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小軍失蹤
沒想到皇甫高一句話挑破了紅線:“你和趙茹、韋洪坤三位同志在政府都沒有兼職,往後不要過問政府的工作。”
周勝利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皇甫同志,你剛到地方工作時間不長,我建議你先認真學習黨的章程和憲法。我對你現在提出這個問題,可以認爲你是無知不予以追究。”
皇甫高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和藹了:“周勝利同志,你是黨委正職,我是政府正職,請你不要以上級的口氣與我講話。我們改革就是要學習國外的好經驗,你看一看國外政黨與政府之間的關係,那是我們要學習的榜樣。”
周勝利道:“你如果繼續堅持你的觀點的話,我可以收回我剛纔說的話,你不是無知,是有癡,癡呆的癡。”
說完,他扣上了電話,並且告訴季洪印,半小時內凡是皇甫縣長辦公室的電話,你都說我出去了。
他需要給皇甫高一些時間,讓他冷靜。
皇甫高卻冷靜不下來。
他經過一番思慮,覺得自己通過到部門視察做了一些動作,應當能傳到縣委那邊,周勝利沒有反應,說明他不是理短就是軟弱。
他如果是理短,自己就給他這個從基層升上來的土包子官員講一講當今世界經濟發達國家的體制,如果是軟弱那就更好辦了,今後營川縣的實際當家人就要換成本人了。
但是沒想到的是,電話打過去後,周勝利是出奇的強硬,說了句帶有批評性質的話後把電話掛了。
他又連續打了幾次電話給周勝利辦公室,都是祕書接電話,說周書記出去了。
氣得似乎要炸起來的皇甫高想起父親在他下來時曾囑咐他遇事要冷靜,實在冷靜不下來時打電話給他,便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他上高中的女兒接的,告訴他爺爺正在院子裏給他的盆景澆水。
心情不好,他也沒有去想女兒爲什麼沒有去上學,催着她:“去把你爺爺喊來接電話。”
女兒“哼”了一聲放下了電話。
過一會,電話裏響起了父親的聲音。
他連客氣話也沒說,就把自己與縣委書記通電話的內容講述給老爺子聽了一遍。
老爺子沉吟片刻,說道:“你們那個縣委書記說得沒錯,你提出這個問題是無知,再堅持這個問題是有癡呆病。”
“你怎麼也這樣說?”皇甫高知道老爺子讓他下來是爲了鍍金後職務上更上一層,他也很敬佩老爺子的從政手腕,對老爺子的說法他不像與周勝利通話時那樣牴觸。
老爺子耐心地給他講解一番,最後說出了與周勝利一樣的話:“你認真學習黨的章程和憲法,不要說出讓別人以爲你是傻子的話來。”
對父親的批評,他一句一個“是”,表示出了他的態度。
最後,老爺子說道:“剛纔丫頭接電話,你不覺得奇怪嗎?”
皇甫高說:“她接電話有什麼奇怪的?”
老爺子道:“她在學校與別的同學鬧彆扭不去上學了,已經一個星期了。你這個星期沒來,所以你不知道。剛纔她接電話,你又不問她爲什麼今天沒上學,她嫌你對她不關心,正生氣。你不在她們娘幾個身邊,往後打電話要多注意她們的情緒。
你媳婦說你這周再不來,她就要把閨女送到你那裏,兩個孩子一人看着一個。”
“孩子的事回頭我們兩個再商量吧。”
他最近在招待所剛看中了一個服務員,眼看就要到手,星期天沒有回省城。
與老爺子通一番電話,皇甫高聽明白了,心裏的氣也消了,想起來下班後就能見到那個漂亮可人的小丫頭,心中樂得哼起了小曲。
他這裏輕鬆了,周勝利那邊卻已經緊張起來。
周勝利給季洪印說的半小時還沒過,皇甫高的電話便停了下來,使他得能靜心處理其他方面的事。
他正在忙着,季洪印進來報告說,“宣傳部蔡部長打電話來,說她要來找你。”
周勝利以爲她說的還是副部長兼文化旅遊局長的事,對他說道:“請她過來吧。”
蔡文香過來了,後面還跟着章清玲。
周勝利先招呼蔡文香坐下,又與章清玲開玩笑道:“新娘子來了,結婚不到一星期就上班了?”
