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鼠鼠動作很快!
——這裏的原材料是吳閒根據地球的同類食材想象的,因爲他並不清楚在這片大地上這些原材料叫什麼名字。
與一般人想象的不同,鼠鼠其實擁有比人類更加靈敏的味覺。
野外環境中,當食物充足時,鼠鼠也會優先採食更加適口的食物。
所以,吳閒其實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品嚐美食的——也不知道這是一種賜福還是一種詛咒。
無論如何,等杜喬真的切了一小塊披薩放在吳閒面前時,吳閒自然是極爲滿意的。
“不愧是家族子弟,很上道嘛。”
披薩的香味十分濃郁,入口時首先嚐到的就是滿溢的芝士奶香味,隨即菠菜恰到好處的鹹味與麪皮的微甜組合,沁鼠心脾。
芝士的鹹香在口中綻開,切半的小番茄恰到好處地中和了油膩,味覺的平衡把握得妙至毫顛。
好喫。
“新鮮出爐的披薩果然不一樣。”
比吳閒以前在廚房啃的剩菜好喫多了,甚至吳閒覺得比他前世喫過的披薩還要好喫。
心態是真的不一樣了。
不知不覺把一小塊披薩喫完,吳閒擡起頭。
而杜喬也在看着吳閒,面色古怪。
他尋思着這隻鼷獸長得也不算很大啊,就跟人手掌差不多長,是怎麼啃完麪包又喫下這麼大一塊披薩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見過撐死的鼷獸,連忙護住自己的披薩,表示不會再給吳閒切了。
他可不能把這隻鼷獸給養死了!
不過這個動作顯得有些古怪,杜喬看了看周圍,發現還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有只鼷獸,連忙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吳閒的後頸皮把它拎回袋子裏。
“不讓吃了?”
吳閒有些不滿,避開杜喬的手,跳下桌子。
因爲這個位置是最好的靠窗座位,吳閒一下子就跳到了外凸的飄窗邊緣。
他倒也沒有想要繼續喫,只是不想回到那個逼仄的袋子裏。
吳閒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扇飄窗面對的是廣場的方向,他平時蹲着的那個垃圾堆就在右側的視野盲區處。
街道上人來人往,有一對情侶正在牆角處開心地聊天。
正當吳閒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片區域時,一隻通體漆黑、額頭位置有一個灰點,身上還纏着白布的奇怪鼷獸突然從巷子裏竄了出來!
那隻鼷獸嚇了那對年輕人一跳,男的趁勢把女的抱住。
隨後,又有一個穿着灰色襯衫的男人滿頭大汗地從小巷子裏衝出來,抓着情侶問了些什麼,馬上朝着那隻鼷獸離開的方向追去。
“——?!”
但是最驚訝的並非那對情侶,而是靠在窗邊觀察着街道的吳閒。
“阿旺?!”
吳閒真的被嚇到了。
他和阿旺認識三個月,也算是下水道里的鼠朋鼠友了,那麼明顯的特徵他不可能認錯!
“阿旺還沒死?”
“它還被人追殺?”
吳閒回頭看了一眼杜喬,發現他正專注於解決自己的那份披薩。
吳閒猶豫了大概一秒。
隨後,他下定決心,一個助跑,輕鬆地跳上了半開的窗戶。
然後再一跳,跳出了窗外,飛快往阿旺消失的方向奔去!
阿旺救了他一命。要不是有阿旺,估計吳閒已經死在了拉普蘭德的手上,根本就不會有跟着杜喬來餐廳喫披薩的好事。
阿旺死了就算了,鼠命一條不金貴,吳閒頂多爲他哀悼三秒。
但是阿旺還活着,吳閒該還的人情……鼠情還得還。關鍵在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了這家餐廳的位置和拉普蘭德住的地方長啥樣,吳閒有太多辦法找回去了。
他也有自信拉普蘭德不會對他發火,因爲“鼷獸跑了還會主動回來”這件事情足夠有趣。
“阿旺,等等鼠鼠我!”
“——喂!”
當杜喬發覺到吳閒的意圖時,已經太遲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吳閒跳出窗外頭也不回地跑走,傻眼了。
不是!
說好的不會亂跑呢?
你要跑不至於現在這會兒跑吧!之前不是有很多機會嗎!
蹭了披薩喫飽喝足就走是吧?
“啊……果然只是只鼷獸,可惡!我爲什麼會有一種它很聰明的錯覺!”
杜喬有些懊惱。
——這時候,通訊器響了。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還是拉普蘭德小姐。
然後,他開始慌了。
……
吳閒順着阿旺留下的熟悉味道在街道的邊緣跑動着,引起一陣驚呼。
但是沒有人能踩到他,他這幾個月的流浪鼠經驗可不是無中生有。
一邊跑動,吳閒一邊開始思考阿旺的狀況。
“身上纏着的白布明顯不正常……阿旺是被拉普蘭德踢飛了,按理來說應該死得不能再死了纔對。”
“僥倖活了下來,有人救助了它?”
“可是誰會救助一隻髒兮兮的鼠鼠?就算是最會善心大發的小學女生也該知道死老鼠不能碰纔對。”
“……”
謎團很多,可吳閒沒有什麼頭緒。
畢竟他只是一隻鼠鼠,不像人類可以說話,可以多方尋找答案。
“……嗯。”
氣味變淡了。
吳閒在陰暗的角落停下來,擡頭看了看陌生的街道,回憶了一下,感覺自己跑動的速度似乎不如阿旺。
怎麼辦?
此時正值黃昏。
吳閒擡起頭,看到街道上有一個魯珀少年揹着書包,好像正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吳閒衝了過去,把魯珀少年嚇了一跳。
不過膽大的少年根本不怕鼷獸,看着似乎在街道中央發呆的鼷獸,少年上去就是一腳!
“我超,哈人,別踢我!潤了!阿旺救命啊!”
恐慌感襲上吳閒的心頭,吳閒一下子感覺自己能跳得更高、跑得更快,各種味道也在它的感知裏變得更清晰了。
潤了!
吳閒沿着阿旺的氣味方向,猛地一竄,把少年嚇了一跳,撲通一下摔倒在地!
潤了!
恐慌之中吳閒循着阿旺的氣味軌跡,迅速地在地面上奔跑,周遭的景色均化爲殘影。
……
等到恐慌感逐漸消退時,吳閒察覺到阿旺的氣味線索毫無預兆地斷了。
“鼠鼠我跑到哪了?”
吳閒擡起頭,看了看周圍。
隨後,他發現這還是個剛纔來過的熟悉的地方。
麪包的香味從店鋪裏滿溢出來,完全蓋過了阿旺的體味。
“怎麼會是這家麪包房?”
吳閒有些疑惑,隨即,他又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麪包房裏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鑰匙呢?”
“沒找到!趕緊找找,鑰匙應該就在這!”
“媽的,薩盧佐的那羣瘋子……”
吳閒連忙跑進麪包房,就看見那位微胖的店主早已倒在了櫃檯之上,頭歪到一邊,鮮血汩汩地從他的頸部流出來,從木製的臺子上溢出,又流到地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