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殊途同歸
喫得飽飽的吳閒回到家,拉普蘭德依舊不在家,大概她是如德克薩斯所說,去找那些幾個負責審批拉普蘭德提交上去的許可證申請的官員了吧。
吳閒跟黑炭和德克薩斯閒聊了一會,又趴在沙發上小小地睡了一個回籠覺,直到黃昏時分,玄關處才響起鑰匙在鎖孔中轉動的聲音,隨後白色的狼回到了她在特里蒙的家。
睡得迷迷糊糊的吳閒聽到德克薩斯從房間裏走出來問:“情況怎麼樣?”
“差不多。”拉普蘭德輕笑着,“哈哈哈,和我預想的一樣。”
德克薩斯沉默了一會兒。
於是拉普蘭德接着解說道:“我們對於這些政府官員與商人之間的關係瞭解太少了。想要簽發一張特種設備使用許可證,不但需要經濟發展局、城市規劃局的審批,還要在公共安全局進行背景調查和報備,最後纔是在市長辦公室找祕書籤字。”
“那兩個官員都是經濟發展局的人,他們說申請表現在已經到了公安局那邊,不歸他們管了。”
“可是你確實在之前注意到了斯萬諾夫是拜託了他們辦下整張許可證的?”德克薩斯嘆了口氣,問道。
拉普蘭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噙着一絲嘲諷的笑意道:
“那兩個菲林官員說,後天有一場由大企業家沃特先生爲慶祝他的女兒成年而舉辦的私人舞會,公安局的官員也會去。如果我能在那裏與他們‘交流一番’,沒準可以得到‘滿意的結果’。”
“在他們看來,像我這樣的敘拉古人能夠知道這個舞會的存在,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聽到這裏,吳閒忽然清醒了過來,擡頭看着拉普蘭德和德克薩斯。
拉普蘭德的表情平靜,嘴角微微收斂,眼神有些疲倦。
殊途同歸。
德克薩斯沉默了一會:“……拉普蘭德,你不用擔心太多,斯萬諾夫畢竟要顧及索菲亞。並且,斯坦利·沃特與斯萬諾夫之間的差距就好比薩盧佐總部與伊恩斯家族的差距,在他的舞會裏,斯萬諾夫不敢造次。”
她沉下心來,爲拉普蘭德分析了一下舞會可能存在的危害:
“儘管斯萬諾夫爲你設了局,但他很可能只是想騙你或者威脅你簽下一些對你不利的協議,以保證他的地位。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看穿了斯萬諾夫的意圖,拉普蘭德,你肯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見拉普蘭德依舊沉默着,德克薩斯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你可以帶小銀去。”
在德克薩斯看來,拉普蘭德確實應該見招拆招。
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只要能在舞會上成功破解斯萬諾夫爲她設下的局,她就能相當快速地起步,這起碼要比靠自己慢慢在特里蒙摸索強得多了。
小銀不但能夠在拉普蘭德遇到危險時幫助拉普蘭德,同時也能以自己不起眼的優勢爲拉普蘭德獲取信息。
她是信任拉普蘭德和吳閒的組合的。
可是即便如此,拉普蘭德依舊沉默了一會兒,纔看向沙發上的吳閒,道:“小銀,你願意跟我去參加舞會嗎?”吳閒連忙從沙發上跳起身來,飛快地搖了搖尾巴。
這積極的動作讓拉普蘭德不由得有些驚訝地勾起嘴角:“我先說好了,這可不是去玩。”
吳閒依舊在搖尾巴。
於是,拉普蘭德的眉頭不自覺地鬆了一些,笑意也變得更真實了。
……
第二天,拉普蘭德再次帶着吳閒找上了斯萬諾夫,表達了自己想要去舞會的意圖。
這讓斯萬諾夫不由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並重新給拉普蘭德發了一張邀請函。
當拉普蘭德表示她要帶着吳閒一塊去舞會的時候,斯萬諾夫當然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同意了拉普蘭德的要求。
畢竟在他看來,即使拉普蘭德想要通過自己的寵物跟那些同樣帶寵物的小姐打好關係,區區一次鼷獸也不能改變什麼。
而且斯萬諾夫還善意地叮囑道:
“拉普蘭德小姐,我建議你買一個籠子把你的鼷獸裝着帶去,不然它可能會嚇到那些小姐們。”
拉普蘭德自無不可。
……
……
日月又經過一個輪轉,預定好的舞會的日子到來了。
是夜,漆黑深藍的天空被亮眼的城市霓虹照亮,鱗次櫛比的亮起燈光的高樓大廈下,瑪格麗特酒店的大堂正亮着金碧輝煌的光,將燦爛的顏色照亮了門外的街道。
大堂門口,幾羣穿着體面的成年男女正在互相交談着,他們的臉上均帶着得體的社交微笑,既顯得親密,又不失禮貌。
稍微往裏一些,是一位高大的穿着西裝的菲林中年人,他身邊則是一位高挑清麗、穿着維多利亞式晚禮裙的菲林少女,這父女兩人都身着盛裝,每一位從酒店外面進入大堂的客人們,在經過這兩人面前時,都收斂了自己的社交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燦爛或更加諂媚的笑容。
這是斯坦利·沃特和瑪格麗特·沃特,全哥倫比亞最富盛名的日用品品牌之一“沃特大叔”公司的董事長和他的女兒。
這棟佔地不小的酒店,也是今天才剛剛被沃特先生以自己女兒的名字爲它改了名。
“恭喜您,沃特先生!”
“祝您健康,沃特小姐!”
“生日快樂,瑪格麗特!”
每一位賓客都在沃特父女面前留步,併爲大小姐的成年送上祝福。他們之中,有一些是政商界的名人,有些是學術界的大牛,還有一些則是瑪格麗特在菲利普斯私立高中的同學——這些同學的父母通常也是以上兩種類型的人。
而燈火明亮之處,兩人也面帶笑容,一一回應了衆人的祝福。
離酒店大門稍遠的位置,身軀高大而稍有些臃腫的烏薩斯人在黑暗處靜靜地踱步。
儘管他已身處灰色世界多年,他依然難改掉他從烏薩斯帶來的暴躁的性格。
此時斯萬諾夫的心情就有些煩躁:
“拉普蘭德怎麼還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