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得了便宜又賣乖
洪七公面容上少見的帶了些焦急。
“七公放心，我已經說了，完顏洪烈會帶着歐陽鋒前往臨安皇城去尋找武穆遺書，而武穆遺書並不在那裏，他們只能無功而返。”
“那你到底要往哪裏去？別被完顏洪烈發現了端倪，調頭過去，總還是要快些的好。”
洪七公催促着。
“武穆遺書在湘西鐵掌幫，這件事連他們幫主都不知道，我們悄悄趕過去將它取了，必然不會有差池。”
季伯英自信滿滿的說道。
這倒是讓洪七公想起來了。
“那鐵掌幫可不一般啊，他們上任幫主乃是上官劍南，也是一個大大的英雄，只可惜朝廷軟弱，滿是貪官污吏，傷了他們的心，他們也只能帶着一羣弟兄落草創了這鐵掌幫。”
洪七公說着江湖往事。
“幫主之位傳到了本代幫主裘千仞的手中，此人將一身武藝學會，闖出了個鐵掌水上漂的威名，當年也曾邀請他參與華山論劍，指示他因故未至。你們此去還要多加小心他。那鐵掌聽着平平無奇，剛猛也不如降龍十八掌，但其精妙靈巧，還在降龍十八掌之上，不好對付。”
郭靖，黃蓉聽了慎重的點頭答應。
七公又看了季伯英兩眼，還是心中猶豫。
“他武功雖高，名聲卻不如上一任幫主上官劍南。耳聽爲虛，也不知此人性格到底如何，畢竟是當年抗金名將傳下來的幫派，不知道是否能成爲咱們的助力。”
季伯英擺了擺手。
“物是人非，人各有志，眨眼間幾十年都過去了，當年那一代也死的死老的老，哪裏還能保證剩下的自甘困苦，一腔熱血呢。”
“事不宜遲，也不多說了，咱們就此分別吧，事成之後在終南山下相會。”
洪七公點點頭。
“那臨安怎麼辦？”
郭靖突然開口。
“歐陽峯和完顏洪烈就這樣南下，身邊有着千萬毒蛇，一路上不知道得害了多少百姓。等他們闖進了皇城之中，那皇帝不也是危險嗎？”
季伯英沒有開口。
顯然有些沒發生在眼前的犧牲，他是並不很放在心上。
還是洪七公道：“毒蛇一事，不必擔心，我回頭尋訪名醫，製備蛇藥，讓丐幫弟子沿途發放，救治百姓。至於那隻捧兩隻金碗都捧不動的小皇帝，誰去管他？管他去死去活都沒什麼關係。”
郭靖不再說話。
洪七公又囑託了幾句，便目送着季伯英他們遠去。
溯沅江而上，瀘溪與辰溪之間有座形如五指向天的高山，當地人稱作猴爪山的便是鐵掌山。
一來不僅僅是山勢險惡，鐵掌幫勢力也大，門下弟子各個身懷絕技，下手又狠，因此當地的百姓也大多不敢靠近。
季伯英，黃蓉，郭靖三人一邊趕路，一邊修煉武功。
季伯英也開始將九陰真經下半冊的武功招式慢慢的教給兩人。
只不過到底是在趕路的途中。
更多的時候還都是在馬上發呆，並不能練習武功。
如此一來，腦子空下來的時間反倒多了。
“靖哥哥，怎麼了？”
黃蓉有些疑惑，又有些擔心。
雖然郭靖平時也是那副呆呆傻傻沉默寡言的樣子，但黃蓉還是敏銳的發現，她的靖哥哥最近心事頗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疏忽了，原本沒有在意。
也許是因爲與洪七公相處之時，郭靖在洪七公與季伯英手下刻苦修煉武藝，心事埋在了心底，因此心事重重未曾展現。
“啊，沒什麼，沒什麼。”
郭靖坐在馬上趕忙搖頭。
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在撒謊。
對於黃蓉來說，憨憨傻傻的靖哥哥對自己撒謊絕對是一件大事的。
只是不知道靖哥哥到底有什麼心事難免擔憂，坐在馬上撅起了小嘴兒，秀眉微簇也是憂心忡忡。
眼瞧着沅江阻路，三人也是找到了地方。
季伯英看着沉默的兩人，笑着將黃蓉打發離去，讓她去找家客店。
黃蓉略一猶豫也一步三回頭的暫時離開，她明白季大哥估計是要開解靖哥哥了。
“郭靖，你有心事。”
季伯英直接用的陳述語氣。
郭靖擡頭看了兩眼這個對自己有十條命也難以報答的大恩的季大哥。
斟酌了一下語氣，便開口道：“我只是仍舊沒有反應過來，季大哥怎麼就一定要我來做皇帝，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天馬行空，根本是我難以想象的一件事。”
兩個人從馬上下來，坐在水邊的青石之上，看着江水東流。
“那麼郭靖你覺得做皇帝是個美差還是一個苦差？”
郭靖搔了搔頭，一時答不上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要只論舒服不舒服來說。做好皇帝是個苦差，做壞皇帝是個美差。”
季伯英點點頭。
“那麼你是覺得我強行將這個苦差交給你，你不高興嗎？”
“哪裏哪裏，季大哥這是說哪裏的話？”
郭靖擺着兩隻手，神色頗爲慌張。
“雖然......雖然做好皇帝不容易，算是一份苦差，但那畢竟是皇帝呀。季大哥這是器重我，愛護我......”
季伯英搖了搖頭。
“當皇帝貴爲天子，九五至尊，雖然累，總是有人甘之若飴的，生殺大權，握一人之手，天下誰人不爲之傾倒。”
“但我知道這些東西對郭靖你來說是沒什麼吸引力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將此作爲一份寶貴的東西。”
“位高權重一身權勢沒了吸引力那麼皇帝這個身份，對於郭靖你來說，就完全是一個枷鎖。”
“但我對你郭楊兩家有恩，又教你武功，幫你拜師，費心費力爲你謀劃，對你的大恩，你是十條命也報不回來，便要你帶上這個枷鎖來當做報恩。硬要你把這個苦果吞下，承受這般痛苦，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郭靖嘆口氣。
“若這真是一個枷鎖，是個苦果，我吞下也便罷了。可若這樣說，豈不是顯得我得了便宜又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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