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攔路威脅
走到家屬院不遠的一個拐處,他又感受到了那雙詭祕的眼睛。
他正要“瞬移”躲開這雙眼睛,一個黑臉大漢來到了他的面前。
周勝利感覺到,他就是這雙眼睛的主人。
黑臉大漢站到周勝利面前,開口說道:“周書記,我叫肖振理,想找你談談。”
周勝利看了看他,很淡定地說:“你說的名字我不熟悉,有事情逐級反映。”
肖振理明知他是裝作不知,再次強調:“我是肖振理。”
周勝利再次告訴他:“你只報名字不報單位,我不知你是幹什麼的。”
肖振理強壓住心裏的不滿,把自己介紹得更加詳細一些:“我是建築公司的肖振理,想找你談談。”
周勝利依然裝作不知他是誰:“哦,你是建築公司的,有事先找你們經理,經理管不了,找建設局長。”
肖振理心裏的火有些壓不住了,“我就是建築公司的經理,我的事建設局長管不了,只有找你談能解決問題。”
周勝利停住了腳步,正色告訴他:“你就是建築公司的經理,按照幹部管理程序也是向建設局領導反映問題,再往上還有分管區長,如果只是反映問題你級別不夠,如果檢舉你們局長和分管區長可以找我。”
肖振理直接挑明瞭,“周書記咱都別裝了,我知道你安排人調查我。你新到一個地方想迅速打開局面,殺雞儆猴,但我不是雞,沒有什麼把柄被你攥着,不是你想殺就殺的。”
周勝利問他:“你是從哪裏得知我安排人查你的?”
肖振理把手一擺,“想讓我出賣自己兄弟,門都沒有,我不會告訴你我是從哪個渠道知道的。”
周勝利說:“你既然說不出你的信息來源,就是望風捕影,我沒有閒時間與你糾纏。”
說罷,他邁步向前走去。
肖振理擋在他的前面,咬着牙根說道:“周書記,你說過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你不打算在燕趙區做孤家寡人吧?”
周勝利把他往旁邊一劃拉,“燕趙區有八十多萬人,得罪你一個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你也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肖振理再次攔在前面,“我的要求不高,只是請你把調查組給撤了。”
周勝利說:“你說調查你的事我並不清楚,如果是真有,撤不撤調查組是組織上的事,不是你當事人所能左右的。”
肖振理眼裏閃出了一絲兇光,惡狠狠地說道:“周書記一直不承認調查組是你派的,我們搞建築的泥瓦匠大多沒有文化,是大老粗,建築工地上鐵傢什多,我不能保證工人們不會對調查組的人動手,傷了他們我不負責。”
周勝利眼裏閃出一道殺氣,問他:“你這是威脅嗎?你威脅的不是我一個人,你是在威脅一級組織,在與法律挑戰。我警告你,區委派出的調查組雖然只針對事,不針對任何人,但有一個人受到傷害我都會先讓調查你。”
肖振理不敢與他正面對視,避開了他的眼光,說道:“周書記從下面縣裏初到林岡城裏,可能不瞭解我的過去,我曾經在監獄裏蹲過,還當過監室裏的頭。”
周勝利道:“彼此彼此,你也不瞭解我的過去。我曾經在公安局裏工作過,在我幹公安工作期間,既有被我送到裏面的人,也有被我送到那邊的人。”
說完,在肖振理錯諤的當空,周勝利繞過他向前走去。
兩個人的首次見面就這樣不期而遇,不歡而散。
周勝利剛走出沒有幾步,吳府生從後面大步趕來,提醒他說:“周書記你眼下正與肖振理較着勁,上、下班不能一人走路,讓公安局給安排個警察保護你,最起碼也讓你的祕書與代一起走。”
周勝利回想起這幾天背後那雙詭祕的眼睛,心裏明白吳府生早就得到了肖振理在自己上、下班的路上攔着自己鬧事的消息,他以請教農業技術的名義陪伴自己走路也是想阻止肖振理的行動,對他說道:
“我非常感謝吳主任對我的保護,我僅僅是安排人調查違規交通管制的事,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建築公司經理給我過不去,我就請公安人員保護,也顯得我這個區委書記太脆弱了。我堅信邪不壓正那句話。”
