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尷尬救援
桃子剛往外邁了一步,看見自己身體周圍一米之外大小蠍子圍成了一圈,遠處還有東西往這面爬。
她不怕死。死,兩眼一閉什麼不知道了。
但她於絕大多數女孩子一樣,對蠍子、蛇等長相醜的小動物都懼怕,剛邁出去的一條腿又抽了回來,無助地哭了一場。
清晨,陣軒尿意攪得她坐立不安,卻又不敢邁到蠍子組成的圓圈以外,只好就地解決。
然後,她就一直與蠍子們對峙着。
開始的時候,感覺到累了她就坐,坐累了再站。後來太陽升高,她所在之處是最頂端,無遮無擋,太陽曬得她頭暈眼花,進入了半昏迷狀態。
似乎在夢境裏,地上的蠍子被接二連三的石子打得死的死逃的逃。
兩天時間到了嗎?
那個混蛋說兩天後來糟蹋自己,真的來了,死也不能讓他如願。
桃子本能地兩手護在胸前,罵道:“畜牲,姑奶奶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周勝利上到崖頂一眼就認出了桃子,他叫着她的名字:“桃子,我是來救你的。”
桃子聽到說話的聲音不是營川當地話,而且也很熟悉,這才凝神看向他,也認出了周勝利,像見到了最親的親人一樣,哭喊一聲“周書記——”往他這邊撲了過來。
她的腰帶被把她背到上面的男青年抽走了,褲子最上面的那粒釦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周勝利還誤認爲是她上衣上的),她不動的時候扌面幾顆小釦子還能免強把褲腰掛住,往前一撲,褲子一下子脫落到腿彎處,絆得她往地面上倒去。
周勝利手疾眼快,伸出兩手將她接住。她整個身體倒在了他的懷中,自己去全然不覺,兩手抱着他的脖子痛哭不止。
周勝利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別哭了,公安局的各位都在下面,我們是來救你的。”
桃子哭了一會,感覺到兩條腿分外涼爽,褲腰絆在腿彎處,紅着臉將手從周勝利脖子上鬆開,彎腰提上了褲子,聲若蚊蠅,“周書記,你有可以當作腰帶的繩子嗎?”
周勝利雙目不敢往下看,聲音乾澀地說:“沒有,我可以給你找一根草繩臨時替代。”
“你身上不是有繩子嗎?”
周勝利身上揹着一盤繩子,登峯時沒有用,被她看到了。
周勝利說:“我身上的繩子太結實,一般刀子割不斷,再說我們下山還指望着它。”
桃子把周勝利當成了親人,撒嬌地說:“我總不能提着褲子下山吧。”
周勝利指着一塊大岩石說:“你先坐一會,我給你搓一根草繩。”
他手腕一翻,從腰帶裏抽出一把飛刀,割了一把茅草,搓成了一根草繩,遞給她說:“山頂上沒有葛條,不然割一根葛條,那玩藝比布腰帶還結實。”
桃子接了過來,沒有直接往腰上束,拿在手裏反覆欣賞,說:“你的手真巧,一把茅草到你手裏就變成繩子了。”
周勝利說:“小的時候到河裏洗澡,在水裏摸的魚沒有地方放,就搓根草繩把魚串起來掛到草筐邊上帶回家放在鍋底灰裏烤着喫,我經常有哥哥幫着搓,是小夥伴中搓得最差的。”
桃子好奇地說:“你們大城市的孩子也這樣玩?”
“什麼大城市孩子,我是標準的山區農村長大的。我們家附近的山比這座山高多了,我小的時候每到星期天和假期就在山上。”
桃子的情緒好轉起來,她似乎還有話要說,搶先對她說道:“他們都在山下等急了,你把衣服整理好,準備下去,我把這些死了的蠍子收拾一下帶下山去。”
桃子想起了昨天下午把她劫到峯頂的那個流氓青年說的“從小到大喫黑蠍子,把槍養得鋼鋼”的流氓話,問周勝利:“你把這些蠍子帶下山也打算喫嗎?”
周勝利想也沒想,說:“那當然,吃了對身體好。”
桃子俏臉一紅,“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周勝利沒想到正說得好好的,她爲什麼突然來了這一句,問道:“你爲什麼說男人沒有好東西?你爸不是男人嗎?”
桃子說道:“我爸也包括在裏面,不然我媽爲什麼讓我來監督着他。
你也別裝好人,收拾這麼大一包毒蠍子回去喫,說你不是好人不冤枉你吧?”
