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金睛白虎
撈屍人李伏龍已經來到了鎮衛生室。
凌晨三點，
醫生正在爲劉擒虎處理身上的傷口。
“皮膚上有很多抓痕、咬痕，歹徒的指甲和牙齒都很鋒利啊。”
“大多數傷口都不怎麼致命，就是有些發黑，像是中毒了一樣。”
“無菌鹽水和雙氧水沖洗無效，消炎藥和抗生素也沒有效果。”
醫生和護士都束手無策，到底是什麼人把劉擒虎一個警察局長，傷成這樣。
警員們守在門口，詢問唯一的目擊證人，趙雨詩。
趙雨詩梨花帶雨的啜泣着，還在爲劉擒虎而擔心。
畢竟劉擒虎也是爲了保護她，與爬屍拼命搏鬥，身受重傷。
“別爲難這丫頭了，她膽子小。”
李伏龍看到一羣警察圍着趙雨詩問詢，替她打了個圓場。
在他的印象中，
趙雨詩這丫頭就是個內向靦腆的小女生，而且還是個愛哭鬼。
以她的心態，怎麼禁得住這麼多大男人圍着她問話。
李伏龍注意到趙雨詩渾身溼漉漉的，像是在水裏泡過一般。
更奇怪的是，
這丫頭上半身穿着連衣裙，下半身套着一條牛仔褲，
雙腳上踩着的是拖鞋，露出腳後跟和腳踝。
仔細看，腳上裹着的不是正常襪子，而是白色絲襪。
這是什麼穿搭？
李伏龍雖然是個鄉巴佬，但是他也覺得這身穿搭很古怪。
連衣裙、牛仔褲、白色絲襪。
頭一次見！
這當然是因爲趙雨詩的絲襪被爬屍撕破了，只能臨時套一條牛仔褲作爲遮擋。
“李大爺，劉局長他爲了保護我，和一具爬行的屍體拼死搏鬥，受傷昏迷過去。”
趙雨詩看到李伏龍走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簡單說了一遍。
李伏龍點了點頭，他猜得到那是爬屍，
雖然玉米地燒起了大火，攔住屍軍的去路，
但難免會有漏網之魚，襲擊了九藜村。
劉擒虎身爲警察局長，自然要保護村民。
“丫頭，別擔心，劉局長說不定還有救。”
李伏龍走進醫務室，按照他的土辦法，爲劉擒虎解屍毒。
……
“我能做的都做了，至於他能不能醒過來，全都看命了。”
李伏龍沒有離開，守在了衛生室。
一個小時後，
他身上的傷口，從黑色變成了正常的血紅色。
雖然解了屍毒，但劉擒虎的傷勢有些嚴重，並沒有徹底脫離生命危險。
只不過意識恢復了一些，逐漸清醒過來，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李伏龍。
“老李，怎麼又是你！”
“我還以爲自己醒過來了，原來還在夢裏。”
劉擒虎的聲音十分虛弱，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劉局長，這可不是夢。”李伏龍笑着說了一句。
警員們也是涌了過來，對劉擒虎說道：
“劉局，你可算是醒了。”
“不是夢？我還沒死？”劉擒虎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仔細回憶着自己瀕死前的夢境，總覺得很真實，說道：
“老李，我夢到玉米地裏有很多會動的死屍，你在和它們打架。”
這句話，引起了李伏龍的注意，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因爲今晚確實爆發了屍潮。
劉擒虎雖然不在現場，但是竟然做夢夢到了？
“劉局長，夢裏都是假的。”李伏龍笑了一聲，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也許是受到爬屍屍毒的影響，所以纔會夢到會動的死屍。
“老李，我還夢到一片火紅色花田，有一具無頭屍，站在一座墳墓前。”
劉擒虎眯着眼睛，不顧身上的疼痛，不斷回憶着自己的夢境，
因爲他有一種錯覺，彷彿真實發生過。
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花田？無頭屍？墳墓？”李伏龍重複了這三個關鍵詞，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甚至覺得有些驚悚，汗毛快立了起來。
這不就是蘇清黎種植的彼岸花田嘛！
趙軍門的無頭屍，站在花田的墳墓前，這確實是真實發生過的。
“劉局長，你還夢到了什麼？”李伏龍彎下腰，眼神凝重，試探性的問道。
按理說，
除了他、趙無明、蘇清黎三人，以及那些士兵之外，沒有人知道無頭屍的事情。
劉擒虎一直在昏迷中，不可能有人偷偷告訴他這些事情。
“我還夢到了，你！”
劉擒虎與李伏龍對視着，眼神迷離道：
“夢裏，我變成了一隻兇猛的白虎，全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彷彿無所不能。”
“我一口撲上去，咬住了無頭屍的右腿，與它搏殺。”
“老李，多虧你幫忙，用鉤屍鎖勾住了它的左腿，我們才聯手把無頭屍打敗了。”
李伏龍越聽越是悚然，蒼老的身軀顫抖起來，
他撈了一輩子屍，膽子非常大，
但此時竟也感覺到了恐懼。
爲什麼劉擒虎的夢，和現實發生的一模一樣？
太詭異了！
“劉局長，夢裏你變成了一隻白虎，那你還記不記得細節。”
李伏龍聲音有些戰慄，假裝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了一句道：
“白虎的眼睛，是不是黑色的？”
“不是！”劉擒虎否定的很乾脆，蒼白的嘴脣十分果斷的回答道：
“眼睛是金色的！”
李伏龍向後退了一步，滿臉寫着驚恐，
劉擒虎的夢，和現實一絲都不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局長，打敗無頭屍之後呢，發生了什麼？”李伏龍很感興趣的問道。
“之後……我就被你們救醒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你。”劉擒虎回味着，甚至都快忘了身上的疼痛，十分感慨道：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
他有些留戀不捨，因爲夢裏變成的金睛白虎，實在太強大了。
自己拼了命才能打敗的爬屍，
在金睛白虎面前，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劉局，別說太多話，安心養傷。”警員們提醒他好好休息。
對於劉擒虎的夢境，沒有人會當真。
而李伏龍默默拿着一根未點燃的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到底是夢成了真？
還是現實入了夢？
“腦子都給咱燒壞了。”
李伏龍越想越迷糊，但他覺得劉擒虎的夢，與現實肯定存在關聯。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了鈴聲。
“我去接個電話，兒子打過來的。”
李伏龍看着來電顯示，對警員們說了一聲，
他走到無人的角落，才摁下了接通鍵。
手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當然不是他兒子。
而是接線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