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她來到六樓，拿着之前在廚房順的菜刀，推門走進。
很輕鬆，就是門鎖被一個手印推穿了罷了。
門一打開，腐爛的味道就傳了出來。
和喪屍身上腐肉的味道不一樣，這是人類的味道。
朝裏面走了幾步後，長桀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一具男屍。
那具屍體仰躺在沙發上，雙手合十放於腹部。
很安詳。
但這具屍體，眼眶臉頰凹陷，露出的手臂呈現皮包骨的模樣，身旁地上還散落着各種食物的包裝袋。
顯然這人是餓死的。
寧願餓死在家，都不願意出門，長桀覺得很不可思議。
居然有人類能突破身體保護機制的極限，活生生把自己餓死，可見這個人類的不一般。
長桀把這人的模樣掃描進自己芯片中，以防以後會用上。
接着她藍光掃描過整個房子，確定確實沒有食物後，這才走向下一戶。
還是照樣輕鬆推開房門，裏面瞬間衝出七八個喪屍，看來是大戶人家。
長桀擡起菜刀，斜着朝喪屍脖子處砍去。
脖子是最容易砍死喪屍的地方，長桀瞳孔一縮，眼前的喪屍表面瞬間覆蓋上藍線，致命點，攻擊方式，攻擊力度，全部標在了一旁。
長桀調整着自己攻擊的參數，一刀一刀，把喪屍的腦袋切了下來。
血漿腐肉飛濺，不一會兒就把長桀身上的衣服弄髒了。
不過長桀不在意，有這些東西才能代表自己像人類。
光速解決完這七八個喪屍後，長桀提着刀走進廚房。
這戶家果然是大戶人家，冰箱冷藏室裏凍了大量的豬肉，保鮮室裏反倒沒什麼東西。
看到這肉，長桀沒有先拿，她打算把整棟樓搜完纔回來拿肉。
接着她在菜板上看見了一把大砍刀，是宰豬骨的。
長桀把自己的小菜刀換成了大砍刀，還順便在手裏掂量了幾下。
拿着刀出來，她站在客廳再次掃描過整間屋子，發現主臥有半箱牛奶，還有餅乾一類的東西。
看到這些東西，長桀眨了一下眼，瞬間改變主意。
牛奶人類好像很喜歡，長桀走向臥室，把牛奶和餅乾全部裝進揹包，打算直接帶回去給顧一。
這次收穫還不錯。
長桀揹着包，手裏提着凍肉朝三樓走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只出去了不到一個時候，顧一人就不見了。
看着空蕩蕩的臥室，長桀難得冒出疑惑。
怎麼不見了？
客觀分析，顧一身上有傷體力也不行，能跑到哪裏去？
而且顧一這麼弱，自己能給顧一提供食宿，能保護他，他沒道理離開的。
難道是有事出去了？能讓他帶傷出去的事一定是大事。
這樣想着，長桀坐在客廳沙發上，安靜地等着顧一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顧一根本不會回來了。
另一邊，顧一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撐着牆，緩慢走出這棟老房子。
外面的紅雨已經停了，就是地上還有血色積水。
顧一貼着牆儘量隱藏着自己的身形，爲了不被長桀從窗子上看見。
長桀在樓上清理喪屍，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他已經離開，正是他逃跑的好時機。
其實他當時睡覺也是騙長桀的，長桀不會防備他，像是之前去找食物，或是用背對着他一樣。
可見長桀防備心不是很重，也可能是長桀根本不相信他會跑。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跑出來了。
顧一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但沒走多遠。
他根本跑不遠，他只能逃離長桀，然後等着長桀自己離開。
扶着舊樓的灰色牆壁，顧一朝前過了一個路口，又選了棟居民樓進去了。
這裏離長桀所在的居民樓只隔了兩棟樓，處於容易被發現和不容易被發現之間。
至少不是挨家挨戶地搜，是肯定找不到他的。
這樣想着，顧一沒有走多少樓梯，只到一樓就停下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實在是體力不支的原因。
站在一樓房子門外，顧一彎着腰劇烈地喘着氣，額頭上的汗珠落入地上的塵埃中，濺起灰塵。
眼前也陣陣發黑，有種要暈過去了的感覺。
不應該走這麼遠的，也不應該這麼衝動的。
其實他之前不會這麼衝動，之前就算渾身有傷，寄人籬下，但因着異能的原因也不會有人對他做什麼。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他的異能完全失去作用，留在那裏只會越來越危險。
顧一閉着眼胸膛劇烈起伏着，過了許久他才緩過勁兒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從口袋裏拿出一根小鋼夾。
這是在之前那滿是女生衣服的臥室裏找到的，顧一把鋼夾插/入鎖眼裏，來回扭動幾下，只聽咔噠一聲。
門開了。
這裏的樓都是十多年的老樓了，門鎖也很老舊，幾下就能打開。
門剛一打開，臥室裏一個喪屍就聽到聲音衝了出來。
喪屍佝僂着背，跛着腳，花白的頭髮都掉完了，但還是看得出來這是個老年喪屍。
變成喪屍了，速度反而變快了。
顧一看到這一幕，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冷聲道：“站住。”
他唯一一點異能再次耗空，不過好的是喪屍依言停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顧一鬆了口氣。
看吧，喪屍都有腦子，那個女生卻沒有。
果然不是什麼正常東西。
顧一反手關上門，慢慢挪着步子走進這個屋子。
路過那個老年喪屍的時候，他還順手從老年喪屍包裏摸出包猴頭菇餅乾。
接着又在客廳裏發現了腦白金口服液。
顧一：“......”
