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潛入書房
宋漸明心神恍惚,情不自禁伸出自己尖尖小舌輕輕舔舐了一下。
姜照月也是驚了,她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口中的麪條仿若一根藕斷絲連的銀線,將她和宋漸明緊緊牽扯在一塊。
她閉上眼睛,咬咬牙將拿一根麪條咬斷,然後背過身子,努力從平息心裏頭的燥熱。
“味道還不錯。”
宋漸明咂咂嘴,彷彿在回味。
“我、我、我也覺得這面不錯,你多喫點。”
麪碗被推到了宋漸明面前,姜照月幾乎是撂下碗便落荒而逃。
“怎麼樣,夠不夠親近”
茵茵豎起自己的大拇指,“再多來幾次我娘肯定把持不住自己。”
宋漸明輕輕擦去脣上水漬,又回味一般舔了舔脣。
這樣的“親近”,他的確想多來幾次。
“小七,你確定鳳凰玉佩在這兒”
休息了兩三日,姜照月終於開啓自己的打工日常。
剛剛被宋漸明那小鮫人逗得心率加快,她決定出門透透風,誰知這四繞八拐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姜遠山的書房來。
“小七,你覺得人會喜歡上靈獸嗎”
小七停了一會兒說“會吧。”
“那你聽過嗎”
“我見過靈獸喜歡上自己主人的。”小七開口,他聲音不似從前一般平緩,反而刻意放柔了些,“是孺慕之情,並非男女歡愛。”
姜照月又長長“哦”了一聲,她不再說話讓人一時間猜不透她心裏頭想的。
“小心腳下。”
姜照月靈巧地避開了姜遠山所設禁制,輕輕打了個響指和小七保證道“放心吧,我還是很靠譜的。”
“你爲什麼想要那塊玉佩啊”
“是你想要。”
小七淡淡開口,姜照月雖不知小七面容爲何,但聽他說話語氣卻總是覺得他此刻神情應該是淡漠冷靜,說不定還是揹着手。
簡直一個活脫脫的小裴瑜
“這玉佩是你亡母之物。”小七頓了頓,接着說“姜家利用玉佩裏的力量近些年沒少爲非作歹。當年東海鎮壓鮫人,姜家靠的就是這塊玉佩。”
“這些,宿主難道感應不到嗎”
她自然能感應到,宋漸明不會無緣無故就對她閉門不見。姜照月能發覺出來那日鳳凰玉佩現世後,宋漸明的神情就隱隱有不對。
當年鎮壓東海可是幾乎每個世家都參加了,姜照月相信自己在每個世家都找一找,一定能夠拼湊出當年事情的真相。
“屋中有狗。”
姜照月擺擺手,渾不在意地說“沒事,我不怕狗。”
“是鬼狗,可撕咬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這麼惡毒姜照月搓了搓手臂,她現下對靈獸都還停留在單純可愛的宋漸明和冷酷少言的阿簡這個階段,沒想到還有這麼可怕的靈獸。
她微微探出頭,果然看見四個角落都飄着尖牙利嘴的大狗來。
姜照月縮回了腦袋,這姜遠山的書房戒備越森嚴,那定然是說明他心中越有鬼。
她偷偷從衣袖裏抽出一根枝條,然後讓這根枝條順着牆壁慢慢往裏側爬着。
鬼狗只認得人,見這藤蔓慢悠悠的移進來只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不解。
姜照月牽動着藤蔓緩緩行至靈力最充沛之地,她試探性地向前探了探,卻發現重重禁制讓她無法前行。
看來,要拿走這鳳凰玉佩還真是不容易。
晚風拂面,珠簾晃動,一陣動靜唬得姜照月立刻收了手。
緊接着她感覺腰身一緊,整個人立刻便被人環抱上了房梁。
她尚未站穩,整個人只能緊緊抱着輕輕環在她腰間的手臂。
熟悉的沉木香在筆尖縈繞,姜照月這才安心地睜開眼睛轉臉看着他。
“三皇子殿下這是何意”
裴瑜將手指輕輕放在嘴邊,發出一個“噓”的音。
他另一隻手將要松下,卻見姜照月死死地抓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放。
“別,我恐高”
“如此,便冒犯了。”裴瑜將手臂輕輕放在她面前,姜照月扯了個笑,捏了個衣角,“我就捏一點點啊。”
裴瑜輕笑一聲,用手指了指下頭。
姜驚語顯然是帶着怒氣進來的,她鬢髮散亂着,眼睛裏尚且有淚痕,看樣子是大哭了一場。
姜照月注意到,姜驚語走的並不是正門。
