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官署重案 4
大門外的衆明兵嚴陣以待，眼皮也不眨下，刀槍劍戟，牢牢地對準官署的大門，只要有人出來，定會蜂擁而上。
“聖教主”綠劍揮舞，又結果了名青衣人，直向于謙的辦公室走來。在她走過的地方，各個牆角的拐彎處，橫七豎八地躺着十來具屍體，所過之處，全是死寂，只有鮮血沿着地面流動，無其它任何聲響和動靜。
藍兒縱身躍起，衝入于謙辦公室，伸手抓住于謙的胳膊道：“於大人，快！快跟我跑！刺客來了！”他臉色紫脹，雙腳直蹦，頭髮都豎起來了。
于謙呆了呆，甩了下袖子道：“刺客膽大包天！竟敢夜闖官署衙門，這是造反！”
藍兒不停地蹦着道：“快走！快走！造反他們也闖進來了，現在要緊的是跑！”說着，他拉着于謙往門外跑，剛跑到門口，頓覺有股無形的壓力堵住了門口，令他動彈不得，同時有股冷森森的寒氣直透入骨頭。
他打了個激靈，眼前花了下，有個中等身材的黑衣蒙面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黑衣蒙面人左手舉着火摺子，摺子燒了大半，火光噼裏啪啦直響，右手提着把綠玉寒冰劍，正是“聖教主”。她打量了下藍兒，鼻孔冷哼聲道：“于謙在哪裏？”
藍兒呆了呆，氣幾乎透不過來，他眼珠轉了下，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于謙，突地跳了起來，掄起手打在他的肩膀上，尖聲叫道：“張老頭，我問你，于謙在哪兒？”拍完後，他覺得手掌火辣辣地疼。然後他轉過身，對“聖教主”彎腰低頭笑道：“這位大俠，我們只是官署打雜的，沒啥用，大人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
“聖教主”眼也不眨，緩緩擡起手中的綠玉寒冰劍道：“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話音剛落，另外個黑衣蒙面人手提長劍，飛不走來，走到“聖教主”身邊抱拳道：“啓稟聖教主，官兵已把官署團團包圍了，並且京師警報大作，幾乎全城的官兵和錦衣衛都往這裏跑。”
“聖教主”倒吸口氣，呆了下，看了看左手的火摺子，快要燃盡，不由嘆道：“無論如何，只要它燒完了，都要撤退！”
正在這時，隔壁房間“撲通”響了下，接着“嘩啦”聲響，像是書架倒地，接着又“通通”傳來腳步奔跑的聲音，有個公鴨般的嗓音叫道：“哈哈！明軍來救我了！”
“聖教主”眉頭皺了下，身形晃動了下，如同鬼魅，就到了隔壁房間，裏面有個身着紫色官袍、腰繫玉帶、身材肥胖的官員，爬上窗臺，“撲通”跳了出去。“聖教主”厲聲道：“紫袍玉帶！定是于謙！必殺之！”她飛身躍了起來，像燕子似的穿過窗戶，眨眼已到這名官員的身後，二話不說，揮劍就刺。
“撲哧”聲，綠玉寒冰劍扎穿了這名官員的後心。這名官員身子搖了搖，倒在地上，斷了氣。
“聖教主”用劍削下片這名官員的官服，在劍身上擦了擦，回頭看去，只見那名持劍的黑衣蒙面人緊隨而來，便問道：“整個官署，人都殺光了？”
蒙面人沉思片刻，道：“應該殺光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當中誰是于謙。”
“聖教主”手中的火摺子已經燒完，她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也不要緊，反正於謙在他們中間。現在可以收兵回營了。”她剛剛嘬起口哨，吹了兩聲，那蒙面人突然拍了下腦袋叫道：“哎呀！還有兩個人忘了殺！就是方纔那個青衣老頭和藍衣少年。”
“聖教主”身子猛地顫了下，眉毛擰成了疙瘩，隨後又舒展開來，笑道：“那個老頭，又黑又髒，定是下人，至於那個少年，更不會是于謙了！”
蒙面人拍拍腦袋，拱手笑道：“聖教主英明！”
“撲通！撲通！”從官署的圍牆上跳下了數十名明軍，他們排成線，朝這裏走來，在他們的身後，還不停地有明兵像下餃子似往下跳。
整個官署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圍了上千的官兵，將官署圍了個水泄不通，除此之外，還不斷地有明兵從京師的各條道路上向這跑來，絡繹不絕，人數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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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明兵從牆頭翻了進來，把守大門的那隊明兵，眼睛都紅了，“哇！”地怪叫聲，蜂擁着衝進官署。
皇城的大門“轟隆”聲，如雷鳴似的打開，硃紅的大門足有兩層樓高，上面佈滿拳頭大小的銅釘。從大門裏，跑出隊身着紅衣的侍衛，人人腰掛佩刀，每八個人排成排，隊伍拉開有半條大街長。在隊伍的正中，有八名紅衣侍衛扛着頂藍呢大轎，晃晃悠悠向前跑。
轎子寬暢，足可並肩坐下兩個人，但實際上裏面只坐着一人，頭戴烏角帽，帽子正中鑲嵌着塊骨牌大小的碧綠玉石。他面色白淨，四十餘歲，兩隻三角眼烏溜溜地轉，下巴無須，嘴脣薄如紙，身着大紅袍，胸前花團錦簇，腰束玉帶，食指戴着枚祖母綠戒指，身上披着個猩紅大氅，幾乎蓋住整個身子。
這隊人馬在原先那名參將的帶領下，向官署飛跑過來。
正中的朱雀大街筆直寬闊，這隊紅衣侍衛跑在大街的中間，像是條線掛在白板上，左右兩邊都有大片的空闊地。但是街兩邊的房屋門窗均已打開，燈火通明，無數男女老幼趴在門上、窗戶上向外觀看。
不片刻工夫，從街道兩旁的另條路上，跑來隊明兵，他們和其它明兵不同，身披鐵甲，罩袍束帶，手中長槍的尖閃閃發亮，跑起步來，掀動的身上的鐵甲“嘩啦啦”直響，地面也被震得直顫。
藍呢大轎的簾子掀開了個角，從裏面探出半張白淨緊繃的臉，眼珠骨碌碌直轉，他問身邊的位紅衣侍衛道：“這是哪隻人馬？”
那名紅衣侍衛藉着月光和沖天的火光看了片刻，彎腰低頭道：“回廠公，這是九門提督藍光藍大人的兵馬。”
廠公鼻孔冷哼聲，將轎簾甩下，縮回了身子，裏面傳出個公鴨似的嗓子叫道：“小的們要快！莫讓咱家丟臉！”
轎子旁邊奔跑的紅衣侍衛連聲道：“是！廠公！”隨後他衝衆人揮手道：“快！快！”衆紅衣侍衛提起口氣，腳步快了三分，帶着陣煙往前跑，搶過了那隻鐵甲軍小半條街，把他們牢牢地堵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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