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團伙初成
方士震道:“王兄弟,道上的規矩提供消息得三,再加上這一萬不合道上的規矩。”
王田壯說:“方哥剛出來,這一萬是兄弟資助你安個家的。我們定這個事的時候趙連棟也在場,我還想着從我得的這一部分錢中分一些給他,你認爲分給他多少爲好?”
方士震道:“王兄弟輕錢重情,是人辦大事的人,往後咱們兄弟多合夥。我這個人沒有多少文化,大事幹不了,趴窗戶底聽牆根的事能幹了。我多聽聽牆根,比到人家裏偷錢安全多了。給趙兄弟分錢那個事,咱對他講逼出了一萬多塊錢,給他兩千。這兩千不能全讓你出,咱們各出一千。”
王田壯說:“不可以,這兩千全由我出。”
王田壯並不是真的不在乎錢,而是他有了聯合到一起做事的想法,自己要做這些人的統帥,先從感情上籠絡住他們。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先聯繫了黃大山。黃大山說自己年紀大了,不想在外面冒風險,答應王田壯所有造假的活由他來幹,他只按他定製造人假貨的價格收錢,不參加分錢,同時也提出了一個要求:只讓王田壯一個人知道他參與。
王田壯還把孫佳民拉了進來。通過逼退小舅子這件事,他發現了孫佳民這個粗漢子的作用是他們這些人所不能替代的。
一夥人聯起手做事,首先要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首選的落腳處不是永安市,是他目前所在省的一個地級市。
他包括後來的幾個落腳處全選在了地級市。
在選落腳處這件事上,他是動了一番腦筋的。
省會城市距高層機關太近,把落腳處的名稱起得再神祕也難保不被揭穿,縣級的小城鎮人又太少,出現一個新單位太過顯眼,很多人會動一探究竟的心思。
落腳處的名稱,他也是動了一番心思,採用了軍隊、研究部門等保密單位普遍使用的編號,起了個名字叫101研究所。
他的兄弟們問他爲什麼叫101,他說部隊有個很有名的醫院叫301,我們的單位是101,顯得我們這個單位比醫院厲害。
後來一個兄弟提出來101距301兩個數字靠得太近了,萬一真有個101怎麼辦?他說我們後面加了個研究所XX辦事處,有軍隊上的人追究起來我們就說是研究單位的分支機構,沒有人問的話,軍隊真有個101,別人還以爲我們是一家,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那時房產沒有進入市場,他們在城郊處選了一處售賣的民房,以王田壯的名義花了一萬多元錢買下了一個獨立的院子,掛上了101研究所XX辦事處的牌子。
他當過幾年廠長,對一個小單位的管理有一定的經驗,先制定了一系列的制度,雖不像正規單位那樣上牆,但也徵得每個入夥人的同意。
房子是王田壯個人花錢購買,產權歸他個人,免費供各位入夥人使用,水電費用公攤。這一點上沒有人提出意見。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約定也不復雜:每個人單獨行動,無論得錢多少與其他人沒有關係,需要他人配合的,合作者之間按照江湖約定自己定分成。後來隨着他們犯罪方向的改變,合作的緊密程度加深,逐漸形成一個犯罪團伙,利益分配的約定也發生了大的改變。
既使王田壯用工廠管理的經驗來經營他的犯罪團伙,終因團伙內各自爲自己的利益考慮,依然矛盾不斷,剛剛形成的犯罪團伙險些陷入了滅頂之災。
孫佳民幫人打了幾次架,還幫着夥內的兄弟教訓了兩次夥外的人,得了幾百塊錢。他把錢塞在自己住的屋裏的枕頭裏面。
過了些日子他發現枕頭裏的錢不翼而飛,氣得不停地大罵“家賊難防”。
他所說的家賊是有所指,指的是趙連棟的同門師弟姚三。
入行的扒手都是有師門的,同師門中都有各自的切口。同門之人,不論是否認識,只要對上切口都是自家人。對上切口後,相互要問燒幾爐香,然後從他的師尊問起,一直問到師祖。
師祖爲頭爐香,然後依次爲二爐香、三爐香等等,倘若有人說自己燒五爐香,同門人與他不熟的話則要問四爐香是哪一尊、三爐香是哪一尊、二爐香是哪一尊,不僅爲了理清關係親疏、各自輩份,還要辨別真僞。
趙連棟與這個同門師弟姚三素無往來,就是通過對切口對上的,兩個人的師祖是親師兄弟。
他們二人的相識是在一個商場內。
趙連棟在一處賣成年人衣服的櫃檯前連續用刀片割了三個包,在割破第三個人的包把錢包剛裝進上衣夾層時被發現。那人一把攥住他的手高喊着他是“小偷”、“扒手”,商場頓時來了幾個保安把他圍了起來。
趙連棟當然不承認自己是小偷,但抓他的人和另外兩個被割包的人都要求搜他的身。
商場裏其他買東西的顧客聞聲圍了上來,也都吵着要求搜他的身。其中一個長着一付娃娃臉的男青年喊得最響。
他可能是被人掏過包,嘴裏叫罵着,伸手指着趙連棟的臉和鼻子,唾沫星子都飛濺到他的臉上。
趙連棟雖然嘴裏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小偷,但神色卻異常慌亂。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兩手都失去了自由,等到派出所的人一旦到來,他藏在衣服裏的三個錢包就會被發現。
很快,派出所的人被商場喊了過來。
來的兩個警察一個是中年人、一個是青年人。
中年人很明顯經驗豐富,在趙連棟衣兜上簡單摸了兩把後重點放在了翻他的褂子和褲子上的夾層。
果然很快便發現了他上衣的夾層。但卻發現夾層的中下部被人用刀子劃破了一條口子。
趙連棟先是楞了楞神,接着嚎啕大哭:“俺娘給俺買新衣服的錢沒了,警察同志可要爲俺作主呀。”
衆人口裏指的小偷突然變成了受害人,圍觀的衆人傻了眼,抓着他手的被盜人和幾個保安陷入了尷尬之中,連警察也懷疑他們抓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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