喬山與章清玲於幾天前舉行了婚禮。
他們舉行婚禮那天,周勝利還以男方家人的身份做了主婚人,給足了兩位新人面子。
周勝利給喬山放了兩個星期的假。
蔡文香說道:“小章過來不是上班的,是家裏出事了。”
“怎麼回事?”
周勝利問道。
章清玲擦着眼裏的淚水,講述起事情經過:
喬山和章清玲舉行婚禮前,她婆婆就提出她先帶孩子回老家住一個月,讓喬山和章清玲兩個人過了蜜月後她再帶着孫子回來。
喬山不同意,並當場給她下跪認了乾孃,說兩人拜天地時不能沒有老人坐在上面。
婆婆纔沒有在舉行婚禮前走。
兩人拜過天地後她帶着孫子小軍回到了村裏。
兩個年輕人心想老人看到他們結婚必然想起犧牲的兒子,回老家散散心也好,便由喬山騎摩托車把祖孫兩個送回了老家,並說好三天後去接她們回來。
前天是約定的三天的最後一天。因摩托車後面只能載兩人,喬山一人去章清玲的婆婆家接人。
他剛去過一次,直接就到了大門口。
但是大門已經上了鎖,不見了章清玲婆婆與小軍。
喬山在門口等了一會沒見人,便到東西鄰居家打聽。
西鄰居說章清玲家前天就搬家走了,聽說她家媳婦改了嫁,是不是把家裏的東西搬到媳婦新家去了。
喬山如實相告,“她家媳婦改嫁就是嫁給了我,我們兩個人都沒見到老人和孩子,更沒有來搬東西,今天是來接她們祖孫兩個的。”
西鄰居聽了他的話後臉上有些緊張的樣子,說:“你去東鄰居家問吧,東鄰居是她婆婆的小叔子家。”
喬山從她家裏出來後敲了東鄰居家的門,開門的中年婦女問他:“你找誰?”
他答道:“我找你們西鄰居。”
中年婦女冷着臉問:“找她們家人幹嘛?”
從農村長大的喬山知道農民對本門的寡婦改嫁並不支持,沒有暴露他與章清玲的關係,“這家子的主人是我乾孃,給我約好了今天來接她和小軍回縣城的,門鎖了。”
中年婦女依然陰沉着臉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是不是回孃家了。”
喬山看她的架式想關大門,趕忙又問:“她孃家是哪裏?”
中年婦女冰冷地說了聲:“不知道!”
“嘭”地一聲把大門關上了。
喬山再敲門,裏邊沒有了動靜。
他推着摩托車往村外走,正碰上他到醫院裏接受傷的小軍時碰到的那個村幹部。
喬山攔住他問道:“您老還認識我吧?”
村幹部上下打量着他幾眼,說:“恕我眼散,不記得了。”
喬山自我介紹道:“那天晚上在醫院,是我開車接的小軍和他奶奶,是您老人家送他們去的醫院吧?”
村幹部恍然大悟:“你是縣裏的那個司機師傅,我記起來了。”
問道:“你過來是?”
喬山說道:“我認了小軍奶奶乾孃,約好了今天來接她回縣城的,她西鄰居說她家兩天前搬家到縣城了,縣城那邊沒見人。東鄰居家說她回孃家了,不告訴我她孃家是哪裏。”
村幹部說:“我也記得前天她們家好像是往外拉東西,往哪裏拉我沒問。小軍奶奶的孃家距我們村不遠,五、六里路,小軍奶奶叫史振葉,她孃家兄弟叫史振林,是村主任,我們開會經常碰到。”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聽說,史振葉她孃家人說她中年喪夫,老年喪子,是不祥之人,她孃家弟媳婦不喜她,這兩年她很少與孃家人來往,回孃家的可能性不大,更不可能往孃家搬東西。我擔心你白跑一趟,白挨累。”
喬山一路趕來,在章清玲婆婆家門前等了小半日,又飢又餓,但不想一人回去讓章清玲失望,說:“知道了姓名我就能找到門,不論如何過去看看也好,對清玲有個交待。麻煩您老若是看見了我乾孃,就說我馬上回來接她和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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