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爲你值得。”
“不加了不加了,就高三一班班長,堂堂高三一班班長,”邵寒夜試探着把手往蔣衡的校服裏伸,又慢慢展開手掌,和蔣衡高熱的皮膚相貼,“怎麼樣?舒服麼?”
蔣衡感覺熱量會轉移,從後頸逐漸轉到了臉上。
“嗯,”但嘴硬是他一貫的態度,“好,好多了。”
邵寒夜也不怎麼好,他的耳根也紅透了。
雖然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但現在是在教室裏,周圍還都坐滿了同學。
這種開放的自然,更加加重了他的不自然。
所以,他也沒有注意到蔣衡的臉。
倆人都默契的儘快結束了這個動作。
蔣衡逼自己沉浸在書本里,但後頸的觸感依然鮮活,他從未被人摸過那裏。
桌上的小蛋糕還是酒紅色愛心玫瑰的。
蔣衡的腦子裏漸漸浮現出如下對話。
“我不太習慣別人對我這麼好。”他說。
邵寒夜回道:“習慣一下,我幫你。”
“邵寒夜,”這還是蔣衡第一次在上課的時候主動跟邵寒夜說話,“你爲什麼要幫我,習慣一下?”
邵寒夜正咬着筆,身體後仰,兩條腿伸在過道,悠哉的看着黑板,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回答了蔣衡,“因爲你值得。”
蔣衡有些怔愣,他以爲邵寒夜會用兩人的關係做解答,比如,“我們是好朋友。”或者就是單純的,“我們是朋友。”
邵寒夜偏頭過來,笑着看他,“怎麼了?上課的時候突然問這個,你頭一次這麼不專心啊。”
蔣衡垂眸,“是,我學習了。”
邵寒夜轉回頭來,繼續咬着筆,只是他的目光從帶着笑,變的深沉。
蔣衡從早自習的那個動作開始,就一直沒集中注意力學習,他一直在想,還想到了一個多星期之前,而且這些記憶都是和自己有關的。
邵寒夜想到這,忽的笑了,真好。
就是有點耽誤學習,他“嘖”了聲。
下午體育課的時候,蔣衡被邵寒夜提前拉到了身邊站着。
雖然蔣衡夾在邵寒夜和他班另一個大高個男生中間,矮的很明顯,但體育老師很喜歡他,就沒提讓蔣衡換回去的事。
蔣衡起先還不好意思,後來被在耳邊一直說小話的邵寒夜說煩了之後,就沒再感覺不好意思了。
照例體委帶着跑幾圈,然後解散。
這次解散後,班裏報了接力的七個人都留了下來。
邵寒夜也不管,反正蔣衡要跑,他就仗着自己個高腿長,一看就是個能跑的,交了報名表後也沒人質疑。
倒是蔣衡偷着問他,因爲蔣衡記得,倆人上次往小樹林跑的時候,邵寒夜累的呼哧帶喘的。
結果邵寒夜直接給他亮出了自己小升初時的體育測試成績。
蔣衡看着十分亮眼的跑步成績,便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邵寒夜是能跑的,而且速度也不慢,就是這兩年,忙着公司和電競,連去健身房是時間都很少,保持身材全靠睡前平板支撐。
但練練就能行,肯定能行,邵寒夜看着蔣衡的小圓後腦勺想。
“班長照例最後一棒。”李勝宇拿着本子邊記邊說。蔣衡點頭,又溫聲道:“大家不用有壓力,盡力就好,最後有我呢。”
大家都對蔣衡抱拳,“班長牛逼。”
邵寒夜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早上回班的時候,爲什麼全班都在讓蔣衡飛起來。
原來是蔣衡的小風火輪啊。
是啊,蔣衡平時隨便一跑,都能跟他限速的車一個速度。
這要是全力運轉起來,哪還有對手。
“還有時間,”李勝宇看了眼手錶,“大家按照順序站跑道上吧,我去找個同學過來計時,大家跑一次。”
“我感覺測出來的時間應該不準,”孫榕說,“你看六班,他們練的亂七八糟的,跑道亂佔,咱們躲他們還得繞一下。”
李勝宇往那邊看了眼,“嗯,那就儘量吧,不準也沒辦法了,除非抽一堂別的班沒有體育課的課。”
“幾乎沒有,”蔣衡說,“就這麼測吧,大家注意安全,差幾秒沒事兒,反正這次的主要目的是爲了找找感覺。”
“對,”李勝宇說,“離比賽還有好幾天呢,今天主要是找找感覺,直接卯足勁兒跑容易受傷。”
“那行,”孫榕原地拉伸了下,“那開始吧。”
邵寒夜再次因爲大長腿以及對自己十分自信的表現,被安排在了倒數第二棒,反正他班的戰略是後面趕超。
“小班長,”邵寒夜離蔣衡有段距離,他跳起來招招手,“你怎麼跑的那麼快啊?”
