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對手的感激
肖振理說:“當然,你還得兼着總經理。”
“第二個事,依照《公司法》相關規定,公司還得增加一個董事會成員。實事也需要再有一名董事從你這次出事得出的教訓,萬一我有個什麼事,公司還有個董事撐着。另外,缺的兩個分公司經理得補齊。”
“你有人選嗎?”肖振理問道。
相蘭君說:“我想讓咱們兒子明明當董事。你們家裏人不是說肖家的公司不能歸外姓人嗎?咱兒子也姓肖,他當上董事可以堵住他們的嘴。”
肖振理道:“明明是時候進入董事會了。他從泥瓦工做起,現在做項目經理也乾的很好,再讓他兼着分公司經理,練上幾年,你幹不動了,他就可以接你的班了。這孩子就是打小不愛學習,我擔心他算帳不行,到時候讓月月幫着他。”
“我也有這個意思。”
相蘭君說:“月月在賬務上已經能獨立撐攤了,我打算讓她接替我做財務主管,如果在這個位置上能幹好,我退的時候讓她做公司財務副總,幫着他哥哥把好財務關。”
肖振理說:“你想得比我周到、長遠,公司的事就不用問我了,反正我能不能出去還是兩說着。我知道自己的罪行,出不去的可能性大。”
站在一旁的看守人員提示道:“涉及案件的事不能說。”
肖振理說:“好,我不說。”
他又對相蘭君說:“這些年公司做大了,我人也飄了,對不住你。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就是把公司扔下不管,任他垮掉,我也無顏責怪你。現在,我只能說我欠你的,只有等到下輩了還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相蘭君第一次聽他說出如此消沉的話,差點沒有忍住眼淚。
她說道:“我現在還是光桿司令,手下只有明明和月月,得趕緊回去下通知明天開會。明天周書記帶着區裏的城建局長和工商局長去給我助威,去人少了不好看。”
聽說周書記還打算到會助威,肖振理心口一熱,淚水抑制不住涌了出來,哽咽着對相蘭君說:
“你轉告周書記,只要我肖振理能夠活着出獄,一定會好好做人,努力做事,用我的餘生來報答他。”
相蘭君不忍看他掛着淚水的臉,別過臉去,說道:“我會把原話捎到。”
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丈夫從內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心中十分遺憾,現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有些晚了。
確實現在認識到錯誤對他來說,現在已經太遲了,畢竟他手上有數條人命。
回到車上,相蘭君想到肖振理這幾天來精神上發生的巨大變化,沒有再強忍,放大聲音痛哭了一場。
哭過以後,感覺到身上輕鬆了許多,對司機說:“回公司去。”
下午下班以前,季洪印接到了相蘭君的電話邀請:邀請周書記明天上午九時三十分到公司出席指導。
從這個電話邀請裏,周勝利知道相蘭君與肖振理夫婦兩個談得還可以。
這天晚上他接到了龍愛民從家裏打來的電話,說爸爸辦了離休手續,這些日子還很不適應,每天下午飯前半斤酒,點名要喝他釀的那種酒。
周勝利告訴她,家裏的酒窖裏大罈子上都標着釀造的年份,讓她揀着三年以前釀的酒每次給他裝兩壇送去。我不是不捨得送,是怕老爺子看見有那麼多的酒會給自己加量。七十歲的人了,酒大傷身。
次日上午,他帶着季洪印九點半不到進了建築公司院子。
季洪印下車打聽會議室在什麼地方,一個年輕女孩迎了上來,問道:“是區委周書記的車嗎?你是區裏的季主任?”
季洪印道:“是。”
年輕女孩說:“我叫肖月,我媽要我在這裏等着迎接周書記和季主任,她正在催促還沒有到會的人。”
季洪印問她:“會議室遠不遠?”
肖月回答說:“遠,在我爸原來辦公樓的三樓。你們司機知道,抓我爸的時候區委一號車來過。”
說完後她又怕會引起季洪印的歧意,解釋說:“我沒有記恨的意思。聽我媽說,我爸都說要感謝周書記。”
季洪印讓她上車坐副駕駛位上帶路。
肖月十分緊張地上了車,扭頭看見了坐在後面的周勝利,臉上現出失望的神情,並且毫不掩飾她的失望,“季主任,我媽不是說周書記來嗎?”
季洪印看着周勝利說:“周書記就在車上。”
肖月這才正視着周勝利,驚愕地說:“你是周書記?這麼年輕呀,與我差不多歲數。”
周勝利笑了笑,說:“我已過三十了,在這個位置上不算是最年輕的。”
肖月已經在副駕駛位子上坐了下來,依然扭着身子向後看着周勝利,說:“我沒有聽說過大領導還是年輕人。”
周勝利說道:“《長征組歌》的詞作者是你們本家,肖華上將,他十三歲當縣委書記,十七歲當師政委。與他相比,我是不是大了很多?”
肖月兩眼閃着光芒,說道:“《長征組詩》我上初中時就背頌過,只知道作者是肖華上將,能文能武,不知道那麼年輕就當大領導,我們肖家還真有能人。”
坐在車上走路快,她這句話說完車已到了肖振理曾經的辦公樓前。
相蘭君已經站在了樓下。
她身後跟着一老一少兩個人,年齡大的約五十多歲,禿頂,年輕的二十多歲,膚色略黑,一看就是常年從事室外工作。
相蘭君迎上前來,臉上笑容燦爛,與頭一天下午初次見面時相比,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熱情地與周勝利、季洪印握手,“歡迎周書記、季主任指導工作。”
她向周勝利介紹自己身邊的兩個人:“這位是我們的高級工程師,也姓高,高工,總公司的副總經理。這個是我兒子肖明,在下面分公司做項目經理,現在是公司董事、分公司經理。”
周勝利在與二人握手時感受到,高總工的手軟糖細膩,肖明的手粗糙剛硬。
進了辦公樓三樓後,相蘭君把他帶到了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
城建局長和工商局長早已坐在屋裏等候,見他進屋均起身迎接。
坐下後,周勝利對相蘭君說道:“把會議的程序說一說吧。”
相蘭君不明白,“什麼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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