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熟人
“老大，你沒事吧。”阿光看着程墨那染上鮮紅的白色襯衣，有些關切地問道。
事實上，剛剛的戰鬥他們根本看不清昂熱的動作。
這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戰鬥。
就算是昂熱不動用言靈能力，他們的屬性值也比不上對方。
但就算是如此,程墨也依舊擋下了昂熱的攻擊，這讓他們心中對程墨更加敬畏。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褪凡級別的吞噬者，可是他們根本不會相信，有哪個剛剛進階的褪凡吞噬者，可以這樣跟昂熱打的有來有回。
他們也都是接近褪凡的吞噬者，比誰都清楚，普通的褪凡吞噬者實力幾何。
雖然不是生死搏殺,可管中窺豹。這也能看出程墨的一絲實力了。
阿光還好，艄公臉上的激動都按捺不住了。
因爲程墨越強，他這次試煉中，小命就越安穩。
在一開始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其實他內心還是感到十分不安的。
但是在看到程墨展露出來的實力越來越強，他一顆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沒事。”程墨語氣輕鬆。
一點小傷而已，憑藉他的體魄，現在那傷痕已經結疤了，約莫再過幾分鐘，就會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了。
只是他一路走來，眉宇間都積蓄着一種沉重，這才讓阿光感覺到一絲不安。
但實際上，他只是在思考接下來如何應對試煉。
如果世界線沒有太多變化的話，現在的東京，情況應該是這樣的：
首先，潛藏在數千米深海海溝中的神——白王，已經成功脫逃，正在某處靜靜孵化。
其二，蛇岐八家,既卡塞爾學院執行部日本分部，全體叛離，正在全力於當地另一個混血種勢力——猛鬼衆作戰。
此外，卡塞爾學院正全力準備解決這種情況，昂熱的到來就是明顯的動作，此時，龍族主角路明非，在路鳴澤的指引下，把蛇岐八家的終極人形武器“上杉繪梨衣”帶出了家，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東京某處暫且住下了。
而主角團中剩餘的兩個人，撲克臉八卦心的楚子航，以及心高氣傲，卻有着少年般正義之心的愷撒，此時正屈身於一個叫做“高天原”的牛郎店中，正籌備着報仇。
他們的仇家，是蛇岐八家。
因爲蛇岐八家利用他們，想要用他們的命，去炸死深海中的神祗。
這種生死大仇，作爲主角團，當然是不可能一笑泯恩仇的。
也就是說，如果程墨選擇加入卡塞爾學院方,那麼他可以藉助的力量其實很少，可他要面臨的對手，都十分強大。
龍族，蛇岐八家，猛鬼衆，無論哪一個，都具備強大戰力和人手。
當然，在各方勢力當中，其實還隱藏着一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的勢力。
那就是隸屬於小魔鬼路鳴澤的“奶媽團”。
這個小團隊裏，有負責商業操縱命脈的薯片少女——蘇恩熙，嫵媚身材棒的忍者酒德麻衣，以及進入卡塞爾學院，成爲一名學生的三無少女，外號又有真空女王的雷娜塔，零。
理論上這個隊伍偏向於主角路明非。
但實際上，這三個姑娘，真正聽從的，只有路鳴澤。
原著中，關於路鳴澤到底是什麼身份，最終還是沒有揭露。
可是他的力量，根本無需質疑。
原著中，他親口說過，他具有改變未來的力量。
一切未發生的事情，他都有能力扭轉。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武力，而是更加令人膽寒的神祕力量。
更別說，程墨還要面對其他吞噬者可能存在的惡意。
這樣一想，其實龍族三世界也是危機四伏。
就在邊想邊走當中，程墨擡眼望了一眼前方，忽然停住腳步。
“老大！”
阿光猛地出聲。
他一手捧着木匣，一手拿着傘，一路上都亦步亦趨地跟在程墨身後，顯得有些拘謹，此時程墨突然停下，他差點沒反應過來要撞到程墨的後背。
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之後，也看到了程墨停步的原因。
小街盡頭，一個男人正邁步走來。