所以說,通往姜遠山書房的路其實並不止一條
姜驚語擦了擦眼下的淚痕,她四處瞥了瞥,姜遠山書房裏的四個小畜生都是認得她的,自然不敢對她下手。
她躡手躡腳走到姜遠山的書案前,輕輕釦動桌角的一個按鈕,又從袖籠裏拿出一把彎月刀來細細地扣着牆壁上的一個鎖眼。
看不出來姜驚語還有開鎖的技能啊。
滿室靈光乍現,卻也只是一霎。
鳳凰玉佩靜靜地躺在姜驚語的手上,她帶着貪婪的目光掃過這塊玉佩的每一寸。
這是姜遠山視作傳家之寶的存在,也是姜家掌門人的象徵。
傳言,鳳凰玉佩孕育上古神獸之神魂,飽含無限力量。
她渴望無限力量,渴望成爲至尊強者。
她飛快地取出紫檀木盒,將這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盒中,然後原樣復原又靜悄悄地走了出去。
滿室又歸於寂靜,裴瑜從房樑上飄飄然下來,他雙手被於身後,看着姜照月順着石柱爬下來不知道應不應該笑。
“扶着我下來吧。”裴瑜輕輕說。
姜照月雙腳落了地,心才定了神。她吐出一口氣,掃了一眼裴瑜,十分詫異地問“三皇子怎麼也做樑上君子了”
裴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的姜照月好不自在。
“即玉公子。”
姜照月選擇屈服,畢竟怎麼看剛剛裴瑜還算是救了她一次。
“你來這兒又是做什麼”
姜照月挑挑眉,露出了一個頑劣笑容。“你不說我也不說。”
“好。”裴瑜輕笑一聲,“那我佈置給你的作業都寫完了嗎”
又來了。
姜照月舉手投降,“不打擾殿下辦公了,民女先行離開了。”
“哎,小心。”
姜照月一個轉身,又發現自己飄飄乎上了房梁。
裴瑜輕功顯然是極好的,腳尖一點便又穩穩當當的立於房梁之上。
姜照月貼在他的懷裏,這一次,卻沒有聽到過任何的心跳聲。
難道是距離太遠了嗎
姜照月將腦袋拱了拱,還是半點聲音也未曾聽見。
難道,她只和宋漸明抱的時候纔會聽到心跳的聲音嗎
裴瑜的身子僵了僵,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虛虛環在她腰間。
姜照月的身子總是下墜,偏偏她還極爲機靈的拽着他的衣襟,裴瑜幽幽嘆了一口氣,又使了些力氣將她拽了上來。
他伸出手,瘦削手掌將她的腦袋往外推了推。
“姜照月。”
裴瑜第一次喚她名字,“這於理不合。”
他想,這些事情,最起碼也得等到成婚後吧。
清冷無情的聲音勾回了姜照月的魂魄,她對上裴瑜淡然超脫的一雙眸子,霎時間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呸,不是什麼人都像宋漸明一樣的,不管她幹了什麼事,都會軟着一雙眼睛衝她笑。
姜照月默默順着牆壁爬到房梁的另一側,她臉熱的幾乎燥起來。
她感覺自己褻瀆了神明。
她有罪。
姜照月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都怪今天刺激太多,害得她都不太清醒了。
不過剛剛的試探,也讓她明白了,原來有些感覺,只有和宋漸明在一起的時候會有。
和宋漸明擁抱,甚至,她會感覺不自在和害羞,甚至事後還有一些佔便宜一樣的愉悅。
可是剛剛只是挨裴瑜近了些,她心裏頭立刻便出現了羞愧和丟臉的感覺。
就好像,一個理所當然,一個萬萬不該。
她爲難地咬了咬脣,實在想不懂這情緒是爲何。
“驚語,聽說你找我”
姜遠山合上書房的門戶,他先是檢查了一遍書房各處的擺設,又仔細觀察了自己的四隻狗,見沒有什麼異樣了,這才端坐在正中央。
“家主,請問爲何要將姜家的去上京的名額給一份給陸白璃。”
姜驚語低下頭,掩去內心的憤懣。
“陸家不僅在青州,在上京也頗有人脈,將這個人情送給陸家,日後會對姜家在上京有很大幫助。”
“可是您明明知道那份名額有參加皇家盛宴的資格。”姜驚語咬咬脣,她無法排解自己此刻的不平,那種原本爲自己囊中之物的東西忽然就屬於他人的感覺真的很令人難受。
姜遠山神情淡漠,他擡起頭,嚴肅的目光掃過姜驚語,看見姜驚語的身軀因爲他的目光而微微打了個寒顫,他眸中深色就更深了些。