周勝利被她說得有些懵圈,“爲什麼喫蠍子就不是好東西?”
桃子的臉羞得血紅,俏臉含霜,“別以爲我沒結婚就什麼也不知道,你喫蠍子不就是爲了那方面強、時間久嗎?”
周勝利的臉也微微發紅,說:“不懂別瞎猜。蠍子是毒物,中醫講以毒攻毒,人吃了後消身體裏面的毒火,外不生膿瘡,內不生腫瘤。”
知道了蠍子的防病原理,桃子意識到自己想歪了,越發不好意思。
周勝利打破了有些曖昧的氣氛,“你準備好了嗎,咱們下山吧。”
桃子伸頭往下看了看,馬上縮回脖子,問他,“怎麼下?”
周勝利解下背上的繩索,說:“把飛爪鉤在樹上或岩石上,抓着繩子下。”
桃子說:“我不敢,站在這個地方都感覺有一股勁把我往山下面推,想一想腿就打哆嗦。”
周勝利問她:“你是怎麼上來的?”
她說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下午從你辦公室出來後就回酒廠,剛拐到酒廠專用道,就有人在前面檔住了我的摩托車,問我是不是崔廠長的千金,我問了句你怎麼知道的,接着就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一個人正把我往另一個人身上捆,見我不配合,就又迷昏了我。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裏,我往下面看了看,看得頭暈也沒看到地面。”
周勝利想起一件事,“對了,那麼多的蠍子圍着你,爲什麼你沒有被蜇?”
桃子說:“那人說他壽哥要我在山頂自生自滅,還在那裏用藥粉灑了一圈,說我想活命就不要出圈。你都看見了,蠍子在我周圍一圈,沒有一個進圈子的。”
“壽哥是誰?”
桃子道:“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想要我死的人。”
周勝利的眼前晃動着一個人的影子。
他很快又轉移了話題:“那個人讓你在山頂上自生自滅,爲什麼還灑藥粉不讓蠍子蜇你?”
桃子低下頭,小聲說:“那個流氓,說、說過兩天我沒有力氣了,他要上來糟蹋我。”
周勝利思索着,同時也在徵求桃子的意見:“你想好了怎麼下去了嗎?”
“沒有,我不知道怎麼才能下去。”
桃子搖着頭說道。
“不然,不然的話我拉着繩索,你爬在我背上,我把你馱下去?”
還沒等桃子回答,他自己馬上否定了這個方案:“不行,你心一慌,控制不住自己鬆開了手,小命就沒了。”
桃子也說:“我若是看到了下面,真有可能會不小心鬆了手。”
周勝利自言自語:“你是被藥迷昏了背上來的,我也沒有迷藥呀。”
“你也要對我用迷藥,想什麼好事?”
兩個人共患難,無形間縮短了兩人心理上的距離,桃子與她講話不自覺間就撒起了嬌。
周勝利問她:“如果用什麼東西把你的眼蒙起來,你抱着我的脖子下去你敢嗎?”
桃子說:“我怕到時候管不住自己,會把矇眼的布扒開。”
“那只有一個辦法,不是我想佔你便宜。”
周勝利猶豫不決。
“說吧,別婆婆媽媽的。”
桃子說:“也可能我喜歡你佔我便宜。”
周勝利趕緊把話題拉回,“像你上來裏一樣,用繩子把你的身子固定在我背上,四肢給你自由,我抓着繩索下去。”
桃子爽快地說:“行,就是你太累了。你一個大領導這樣對我,下山後我不再喊你周書記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哥。”
周勝利給她開玩笑說:“我和你爸是同事,兄弟相論,論輩份你得喊我叔叔,你喊我哥,我喫大虧了。”
兩人說着話,周勝利解開一根繩索,站到岩石邊上,桃子從背後爬到他身上。
他用繩索先從她的肩膀下面開始在兩人身上繞了一圈,她胸前一對山峯緊緊地擠在了他的背上。
桃子心頭一孟酥麻,呻吟了一聲。
周勝利連忙停了下來,問道:“弄疼你了嗎?”
桃子俯在他背上,小聲說:“沒有,這樣很舒服。”
周勝利又繼續往下纏了幾圈。
兩個人身高差的緣故,正好最下面的一道繩兜住了她的屁股,前面捆到了他的腰部。
周勝利稍微掂了掂,感到繩索不會半道上開了,把盛着死蠍子的布包交給她,說:“給我拿好了。”
他兩手抓着岩石,開始了下山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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