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還在想?”邵寒夜關上電腦,往後靠了靠。
“嗯,”蔣衡如實說,“想不清楚她的目的。”
邵寒夜閉上眼睛,“目的,想想馮志峯。”
蔣衡頓了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邵寒夜嘆了口氣,“我一直沒說話,是想讓你自己想清楚,但你顯然沒有從上次那件事中得到教訓。”
邵寒夜睜開眼睛,偏頭看向他,“不是故意裝正經嚇唬你,但我確實有點生氣了。”
“在馮志峯這件事上,你做的很好,有突破,敢於踏出舒適圈,直面危險,這些都是你的進步,”邵寒夜的目光深沉,“但你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是讓你變得事故和社會,”邵寒夜擡手指了下蔣衡,“你身上的這些東西都是你的‘財富’,但你要是想一輩子不失去它們,你就應該早點學會,從最本質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而不是首先考慮,人都是跟你一樣,單純的。”
蔣衡垂着眸子,靜下心聽邵寒夜低沉的嗓音。
“權,錢,性,延伸到學校可以是感情,”邵寒夜說,“要說孫榕在班裏,和哪個男生走的最近,應該是你,或者倒推,你在班裏,和孫榕走的挺近的。”
“但這不是你的選擇,因爲你倆是前後座,工作交集又最多,可若是先入爲主的去看,就很容易誤會了,”邵寒夜說,“再說這次,確實是個動手的好時機,結果也很明顯,孫榕受傷了,之後的訓練和比賽還都不會和你一起參加。”
“但其實那個女生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孟巧遙,”邵寒夜笑笑,“就是不知道,孟巧遙有沒有中過招,或者也可能是之前的都被馮志峯給擋回去了。”
“不過,現在馮志峯進去了,估計孟巧遙會比孫榕更慘。”
邵寒夜打量着蔣衡,“我之前還懷疑呢,你說你這麼帥,成績又這麼好,還是班長和學生會主席,單拎出來哪一點放到別的學校,都肯定是追求者一堆,怎麼到了這兒,就一個沒有了呢?”
邵寒夜笑笑,“唯一一個暗戀你的,身邊還有個極度瘋狂的追求者。”
蔣衡感覺後背發冷。
“她早就存在了吧,”邵寒夜說,“從你身邊沒有追求者的那一刻開始。”
這一句話帶來的震驚,讓蔣衡的大腦瞬間空白。
“別怕,”邵寒夜握住了蔣衡冰冷的手,“她這次是碰到我了,不然,你們這幫小崽子,不是又讓她給溜了?”
蔣衡有些僵硬的點頭。
“那你信不信,”邵寒夜眼神含笑,“我也有招治她。”
蔣衡的下巴緊繃,他心裏亂的厲害。
邵寒夜的眼底的狠戾,他看的一清二楚。
前有馮家,他也知道邵寒夜的手段有多厲害。
可令他慌亂和震驚的一點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邵寒夜,而不是那個女生。
他會擔心邵寒夜因爲他牽扯進來而受傷,因爲那個女生明顯偏激且具有攻擊性。
可他卻一點也不擔心,那個女生會不會被“過度處理”。
這意味着,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邵寒夜了。
他相信邵寒夜的分寸,也相信他遇事只講事實,不會給人亂扣帽子,更相信他辦事周全的能力。
唯一的擔心,就是邵寒夜可能會不顧他自己的安全,將這點排除在考慮之外。
而無論是這個意識,還是這個選擇,都是他從來不曾想過和做過的。
他永遠是個防備心很重的人,這是蔣衡對自己的評價。
“放心,”邵寒夜笑笑,“我喜歡以理服人。”
蔣衡吸了口氣,“不用你--”“已經管了,”邵寒夜沉聲道,“蔣衡,再讓我聽到這句話一次,咱倆的關係,就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蔣衡盯着邵寒夜,眼神有些怔愣。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爲你值得。
不用問,早就回答過了,蔣衡垂眸點頭,“好,我再不說了。”
晚自習的時候,蔣衡看邵寒夜一直在手機上打字,應該是在回覆消息。
蔣衡知道這件事越快處理越好,但看着邵寒夜爲自己犧牲學習時間,他屬實有些過意不去。
而且邵寒夜晚上還得處理工作,一想到他因爲自己,連覺都睡不好的樣子,蔣衡就有些急了。
蔣衡小聲道,“要不,我幫你聊,你學習。”
邵寒夜偏頭笑笑,“你幫我聊什麼?”
