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三重連環計
他帶着縣公安局整理的時曉林事蹟材料,親自去地區公安處,面見處長藺順和,提出了兩項申請:一是把時曉林轉爲正式在編人員,二是追認烈士。
藺順和翻看了周勝利帶來的材料,把政治部主任叫到了辦公室,說:“特事特辦,你們蓋上一個章,你與周政委親自去一趟省城,爭取把英雄的身份批下來,至於立功和烈士得按程序走。”
周勝利帶着車與地區公安處政治部主任當天到了省城,經省公安廳批准,時曉林的公安編制落到了實處。
他在省城住了一宿,次日上午趕回了南洪縣。
在指揮部,周勝利得到了一個案件進展的好消息:
周勝利走後,紀小婉順暢地交代了自己的問題,還檢舉了紀祖業的大量盜墓犯罪,尤其是揭開了鍾珏貴的真面目:他不叫鍾珏貴,而叫嬀玉中,長期在國外定居,每年回來幾個月,主要從事盜墓和收購墓藏中的珍寶,這次回國後約着紀小婉養父到摸黑市場盜竊別的盜墓賊從地下盜來的寶物,他走時帶到國外賣高價。
時曉林認識絲絹藏寶圖,不惜以生命的代價盜取了他身上的絲絹藏寶圖,臨犧牲前交給了周勝利。
周勝利由此認定,他是姚、姬、嬀三姓中某一姓氏的後人。
審訊人員喊出了“嬀玉中”三字後,“鍾珏貴”知道身份暴露,他沒有往紀小婉身上猜,估計是紀祖業爲保命把他“賣”了出來,知道再堅持也是徒勞,便把自己設計這次“盜圖取寶”連環方案和盤托出:
他姓嬀,是藏寶的漢靈旁侍衛首領的第六十七代孫。
作爲摸金後人,他十多歲便開始了他的地下摸金生涯。
十多年前,二十剛出頭的他便知道北方中原文化發源地出了一個摸金校尉,便想北上結識他。
但這個摸金校尉好像並不迷戀這一行,很快便消聲期匿跡。
他意欲結識摸金校尉,並不是真心打算與他建立友誼,而是以他的分析,他們這四姓中的後人只要是從事摸金的話,應當都是這個行當的驕驕者,想通過與他接近探聽他是不是自己的本家。
從祖先埋藏寶藏到他這一代,已是六十七代了,從歷史書籍反映看,寶藏始終沒有露面。他有一個雄心壯志,想通過自己的手把寶藏挖掘出來——但不是四家平分。
已經繁衍了六、七十代,同宗的血液含量已經微乎其微。
他在這一帶轉了近一年,找到了後來成爲時曉林師傅的生產隊飼養員,通過縮骨變臉,把自己裝扮成十多歲的少年拜他爲師。
時間不久就被師父發現他是帶藝拜師,兩人互相坦白了真實身份。
聽到師父是七十世,比自己還矮兩輩時,他謊稱自己是七十一世,比師父低一輩。
師父知道他與自己的關係後,對他更加親熱,親口告訴他自己這邊滿門死於島國入侵,自己不能生育,也不知道哪些姓姒的是與自己一個祖宗的。
師父什麼話都對他講,就是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絲絹放在什麼地方。
他曾經對師父說過,把兩家的絲絹拿出來共同保管,然後再找其他兩家,把絲絹找齊一起找寶,四家均分。
師父對他不信任,以別的話敷衍過去。
後來他與別人合夥從西南邊境出了一趟國門,把自己在地下摸上來的和從別人那裏收來的古玩在國外交易,被師父狠狠罵了一頓,再後來他企圖偷師父的藏寶圖被發現,趕了出去。
離開師父後,他並沒有遠去,一直在北方活動,伺機把藏寶圖弄到手。
師父又收了個弟子後,他便感到不能等到師父的這個新弟子成長起來就得下手,不然師父很可能會把絲絹傳給他的弟子。
他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潛到他家,逼問藏寶圖藏在什麼位置。師父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最後咬舌自盡。
他把自己到過的痕跡消除掉以後,對着已經死了的師父說:“論家規不能以下犯上,但講輩份我是六十八世,你是七十世,我是你爺爺,爺爺打孫子不是以下犯上。而你讓你爺爺喊你師父纔是以下犯上。”
逼死了師父後,他在南方活動了數年,還在出國時靠着國外先進的計算機技術,請人開發了通過計算機軟件復原不完整的圖案的技術,所以回國計劃再次尋找他師父手裏的這份藏寶圖。
他沒想到師父的這個弟子不是摸金行的人,在這一帶轉了半年也沒有找到師父現在弟子的任何線索。於是,他便設計了這個三重連環計:
第一重:無中生有,以逸待勞。
他通過盜墓行內部的渠道散佈這一帶墓穴中有玉衣的虛假信息,把國內技藝高超的摸金者吸引過來,同時也給身處這附近的師父的弟子以壓力,逼他出來。
作爲一個頂尖摸金者,他知道其他像他一樣頂尖的摸金者也不會冒然下手,會通過摸黑市場瞭解哪些同行到了這裏。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同行就是對手,甚至是敵人。
他哪裏不用去,只是每天混跡於摸黑市場,便能掌握有哪些摸金人進出這一帶,以便於他暗中觀察,分析哪些人可能是與他同一祖宗的藏寶圖傳承人或者是師父的那個弟子。
他自信,另外三張圖,他只要找到其中的一張便可以通過現代科技把另一半修補得差不了多少,從而縮短尋寶的範圍。他不企求短期內達到目標,六、七十代人沒有辦成的事,他辦成了,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更何況那還是一筆無可估量的巨量財富。
第二重:混水摸魚,趁火打劫。
在巨大利益的驅動下,國內許多自以爲是高手的摸金者雲集在摸黑市場周圍。
他們也以交易爲幌子出現在這裏,而且通過在市場上的交易的確能換取巨大的經濟利益。一個階段以來,摸黑市場上古玩真品數量大爲增加,吸引了衆多的商販前來。
他通過這些年的摸金搭檔紀祖業,指使他的養女紀小婉在市場內外盜取了數量可觀的珍貴古董,準備日後帶到國外賣高價。
第三重:聲東擊西,暗渡陳倉。
紀祖業家與他家已是三代的搭檔,但卻不知道他們家庭藏寶的事。他對紀祖業說的這次來就是混水摸魚,趁火打劫,得手後便撤回國外,但他真正注意的是誰是藏寶圖的傳承人。
紀小婉盜取了幾家古董後,果然起到了聲東擊西的作用,市場上凡有貴重古董的盜墓賊和不法商販都把防盜提到了空前的高度。
而他已經發現了來的摸金者中有人運用他們家族的觀星術晚上到野外探墓,便告訴紀祖業,這兩人帶有貴重古董,讓紀小婉在市場上吸引別人注意力,他們二人深夜趕到那兩人住的地方殺死了對方。
紀祖業樂不可支地往自己帶去的揹包裏塞古董,而他卻乘機順走了兩人中一人身上的藏寶圖。
嬀玉中不知道被殺的兩人是姚、姬兩姓中哪一姓人的傳承者,但手中有兩塊絲絹他感到這一次的目標已經達到。
三重連環,環環相接,真假虛實,讓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琢磨不透,都成爲他棋盤上的棋子,操盤的只有他一人,最終得利的也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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