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戰昂熱
“做你們的盟友，爲你們殺敵，相信我，絕對超值，對你而言,不需要付出什麼，而我們是在賣命。”
他語速不快，每一句話都說得認真，不再是一開始的輕佻模樣。
想要獲得昂熱的信任，當然沒有那麼容易。
“最後一個要求。”昂熱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手指節輕輕敲動着木案，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儘管開口。”程墨微微一笑，表現出足夠的熱情。
“我還需要，查驗一下你們的資質！”
昂熱輕聲開口，聲音卻好似長風颳過山脊，尖利冰冷。
霎時。
殺氣如霜，雨點靜止。
說教無益，唯有刀劍見真章。
“唰！”
昂熱反手握住折刀，手臂一揮，在空中拉出一長串的尖嘯。
由極靜到極動，他只花費了不到半秒時間，在旁人看來，他的手臂已經化爲一抹殘影，手中折刀的光澤更是直接消失在夜色中，如同毒蛇的信子，一旦吐出，就代表着致命威脅。
“鏘！”
阿光跟艄公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空中炸出了一抹刺目的火光。
阿光低頭一看，手中的木匣已經被打開，切風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程墨的手中。
而程墨跟昂熱之間，一把短小的折刀被一把長長的利刀擋住。
“反應不錯,很奇怪，像你這樣實力的年輕人，我不應該沒有聽過。”昂熱身上的西裝微微鼓動，那是他身下的肌肉正在流水般滾動。
尊貴的血統，讓他無需熱身，就能爆發出堪稱巨獸般的神力。
“年輕人反應快點有什麼奇怪的？”程墨沒有正面回答，但他此時的臉色也頗爲凝重。
昂熱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厲害的對手。
“很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底氣。”昂熱捏緊折刀，臉色嚴肅。
“喂喂喂，要打就走出去打！”
就在這時，一旁的上杉越連忙開口。
這兩人可還坐在他的廂車前，混血種就是人形怪物，要是把他的小車打爛了，他還怎麼討生活。
他可不是昂熱，隨便開一輛車就是勞斯萊斯，邁巴赫之類的。
聽到這聲音，昂熱跟程墨的表情都凝固了半秒。
“是有些唐突了。”程墨點點頭,一臉認真。
聞聲,昂熱臉色沉了沉。
畢竟是他先出手的，要道歉也應該是他。
程墨搶了他的話,就相當於暗踩了他一腳，這讓他心中難得起了一絲火氣。
“你們兩個也小心一點。”程墨可不管昂熱在想什麼，對着身後阿光和艄公吩咐了一聲，便慢慢站起身，走出了雨棚，任由如注的雨水澆在身上。
跟昂熱一樣，他的身體早就處於激動狀態，血液在血管下涌動，冰冷的雨水落到他炙熱的身軀上，被蒸出片片煙霞。
“呼……真是越老，見識到的東西就越多啊。”
昂熱搖了搖手臂，將自己的西裝脫下，整齊地放在了凳子上，提着折刀，慢慢邁入了雨中，顯得十分優雅，看上去倒像是走進吧檯邀請美麗女士共舞的紳士。
“準備好了嗎？”
兩人在雨中站定，昂熱輕聲問道，他的聲音很醇厚，即使是嘈雜的雨聲也無法將其掩蓋。
“那就讓我看看當代最強屠龍者的實力吧。”
程墨朗聲迴應，聲音未盡。
下一刻。
“嗡！”淒厲的嗡鳴聲在耳旁響起。
“踏踏踏！”
他猛地倒退三步，臉頰緩緩裂開一道細小的痕跡，殷紅的鮮血緩緩涌出。
他瞳孔微微擴大，就像是遇上勁敵的野狼。
在他面前，昂熱的身影消失又出現，手上的折刀隱蔽在黑暗中。
“這就是時間零？”程墨直到這時，心頭警兆才轟然響個不停。
在他的視線中，剛剛一瞬，昂熱確實是消失了。
要不是他在極其強悍的感知下本能般後撤，剛剛可能就要被切下一塊臉皮了。
“看來你也是虛有其表，這樣的話，可不配跟我談交易。”昂熱呵呵笑道。
在不久之前，擁有“疾速”能力，可以加速512倍的犬山家家主犬山賀，也沒能攻破他的防線。