行叭。
顧一左手腦白金，右手猴頭菇，慢慢吃了起來。
喫完東西后，他拿刀把老年喪屍殺掉，用喪屍晶核恢復異能。
但一個喪屍晶核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他的異能只恢復了十分之一。
顧一嘆了口氣，心道只能慢慢來。
他躺在沙發上，離了長桀這才能安心睡覺。
天色越來越暗，長桀坐在沙發上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了，但還是沒等到顧一回來。
這時她才察覺出不對勁兒來。
長桀皺眉唰地站起身，芯片中數據翻涌。
難道顧一不會回來了？可是他那麼弱，外面那麼多喪屍，他不會出危險嗎？
她不應該用機器人的思維去猜測人類的思維的，人類本就不按規則行事，也很不聽話。
上次安陽的事她就應該記住的。
這樣想着，長桀立刻朝外走去，想去找回顧一。
她既然決定養人類了，就要保證這個人類的安全。
長桀揹着包，拿着把砍刀，站在大街上。
她瞳孔一縮，一道人類看不見的紅光射了出去，同時她的眼眸也變成了紅色，柔和的面龐變得有些冷硬。
這是她追殺程序的設置，範圍廣速度快效率高。
就是......不怎麼安全。
紅光射出後，沒有一絲猶豫，朝着一個地方飛速衝去。
長桀也跟在這道紅光後，快速朝前跑着。
索性，顧一的位置不是很遠，甚至長桀覺得自己纔剛剛跑起來，就已經到了。
紅光穿過水泥牆，在顧一身邊消失，而長桀則站在了顧一門外。
門是鎖上的，長桀倒是可以打開，但她猩紅的眼眸閃了一下，直接嘭地把門踹開了。
就在長桀想要踏進去之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不，不能這樣。
長桀站在門口，頭輕微搖了一下。
要是就這麼進去的話，她會殺了顧一的，千萬不能這樣。
長桀手壓在自己胸膛前，像是想推自己出去般，而她的腦海中也發出了追殺指令撤回的命令。
漸漸地，長桀眼眸中的猩紅退去，又露出了棕色的眸子。
“呼。”長桀緩緩吐出一口氣，整個過程不足十秒，但就這十秒卻讓長桀有種後怕的感覺。
她不想自己是個殺人利器，前面數十年她已經渾渾噩噩夠了，要是現在再被程序操控，她不知要多久才能再醒來了。
屋子裏，一聲巨響直接讓沙發上的顧一抖了一下，然後快速坐起，略帶懵地看向大門處。
下一秒他整個眼眸裏都帶上了震驚，不知道長桀爲什麼會在門口。
被長桀不太有神的眼睛盯着，顧一下意識朝後靠了靠，心虛的感覺莫名瀰漫。
長桀幾乎是一閃身就到了顧一身前，然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道：“不要亂跑。”
顧一皺眉，不喜長桀這種語氣：“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
長桀沒答，而是問道：“你更喜歡這個房子？”
顧一：“......”
行吧，雞同鴨講。
見顧一也不答，長桀自顧自點頭，然後把包放了下來，看來是打算住在這邊。
她把牛奶還有小餅乾拿了出來，默不作聲地遞給顧一。
顧一掃了一眼，皺眉但沒敢拒絕，他怕拒絕後長桀會強制喂他。
接過東西，顧一在長桀地注視下異常緩慢地吃了起來。
他發現長桀這個人的怪癖真的很多，看別人喫東西都能看的這麼認真。
不過顧一心裏還是有絲微妙的慶幸感，長桀居然沒有生氣，也沒有對他做什麼。
這是不是說明，至少長桀除了怪點，並不會傷害他？
顧一垂眸，心底盤算着是忍受長桀的行爲，呆在她身邊換得身體和異能恢復？
還是說再找機會逃跑，不忍受這人的變態行徑？
兩種想法在顧一腦海裏拉鋸着，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忍受。
長桀能這麼快找到他肯定有特殊的辦法，他跑不遠，也就逃不脫長桀的掌控。
只能先等異能恢復，再控制其他人來幫助自己。
這樣想着，顧一飛速掃了長桀一眼，態度倒是緩和下來了。
但他沒發現的是，長桀看着他的眸子正在細微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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