蔣衡笑笑,他其實很想說,剛剛怎麼不問,非得隔這麼遠喊,樂趣在哪?
但真當他喊出來的時候,他大概就體會到了,就是這種純天然,傻了吧唧,符合年紀的青春感。
“因爲,”蔣衡把兩隻手聚到嘴邊,“我社恐啊!”
操場上他班的其他同學離蔣衡都比較遠,那邊的第一棒已經起跑了,就只有邵寒夜聽清了。
邵寒夜比了個ok的手勢,往回喊道:“沒事兒!我社牛!”
蔣衡笑笑,“知道啦!”
“班長!”李勝宇在跑道對面吼道。
蔣衡立刻回頭,李勝宇又吼了聲,“孫榕受傷了!”
蔣衡立馬往那邊跑,邵寒夜緊隨其後。
“怎麼傷的?”蔣衡蹲下,看到孫榕腳腕上被劃了一道傷口,血在微微滲出。
“那個,”孫榕皺着眉頭指了下,地上有一根帶着血的鐵絲,“劃了一下。”
蔣衡看着鐵絲的位置,明顯是出了跑道,“爲了躲人?”
孫榕點頭。
“上來,”蔣衡背過身去,“我帶你去醫務室。”
孫榕試着活動了下腳腕,“班長,我自己能走。”
邵寒夜扶了下孫榕,揚聲喊:“李勝宇!過來揹人!”
“來啦!”李勝宇往這邊跑。
“你追誰呢?”邵寒夜問。
李勝宇蹲下,“一個女生,剛剛把學委碰傷的。”
蔣衡把鐵絲撿了起來,很細,也很新。
李勝宇把背上的孫榕往上背了些,“沒成想,我喊個班長的功夫,那丫頭就跑了。”“先去醫務室吧,”蔣衡往李勝宇來的那頭兒瞅了眼,只剩下幾個聚堆嘮嗑的男同學,女生早沒影兒了。
路上,邵寒夜把鐵絲從蔣衡的手裏拿了過來。
他在手裏擺弄了幾下,很快就把長鐵絲,按照摺痕,恢復成了老小的一團
“這”蔣衡愣了下。
“不是意外,”邵寒夜說,“事先謀劃好的。”
“李勝宇,”蔣衡喊了聲,“看清剛剛那個女生的臉了嗎?”
“我沒,”李勝宇回頭,但沒停下腳步,“學委應該看清了。”
“好像是六班的。”孫榕說。
“你確定嗎?”李勝宇有點驚訝。
因爲六班已經連續兩年接力跑第二了。
“差不多,”孫榕說,“而且剛剛操場上,大部分都是六班的人。”
李勝宇忽的有點生氣,“一個接力比賽,至於嗎?他班是想拿第一想瘋了吧!”
邵寒夜把鐵絲揣進了蔣衡的校服口袋裏,“正好。”
帶血的地方,邵寒夜沒給放進去,蔣衡看了眼就沒管,“一會兒從醫務室回來,我去趟六班。”
邵寒夜回頭往操場看了眼,人更多了,應該是下一節課要上體育課的同學。
“要不是六班的呢?”邵寒夜說,“既然是有預謀的,肯定沒那麼傻,暴露自己的班級,而且連孫榕都沒看清她的臉。”
“她沒看清麼?”蔣衡蹙眉問邵寒夜。
邵寒夜嘆了口氣,“她要是真看清了,第一句話應該是形容女生的外貌,而不是先入爲主的判斷兇手是誰,屬於哪個班,你能這麼問,說明你也先入爲主了。”
“是,”蔣衡往前跑了幾步,和李勝宇並列。
“孫榕,”蔣衡溫聲問,“你是不是也沒看清她的臉?”
孫榕遲疑片刻,隨後點頭,“她一直低着頭,我沒看清,髮型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普通的荷葉頭。”
“但她很瘦,”孫榕盡力描述着,“也應該跟我差不多高,165左右。”
“班長,肯定是六班的,要不沒道理盯上我,女生裏就我跑的最快。”
接力要求三男四女,這個是不能改的。
孫榕受傷了,就只能再上別的女生。
但這顯然沒有直接劃他來的合適,蔣衡這麼想。
晚上喫完飯,坐車回學校的時候,蔣衡還在想。
六班他去了,一共找到三個荷葉頭的女生,但身高明顯不符,最高的也纔到孫榕下巴。
而且孫榕描述的還是女生當時低着頭,那隻會更高。
主任也找了,說學校會盡快調查,但監控全程都沒錄到女生的臉,女生又在一個監控死角消失了,也就是說,幾乎沒找到的可能。
可蔣衡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六班找人來做這件事的可能不是沒有,但如果是六班,首要目標應該是他。
孫榕跑的再快,換成了另外一個女生,蔣衡依舊有信心拿第一。
可孫榕也再三強調了,她沒在學校樹過敵,更不認識留荷葉頭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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