這意味着，他至少可以將時間減緩512倍。
也就是說，程墨感知中的一秒，在昂熱看來，最少有512秒，接近九分鐘。
這是什麼概念？
就算30秒殺一個人，昂熱也能殺17個！
而在現實中，時間纔過去了一秒鐘。
“基礎探查。”程墨繼續後退兩步，一個探查技能丟到昂熱身上。
就在這時，系統提示音傳來。
【檢測到吞噬者0515符合相應條件，基礎探查可升級，是否花費500試煉點進行升級】
程墨捏緊刀柄，保持精神集中的狀態：“是。”
探查技能升級爲【騎士注視】
【騎士注視：專屬技能
超強的感知力給你帶來了強悍的探查能力，作爲一個強大的騎士，查探敵人的弱點更是必備技能。
對100米視線範圍內單一目標進行探查，獲得目標較爲詳細的信息，詳盡程度取決於雙方實力差距，概率查探到對方弱點，概率計算規則如前。
耗費10法力值，冷卻時間5秒】
提示音消失之後，一個小小的面板出現在他眼前。
【昂熱：
言靈：時間零
生命階級：褪凡
血統：S級
生命值：300/300
狀態：輕微內臟衰老
體魄：25
殺傷：20
敏捷：25
感知：25
評價：顯然，這個人的戰力不是單純來自於屬性值，跟他鬼怪般的能力相比，他這樣的屬性簡直弱得可憐】
雖然評價中，說昂熱的屬性值不怎麼高，但是這比程墨的屬性還是高上一點的。
而昂熱手中的折刀，也是十分出名的鍊金武器，對於含有龍血的生物而言，它是帶着劇毒的。
這完全可以彌補他殺傷力偏低的缺點。
程墨瞥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發現狀態欄上已經出現了【輕微中毒】
雖然只給他帶來一絲絲痠麻，但也足以逼發出他心底的兇戾了。
他唯一佔據的優勢，或許就是他身上還有各種甲冑，披風等裝備了。
這些裝備是可以隱藏外表的，實際上他是穿戴着那些保命的裝備的。
例如剛剛，如果昂熱出刀攻擊的是他的身體，昂熱就會發現，他還披着一套甲冑了。
想來紫色裝備，也沒有那麼不堪一擊。
另一邊，昂熱看着程墨久久無言，便以爲程墨放棄了繼續對戰，於是他輕輕吐氣，準備收刀離開。
可就在這時，程墨瞬間衝到了他的面前！
【踏浪斬】攜帶的技能效果，短距離衝刺！
極靜到極動，又從急速到停下，統共加起來的時間不到秒！
“唰！”
切風作爲一米多長的長刀，帶起的破空聲絕對不是折刀這種東西可以媲美的。
一刀揮出，澄澈如水的刀光照亮半片街道，無數從天空落下的雨點在此刻變得晶瑩剔透。
“唰——”
程墨猛地咬牙，手臂上的肌肉傳來痠麻。
因爲這一擊，落空了。
昂熱再次啓動了時間零，明明在程墨眼中，昂熱的身形還在前方，可當他的利刃切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裏只有一團空氣。
即使他這一刀又快又狠，可是在昂熱這個時間魔法師眼中，恐怕比小孩揮舞木棍還要滑稽。
“挺不錯的年輕人，可惜了。”廂車後，上杉越微微嘆息。
作爲戰力超過S級的“皇”，他眼力是不弱的。
在他看來，程墨爆發出來的戰力，已經無限接近S級了，可惜，他碰上的是魔鬼般的昂熱。
想到這裏，越師傅取下毛巾，開始收拾攤位準備回家了。
這種天氣，除了眼前這些神經病，不會有人想冒雨出來喫拉麪的。
“鏘鏘！”
就在他低頭一瞬間，又聽到了兩聲響亮的脆響。
暴雨中，又炸出了兩道火光。
“怎麼可能！這種速度的出手，他怎麼可能擋得住！”
上杉越又猛地擡頭。
昂熱的攻擊，他都擋不了！這個年輕人，怎麼可能！
“不要小看人啊！”
程墨小半張臉淌着鮮血，一張線條硬朗的臉，顯得更加具有殺性。
“就算你可以操控時間，可是也不能達到瞬間移動。”
程墨咬着牙齒，明明手臂都微微戰慄，臉上的戰意卻讓昂熱都有些動容。
“什麼意思？”昂熱皺眉，他有些抓不準，程墨到底是運氣還是實力，在慢放五百倍的差距下，他的攻擊，不應該能被捕捉纔對。
“唰唰！”程墨不再說話，瞪圓着眼睛，任由暴雨灑落。
此時，他正全力催動【女妖披風】的能力。
這只是一件藍色裝備，卻有着一個稀有的能力：可略微操控氣流！
他之所以能夠感知昂熱的動向，就是因爲他暫時掌控了身邊的空氣。