“這個東西,你去了上京可以自己爭取。”
“我最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威嚴的聲音自頭頂上空響起,姜驚語不禁將身子伏的更低了些。
“我在思考你和姜照月誰更適合當姜家的繼承人。”
這個問題給姜驚語當頭一棒,她身子幾乎立刻就軟了下來,因爲過於震驚,她差點說不出來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顫着聲音開口,“家主,這是對驚語不夠滿意了嗎”
姜驚語忍不住落下一滴悽楚的淚水,又怕姜遠山看見了責怪她,她只好偷偷擦了去。
即便她是被姜遠山從三房抱來養的女兒,姜遠山也從來不讓她喊他一聲父親或者是大伯,她好像真的就只是鞏固姜家權勢的工具一樣。
姜遠山沉着臉色打量着伏低做小的姜驚語,意味深長地說“前程都是靠自己掙來的,日後我還會看你的表現。”
書房內燭火黯淡,姜遠山從抽屜裏取出燙金封面的婚書來,他提筆欲寫,最終還是輕嘆一聲緩緩落了筆。
姜照月伸長脖子去看也沒看見姜遠山寫的是什麼,裴瑜拎着她的後脖頸將她拉了回來,“注意點,別被發現了。”
姜遠山收起婚書,室內空曠無人,唯有外頭能聽見些許啜泣之音。
姜照月目送着姜遠山踱步出門,然後頗爲熟練地順着房梁再次爬了下來。
“那婚書是誰的啊”
姜照月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起來,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她的婚事怕還是捏在姜遠山的手裏。
那張婚書上可千萬不要寫她的名字。
“你想是誰的”
裴瑜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指捲了卷,摸索着袖籠中藏着的一方一模一樣的婚書。
“反正不是我就行。”
姜照月對這婚書彷彿極爲抗拒的樣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催命的東西。
“姐姐,有人來找你。”
腰間魚鯪閃着晶藍色的亮光,姜照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得先走了,沒辦法,現在天天都有人來找我。”
裴瑜點了點頭,爲她指了一條道,“走後面的小路不容易叫人發現。”
腰間的魚鯪晃動的更加厲害了些,姜青青也傳了話過來,姜照月心中奇怪,這位大夫人從來不願意多瞧她一眼,怎麼這次還特地登門拜訪
她緊趕慢趕好容易走到自己的小院,就發現院子裏頭烏泱泱的站着一幫人。
“大夫人,有何貴幹”
大夫人扯着笑臉從座位上走下來,她親親熱熱地拉着姜照月的手,做足了繼母的樣子。
“這不你剛搬進來,我前些日子忙還沒來得及問你是否有缺的物件。”
姜照月如今的身價可是水漲船高,搭上了三皇子的這條線,去了上京指不定有什麼發展呢。
而且看姜遠山的意思,這姜照月多半就是指給裴瑜的。
大夫人心思動了動,她是來姜家做繼室的,只是許多年來,自己膝下無子,原先是打算扶持着姜驚語的,如今瞧着,這姜照月看起來似乎更有價值。
“不用了,您不惦記着我這心頭血便是好事了。”
姜照月拉過宋漸明,一臉警惕地看着大夫人。
誰來看人還帶着一羣人來啊,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關心她的,反而是來捉她的。
大夫人訕笑一聲,心裏也明白姜照月這是還記着初見時候的仇來了。
她淡淡一笑,面上也不在意,“屋裏頭有我送你的禮物,你有什麼喜歡的儘管留着便是。”
烏泱泱的一羣人又飛快從院子裏頭撤了出去,一點刁難也沒有,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來給她送禮的一般。
院子裏頭擺放了好幾個紫檀木的大箱子,姜照月隨意開了兩個,黃澄澄的金錠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目的光來。