吳府生道:“講道理我不行,可是我知道明着打架看本事,有些人卻喜歡掏襠打黑棍使陰招。”
周勝利兩眼看着呈府生,感激地說:“謝謝吳主任對我的關懷,你放心,我不會向歪風邪氣低頭,也不會受到他們的傷害。”
他本來最近幾天急於瞭解面上的情況,忽視了催問調查違規實行交通控制的事,經肖振理攔路一鬧,他又記起了這件事,第二天上班後分別給紀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打了電話,催問調查進展。
兩人很快帶着四個人進了他的辦公室,把調查的過程和進展結果向他作了彙報。
調查組按照周勝利安排,先調查封路的原因。
他們先去了交警大隊,大隊領導說中心馬路歸一中隊管,要他們去一中隊。
他們又去了一中隊。
一中隊長說他是執行的大隊長的命令,要他們去大隊調查。
調查組讓一中隊長在根據他說的話錄的材料上簽名按手印,不想他竟然說調查組拿他當作犯罪嫌疑人,死活不籤。
調查組電話請示了政法委書記,政法委書記與中隊長直接對話,說他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在材料上簽字,二是停職檢查。
中隊長根據調查組的要求在案卷材料上簽名按上了手印。
調查組二次返回交警大隊時,大隊長丘連民辦公室已經是鐵將軍把門,辦公室的所有人都說不知道大隊長去了哪裏。
大隊教導員請調查組的四名同志喫過飯再走,調查組的組長說:“我們有紀律,在調查工作整個過程中,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任何招待。”
連續三天,調查組到交警大隊每次都不見大隊長丘連民,很顯然他是故意躲避調查組。
到了第四天,調查組只過去了一個人,送去了區紀委限期要他去紀委配合調查的通知。
當天下午,丘連民去了區紀委,他承認肖振理給父親搞路祭時的交通管制是他批的,在現場維持秩序的四個交警也是他安排的,但是他批准實行交通管制,也就是通常說的封路是爲了行人的安全考慮,安排人維持的是市區的秩序,與誰家路祭沒有關係。
調查組長問他:“那個地方一年當中有多少次搞路祭的?”
丘連民說:“沒有多少次。”
“沒有多少次是多少次?”
調查組長是區紀委的重案室主任,富有辦案經難,不放鬆地追問。
後面,他又加了一句:“那個街就在區委大院附近,一年封幾回路我們也都清楚。”
丘連民辯解說:“別人家死人沒有到那裏路祭。”
“爲什麼他家死人要在那個地方路祭?”
調查組長窮追不捨。
“因爲那個地方過去曾是土地廟。”
政法委派出調查的兩人中一人是公安局紀檢組長,他問道:“別人在那裏搞路祭,你們交警是不是也封路、派人維持秩序?”
丘連民對這個紀檢組長很熟悉,他是刑警隊長提拔起來的,辦案經驗很豐富,在他面前只好實話實說:“前兩年有人搞過,都被我們驅離了。”
“你認爲你批准肖振理家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路祭的做法對嗎?”
紀檢組長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本意沒有錯,就是爲了防止交通堵塞,就是不對,也沒有大錯。我知道,是區裏來了個年輕的書記,不敢拿肖振理開刀,就把我當成了軟柿子捏。
你們幫我給那個年輕書記傳個話,他想通過整我來打擊肖振理的主意打錯了,也有可能你們這個案子還沒有結,這個年輕書記就要挪挪位了。”
丘連民不知突然從哪裏來的勇氣,對調查組的幾個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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