,他就已經清楚認知到自己和仙尊的實力差距有多大,而如今這人實力顯然在衡山仙尊之上,他想要從這個邪修手中搶人,那更是不可能了。
說起蕭堂情,喬遊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許多,但凡他早重生一天,他都不會去幫蕭堂情,還弄得自己一身是傷。
因爲在上輩子,季觀棋死後,他和蕭堂情很快也就崩了,原因無二,只因爲蕭堂情後來知道了當年救他的是誰,而喬遊也知道了當年爲他扛下刑罰的是誰。
可他們再爭都是沒用的,因爲季觀棋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而他們就連他到底葬在了哪裏,屍身擺在何處都不知道。
兩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最後爲了季觀棋的遺物甚至大打出手,搶奪那把破碎的君子劍,搶奪季觀棋的東西,搶奪那隻青鸞。
他們都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尋求一絲能讓季觀棋活過來的方式,然而都沒有用。
“爲什麼沒有早重生一天!”喬遊咬牙切齒地低聲喃喃道:“該死的蕭堂情!”
他還記得最後那把君子劍落在了蕭堂情的手中,不過對方似乎也沒能保住。
“季觀棋怎麼能和一個邪修成親!定然是那個邪修逼迫他的。”喬遊怒道:“難道玄天宗就要坐視不理嗎?師尊呢,我要見師尊!”
“仙尊不在宗門。”江相南顯然也有些發愁,他略微蹙眉,道:“我聽聞宗門大會的時候,仙尊就已經不在宗門,現在更是了無音信,外面傳聞說是仙尊被邪修打敗了,受了重傷。”
“不可能,就算這人再強,也不可能比師尊更強大。”喬遊擺了擺手,他道:“師尊不可能放任季觀棋就這樣被人擄走的。”
“季觀棋已經不是玄天宗的人,仙尊也不一定會爲他冒險。”江相南說道。
“你不懂。”喬遊皺起眉頭,他張開口,但是有些話卻不適合說出來,難道要他說上輩子季觀棋死後,烏行白強行將人的屍首帶走,最後誰也不知道季觀棋的屍首被他帶去了哪裏。
難道他要說……上輩子烏行白殺死季觀棋之後,整個人都是愣怔的,任憑誰都能看得出他根本沒有想要殺掉季觀棋的意思。
又或者,讓他說,烏行白自己對着修真界承認自己身爲師尊,卻對自己的大弟子動情了嗎?
喬遊有些難堪地偏開臉,他如今也只是慶幸季觀棋還活着,一切還能來得及挽回,但一想到季觀棋如今對自己的態度,喬遊便又覺得有些不安起來。
他好像已經對自己的耐心到頭了。
“我要去救他。”喬遊說道:“你別說我是不自量力,我就是要去救他。”
“沒人說你是不自量力。”江相南抱臂靠在了門框旁邊,他看着喬遊的樣子,說道;“實際上你是生是死,要做什麼,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誰管你?”
這話有些話糙理不出,喬遊脾氣有些上來了,但他現在沒空跟江相南吵架,徑自推開了他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道:“我去找我爹,師尊不在這裏,我爹一定是有辦法的。”
江相南聞言,看着喬遊的背影,想了想還是道:“宗主被畫地爲牢禁錮住了,你還看不明白這個意思嗎?喬遊,鎮南仙尊和宗主之間的關係大概率是出問題了,你自己也不小了,該想清楚其中的緣由利弊。”
“這是救出季觀棋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喬遊頓了頓,而後頭也不回地繼續朝着前面走去,他道:“我要去找師尊,找我爹,實在不行,我就獨自去。”
反正他是不會讓這門親事成的。
他要找到季觀棋,他要聽季觀棋親口承認當初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喬遊和烏行白的確算是親兄弟,都是一樣的固執。
喬天衣坐在大殿裏,聽到喬遊聲音的時候,他猛的擡起頭,眼睛裏掠過了一道暗色,手腕處纏着的蛇骨索像是有靈性一般直接竄到了衣袖裏。
“爹!”喬遊站在畫地爲牢外面,他大聲喊道:“爹!大師兄被魔宗的人帶走,說是要成親,爹,你救救他!”
喬天衣沒有動靜,然而喬遊像是認定了這件事情一般,直接掀開衣襬,跪在了地上,道:“爹!你救救他,你給我玄天宗的調令吧,他是玄天宗弟子,是玄天宗的首席大弟子!他不能遭受如此屈辱!”
但是無論喬遊說什麼做什麼,喬天衣都沒有任何動靜,江相南看着喬遊,本來以爲這個公子哥只是鬧着玩的,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下跪,他看了眼大殿,想了想起身上前,道:“起來吧,就算是宗主有意幫你,如今的處境,只怕他也沒辦法。”
當這畫地爲牢禁錮住了大殿的那一瞬間,玄天宗已經不是宗主當家作主了,玄天宗已經成爲了烏行白一人的玄天宗的。
這是絕對的實力壓制。
喬遊的呼吸有些滯重,他其實也是傷勢未愈,而後乾脆爬了起來,直接推開了江相南,朝着鎮南殿的方向去了。
“你要去幹什麼?”江相南喊道:“仙尊不在殿內!”
然而喬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江相南張了張口,搖頭道:“除非仙尊出手,才能救下季觀棋了,可是仙尊……”
可是烏行白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這完全不像之前追着季觀棋跑時的態度。
忽然,江相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眼裏露出了震驚,喃喃道:“難道是因爲他和季觀棋已經結爲道侶,所以就對季觀棋不在意了?”
這麼一想,江相南對季觀棋更是多了幾分同情。
喬遊跑去鎮南殿的時候就發現裏面空蕩蕩的,只有兩個灑掃弟子依舊守在外面,瞧見喬游來了,他們剛要上前,喬遊便立刻道:“師尊呢?”
“仙尊尚未歸來。”灑掃弟子恭敬道:“喬師兄,仙尊有令,在他尚未歸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鎮南殿。”
“你讓開。”喬遊根本不信,他推開了灑掃弟子,徑自衝進了殿內,大聲喊道:“師尊!師尊!季觀棋被擄走了,那人要和他成親,如此折辱他,你難道就不管嗎!師尊!那是季觀棋!那是你的首席大弟子,師尊!”
鎮南殿內空蕩蕩的,甚至能聽到迴響,他想起之前看到的密室,立刻衝了過去,將密室打開,可是裏面什麼都沒有,他有些頹然地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
“師尊,那是季觀棋。”他聲音微顫道:“他……他可是季觀棋,他怎麼能首次屈辱,您怎能坐視不理……”
明明他死後,最痛苦的是你,爲什麼你現在卻不管他了。
“你在這裏幹什麼?”一道聲音在喬遊的身後響起。
喬遊脊背頓時一僵,而後猛的回頭,只見烏行白麪無表情地站在了身後不遠處,正在注視着他,喬遊顧不得害怕,他立刻上前兩步,徑自跪在地上,仰起頭看着烏行白道:“師尊,季觀棋……季觀棋不能和邪修成親,他的傲氣是受不住這種折辱的,他……他要是以爲我們都放棄他了,要是最後碎裂了自己的魂魄,怎麼辦?”
喬遊說到最後,甚至聲音都略微有些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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