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薩盧佐的據點!
“虐待?……或許吧。這並非我的本意——不過,我會向它道歉。”拉普蘭德道。
“道歉?一隻鼷獸能聽懂您的道歉嗎?您不如讓它多喫一點,多餵它喫點有營養的食物,豐富它的食譜。”男人不滿地道。
“嗯?”
“是的,小姐,我的意思是,它沒病也沒有受傷,這隻鼷獸只是餓暈了!還有,我是個給人治病的醫生,不是獸醫,我他媽的還是第一次給一隻鼷獸輸葡萄糖!要不是我當醫學生的時候解剖過不少只像它這樣的鼷獸……”
“……”
感覺耳邊很是吵鬧,吳閒不由得微微睜開眼睛。
“鼠鼠我怎麼了?”
渾身有點乏力,他想站起身來,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粗糙的手給死死地固定在了柔軟的沙發墊上。
這時候他纔看清目前的情況:眼前是灰色的天花板,拉普蘭德站在旁邊,面色平靜,而正按着他的身體的,是一個灰色頭髮、穿着白大褂的壯實魯珀男人,他滿臉胡茬,還戴着一副眼鏡。
剛纔自稱醫生的正是這個男人,此時他正把一根針管埋入吳閒的尾巴根部,施行靜脈滴注。
看見吳閒睜開眼睛,拉普蘭德古井無波的眼神流露出了關心的神采,她湊上前來,輕聲道:“……抱歉,小銀,我沒有估算好你的體力。”
吳閒呆呆地看着眼底帶着些許柔光的拉普蘭德,腦袋一時間還沒轉過彎來。
隨後他回過神,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值了。”
他是不是這片大地上第一個讓拉普蘭德道歉的生物?
其實吳閒本來心裏就沒多少不滿,畢竟他要是真的死都不想跑,有太多方法拒絕了。出現跑到昏迷的情況,還是吳閒半推半就的結果。
只是吳閒自己也沒想到,“潤”這個技能看似沒有副作用,實際上還是會消耗吳閒的體力。
怪不得那天晚上跑完餓成那樣!
這其實也是件好事,畢竟以後吳閒就能調整自己使用“潤”的策略了。
要是之後生死攸關的局面下,吳閒跑着跑着沒油了,那纔會出大問題!
不過這溫柔的一幕只是曇花一現,因爲拉普蘭德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嘴角微微挑起,把臉撇過一邊,看向窗外。
“好了,別動。”大個子醫生沒好氣地道,制止了吳閒的掙扎:“我都快十年沒有摸過鼷獸的尾部靜脈了。”
吳閒本來也沒力氣掙扎,聽了醫生的話更是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沙發上。
“喲嚯,你這小傢伙還挺聰明。”醫生樂了,“不愧是小姐的寵物哈。”
拉普蘭德根本沒理醫生,依舊穿着那身運動服的她拿出通訊器,放在耳邊:
“……嗯,我現在在三號安全屋,小銀出了點問題,我讓阿爾夫幫忙看看。”
“你和西羅一起過來吧,你們不是說要我來做決定嗎?”
“呵呵……嗯,沒錯。你已經逐漸開始理解我的想法了,這是不錯的預兆。”
吳閒聽着拉普蘭德的話,忽然明白,藍寶石鑰匙事件的後續要來了。
……
過了大概一小時,房間外面大概是玄關的位置傳來敲門的聲音,拉普蘭德走過去開了門,把西羅和杜喬迎了進來。西羅先拉普蘭德一步,大大咧咧地走進房間:“喲,阿爾夫,好久不見——哎,你在給什麼玩意兒輸液?”
躺在沙發上的吳閒白了這個流裏流氣的混混一眼。
“哦,是小銀啊。”看到吳閒的尾巴也被紮了,笑容忽然出現在了西羅的臉上,他忽然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於是,他蹲下身來:
“小銀,你怎麼了?哎呀,不會是生病了吧?怎麼回事呢?”
西羅不像杜喬,作爲在昂諾爾城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沒有受過薩盧佐家族教育的他天生自由散漫,有話直說。
這種性格說好聽一點就是單純,說難聽一點就是孩子氣。
杜喬被吳閒欺負一下,可能他還覺得無所謂,忍忍就過去了,反正只是一隻鼷獸;
但西羅屬於那種真的會跟一隻鼠鼠置氣的人。
現在他就跟吳閒很不對付。
“行了,它只是餓着了,我在給它輸葡萄糖。”醫生阿爾夫不耐煩地揮揮大手,“你們談完事情就趕緊打架去,我是文職人員。”
“切,你是文職人員?要不是拉普蘭德小姐來昂諾爾,你阿爾夫沒準就要成爲地區首領了。”阿爾夫的話成功轉移了西羅的注意力,他站起身來,笑道。
阿爾夫忙着爲吳閒調整輸液的空氣閥,看都沒看西羅一眼:“整個昂諾爾城就我們三十多號人,前天還折了三個。你要是想當這個“小隊長”,我就向老爺推薦你。”
吳閒聽着他們的對話,對薩盧佐家族在昂諾爾城中的處境更加明晰。
不出意外的話,跟班杜喬、接頭人西羅和眼前這位大塊頭醫生阿爾夫,這三人就是整個昂諾爾城中拉普蘭德手下僅有的三位幹部了。
發展家族勢力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斯科尼這一類本地家族還會在明裏暗裏給拉普蘭德使絆子。
拉普蘭德想要在這裏做出成績,是何其之難啊。
不過現在看來,至少這三位幹部還是忠心耿耿的。吳閒很好奇,日後獨來獨往的拉普蘭德,如今在狼羣中又會是什麼樣一種表現。
這時候,拉普蘭德帶着杜喬走了進來,笑道:“嗯,也就是說,阿爾夫你不想參與戰鬥?”
“呃……如果可以的話……”阿爾夫對拉普蘭德就不敢像對西羅那樣隨意了,忙笑道。
“嗯,真是可惜了你這大塊頭。”拉普蘭德不置可否,默認了阿爾夫可以不用參加戰鬥,“小銀怎麼樣了?”
“嗯?噢,它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一談到患鼠阿爾夫就來勁了,根本不像剛纔談論戰鬥時那副不耐煩的樣子,笑道:“你看,它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它比我之前解剖的那些鼷獸聰明多了,甚至都不試圖甩開針管。我覺得,已經可以給它喫點東西了。”
吳閒眨眨眼,一爪子拍在阿爾夫的手上。
“哈人,別說你那解剖的光榮歷史了,不知道物傷其類嗎?”
見狀,阿爾夫撇了撇嘴,用它的大手指頭戳了戳吳閒的肚子。
“那給它拔針吧。”拉普蘭德笑道,“走,小銀,我們去喫東西,然後帶你去戰鬥。”
阿爾夫愣住了:“啊?”
西羅滿臉驚訝:“啊?”
杜喬微微皺眉:“啊?”
……
“……啊?”
吳閒後知後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