昂熱只是控制了時間，卻不是操控着空間，只要昂熱動彈，他就能感知到空氣的異動。
要知道，在加持了【風之羈絆+4】的情況下，他的感知屬性來到了恐怖的33！
再加上他的天賦技能，雖然還是不可能跟上昂熱的速度，但是抵抗來自昂熱的攻擊，還是可以做到的！
於是就出現了令昂熱跟上杉越都倒吸冷氣的一幕。
自從成名之後，歷史上就從未被人擋下攻擊的昂熱，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失手了！
甚至，若是程墨有心，甚至有機會佔據優勢！
只要他開啓【斬神LV2】，他的感知將達到！敏捷也會達到！
這已經不是什麼S級和皇可以媲美的戰力了。
這個狀態下，程墨甚至敢去跟龍王對拼兩招。
當然，想屠龍還是有些難度。
言靈的力量，實在過於恐怖。
再次碰撞了幾次，發現自己的攻擊都被擋下之後，昂熱停止了攻擊。
跟程墨一樣，他也還有實力未完全釋放出來，他其實也掌握着暴血能力，三度暴血的情況下，他也是個可以短暫抵抗龍王的怪物。
怪物之間想要分出勝負，是沒有那麼簡單的。
兩人之間又沒有死仇，沒必要真的在這裏打個你死我活。
“是我小看你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是來自北美，我之前不應該沒聽過你的名聲。”昂熱收起折刀，語氣溫和，這時候，他纔算是接納了程墨這個人，“我看，你的實力已經接近S級，你的言靈，是操縱風流？不……你說你沒有言靈，這讓我更加好奇了，說實話，我現在不知道還應不應該跟你做所謂的交易。”
“我說過了，絕對超值，對你而言，不需要付出什麼，而我們是在賣命。”程墨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將手中的切風一拋。
阿光立馬接住長刀，將其放回木匣當中。
“但我需要先確認你的身份。”昂熱臉上有些動容。
“過幾天我給你帶些定金來，你也可以幫我準備我需要的東西了。”程墨脫下黑色西服，將白色襯衣敞開，畢竟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絕對稱不上多舒服。
見狀，阿光十分有狗腿意識，小跑着過來替他打傘。
看到隊友也過來了，程墨不再停留，朝着來時路慢慢離去。
雖然吃了不小的虧，但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一、在昂熱這些混血種面前露了面。
二、探測到了頂級混血種的戰力。
三、爲完成試煉任務做下了基礎的鋪墊。
嚴謹來說，昂熱也屬於主角團，要在幾大勢力中選擇一個，當然選擇戰無不克的主角方了。
而且這些“正道”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講規矩，起碼錶面上的規矩，他們會遵守。
時間有限，他沒心情跟同隊伍的人扯什麼人心大戰。
看着程墨乾脆離去，昂熱一時間也有些呆滯。
他乾笑一聲，回到廂車前，要去拿回自己的衣服。
“沒想到，堂堂昂熱校長，也沒討到面子。”
看到昂熱的表情，上杉越忍不住笑出聲。
聞聲，昂熱的臉色更加陰沉下去。
“還說什麼遠離混血種社會，現在的你，跟以前有什麼區別？”
這下，反倒是上杉越臉色黯淡下去。
“給你帶的一件小禮物，法國產的DebauveGallais巧克力，也許能幫你想起點法國的味道吧。”昂熱靜默片刻，將西裝的口袋打開，把一個紙包輕輕放在桌上。
他當然不會在意一件手工定製西服的死活。
之所以脫下，只不過裏面有些東西不能沾水。
他拍拍襯衫上的雨滴，起身撐開傘，搖搖晃晃地走向瑪莎拉蒂。
小巷盡頭是燈火通明的大都市，燦爛又盛大。
打開車門時，他回頭張望，上杉越靜靜地坐在小巷深處的風雨中，櫻花和水一起在他腳下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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