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孔雀神針 3
東方雪眉頭緊鎖，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內轉來轉去，最後挺起胸膛，道：“爺爺，你能不能輸內力救他？”
東方絕連連搖頭道：“不行！我輸入內力，使他體內團聚在‘百會穴’的氣團更大更重，這隻會加重他的病情。”他低着頭，在屋內踱了幾步道：“若有救他，只有將他體內的那團氣化開。依我估計，能化開那氣團的，怕只有武當掌門玉虛道長了。”
東方雪點點頭，道：“好，這就去向武當掌門求救，他走了不遠！”說完，她擡腳向門外走去。
這時，門外傳來陣環佩叮噹的聲音，接着有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四夫人來了！”門簾打開，進來四名丫環，十七八歲，膚色白淨，面容齊整，高矮胖瘦一般齊，扎着兩團拳頭樣的髮髻，皆穿綠衣綠裙，綠色的繡花鞋，脖子上掛着銀鎖，手腕上戴着銀鐲子，手鐲上掛着幾個拇指蓋大小的銀鈴，身形擺動，就“嘩啦嘩啦”響個不停。
她們每人手裏均託着個紅漆木盤。首個紅漆木盤上，放着個青玉壺，光澤瑩潤，流線造型，壺嘴彎曲細長，壺邊擺放着四個拳頭大小的青玉酒杯，流光溢彩，陣陣酒香飄了出來。
東方絕吸了吸鼻子，道：“上好的玉壺春！”
後面的木盤上，則放着個銀碗，雕花刻鳳，閃閃發亮，內裝清燉甲魚，湯色淡黃，略可見底，幾片青菜葉子漂浮在上面，有隻巴掌大小的的烏背王八靜靜地趴在中間。另外兩個托盤，分別裝着糕點和紅燒牛肉，色澤醬紅，香味撲鼻。
四名丫環跨門而入，領頭的丫環道：“這些是四夫人叫我們送來，給貴客享用的。”
東方絕眉開眼笑，揉着肚子道：“好！好！老夫正感又飢又渴。”東方雪柳葉眉挑起，杏仁眼圓睜，上前步，伸手攔住她們道：“什麼四夫人？謝謝她的好意，我們不要！”
這時，從院中傳來陣銀鈴般的笑聲，有名女子輕移蓮步，像朵雲似的向這飄來。她面似銀盤，柳葉眉，丹鳳眼，脣紅齒白，頭髮烏黑髮亮，像是緞子，呈蛇狀盤在起，上面扎朵珠花，五六個粉紅色的珍珠攢在起，猶如梅花怒放，耳朵上墜着藍寶石耳環，左右晃動，閃閃發亮。
她身穿鵝黃長衫，衣袖飄飄，外面套着件銀白色的坎肩，倒三角形，肩部往外衝出段，如同飛檐，腰部扎着條綠玉腰帶，足穿銀白色靴子，由上等生絲製成。她身材適中，走路如扶風擺柳，扭扭歪歪的進了房門，從袖中掏出塊白色絲巾，衝東方雪晃了晃，笑道：“哎呦呦，雪兒妹妹何必這麼緊張？不過送點喫的東西，以表我們聖劍山莊的心意，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嘛。來，謝大哥，你先嚐嘗這碗清燉甲魚，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喲。”
說着，丹鳳眼忽閃忽閃，眨個不停。
東方雪聽得語音極爲耳熟，定睛細看來人，不由驚愕地張大了嘴。足過了有五六次喘息的工夫，她忽地杏眼圓睜，柳眉倒豎，身子猛地挺起，從腰間拔出寶劍，揮劍直刺來人胸口，嘴裏叫道：“妖女，休走看劍！”
黃衫女子身子向左閃了下，飄出兩步開外，道：“雪兒妹妹，我好意而來，你怎麼要攻我？”
東方雪咬了咬牙，揮動寶劍，又要刺來，東方絕上前步，攔住她道：“雪兒，不得造次，你這是何故？”東方雪伸長脖子，看着黃衫女子，額頭青筋直跳，道：“這個妖女，就是今天早上我和謝少俠在後山山神廟碰到的那位。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正好拿住她！”說着，又把寶劍擡了起來。
領頭的丫環上前步，道：“東方前輩、雪兒姑娘，我家夫人不是什麼妖女，她是我家莊主的四夫人，名叫陸小翠。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親自去問我家莊主。”
東方絕和東方雪都愣了，東方雪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連連搖頭，道：“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的，還能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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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翠抿嘴笑道：“瞧你說的，我哪是什麼妖女，我對你們可沒惡意。”她伸頭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謝小石，道：“咦？謝大哥是怎麼了？”說着足尖點地，身形飄動，來到炕邊，掀開了被子，低頭看去。
謝小石緊閉雙目，面色赤紅，額頭上敷着白羊肚毛巾，躺在那兒，紋絲不動。
陸小翠伸手摸了下謝小石的額頭，又閃電般地將手縮回，直搓手，然後又探了探他的脈搏，連連搖頭，眉頭皺起道：“他怎麼會這樣的？”
東方雪嘴巴撅起道：“還來問我？你自己知道！”說完，將頭扭過去，不再說話。
陸小翠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隨後她擡起頭，眼睛眯成條線，滿臉堆笑道：“來！來！來！你們先喫，先不管他。”
東方雪走到牆根，不予理睬。東方絕看了東方雪眼，也搖了搖頭，走到了旁邊。陸小翠眼見無人搭理自己，訕笑着走了。
待她走了，東方雪跳了起來，道：“我到山莊外買喫的去！纔不喫她的！”說完，像陣煙似的跑了。
到了晚上掌燈時分，謝小石還是沉睡不醒，東方雪像熱鍋上的螞蟻樣，在屋子內走來走去，後來不知從哪兒拖了條椅子過來，坐在炕邊，雙手託着腮幫子發呆。
門“吱呀”聲開了，陸小翠雙手捧着碗黑褐色的湯藥進來，道：“這是我親自煎的藥，包管奏效！”
東方雪“呼”地站起身，伸手攔住了她。陸小翠皺起眉頭道：“雪兒妹妹，你難道不想救謝大哥？”東方雪撇着嘴道：“我怕你下毒！”
陸小翠微微笑了笑，呷了口湯藥，擡起頭道：“如何？”
東方雪咬了咬嘴脣，低頭想了想，便後退了幾步。陸小翠走到謝小石身邊，掰開他的嘴，將湯藥一點一滴地灌入了他出嘴中，半盞茶工夫，將湯藥灌完，點滴也未灑出。
謝小石的額頭，漸漸滲出了層細密的汗珠，不到柱香的工夫，他的手腳微微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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