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合作
甚至，對方的心機城府遠遠超過他能夠想象的程度，雙方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對手。
能有這種心態,對方是必然走到更高處的。
但是，對方是這樣的人嗎？
“內容。”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
“我給你提供一切我知道的消息，你幫我殺了詭眼，然後，放了我，別殺我。”紅蜂嘴脣微微發白,可見她心中承受着的壓力並不比程墨少多少，可越是如此，她語氣居然就越平靜。
若不是雙方是對手，程墨又知道事實真相的話，可能還會給她喝彩。
除了極少數之外，能夠踏入褪凡的吞噬者，就沒有什麼廢物。
沒有一點優勢長處，是不能得到超越常人的力量的。
聽着紅蜂的話，程墨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又或者只是單純地反感。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原因。”他又開口，簡短有力，似乎多說一個字都會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當中。
面對沒有給絲毫機會自己的程墨，紅蜂也沒有過多猶豫，畢竟她也害怕讓程墨掉頭就走。
這樣的話，她先前的付出就全部付諸東流了。
甚至，還要小命不保。
“詭眼瘋了，她想要把我們全部殺掉，我其餘兩個隊友已經被她用詭計殺害,甚至，我也差點死去，若不是我還有一個道具，也難以逃脫，在她眼中，我們這些人，已經不再具有一點地位，爲了排名，她寧願把我們的生命全部拋棄，我不想死，我想報仇！”
紅蜂仔細地闡述起來，說到後面，她自己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和仇恨，聲音中充滿了憤懣。
程墨思考了幾秒鐘，確定對方還是沒有欺騙自己，便說道：“你的誠意。”
聽到這話，紅蜂感覺自己有些失神。
這一刻,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想要伸出小指掏一掏耳朵。
可是對面那個男人的臉龐如此冷冽堅定，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模樣。
但紅蜂還是無法理解。
雙方跟詭眼都有仇恨,都想殺了詭眼報仇。
只是他們當中，一個缺少對詭眼的瞭解，一個缺少了足以對抗詭眼的實力。
雙方所擁有的東西，是互補的。
所以不管怎麼說，這一件事，都算雙贏的東西。
但說到現在，怎麼看都好像，自己在求這個男人一樣。
這不對勁啊！
雖然是自己找上門的，可是，可是……
紅蜂的臉色因爲激動而不停變幻，她感覺自己的臉皮陣陣發紅，那是因爲激動而變得通紅的臉所帶來的。
這種感覺，甚至在她逃出生天，瘋狂咒罵詭眼的時候都沒有出現。
可想而知，她現在的情緒也已經逐漸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就在她即將崩潰的時候，她又揮想起詭眼那似笑非笑的冷冽表情。
憤怒和仇恨瞬間貫穿她的身體，讓她壓下了一切情緒。
最終，她還是狠狠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豁出去了！
“你要什麼？”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指了指地上雜亂的裝備，“裝備？還是試煉點？”
程墨眼神掃了一眼地上的裝備，視線便重新放回到紅蜂的身上。
幾乎沒有思考，他淡漠地開口：“品質太低，看不上。”
紅蜂：“？”
這可都是她所得到，最好的裝備啊！
每一件，都凝聚着她的心血的！
怎麼到了這個男人嘴裏，就品質低了！
可她不知道，程墨身上紫色裝備都有幾件，還都是品質極佳的，此外，他甚至連紅色裝備都有，真的看不上地上這些普通品質的藍色裝備跟紫色裝備。
不差這點戰力加成。
“試煉點我還有五千多……”紅蜂再次咬牙回答。
可她還沒說完，就迎來了程墨鄙視的目光。
地上的裝備再不濟也能賣個幾千上萬，既然他裝備都看不上，還會渴望幾千試煉點？
要知道，試煉點只有迴歸吞噬空間之後，纔有辦法直接轉化爲戰力，所以，這種時候，試煉點對他而言，還沒地上的垃圾裝備來得有用。