或許是他喊得聲音太大，對面的男人擡頭看了一眼，也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程墨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意。
他也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當中，居然又遇到了一個熟人！
同時，對面站着的劍二看清楚了程墨臉上的表情，臉上的肌肉一時間凝固起來。
他也沒想過，會在這裏遇上程墨。
但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
他跟程墨算是同一輪的吞噬者，他們幾乎是同時結束上一個試煉世界，那麼三天過後，他們又同時返回原世界……
這樣下來，只要時間相差不大，他們的確有挺大的概率，進入到相同時間開啓的試煉世界中。
在吞噬空間中，他們習慣把同時進出吞噬空間的吞噬者，歸結爲“同一輪的”。
“嗨。”程墨臉上仍舊掛着笑意，他揮揮手，朝着劍二熱切地打招呼。
他可不會忘記，這位兄弟，在上上個試煉世界，可是給他貢獻了不少試煉點的。
“踏——”
劍二原本還想掉頭就走，此時聽到程墨的聲音，只能停住腳步，神色怪異。
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劍客，他也有類似於“強者感知”的能力，他能察覺到，程墨現在的實力比之前更強。
強者的氣勢，是很特別的。
褪凡吞噬者，那種意志蛻變之後的感覺，在他們看來，就像是白色宣紙上的濃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察覺到不同。
這個時候，劍二內心其實是很尷尬的。
畢竟在之前的試煉世界，他被程墨嚇得花錢買命。
這種事情或許看似很平常，但對於他這樣的成名吞噬者而言，這是十分沒面子的事情。
所謂的赫赫威名是需要無數次拼殺打出來的，可毀掉威名，只需要一次戰敗。
若是可以，他希望自己不要走進來這條街道。
程墨似乎看不到劍二臉上神色的變化，他挑了挑眉頭，熱切地跟其嘮嗑。
“這麼巧啊，可惜了，你來遲了，昂熱應該已經走了。”
程墨說得十分確定，聲音中沒有絲毫疑問。
用腦子一想，他就知道劍二來這裏的目的了、
難不成劍二真的是晚上肚子餓，然後聽說后街有拉麪攤，所以特意來吃麪？
一時間，劍二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的神色有些後悔。
他已經是查探到劇情節點之後，就立馬走過來了。
沒想到居然還會落空。
這時候，他倒是沒有質疑程墨騙他。
程墨身上的血跡，他看得到。
能傷到他的，大概率只有昂熱，這說明，程墨確實已經見過昂熱了。
“這次就你一個？”劍二一直不說話，程墨倒也不惱，反而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要知道，之前的那些好兄弟，可都是每個人送了他幾千試煉點，那都是他的好兄弟啊！
劍二也聽出了程墨聲音中的怪異，他臉色變換，最終還是不敢惱怒。
不過程墨的話，給了他別樣的想法。
他隱晦地看向程墨身後阿光跟艄公，臉色又變了變。
雖然在他看來，這兩人的實力都比不上自己，可這代表着，現在的程墨已經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也是，一個褪凡吞噬者，確實已經有了組建自己勢力的能力和資本了。
這一次，他是獨自進入試煉世界的。
珍稀道具雖好，可是價格的高昂，註定了即使是他們這些大團隊，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使用這些道具來組隊。
原本，劍二還是很自信的。
怎麼說，他也是個老牌吞噬者了，雖然比不上頂級的混血種，但是想要自保，是綽綽有餘的。
但這一刻，他看着程墨，又一次保持了沉默。
這世界，太危險了！
他至今都無法忘記程墨給他的生死壓迫。
他不是沒有面臨過生死危機，但從一個還不是褪凡的吞噬者身上，他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那麼成爲褪凡之後的程墨又有多強？
劍二以及無法思考了。
“就算用出底牌，也不可能贏他……是了，之前偷襲他，他都能躲開，現在就更不可能了，畢竟要蓄力這麼久……”
越想，劍二心中僅存的一絲強者心氣都徹底破滅。
最終，他幽幽一嘆，臉上露出了接受命運一般的慘淡笑容。
“老規矩，花錢買命？”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已有淚光。