“我”蔣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多傻,幫他聊,那還不是得邵寒夜用嘴說,他就算能幫着打字,也是一樣耽誤邵寒夜的學習。
邵寒夜把手機屏按滅了,“不聊了,我學習。”
蔣衡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邵寒夜笑着說:“都聊完了,一會兒下課,有人來找你,你就跟着走。”
蔣衡沒再問去哪,幹什麼,他相信他。
下課鈴聲剛響沒多大一會兒,就有個女生在門口喊了句:“蔣衡學長在嗎?”
“在。”蔣衡起身。
邵寒夜笑笑,先從教室後門出去了。
蔣衡跟着女生走。
女生挺高的,和蔣衡說話基本能平視。
“我叫李研,高二體育隊的,不知道學長之前認不認識我。”
她沒刻意放小聲音。
蔣衡也自然了些,“抱歉,我對高二瞭解的不多。”
李研笑笑,“沒事兒,她沒跟這麼緊,我帶着微型耳機呢,張鬆他們在後邊跟着,人已經出現了,剛出教學樓。”
“張鬆?”蔣衡這才反應過來,邵寒夜上課的時候是在和誰說話。
“是,”李研故意往蔣衡這側靠了靠,“我倆一班的。”
“嗯,看清她是誰了嗎?”蔣衡問。
李研回:“沒,她頭低的很低,頭髮和劉海幾乎把臉都擋住了。”
“張鬆讓咱們加快腳步,”李研摟住了蔣衡的胳膊,“抱歉,學長,演個戲。”
蔣衡僵着胳膊,點頭,“沒關係。”
他還以爲自己的這個毛病,已經讓邵寒夜給治好了呢,原來是隻習慣了邵寒夜動手動腳。
倆人速度很快,張鬆說女生也加快了腳步,應該是情緒過於激動,邊跑還邊抹着眼淚。
蔣衡跟着李研進了小樹林。
“就這了,”李研說,“張鬆他們就位了,她馬上到。”
“好,”蔣衡有些懵,因爲邵寒夜什麼都沒跟他說,“我需要,做點什麼?”“你,”李研猶豫了下,“我還真不懂,啊張鬆說,讓你抱我。”
“”蔣衡有點抗拒,他覺得不太禮貌,“我,搭你肩膀,可以嗎?”
反正邵寒夜經常這麼幹,應該就是朋友間的友好姿勢。
“這個,”李研似乎也很動心,因爲她也經常這麼幹,“好像是個好主意。”
“那,來吧。”蔣衡擡手。
李研開始動作,誰知道她的肩膀剛要碰到蔣衡的胳膊,一塊兒石頭就砸向了她的肩膀。
“臥槽?”李研小聲罵了句。
耳機裏的張鬆連忙道:“忍一下,她往前來了。”
蔣衡有些過意不去,他悄悄幫李研拍了下肩膀上的灰,“抱歉。”
李研頓了下,隨後有些不好意思道:“沒事兒。”
“3,2,1”耳機裏的張鬆大喊一聲,“回頭!”
李研一記掃堂腿,將女生絆倒在地,接着拎起女生的胳膊往後一掰,女生當場被擒拿。
“你去死!”她怒吼道,“靠近他的人都得死!你--”
蔣衡愣在原地,因爲這個聲音,他實在太過熟悉了。
片刻,身高也與那個經常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對上。
只是,那個女生一直都是陽光的,蔣衡實在是沒把她,和那個讓自己脊背發冷的人聯繫到一起。
張鬆他們很快趕到,不少人忙着拍照和錄像,只有邵寒夜和蔣衡一樣,有一瞬的怔愣。
半晌,倆人對視,皆是滿眼的意料之外。
張鬆看了眼時間,“學長,要上課了,這人,怎麼處理?”
邵寒夜也沒心思開玩笑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吧,剩下的交給我們了,改天一起喫個飯,有想喫的,微信跟我說,不用管價格。”
“學長霸氣,”張鬆跟李研點了下頭,“走吧。”
李研回頭瞅了眼蔣衡,“那,學長,我先走了。”
蔣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輕咳一聲,“李研,好好學習,剛剛是我冒犯了,我跟你道歉。”
邵寒夜沒忍住,笑了聲。
李研也笑了,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脖頸,“知道了,學長,我會好好學習的。”
“李研!”張鬆在前邊喊了句,“快來啊!磨嘰什麼呢!”
“來啦!”李研跑了過去。
地上的女生一直沒起來,李研走後,她也沒再大喊大叫,連哭聲都小了。
蔣衡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無論如何,是因爲他。
他從來都不習慣,有人因爲自己怎麼樣,所以,他總是在盡一切的努力,降低自己與他人的鏈接感。
除了邵寒夜這個例外之外,他全都保持了一樣的距離。
只是,他沒想到,還是會有人因爲他,犯錯受傷。
“蔣衡,”地上的女生終於開口了,只是聲音已經經啞的不像話,“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