看懂了程墨眼中的意味，紅蜂也不說下去了。
她感覺自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直接死在程墨手上，可能都沒有那麼痛苦。
士可殺不可辱！
“那你還想要什麼？”紅蜂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真要談不攏，那就談不攏吧，太折磨了，還不如快些跑路！
程墨緊緊地看着她，沒有多說什麼。
“你？”紅蜂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可是在下一刻，她就看懂了程墨的眼神。
於是，冰寒的惡意刺入她的心底，讓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血管都像是凝結了冰碴，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劇痛。
她雙脣微張，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明白了，她什麼都明白了。
程墨根本就不是什麼看不起裝備和試煉點，這個惡毒的男人，是有着更加恐怖的貪念。
正是如此，他才什麼都看不上！
因爲從一開始，這個男人的目標，就是她這個人！
而這一切東西，都是她的東西。
所以，目標是她整個人的程墨，自然不會被那些東西打發。
“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放過我？”紅蜂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太是個會放過敵人，特別是曾經想殺我的敵人的人。”程墨直言不諱。
沒錯，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放過紅蜂的性命。
“沒有一點迂迴的可能？”紅蜂還想做最後一次掙扎。
“除非你能拿出，比你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程墨也不再掩藏。
到了這時，雙方都沒有了掩蓋的意思。
一切想法，都光明正大地擺上檯面。
“一同殺了詭眼，還不夠嗎？”紅蜂色厲內茬地開口。
“一同？你只是提供信息，真正上陣爭殺的，不還是我嗎？還是說，你也有抗衡詭眼的能力？”程墨的聲音極盡譏諷。
雖然他也想要知道詭眼的詳細信息，但是他需要權衡利弊。
世上沒有絕佳的選擇，他只能爭取。
“你說得，就好像詭眼只是單純想殺了我，而我是來向你尋求庇護的一樣！”紅蜂也不掩藏心中情緒了，一副隨時都要罵街的模樣。
“難道不是向我尋求庇護嗎？”程墨笑着問。
他已經不停用惡劣態度去對待紅蜂，試探她的底線了，可是這個女人雖然看着十分憤怒，可卻一直留在這裏。
這在某種程度上，就說明了問題。
作爲一個半吊子的談判家，他還沒有多少在談判桌上喫虧的經驗。
因爲有着天賦能力的加成，他可以一次次試探對方的底線，也不怕徹底惹怒對方。
一旦知道對方的底線，他就可以盡情爲自己爭取最高的收益。
“既然你真這麼認爲，那麼我也不妨告訴你，詭眼可以鎖定你的位置，卻不能鎖定我的位置，因爲我已經把團隊內交流座標位置的道具拋棄了，所以，只要我不停奔逃，還是有一絲生機的，可是，你呢？被鎖定的你，還能跑到哪裏去？”紅蜂也一臉譏諷，跟程墨針鋒相對。
“詭眼有多想得到你的天賦能力，你也是知道的，你覺得，在她結束手上的事情後，是先來殺你這個既有定位，又是她無比渴望的目標，還是來殺我這個，既沒有定位，對她而言，也沒有那麼大意義的隊員呢？”
紅蜂深深地吐了口氣，似乎在一連串的話語中發泄了不少情緒。
她聚精會神，做出了最後的總攻：“真要拒絕我，我或許會死，但是你，一定會死在我前頭！”
話音落下，紅蜂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這個讓她又恨又怨的男人，想要看看，他到底還能說出什麼，氣氛簡直將至冰點。
“我可以扣屬性值啊。”終於，在紅蜂既憤怒又渴望的眼神中，程墨一臉無所謂地開口。
於是，說了一大堆的紅蜂差點沒猛地吐血。
是的，程墨可以放棄一切，扣除屬性值然後離開。
如果註定打不過，那麼留下一條小命，就萬事都還有機會。
誰都不是傻批，不會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