他纔剛剛摸清劇情節點，居然就要宣告本次試煉生涯提前結束……
是的，他已經幻想出，程墨稱霸整個試煉世界的那一幕了。
“你說什麼話呢？”
程墨不知道，劍二已經開始籌劃賣命之後到哪裏藏身的問題，輕輕朝着劍二走去。
“你……”
看到程墨動作，劍二想起了十分不好的回憶，下意識地，他後退半步，就要召喚出利劍。
士可殺不可辱！
花錢買命，已經是他拋下最後尊嚴的行爲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程墨收起熱切的笑容，臉上如同帶着春風，神情更傾向於頭狼看向部族中的成員，居高臨下，卻又威嚴凜凜。
劍二毛管聳立，他握住未出鞘的利劍的劍柄，唯有這樣，他才能得到一絲安心。
程墨來了興趣，一個【騎士注視】投到劍二的身上。
霎時，劍二感到那注視更加恐怖，簡直有如剃刀般深入骨髓。
他打了個冷顫，知道情況危急，抽出一半利劍，就要拼死一搏。
程墨呵呵一笑，關於劍二屬性的面板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未知：
天賦：劍氣
生命階級：褪凡
生命值：280/280
狀態：健康
體魄：22
殺傷：25
敏捷：20
感知：20
技能：未知
評價：一個追求極致傷害的劍客，看似實力強勁，但是隻要你想，你隨時可以撕裂他，他沒有穿戴強大的甲冑，在你面前，他只是一塊綿軟的爛肉】
在劍二完全抽出利劍之前，程墨率先伸手，按在了劍二拔劍的手腕上。
“別衝動。”
劍二神色跳動着，驚駭跟兇狠不停交替着。
程墨身後，阿光跟艄公都各自抽出了武器。
雖然他們知道劍二不會是程墨的對手，但是作爲手下，他們總不能什麼時候都看着老大動手。
這樣的話，誰纔是小弟？
心中一陣思索，劍二最終吐出一口氣，將利劍重新入鞘。
他知道，自己心中心氣已散，已經再也沒有拔劍的勇氣了。
“都收起來，別嚇壞劍二兄弟了。”程墨擺擺手，阿光立馬收刀，而艄公，手中的武器是一把精巧的手弩。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看着程墨和煦的笑臉，劍二心中卻只感到一陣冰寒。
他見過無數表面笑嘻嘻，結果一轉頭就抽刀捅人的變態，下意識地，他覺得程墨也是這種人。
“跟你說些事，不過這裏環境不好，走，我們找個好地方。”程墨笑了笑，伸出手搭在劍二的肩膀上。
劍二身軀一緊，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跟着程墨離開。
這裏是幽暗溼滑的后街，天上還下着暴雨，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來這裏，應該也是想要通過昂熱，加入卡塞爾學院陣營吧。”
“嗯。”劍二咬着牙，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你是一個人，在這環境下，不安全的。”程墨又說。
“嗯。”
“剛好，我跟昂熱校長談了個交易，你要是想，我可以幫你。”程墨又說。
“嗯？”劍二眉毛一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會這麼好？”
“我不好，你就不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了。”程墨笑了。
“所以你是想讓我加入你們？”劍二又問。
他不是蠢人，到了這時，程墨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程墨想要他加入。
語氣中，威脅幾乎浮於表面了。
什麼“你是一個人”“不安全的”，這種沒意義的話，根本上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好嗎！
想他劍二一代劍客，傲氣鐵骨，怎麼可能就此屈服？
於是他目光一閃，開口：“那我不叫你老大行不行？”
在途中，他已經發現，艄公跟阿光對程墨的稱呼，不是常見的隊長，也不是“什麼”哥，而是老大。
而所謂的加入，說起來好聽，其實真正意思是什麼，誰都明白。
他的地位和程墨根本不平等，這也意味着，他只能伏低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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