宋漸明伸手撈了兩塊金子握在手裏頭把玩,面上神情看上去與平日沒有什麼不同。
饒是姜照月做好了準備,也被大夫人的大手筆給震驚到了。
碧玉箱籠裏頭的珍珠光澤瑩潤,她抓了一小把,發現上頭的光澤光澤和東海的比起來相差無幾。
“姜家的大夫人都這麼有錢了”
姜照月輕笑一聲,“還是說幽州魏家這麼有錢”
“喏,你一把,她一把,最後的都歸我。”
姜照月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大夫人的饋贈,還順帶給姜青青她們都分了一份。
姜青青捧着滿滿一袋的金葉子,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啊。”
大小姐估計平生還沒有同別人說過謝謝,簡簡單單兩個字說的磕磕絆絆,還不如阿簡爽快地拎起一包珍珠衝她挑挑眉,說了句,“謝謝啊,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了。”
百年好合
她和誰百年好合去
姜照月臉黑了黑,當下回道“那也祝你早生貴狐”
“他生什麼狐狸。”姜青青翻了個白眼,“又醜脾氣又差,怎麼可能找得到母狐狸。”
她晃了晃結下的契約印記,昂着頭衝他說“再說,我不放他走,他一輩子都走不了。”
是是是,他不僅一輩子走不了,說不定最後給他生狐狸的就是你自己。
姜照月笑了笑,用一種我都知道的眼神看着姜青青。
不管三生鏡上說的準不準,此時此刻,她突然很想去看看自己的未來。
自己的未來,會是和誰呢
姜照月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她飛快地晃了晃自己腦袋,暗道自己果然是被金子蒙了心,大白天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宋漸明,我有好多好多錢了。”
姜照月伸手撫摸過這一項一項的金銀珠寶,感受着錢財緩緩流入她的隨身袋中。
宋漸明低下頭,她的雙眸看向金子的時候彷彿蘊了世間最奪目的光。
她看自己的時候都沒有看金子的目光那麼熱切。
“你很喜歡金子嗎”
“喜歡啊。”姜照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恨不得抱着金子睡覺”
“有錢或許不快樂,但是沒有錢一定不快樂。”
姜照月蹲下身子扳着手指頭數着自己的存款,越數她心裏頭就越暢快。她自己一個人數還不夠,還非得拉着宋漸明一塊數。
“有很多很多的錢對於我來說就會有很多很多的安全感,有了錢,就再也不怕一個人了。”
“那”宋漸明靠近她耳邊,在她耳垂上輕輕吹着氣,“那你不如嫁給我我也有很多很多的金子。”
“我賣藝不賣身。”
姜照月一臉正色,看着宋漸明的眼神坦蕩蕩。
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亂做一團,那小小耳垂也不爭氣地紅的發燙。
“真的嗎”
宋漸明的身子輕輕歪向他她,無辜的眼睛不經意地勾着她。
他低下頭,銀髮間的兩隻尖尖耳朵也悄悄被催化出來。他用那小小耳朵輕輕拱着姜照月的脖頸,意味深長地說“真的嗎機不可失哦。”
毛茸茸的觸感撩的姜照月脖頸癢癢,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小手揪着宋漸明的衣襟,還將他埋在頸間的腦袋用力地向外推。
“宋漸明,我是你主人”
姜照月輕聲哼了一句,努力做出些主人的威嚴來。
誰知宋漸明還是沒規沒矩地軟着身子癱在她身上,他骨節分明的一雙手也十分不老實的抓着姜照月的纖細手腕把玩。
那悠閒自得的神態,彷彿姜照月纔是他豢養的一只小寵物。
絕色美男日日在你耳邊囈語纏綿,這誰受得了
姜照月氣血上涌,抓着宋漸明的手腕,咬着牙問。
“宋漸明,你最近是不是發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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