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好她也好
再說當皇帝累，可那畢竟是皇帝，他也受世俗觀念的影響，雖然對這些東西並不渴求，但也知道這東西確實寶貴。
畢竟郭靖是個憨厚仁義的傢伙，並不是一個孤高清傲，視權勢富貴爲洪水猛獸的奇人隱士。
“你不要多想，無論是個好東西，是個壞東西，你聽我的吩咐便把它拿在手中，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也就是了。”
話是這麼說，可郭靖哪能不多想？
縱然是他在蒙古做了金刀駙馬，在鐵木真帳下也勉強算是幾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那畢竟是塞北的大漠，是一個個蒙古大帳。
總是少了幾分中原之地的繁華與儀式感。
而從小接受母親與七個師父的教導，皇帝這兩個字自然有着不同的意味。
從塞北的牧羊生活，陡然間要在中原皇城之中，龍椅之上，這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郭靖，你聽我說。也許會覺得自己能力不夠，但我知道你並不算是一個蠢人，歷練一番還是不差的，雖然做不到像什麼秦皇漢武，但總是比那許多兩個金碗都捧不動的小皇帝強的多。”
“我看重的是你的品質，我知道你得勢了，也不會猖狂。就像那年輕時候勵精圖治的夫差，李存勖得勢之後便驕奢淫逸。天資胸襟都遠勝於天下人的楊廣，也只顧自己享樂。打造開元盛世的唐明皇，晚年之後也有安史之亂。”
“這些皇帝都變了，但我知道郭靖你是不會變的。雖然你也許過於單純了一些，但你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愛護你的子民。有黃蓉，黃藥師輔佐，也不必擔心你能力不足了。”
“你難道信不過黃蓉和他父親的能力？”
郭靖只能搖頭，他怎麼會懷疑黃蓉和黃藥師的能力呢？季伯英又偷換概念了，但對郭靖來說效果不錯。
只是雖然季伯英說的好聽，郭靖也對權勢不甚追求，但也知道皇帝之位是個天大的寶藏，就這樣硬要往自己手中推，仍然讓郭靖感到惶恐。
季伯英繼續道：“郭靖，你是鐵木真的金刀駙馬吧？”
郭靖心裏瞬間咯噔一下。
本來略顯粗糙的臉唰的一下白了，額頭上冷汗森森。
“我......我......”
“我只是將華箏當做妹子看待，我......我心中......心中......蓉兒才......”
若是有些人說這樣的話，自然讓人感到噁心又感到不負責。
什麼我只是把他當妹妹，我只是把他當哥哥，我只是把他當朋友。
都是季伯英那個時代心思浮亂的現代人用到爛的藉口。
但郭靖自然不是撒謊，也不是不負責任。
這個金刀駙馬也並不是他自己想當的，只是被局勢架着被衆人推着，他這個傻小子在不知所措之間就已經被架到了這種地步。
但季伯英追問這件事，可並不是想管郭靖的感情生活。
“你不得不承認，蒙古人對你也有大恩。這天下也沒有你這樣特殊的人物了。”
“如果你不肯當這個皇帝，這個皇位我自然也不會留給這窩囊的趙官家亦或是金國的什麼人。我總是要推薦一個人登上皇位，奪了趙官家的基業掃蕩金國吞併蒙古。”
“若是我做不到，那鐵木真鐵蹄南下，像他那樣兵強馬壯，雄韜武略天下誰人能敵？”
“南北終有幾番大戰，百姓不知要死傷多少。最終只會被其中一方統治，被統治的一方又是百十年的苦難。”
“郭靖你是想看着中原人受這個苦，還是想看着漠北的人受這個苦？”
郭靖連忙答道。
“自然是希望兩邊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都不受這個苦。”
季伯英點頭道：“想法很好，可誰能實現？鐵木真等人不懂得如何治理中原，中原的人也不想低頭。而鐵木真那樣驕傲的人，麾下那麼多精兵強將也是不可能向中原低頭。”
“郭靖，只有你，你是特殊的。如果你當了皇帝，有全真教，有楊鐵心，有丐幫支持，有武穆遺書爲信物，漢人們自然心服。而你又是蒙古的金刀駙馬，縱然是鐵木真他們憤怒也只是更小範圍的摩擦，死的人只會更少。”
“去掉一些死硬分子，更多的蒙古人也會願意接受你的統治。”
“若你願意，便將華箏娶在後宮之中......”
“那不成那不成，我心裏只有蓉兒一個的。”
郭靖頭搖的像個撥浪鼓，畢竟還只是一個心智單純的少年，他並不懂得權勢之道。
“好好好......”
季伯英笑着也並不逼他。
“你不願意娶她，也可以把她封爲一個公主。她就像你的妹妹一樣，你一定會好好的對她，對不對？”
郭靖自然同意。
“你把她封爲了公主，這樣的優待她，蒙古人都會看在眼中是知道你郭靖也是愛他們的。這樣一來中原人和蒙古人都聽你的話，又哪裏還會再怕他們起衝突呢？縱然是還有衝突，還有摩擦，死的人總是更少的。”
“如果是換了別的人做皇帝他們可不像你有這麼好的心眼，一定會把華箏當做工具進行聯姻，郭靖你知道聯姻嗎？你知道那些聯姻和親的公主是多麼的悲苦嗎？”
“他們縱然優待華箏，也並非是出自真心。你難道能眼睜睜看着華箏受苦嗎？他們心裏只想着權勢而不想着真心，難道只當天下人都是瞎子嗎？你能指望他們對於中原人和蒙古人都是一視同仁嗎？”
“如此一來兩邊再起衝突，豈不是可以預見了嗎？屍山血海生靈塗炭，郭靖你想看到那樣的場面嗎？”
郭靖沉默着，沒有說話。
季伯英拍了拍郭靖的肩膀。
“我從來不是想將這江山送到你手中，給你送份大禮，只是想讓你承擔一份不屬於你的責任。郭靖，將責任揹負起來吧，天下百姓都等着你呢。”
季伯英說完便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郭靖和藏在草叢中偷聽多時的黃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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