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分道揚鑣
唐澤鬆滿眼是淚,眸底是濃濃的失望。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
“謀殺庶子,那是因爲你生來就心狠,和我們沒有絲毫關係。”
“不要把帽子扣到我們的頭上。”
“這鍋,我們不背。”
“明明是你謀殺了庶子,懲罰卻全給了卿卿。”
“都是因爲你。”
“卿卿才被送到了鄉下,虐待了整整十年。”
“十年啊。”“你纔來了北疆幾個月就受不住了,更何況這裏還只是尋常的幹活,每人虐待你。”
“你想想,卿卿那麼小小的一個,被虐待了十年。”
“這都是你造成的。”
“我知道你爲什麼不喜歡卿卿了。”
“是因爲,看到卿卿,你就想起你毒害庶子的蛇蠍心腸了吧?”
林婉言被唐澤鬆這般毫不留情的質問,氣的牙齒打顫:“唐澤鬆,我是你的母親。”
唐澤鬆深吸一口氣:“我寧願你不是。”
林婉言氣的臉都白了:“當初唐卿卿回侯府,你不也是不待見她的嗎?你給她的委屈,難道就少了?”
唐澤鬆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猛地紮了一刀,整個人搖搖欲墜。綠裳忙的伸手扶住唐澤鬆:“三公子……”
唐澤鬆擺擺手:“是啊,之前我也給了她很多委屈受,她那時分明是很在乎我這個三哥的。”
後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就不在乎了。
不知他這個三哥,侯府的所有人,她都不在乎了。
可笑那個時候自己還矯情上了。
如果當時,自己能和老五一樣,厚着臉皮湊過去的話,或許結局會有所不同。
不,應該也沒什麼不同。
畢竟,自己沒有老五那般魄力和坦蕩的胸懷。
想起被流放的緣由……
唐澤鬆低下頭,眸底的後悔一層一層的漫上來,幾乎要將他整個淹沒。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卿卿。”
“我甘願在這裏受罰。”
“我會好好改過,以後做個好人的。”
林婉言嗤笑一聲:“唐卿卿那個賤人,可是無情的很,你以爲你甘願受罰她就會原諒你嗎?”
唐澤鬆皺眉:“就算你不願意當她是女兒,也不能用這種詞侮辱她。”
林婉言哼道:“我就罵她是賤人,怎麼了?”
唐澤鬆眉頭蹙的更緊了:“辱罵當朝九皇子妃,不知是什麼罪過?”
林婉言身子一怔:“你……”
隨即,又怒道:“你別以爲你這麼說,唐卿卿那個……人就會原諒你,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唐澤鬆脣角的笑意越發苦澀起來:“我知道。”
林婉言一愣。
唐澤鬆閉上眼睛:“無論她原諒不原諒我,我都會好好改造,將來……”
若是能活着回京城,他會遁入空門。
然後日日爲她祈福。
若是不能活着回去,等他死了之後,他也願意化作天上的星星,爲她照亮黑夜的路。
唐澤鬆沒說完剩下的話,他只是睜開眼睛。
然後在綠裳的攙扶下站直身子。
林婉言蹙起眉頭,她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狂跳,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林婉言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麼?”唐澤鬆面無表情的看着林婉言:“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
“這裏,便留給你住吧,當做我最後的孝順。”
“我和綠裳,會換一個地方。”
“日後再見面,你是你,我是我,生死無關。”
林婉言心頭一跳,隨即怒道:“你敢。”
唐澤鬆卻利落的轉身:“綠裳,收拾東西,我們走。”
綠裳點點頭:“是。”
林婉言立刻往前一步,攔在兩人面前:“我不准許。你是我兒子,你是我侯府的丫頭,就該好生伺候我。”
綠裳擡眸看了唐澤鬆一眼。
唐澤鬆面無表情道:“誰攔着,那就不必客氣,動手就行。”
“在這裏,只要打不死人,沒人管的。”
林婉言挺直腰板:“你敢!”
唐澤鬆垂眸:“動手。”
綠裳脆聲了應了一句,直接就把林婉言推了一個趔趄。
之前是綠裳不察,才被她打了一個耳光。
如今正面對上,林婉言沒有勝算的。
綠裳推開林婉言後,便徑自進了裏間兒,將唐澤鬆的東西利落的收拾起來。
林婉言跟着進來,看着綠裳將東西都收走,臉都綠了。
“放下。”林婉言怒喝。
“這是三公子的東西。”綠裳說道:“而且,還有不少我置辦的,與你無關。”
“我讓你放下。”林婉言攔在門口。如果讓他們拿走這些東西,她日後生活會很不方便。
不對。
就不能讓他們走。
他們走了,日後誰照顧自己,誰給自己幹活?
尤其是綠裳這個丫頭。
有她在,她才能繼續做侯夫人。
“不許走。”林婉言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我們是一家人,到了這裏,就是要彼此扶持的。”
“只管這麼鬧騰,豈不是讓人笑話?”
“還是彼此和睦些好。”
“剛剛的那些話,我確實說的有些重了,你們別往心裏去。”
“以後我會改的。”綠裳擡眸,看向外面的唐澤鬆。
唐澤鬆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綠裳,拿上東西,我們走。”
綠裳立刻語氣歡快道:“是。”
林婉言臉色更難看了,她死死盯着唐澤鬆:“今日你們要是離開這裏,我就立刻撞死在這裏。”
唐澤鬆擡眸看了林婉言一眼:“往後些。”
林婉言一愣:“什麼?”
唐澤鬆語氣涼涼的:“我的意思是,你往後站一些,太近了一下子撞不死,倒是白受疼。”
林婉言身子一晃:“你,你說什麼。”
唐澤鬆瞥了她一眼:“我說,你要是想死就去死,不用告訴我,我不在乎。”
林婉言身子抖着:“你個不孝子……”
唐澤鬆點點頭:“是啊,我就是個不孝子,我不光不孝,我還不仁不義,否則我又怎麼會被流放至此?”
“哦對了,你不要妄圖用‘孝’來綁架我。”
“我一個流放犯,有什麼可怕的?”
“大不了,再加上幾年。”
“我沒關係的。”
“我聽說,在這裏和人打架鬥毆,打個胳膊折腿折的,也不過多加幾年而已。”
“我不着急回去。”
林婉言聞言,臉色徹底白透了,連嘴脣都透着青白之色,顫抖的都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
“唐澤鬆,你瘋了。”
唐澤鬆眯起眼睛,眸光更冷了:“我早就該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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