程墨實力比她強，或許真有底蘊抵抗扣除20屬性點的風險。
她一個一窮二白的褪凡吞噬者就抵抗不了，扣除20屬性點，那她在下一個試煉世界必死。
紅蜂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詭眼沒來之前你要殺我，詭眼來了，你還是要殺我，那我不是白來找你了嗎？”她心中一陣悲怨。
這時候，她無比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一時衝動，來找這個惡毒的男人。
爲什麼不再權衡一下利弊，分析好一切，纔來。
可是，後悔已經沒用了。
雙方的實力，註定了她無法在談判中得到更多。
戰場上無法得到的東西，又怎麼能在談判桌上得到？
實力，纔是談判中最重要的前提。
程墨看着紅蜂近乎崩潰的表情，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是想要佔據更多談判優勢了，可是談判的對手似乎心態不太行。
不過，對於紅蜂而言，她確實接受不了這種結果。
無論怎麼樣，她的生命都無法得到保證，那不過是從虎穴中去到狼窩，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時候，對於詭眼的那點仇恨，根本不值得她繼續拋棄生命。
她擡頭看了看眼前的程墨，準備離開，並且隨時戒備着程墨因爲談判破裂，驟然出手的可能。
“走了？”就在她後退了半步的時候，程墨的聲音忽而響起。
紅蜂神色變幻，沒有回答繼續自取其辱的想法，繼續後退。
“回來吧，我答應你，一條命，換一條命。”程墨的聲音再響。
紅蜂倏然擡頭，看到的，卻是程墨微微帶笑的臉。
不知道爲何，那和煦的笑臉，卻給她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代價呢？”她戰戰兢兢地開口。
“什麼代價？”程墨緩緩開口，“我們是合作，合作，自然需要的是平等！”
紅蜂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程墨前後的轉變，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可是，她卻不知道不安的來源。
“如果願意，那就簽訂契約吧。”程墨繼續開口。
對此，紅蜂不置可否。
吞噬者的嘴巴是不能相信的，一切合作，都是基於簽訂契約的基礎上進行的。
她之前跟程墨談判，也是談判契約上的各項細節。
對此，她跟程墨都心照不宣。
就這樣，她在腦子一片空白的情況下跟程墨簽訂了契約。
“呼！”看到程墨簽下契約，以及契約上那條“不殘殺合作者紅蜂性命”條例，紅蜂方纔猛地吐出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她的小命，暫時都安全了。
就算詭眼抵達，目標也肯定會先是程墨，而不會是她。
而且有契約的限定，以及仇恨、定位等等因素，她也不害怕程墨不跟詭眼對上。
所以，她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好了，現在我們是合作伙伴了！”程墨走過來，在紅蜂怪異的目光中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先把裝備穿回去吧，安全第一。”程墨笑呵呵的，貼心地從地上撿起兩件裝備，遞給紅蜂。
紅蜂沉默着接過裝備。
她看着程墨的側臉，忽而開口：“我感覺，答應你，只是讓我走進另一處地獄深淵。”
“怎麼會呢？不要自己嚇自己。”程墨輕輕一笑，那笑容，在紅蜂的眼中，像是猛虎的齜牙，不僅沒有絲毫溫暖和煦，反而兇戾惡毒。
“走吧，咱們慢慢說。”程墨也不願意解釋，回頭離開。
見狀，紅蜂也只得撿起裝備，連忙跟上。
“你知道什麼東西，可以說了。”程墨走在前頭，看了一眼詭眼所在的位置，開口道。
紅蜂此時也勉強恢復了心態。
她沒有遲疑多久，就開口說道：“詭眼的屬性值，已經抵達了進階超凡的程度，只要她完成了團隊試煉挑戰，她就能進入進階世界，所以，她本身的屬性很高，遠超一般的褪凡吞噬者……”
“同時，她的裝備也都是高品質的，她的法衣，是紅色+5的頂級巫師類防禦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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